晚上,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屋子里还有些亮堂。
宁乘风和岳茗并肩躺在床上,默默无言,岳茗话一直不多,不过对宁乘风倒是有问必答。
因为成亲之夜大夫说了他们不能有房事,他们两都默契的不提这件事儿。
宁乘风现在已经确认自己沦陷了,他和岳茗在一起时,眼睛便离不开他,分开时,又时时想着他,看不得他受一点委屈,事事都想顺着他,只想让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他感觉岳茗对他应该也是有好感的,但好像又没有他的喜欢那么深,好像有他没他都行,他却是非岳茗不可了。
想到这里,宁乘风有些失落,不过岳茗那么好,现在已经是他名义上的伴侣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宁乘风下定决心,要对岳茗更好一些,如果岳茗也喜欢他,他便和岳茗挑明感情。
不过还有穿越这个隐患在。
穿越这事,他自己也做不了主,以防万一,他还是应该多做些打算,给岳茗多留条后路。
宁乘风侧身看向岳茗,轻声道:“岳茗,以后我的钱都交给你好吗?”
岳茗也转过头来,眼中透出疑惑:“为什么?”
宁乘风装作很困扰的样子,皱了皱眉。
“我这手里有了钱,总想买点儿什么,存不住呀!”
岳茗想起第一次去镇上卖东西时,宁乘风就想带他去那么贵的酒楼吃饭,后面又经常买些很贵的布匹点心给他,确实是有些大手大脚的。
想到这里,岳茗的目光中,不禁透出对败家子的谴责,有些无奈道:“好吧,我帮你保管吧。”
宁乘风轻笑一声。
“也不只是保管,我们是夫妻,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怎么用都可以,知道吗?”
说完,也不管岳茗的反应,兴冲冲的下了床,把自己的钱匣子拿了出来,递给岳茗。
他直直地看着岳茗,颇有一种岳茗不收,他就一直举着的劲头,岳茗
伸出手来接,宁乘风突然发现他手上似乎有几个针眼。
宁乘风急了,一把抓住岳茗的手,仔细看了看,确实是针眼,他紧张的问道:“你的手上怎么受伤了?”
宁乘风觉得很奇怪,岳茗不怎么会做针线活,从没自己做过衣裳,怎么会有针眼?
岳茗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又侧开脸,似乎有些心虚:“没什么,帮星哥儿穿线时,不小心扎到了。”
宁乘风不太相信,星哥儿穿针引线从来不需要别人帮忙的。
不过不是被别人伤的就行。
他叹了口气,没再逼问,轻轻的抚了下那根手指,便放开岳茗的手。
宁乘风转开话题,让岳茗把钱匣子打开看看。
岳茗打开了看了一下,里面有十几两碎银子,还有一堆铜板。
岳茗关上匣子后,又当着宁乘风的面,将它放在自己的柜子里,和自己的钱匣子放在一起了。
宁乘风今晚心情有些复杂,岳茗睡着了他还在心里天人交战。
他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爱情,现在被岳茗管着钱,让他有一种奇异的幸福感。
但是岳茗手受了伤,又不肯跟他说实话,他有些郁闷。
他在床上辗转了片刻,看岳茗睡熟了,忍不住轻轻的靠过去,把他揽入怀中,感觉到岳茗的鼻息轻柔地落在他的脖颈上,宁乘风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安心睡下。
——
这几日温度降了些,早上能感觉到一点儿凉意了。
宁乘风换了件厚点的袍子,问岳茗拿了钱,和宁成安往镇上去了。
今日牛车上没几个人,宁乘风兄弟两和宁大牛打了招呼,便坐上去了。
宁成安似乎有些冷,双手环胸,看了宁乘风一眼,忽然戏谑道:“还是你小子有福气,旧衣裳还还好好的,新衣裳已经开始做了。”
宁乘风不解:“我没有做新衣裳啊?”
说完突然想到岳茗手上的针眼,难道岳茗在偷偷地给他做衣裳吗,想到这种可能,宁乘风情不自禁地弯了嘴角,心里窃喜起来。
宁成安也很疑惑的样子,惊讶道:“茗哥儿没跟你说吗?他昨天杀完猪去镇上给你买了两匹布做衣裳呢!”
没想到岳茗还给宁乘风来了个惊喜,宁成安看着他弟弟喜出望外的样子,便忍不住打趣他。
“可惜啊,你们家茗哥儿不会做衣裳,刚动手便被扎了几下,还是娘看不过眼,接手帮他做了。”
宁乘风快要忍不住笑出声了,他的岳茗怎么这么好!岳茗一定也是喜欢他的!
宁成安看他弟弟整个人都散发出喜悦的气息,还要强装淡定,简直要被他逗笑了。
他看宁乘风这会儿心情这么好,便忍不住想帮他媳妇儿解释几句,他昨晚遛弯回去才知道王英和他弟弟发生了口角,王英很委屈,不过他也确实没办法怪他弟弟。
宁成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乘风,你也知道,你嫂子这个人,是喜欢斤斤计较,有些拎不清,但她也也没什么恶意的,昨天的事,哥给你道个歉,你别放在心上。”
宁乘风脸色淡了下来,心道:正是因为她不是什么坏人,我才很不理解,她为什么对岳茗不冷不热的,偶尔还针对他。
虽然岳茗那个小愣子根本没发觉自己被针对了,但宁乘风看了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会儿,他便忍不住问道:“哥,为什么我感觉嫂子老是有意无意的针对岳茗?”
宁成安没想到他弟弟发现了,苦笑了一下:“这事说来话长。”
最后还是把事情给他仔细的解释了一遍。
原来当初宁老二腿瘸了的事传开后,村里有些人嘀咕着,说岳茗做得过分了,宁老二也没把星哥儿怎么样,岳茗却把人家腿打断了,真是好狠的心。
刘桂花听了这些话很是生气,当着那些人骂道:“等哪天你们家的女儿,小哥儿被宁老二欺负了,你们也一定要这么大方,可不能打宁老二,不然就是心狠!”
宁老二的伯母听了不乐意了,她翘着兰花指,指着刘桂花,阴阳怪气道:“这么狠的小哥儿,以后肯定是没人敢娶啦!刘桂花你这么护着人家,不如让你儿子把他给娶了?”
刘桂花被她的话架上了,再加上她确实也喜欢岳茗,便对那妇人嚷道:“只要茗哥儿愿意嫁,我巴不得他进我们家!”
刘桂花放了狠话,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把岳茗娶回来不错,刚好那时候宁成安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两人年纪也合适,刘桂花一回到家便把这事跟宁成安说了。
宁成安虽然对岳茗印象不坏,但是还是跟村里的很多人一样,有些怕他,觉得岳茗成天舞刀弄剑的,一张脸看起来面无表情,眼神也十分凶悍,实在不适合娶回来做媳妇儿。
更重要的是,比起小哥儿,他天生更喜欢女人。
那时候他在镇上做工,认识了王英的哥哥,他们家那时候条件还行,家里还有个童生弟弟,王英哥哥便想把自己妹妹嫁给他,宁成安见了王英后也有些心动。
宁成安和王英两厢情悦,见刘桂花想给他娶别人,赶紧把王英的事说了,两人一起来见了刘桂花一次,刘桂花虽然有些看不上王英,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王英知道刘桂花想替宁成安娶岳茗后,便对岳茗有些介怀,在岳茗嫁给宁乘风后,也有些看他不顺眼,岳茗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意识到她这些小心思。
宁乘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最后无奈的对宁成安叮嘱道:“二哥,我知道了,不过岳茗也没做错什么,你还是多劝劝二嫂吧。”
宁成安忙不迭的答应了。
“二哥知道,茗哥儿没错,你帮我给他道个歉,我回头再好好跟你二嫂说说。”
这事儿说清楚后,宁成安又跟宁乘风说起药草的事,他想下次去县城,顺便带一些药草过去卖。
“我之前帮你送过很多次药草了,那个李大夫对你处理的药草很是赞赏,但是镇上收药草的地方少,我就想着,咱们带去县城,也许能多卖一些呢。”
宁乘风听了,也觉得可以试一试,便答应了。
“那我们今日下午再去山上多采些,明天处理好,后日你带去县城试试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药草的事,牛车便到了镇上。
宁乘风二人先去把给那捕头带的平菇给人送了过去,然后便去买驴子了。
就在之前卖东西的集市附近,那条巷子里,有户人家养了一些驴和牛,专门做这生意。
宁乘风不懂驴子,宁成安略懂一点,两人在老板的推荐下,选了一头肌肉丰满,四肢健壮的驴子。
这头驴浑身的毛发都是浅灰色的,只有肚皮那里是白毛,年纪不大,看起来还有几分可爱。
宁成安很是喜欢,对着它摸来摸去,爱不释手,这驴脾气也不错,比较亲人。
两人选好了便和老板谈价格,宁成安去县城做了一次生意,到底有些不一样了,砍起价来头头是道,最后一头十五两的驴子,他们花十二两便买下了。
一头健壮的驴能拉六七百斤的货,但载重只有两百来斤,宁成安怕把他心爱的毛驴压坏了,不舍得坐,让宁乘风骑上去,他牵着走。
宁乘风也不好意思自己骑驴,让哥哥走路,最后两人一人骑一段路,牵着驴子走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