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担心星哥儿被责难, 宁乘风夫夫在书房里同星哥儿谈话时,燕行秋就在外头等着。三人谈完话出去后,燕行秋立刻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
星哥儿有话跟燕行秋说, 出了书房, 便带着人走了。
宁乘风笑了笑, 也带着摸不着头脑的岳茗离开了。
不知这两人后头又发生了什么,宁乘风再见到燕行秋时, 便发现他对星哥儿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
燕行秋从前在星哥儿面前也有些紧张、不自在, 但也不像现在,一副壮汉怀春的忸怩模样,看得宁乘风牙酸。
这两人终于有了进展,宁乘风替星哥儿高兴, 但也多没掺和。
第二日王夫人又带着王明睿上门求见了,他们带了重礼过来, 想要赔礼道歉。岳茗懒得应付他们, 张管事便将人打发走了。毫无保留
花朝节过后没几日,宁乘风他们便复工了。
说来也是凑巧,回屯田司应卯的第一日,宁乘风便收到湘江知府的回信。
一如他所料,湘江知府知道种红薯的好处后, 对于推广红薯一事儿, 十分积极。这封信寄出的时候,他们已经将种红薯的田地和人员都准备好了。
南方回暖比较早, 宁乘风估摸着,他收到信的这当口, 湘江府城的红薯已经种下了。
信里这位知府大人又就红薯推广一事儿, 向宁乘风请教了一些问题。宁乘风, 仔仔细细地回复了他。
除了湘江府城那边,顾家军的驻地边溪府城,进展也十分顺利。顾行之说那边田地都已经翻耕好了,只等天气暖和了便能将红薯种下了。
湘江、边溪和京里三座城池同时推进,再将薯种扩散给周边的城市,宁乘风估计快则两年,慢则三五年,红薯便能推广到大楚全境了。
外面的红薯种植已经在有序进行中了,屯田司的红薯种植计划,自然也不能落下。
春分之后,京里便回暖了,屯田司的红薯也可以育苗了。宁乘风带着人,将去年存下的红薯藤拿了出来,他亲自教大家育苗。红薯之事十分重要,屯田司上上下下的官吏,这次都参与进来了。
宁乘风忙着屯田司的事情,宁宅那批红薯苗便交予杨怀去打理了。因为缺乏原料,杨怀负责的红薯作坊这几日还未开工,正好有空带着人种红薯。除了后院两块红薯地,岳茗又去郊外买了十亩地,专门用来种红薯。虽然现在薯种不够,但先放着也无妨。
春里正是播种的季节,除了红薯,其余农作物这几日也要开始种植了。屯田司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宁乘风每日都要往公田那里跑,不仅红薯,其余粮食作物的种植,他也去亲自把关了。
屯田司那五百亩田地,在邱高手上时,只种了小麦和水稻两样作物,因为大都是旱田,所以以小麦为主。
这种连年在同一块土地上种植同一种作物的种植方式,虽然简单省事儿,但并不科学,容易导致病害、虫害增多,产量降低、土壤退化等问题。
这次春种,宁乘风打算利用这些田地,分别试验禾豆轮作、和菌稻轮作等轮作模式。
禾谷类作物对氮和硅的吸收量较多,而对钙的吸收量较少;豆科作物吸收大量的钙,而吸收硅的数量极少。用这两类作物轮作能均衡利用土壤养分,调节土壤肥力。除此之外,合理的轮作还能有效防治病害、虫害、草害。
菌稻轮作也是这个原理。
宁乘风打算先在屯田司的田地里实验一番,若是可行性比较高,再推广到大楚的其余地方。
因为春种的事儿,屯田司一连忙活了大半个月,才清闲了一些,宁乘风也终于能按时下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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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宁乘风一回来,便被张管事告知宁家的回信到了。
宁家生意做大之后,家里人都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了。如今村学不限制入学条件了,还特意开设了一个班级,教村里的大人读书识字。宁家人都过去学了一段时间,现在都能认识几个字了。
因为账房先生的事儿,宁成安十分有危机感,他不仅利用空闲时间去村学学习,还特意请了一个做过账房先生的秀才,来教他算账。
如今写给宁乘风的信,已经是他和康康一同执笔的了。
自从王英产子后,宁成安便成了一个傻爹爹。他寄过来的这封信,除了前面一页是在说家里的情况和红薯厂子的事情,后头的几页都在炫耀他家的宝贝小哥儿。
宁成安说他儿子结合了他和王英的所有优点,长得十分可爱,不仅是宁家人,外头的人见了也都忍不住夸上两句。现在儿子几个月了,宁成安每次去出门办事,都是依依不舍的,再也没有从前的洒脱了。
宁乘风看得好笑,他二哥自打生意越做越大之后,人也沉稳了许多,还变成了一个“工作狂”。没想到儿子出生后短短几月,他便不复从前的稳重了。
或许是被宁成安感染了,宁乘风看完信后,也忍不住幻想了起来。
岳茗若能生个翻版的“小月亮”,那得有多可爱呀!长得白白嫩嫩的小崽崽,肃着一张小脸,生气了便鼓着脸颊,拿他那双丹凤眼瞪人家。
宁乘风只略微想了想,便被萌得不行了。但他一边期盼着能有一个长得像岳茗的宝宝,一边又舍不得将岳茗的注意力分给孩子。
宁乘风本就对自家小夫郎没什么抵抗力,如今又没有从前的顾虑了,自然是夜夜尽欢。即便白日里再忙,晚上他也耐不住,得拉着岳茗折腾一番。
即便如此,宁乘风也没想到,他们的宝宝来得这么快。
这日,宁乘风正在屯田司公田这里巡视,却见顾九从远处跑了过来,宁乘风看他面色慌乱,便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老爷,夫人受伤了,您快回去吧!”顾九声音都在颤抖。
听到这话,宁乘风心跳都慢了半怕。岳茗这几日都在山云小馆里,又没有去同人打架,怎么会受伤的?而且需要自己回去,这伤势怕是不轻!
宁乘风心里紧张得厉害,他一把拽住顾九的胳膊,追问道:“受了什么伤?伤得重不重?!”
顾九摇了摇头,“不清楚,是酒楼的小二跑过来说的。他只说夫人受了伤,顾七已经带着夫人回宅子里了,旁的什么也没说。”
是了,顾九早上送自己来这边后就没回去,他也不清楚情况。宁乘风极力保持镇定,“咱们马上回去!”
这会儿还没到下值的时间,但宁乘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和顾九疾步离开了田埂,驾着马车往宁宅赶。
过来传话的小厮也被宁乘风叫到了马车上,回去的路上,宁乘风又仔细同他问了岳茗的情况。
那小厮面上也有些慌乱,但还是勉强将事情交待清楚了。
“经常来咱们酒楼卖艺的那个洛青,在八珍阁被司徒家的世子爷扣押起来了。洛青他妹妹过来找老板求救,这小姑娘哭得厉害,老板不落忍,带着我们还有顾七大哥去八珍阁同他们交涉了一番。”
“大家争执了几句,司徒世子拉洛青的时候,咱们老板推了他一把,没想到司徒世子没事儿,咱们老板却突然倒下了。”
“老板面色惨白,身子也没有力气了,顾七哥让小的来禀报您,他自己带着老板回去了。”
以岳茗的身手,一个人打司徒符一群人都不在话下。而且听这小厮的意思,双方根本就没动手,岳茗只推了司徒符一把,怎么会突然倒下?
宁乘风十分不解,他又追问了几句,但也没再问出有用的信息了。屯田司的公田在郊外,回去路途甚远,宁乘风悬着一颗心,坐立不安地在马车上呆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他亲自出去,赶起了马车。
他快马加鞭地赶了近一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细水巷子。到了宅子外头后,未等马车停稳,宁乘风便跳了下来,急冲冲地往他们寝房的方向过去了。
他进寝房时,岳茗竟然没躺在床上,他似乎是坐在床边的小榻上的。云哥儿和星哥儿就站在边上,将岳茗挡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腿。
宁乘风没顾得上同弟弟们打招呼,径直朝岳茗走了过去。这短短几步路,他都是提心吊胆地的,但看到岳茗后,他却是愣住了。
岳茗正在啃猪蹄!他啃得十分专注,嘴角油汪汪的,神态也很放松,一点儿都不像受伤了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