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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三合一

娇宠小夫郎 冰糖葫芦好甜 9281 2024-11-12 11:35:57

前院角落的桃树下做了个秋千, 岳茗坐上去后,宁乘风在后头心不在焉的推他。

宁乘风心里还想着王英刚说的话。他倒不怎么替他二哥操心,只是想到了他和岳茗。

宁乘风一直把岳茗当普通男孩儿, 经常忘记他也是能生育的, 今天的事给他提了个醒。

—— 小哥儿虽说生育率比女子低很多, 但生产过程也比女子更加危险。

宁乘风忧心忡忡的,一想到岳茗生小孩儿会有危险, 他就想要不还是别生了。他虽喜欢小孩子, 但没人能跟岳茗想比。

此前他就隐约有这种想法了,不过一到了床上,就经常控制不住自己。此刻,宁乘风在心中暗骂自己, 并下定决心,不能再心存侥幸。

他一想到生孩子可能会让他失去岳茗, 便心慌得厉害。

宁乘风不敢再细想了, 他定了定神,伸手将秋千抓住,让它停了下来。

宁乘风绕道岳茗身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道:“茗宝想要孩子吗?”

岳茗有些愣住了,他看着宁乘风严肃的眼神, 有些不解, 孩子不是都得生的吗?他从小接收到的观念便是,成了亲就得生孩子, 还从没想过想不想要。

宁乘风看他呆呆的看着自己,便知道这小傻子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握住岳茗的手, 低声哄道:“生孩子很疼的, 茗宝怕不怕?要不然我们还是不生了吧?”

刘桂花刚走院子里, 便听到了他儿子这离经叛道的发言,一时真是气急了,她快步上前,一手拍在宁乘风背上。

“你这傻小子,跟你媳妇儿说什么浑话呢?!不生孩子你对得起宁家的祖宗吗?!”

刘桂花平时偏疼宁乘风,对着其他两个儿子时常严厉呵斥,对宁乘风却是极为温柔的。

不仅是因为他年纪小,也是因为他是个读书人,跟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不能那么随意对待。而且自打宁乘风带着家人做生意后,他在家里的话语权比其他人都要高了,刘桂花对这个儿子是多了一份尊重的。

今日她实在是气着了,宁成安和王英两人没生孩子,不是因为他们不想生,是生不出来,所以她也不说什么了。

但宁乘风这话刘桂花实在无法理解,因为怕疼便不让媳妇儿生孩子?刘桂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离奇地想法。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被人听见宁乘风说这话,他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呀!

宁乘风和岳茗都被刘桂花一巴掌拍懵了。

宁乘风回过神后,站起身来,对着刘桂花讪笑道:“娘,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呢?”

刘桂花真是没好气说他,“别跟你娘转移话题!”她瞪了宁乘风一眼后,又转了个脸色,笑着对岳茗柔声道:“茗哥儿,你别听乘风瞎说,你看娘生了好几个,不也好好的吗?哪里就有那么疼呢,你可别被那浑小子吓到了。”

岳茗愣愣地点了点头,刘桂花满意的走了。

宁乘风正想再悄悄跟岳茗说两句,刘桂花又转过头来,宁乘风忙打住了。

等刘桂花进了厨房,他才低声对岳茗道:“别听娘的,生孩子真的很疼的。你不想生,咱就不生,咱家不是有康康了吗,你不生也没啥。”

岳茗脑子有些混乱,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宁乘风也没再多说,他打定主意,以后房事要注意点儿,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意了。

在院子里坐了会儿便有些冷了。岳茗看云哥儿开始做饭了,便过去帮他烧火了。

宁乘风则去他们菇房那边去转了转。

因为扩大了种植,宁成福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了,宁家便在村里请了两个人过来帮忙。

那两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汉子,干活也勤快,平时不怎么需要宁乘风他们操心。

不过入了冬后,这里的温度已经不适宜平菇生长了,这两日要把菇房处理干净,菇种保存好,明年再种的时候便能轻松点儿。

他们没什么经验,宁成福下午已经去盯着了。宁乘风到底有些不放心,也过去看了一下。

等他和宁成福回来的时候,家里饭已经做好了,宁成安他们也从屋子里出来了。

王英眼睛还红肿着,一看便是哭过了。刘素芳和宁成福原本极为高兴,看到她的脸色便也收敛了一下。

宁老汉从村口接了孙子回来,到了饭桌上还在逗康康,“我们康康是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呢?”

话一出口便被刘桂花用手肘捣了一下,宁老汉这才发觉王英脸色不对,忙闭了嘴。

康康不知道席间的暗流涌动,他仰着小脸脆生生道:“我都喜欢,都要。”

童言童语让这尴尬的气氛松快了些,刘素芳笑着给儿子夹了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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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宁成福便赶着驴车出去了,刘素芳这两日胃口不大好,宁成福想去镇上给她买些梅干蜜饯来当零嘴,顺道送康康去上学。

没一会儿宁成安和王英也牵了驴子出去了,说要回王英娘家看看。

宁乘风原本也想带岳茗去镇上逛逛,没想到两辆驴车都被用上了,他们只好改日再去了。

既然没啥事儿,宁乘风便去帮宁老汉砍柴烧炭了。

等下了雪他们便得在家里猫冬了。这里的气候条件有点像华夏的南方城市,冬天还要再冷一些,也没有烧炕,到时候日日都得靠这炭火取暖。

宁老汉这几日每天都要去山上砍柴火,宁乘风兄弟三人有空了也会去,刘桂花她们则去捡一些枯枝干草,都是用来烧火的。

等他们砍够一定数量的木柴后,便可以去屋子后头的窑里烧炭了。

其实朝廷不允许百姓自己伐木烧炭,但这里毕竟天高皇帝远,县令也不管事儿。

村里穷苦,很多人买不起厚棉被和棉袄,冬天若是没有柴火和木炭取暖,只怕会冻死一大批人。大家为了活命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村里家家户户都挖了个窑用来烧炭。

砍柴烧炭都是苦力活,宁乘风原想着找村里人买炭用就可以了,但宁老汉和刘桂花过惯了苦日子,不舍得乱花钱,他也只好依他们的。

岳茗也想去砍柴,但这活要弯着腰重复的挥柴刀,一天下来腰酸背疼的,手也容易磨破。宁乘风到底心疼他,只让他跟着刘桂花和云哥儿捡些枯枝。

入了冬之后,树林子里头落了许多枯枝残叶,用来发火十分好用。

他们用竹筐装着砍柴刀和水出发了,凑巧在山脚下遇到了田哥儿和宁大虎,这两人也是去砍柴的,跟他们结伴上了前山。

上了山后,三个汉子去远一点儿的地方砍柴了,岳茗几个人就在靠近山脚的小树林里头捡柴火。

云哥儿和田哥儿性子都很活泼,两人和刘桂花聊起村里的八卦来津津有味,树林里飘荡着他们的说笑声。

岳茗一向话少,只默默的干活,被问到才会说两句。

田哥儿见他手上还戴了副布手套,有些诧异,岳茗从前过得可糙了,从没见他这么讲究过。

田哥儿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调笑道:“茗哥儿,你如今竟如此爱美了,捡个柴火还要戴手套?”

岳茗还没回话,云哥儿兴冲冲的开口了:“你不知道,这手套是我三哥硬要让岳茗哥哥戴的,我三哥是个事儿精,他说岳茗哥哥干活不惜力,容易伤着手。”

云哥儿嘴上笑话宁乘风,心里却羡慕岳茗,他娘跟他说了,等过完年便给他相看人家。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一个像他三哥那样的,会疼人的汉子,云哥儿想到这儿又有些害羞了。

田哥儿听了也有些羡慕,其实宁大虎也很疼他,但是他大大咧咧的,不如宁乘风细心,考虑不到这些小事儿。不过宁大虎事事顺着他,田哥儿已经十分知足了。

刘桂花心里暗笑,以前她也不知道,她那个不通情爱,一心科举的儿子,成了亲竟是这副模样,对他的小夫郎宝贝得厉害。亏她当初还担心这两人过不到一起去。

他们几人一边聊天一边捡柴火,没一会儿便一人捡了一筐。

重复着弯腰起身的动作也挺累的,他们便就地坐下休息会儿,也喝口水。

刘素芳和王英平日里都跟着刘桂花一起干活,今日她两都不在,云哥儿便有些好奇。

“桂花婶子,素芳姐她们今日怎么没来呢?”

刘桂花正捡起两根枯枝,用手折断了放到边上的竹筐里。听到田哥儿问起刘素芳,她想起要添孙子的事儿,脸上笑意愈发明朗。

“你素芳姐有身子了,这头两个月,还是得小心些,就让她在家里做点儿轻松的活计。”

田哥儿听到这事儿也替她们高兴起来,他笑着夸道:“桂花婶子您真好,村里有几个婆婆能像您一样体贴儿媳的?素芳姐她们真有福气。”

田哥儿也没胡说,村里穷,他们的女人哥儿们没法像城里的小姐公子那样养着,就算怀了孕,赶上农忙的时候,也是要下田干活的。

像刘桂花这样,媳妇刚怀上,便连捡柴火这种活计也不让她干的婆婆,确实是少数。

田哥儿嘴甜,刘桂花受了恭维也高兴,乐呵道:“咱也是从媳妇儿过来的,既然忙得过来,哪能非要她们做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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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哥儿今日没跟着去捡柴火。

绣坊有个主顾想做两件别致的童衣送给他外甥女,这主顾出手大方,绣坊想尽量做得让他满意。

但坊里的绣娘手艺虽好,做出来的衣裳样式却很普通。绣坊管事想了许久,最后决定请星哥儿来做。

星哥儿接到这单子后也十分上心。那主顾要得急,星哥儿这几日都在忙活这事儿,到了今日已经做得七七八八了。

绣好最后一处图案后,星哥儿放下针线揉了揉手腕,准备出门去买几块豆腐回来。云哥儿昨日说想做道酿豆腐给他们吃,但家里没豆腐了。

村里的杜大娘是专门做豆腐的,她做的豆腐白嫩细滑,价格也便宜,村里人都喜欢去她那里买。

星哥儿收拾好针线布料,跟刘素芳打了声招呼,便往杜大娘家去了。

再过些日子可能就要下雪了,村里人都在忙活着准备过冬的食物和柴火,路上人很少。

路过宁老二家时,星哥儿听到他们院子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他心头一紧,连忙加快了脚步。

他们家和宁老二家交恶已深,星哥儿深怕被宁狗子和他媳妇儿看到自己,压着脚步声走得极快。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没走多远他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星哥儿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便吓得不轻,宁狗子跟疯了一样,正两眼通红,凶神恶煞地向他奔来。

宁狗子一家这些日子过得十分凄惨,宁老二被流放了,他们家的那点儿家产全被官府查收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村里人对他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处处找茬,村长更是想把他们赶出村子,他们一家人哭着求了村长好久,才打消了他的主意。

家里的窘境和外人的冷眼让他们心烦气躁,今日宁狗子和他媳妇儿又因为一点儿小事吵了起来。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便见到星哥儿从他们家旁边路过,宁狗子一见到星哥儿这个“罪魁祸首”便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因为他和他哥哥,宁老二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新仇旧恨叠在一起,宁狗子恨透了星哥儿和岳茗。

若是平日里,宁狗子是不敢对星哥儿怎么样的,他哥哥和宁乘风都不是好惹的,最近又多了燕行秋这个后台,更是不好得罪了。

但今日他和他媳妇儿吵架正在气头上,一头怒火无处发泄,见了星哥儿这个“罪魁祸首”便失了理智。

星哥儿见他来势汹汹,吓得尖叫一声,撒丫子往前跑,边跑边叫着救命。

可惜他心急之下慌不择路,跑进了一条人烟稀小道上,这条路连个人影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星哥儿被吓哭了,他眼里含着泪水,看不清路,一个不慎被一块小石头拌得摔倒在地。他膝盖摔得生疼,也没敢低头看,急急忙忙站起来继续往前跑。

被摔跤耽误了一下,宁狗子脚步声越发近了,星哥儿正绝望着,突然听到一声哀嚎,然后便是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

星哥儿泪眼朦胧地回头一看,宁狗子正躺在地上挣扎嚎叫,地上的灰尘都被他扑腾得扬起来了,但他还是动弹不得,因为他身上踩着一只脚,脚的主人竟是燕行秋!

星哥儿愣愣地看着燕行秋。

冬日的阳光照在燕行秋身上,他的身影好像发着光。

燕行秋对着星哥儿招手,紧张地安慰道:“我已经制住他了,没事了,你别怕。”

星哥儿之前一直有些怵燕行秋,觉得他长得凶神恶煞的,十分吓人。此刻却觉得他一点儿都不可怕了,他那虎背熊腰的身躯这会儿显得无比可靠。

见宁狗子被燕行秋踩着,星哥儿的胆子又回来了,他哽咽着走到宁狗子身边,一脚踩在宁狗子手上,使劲跺了几下。

宁狗子疼得在地上使命扑腾,燕行秋差点儿没踩住,忙又加大了力气。

燕行秋有些诧异,星哥儿平时在他面前可乖巧无辜了,看来兔子急了也咬人。

见星哥儿一边踹宁狗子一边哭,燕行秋又好笑又有点儿心疼。宁狗子这老混蛋把一个小哥儿吓成这样,真是缺德。

燕行秋把他娘塞给他的手帕从怀里拿了出来,那手帕被他胡乱放着,已经皱皱巴巴了,他拿出来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递给了星哥儿。

燕行秋成日里和他手下那群糙汉捕快打交道,实在没跟这种娇娇软软的小哥儿相处过,见星哥儿一直哭,他急是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拍了拍星哥儿的肩膀,硬着头皮劝道:“别哭了,擦一擦眼泪,要是还生气就再踩他几脚?”

星哥儿回过神后有些羞恼,这人会不会觉得他很没用,就知道哭啊?他接过帕子胡乱擦了几下,又使劲踹了宁狗子几脚。

看他冷静一点儿了,燕行秋便问他宁狗子为何追赶他,星哥儿简短的解释了几句,燕行秋听了火冒三丈,这宁狗子一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尽是一些欺负弱小的窝囊废!

他一气之下没忍住也踹了宁狗子几脚,宁狗子在他手下只有求饶的份,被他踹得嗷嗷叫。

星哥儿见宁狗子叫得那么惨,心里倒没那么难过了。

燕行秋寻思这宁狗子今日被他教训了一顿,如果放着不管,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再做出什么事儿来。还是得让刘小乙他们过来一趟,把宁狗子抓到牢里关几天,磨一磨他的气焰。

两人都出了气后,燕行秋便要送星哥儿回去。

星哥儿膝盖有点儿擦伤,刚刚生着气还没发现,走了一段距离后感觉越来越疼了。

他不想在燕行秋面前哭,但实在控制不住,边走边抽噎了起来。

燕行秋原想着他两到底一个汉子一个小哥儿,得保持点儿距离,不能让坏了星哥儿的名声,让他被人嚼舌根。

结果星哥儿没走几步又哭起来,燕行秋这才发现他腿似乎受了伤,估计是摔着了,走起路来有些颤抖。

星哥儿蹙着眉,红红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瘦弱的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瞧着十分可怜。

燕行秋既心疼又害怕,他头都大了,这小哥儿莫不是个水缸成了精?竟这么能哭。

他实在没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星哥儿身前蹲下,尽量放柔了声音:“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星哥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的趴上去了,他双手环住燕行秋的脖颈,伏在他背上,慢慢的止住了泪水。

燕行秋明日要去府城入职了,今日是来跟岳茗辞别的。不巧在宁家扑了空,刘素芳跟他说岳茗他们都去山上砍柴了,燕行秋想着反正无事,不如去帮他们砍柴,便往这边过来了。

没想到在路上听到了星哥儿呼救的声音,跑过去一看,星哥儿正在被宁狗子追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燕行秋这会儿很庆幸今日跑了这一趟,不然不知道星哥儿今日会出什么事。

星哥儿很轻,燕行秋感觉自己背上像背了一只小猫儿一样,软乎乎的,没什么重量。他忍不住在心里怒骂宁狗子,星哥儿这么瘦小的小哥儿,宁狗子这个混蛋怎么忍心要伤害他的?!

他一路僵硬着脚步将星哥儿背回了宁家,途中遇到几个村里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两,燕行秋强笑着跟人解释,星哥儿腿受了伤。

刘素芳见星哥儿出去买个豆腐,竟被人背着回来的,吓了一跳。

燕行秋将星哥儿背到堂屋里,将他放了下来,刘素芳忙上前扶着星哥儿,担忧地望着他。

“怎么了星哥儿,怎么让燕捕头背回来的?”

星哥儿怕她着急,吓到肚子里的宝宝,连忙安慰道:“大嫂,我没事儿,只是摔了一跤。”

星哥儿说完便想把裤腿挽起来看看,但燕行秋在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

燕行秋发觉了,便说他去帮星哥儿请大夫,刘素芳帮他指了路,燕行秋便出去了。

等他走后,刘素芳扶着星哥儿慢慢地挪回了他的房间。星哥儿看了下腿,伤得不重,膝盖那里磨破了点儿皮,还有些淤青了。

他有些尴尬,就这么点儿伤,他还让人背回来,不知道燕行秋会不会笑话他。

刘素芳端了盆热水过来帮星哥儿擦了一下伤处,又给他拿了身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

没多久燕行秋便带着村里的老郎中过来了,这老郎中也是宁家的熟人了,昨日才来过,今日一听说星哥儿摔伤了,便把跌打损伤常用的药膏一齐带过来了。

星哥儿的伤确实不重,不用药自己养几天也能好,但见他红肿着眼睛,有些担心的样子,老郎中还是给他开了点儿药,又多叮嘱了几句。

星哥儿拿出自己的小荷包付了诊费,燕行秋答谢了老郎中后,客气的将他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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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前脚刚走,宁成福便回来了,他从驴车上搬下来一大包吃食,全是给刘素芳买的,酸的甜的辣的各种小零嘴一应俱全。

刘素芳心里甜滋滋地,也有些感慨,她怀康康时,家里没条件,宁成福就算有心也没法子准备这些,生康康的前两个月,她还在山上摘野菜,如今的日子当初是想都不敢想的。

宁成福回来后也没歇着,将东西放下后便要赶着驴车去山上拖柴火,燕行秋也跟着他一道去了。

燕行秋跟宁乘风夫夫说了星哥儿的事,岳茗又气又怒,当即就要去宁狗子家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过被宁乘风拦住了。

光打宁狗子一顿,不过让他受些皮肉之苦,痛上几天,不是长久之计。不如一劳永逸,让他没办法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也省得家里人担惊受怕。

宁狗子这种人冥顽不灵,留在村里始终是个祸害。

三人商量了一下,一齐去了村长家,村长此前就想将宁狗子一家人赶走的,只是看他们一家人哭得可怜,才手下留情了。

没想到宁狗子不知悔改,还想找星哥儿报仇,这一家人真是留不得了。

宁乘风对村里多有帮扶,村里人今年日子好过了许多,多亏了宁乘风。村长不愿意为了宁狗子这种人,寒了宁乘风的心,当即请了几个族老和他一起去宁狗子家里,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令他们三日内搬走。

这次宁狗子夫妇跪下来哭求,村长也没有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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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乘风三人并没有跟着村长去宁狗子家里,他们回去看星哥儿了。

星哥儿在床上躺着休息,见他哥哥进来,他撇了撇嘴,立刻就委屈上了,刚想哭呢,又听到燕行秋的声音,他顿了一下,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不过还是抱着他哥哥骂了宁狗子几句。听说宁狗子一家人要被赶出村了,星哥儿心情好了很多,顿时感觉腿都不疼了。

岳茗看了下星哥儿的腿,见确实伤得不重才放了心。

刘素芳把她的零嘴分了星哥儿一点,这会儿岳茗过来了,星哥儿便跟他哥哥献宝,让他哥哥吃,岳茗吃了几块点心便扶着星哥儿出去了。

后院的练武场里,宁乘风和燕行秋正你来我往地打斗着。

燕行秋这段日子闲着无事,成天往宁家跑。宁乘风自打第一次输给他后,便被激起了好胜心,时常缠着他比试。

燕行秋为人热忱,想着他是自己弟夫,跟他对招时毫无保留,宁乘风跟他学了一些很实用的技巧,如今偶尔也能赢他一回了。

见星哥儿出来,两人停下了招式,宁乘风理了理衣服,上前问候了几句,毕竟是岳茗的宝贝弟弟,他还是很重视的。

燕行秋一见岳茗得了空,便嚷着要跟他比划比划。他明日要去府城了,以后再来宁家村就不容易了,所以十分珍惜跟岳茗一起练武的机会。

岳茗见他如此热切,也不含糊,他单手撑着回廊的木栏,利落地翻到院子里,和燕行秋交起手来。

两人虽是赤手空拳,但招式凌厉,出手极快,让人目不暇接。星哥儿坐在回廊上看得十分紧张,眼睛都不敢眨。

燕行秋这段时间也有了些进步,但对上岳茗,还是有些不支,没一会儿便落了下风。

岳茗不仅力气大,身手还十分灵活,做他的对手,连他的衣角都很难碰。燕行秋高大的身形原本在打斗中极有优势,但和岳茗一比,便显得有些笨拙了。

星哥儿揪着自己的衣角,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到燕行秋被岳茗一拳打得后退了两步,星哥儿蹭地站了起来,心里恼道:哥哥下手也太重了,比武怎么还用这么大的劲儿呢!

看到燕行秋被岳茗打到在地,星哥儿实在忍不住了,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哥哥!”等出了声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羞恼起来。

岳茗听到弟弟叫自己,便后退一步停了手,回头看过去,却见星哥儿红着脸不说话,岳茗有些疑惑。

宁乘风离得近,不经意间旁观了星哥儿的表情变化,心里笑得不行,短短十来天,岳茗的宝贝弟弟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

岳茗和燕行秋停了手,一起走了过来。

见弟弟还是不说话,岳茗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问道:“怎么了?腿疼了吗?”

星哥儿摇头,他张了张口,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刘桂花她们回来了,解了他的围。

刘桂花几人一回来便急急忙忙地过来关心星哥儿的伤势,见他确实没事才放了心,又一起骂了宁狗子几句。

刘桂花看了燕行秋一眼,朗声笑道:“今日还好有燕捕头在,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等会儿我和云哥儿去做饭,燕捕头有什么想吃的菜尽管说!”

燕行秋这段日子已经和宁家人混熟了,他虽然面相有点儿凶恶,但性格直爽仗义,也没什么官架子,每次过来都会带些肉食点心,来了经常帮忙干活,宁老汉和刘桂花都十分喜欢他。

燕行秋知道刘桂花不是跟他客气,是真的想好好答谢他,他憨笑着摸了摸头,报了两个菜名。

刘桂花就喜欢他这坦诚的性子,笑着应了一声,便和云哥儿去灶房忙活了。

刘桂花和云哥儿是坐着宁成福的驴车一起过来的,宁成福卸下柴火后又往山上去了,他想着吃饭前再运一趟,顺便把宁老汉接回来。

看刘桂花的架势是要做一顿大餐,岳茗便准备过去帮忙。

他进去时,云哥儿和刘素芳都在里面,刘素芳切菜,刘桂花烧火,云哥儿已经在炒菜了。

刘桂花见他进来,笑着摆了摆手,“这不用你帮忙,你去陪燕捕头吧!”

岳茗见她们确实忙得过来,便又出去了。

宁乘风和燕行秋正在小厅里头喝茶吃点心,星哥儿也陪在一旁。岳茗走过去坐到宁乘风旁边的椅子上。

宁乘风一见他过来,脸上便带上了笑意。

“饿不饿,先吃点儿点心垫一垫?”说着便拿起一块杏仁酥递到他嘴边,岳茗咬下一口后,宁乘风将剩下的放进了自己嘴里。

燕行秋啧了一声,十分看不惯他们这黏糊的样子,别人家小两口也没像他们这样啊!

“你们两注意点儿,星哥儿还在呢!”

宁乘风得意的笑了一声,这燕行秋成日里缠着他的茗宝,今天终于能在他面前秀上一回了。

岳茗面不改色,不以为然,继续慢悠悠的吃他的点心。

星哥儿默默的羞红了脸。

燕行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一拍额头,快步走出去了。宁乘风夫夫和星哥儿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燕行秋马上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布包,他走到岳茗身边,把布包递给他。

“岳茗兄弟,这是我娘给你和星哥儿做的帽子,你们一人一顶,你打开看看。”

岳茗打开看了看,这帽子里头是皮的,外面是一层厚厚的兔毛,整体是纯白色的,做得十分精美,看起来毛茸茸的,很暖和的样子。

星哥儿见了眼前一亮,心里有些惊喜,燕大哥的娘竟然还给他做了帽子。

岳茗也挺喜欢的,他摸了摸帽子上的毛,认真地对燕行秋道了谢。

燕行秋虽然不是他亲哥哥,但这段时间一直很关照他,今日还救了星哥儿,岳茗面上不显,心里十分感激。

燕行秋见他喜欢也很高兴,又跟他们说了自己明天就要去府城的事儿。

从镇上去府城要四个时辰,早上出发晚上才能到,燕行秋以后要留在府城任职,两地跑实在不便,他这次会带上他娘,一起过去,以后就在府城定居了。下次来宁家村,估计得明年了。

岳茗和宁乘风都有些不舍。

岳茗本来朋友就少,只有田哥儿一个,现在好不容易多了一个能陪他舞刀弄枪的哥哥,这又要走了。

燕行秋是宁乘风从现代过来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虽然燕行秋跟岳茗走得近了他有些吃醋,但他其实很欣赏燕行秋这种有赤子之心,不计辛劳为老百姓做事儿的人。

星哥儿也有些怅然若失。

虽然不舍,但燕行秋去府城却是好事,以燕行秋的实力,做个小县城的捕头确实有些埋没了他。他能升职,大家都很为他开心。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刘桂花她们就做好饭了,宁老汉和宁成福也回来了。

今日这顿饭确实十分丰盛,刘桂花杀了一只鸡,云哥儿也拿出了他的拿手好菜。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燕行秋明日一早就要去府城,今日得早点回去休息,便没再多留。

宁乘风把燕行秋最喜欢的那几样武器送给了他,又和岳茗一路将他送到村口。到了村口,宁乘风和岳茗下了马车,目送燕行秋走远了才回去。

下午他们又去山上砍柴了,一直忙活到傍晚才回家。

宁成安和王英晚上才回来,他们提了包东西进屋。

宁乘风闻到隐约的药草味,有些担心,怕他二哥夫妻两求子心切,病急乱求医,吃些庸医开的药,反而伤了身子。

宁乘风想了一会儿,还是去敲了宁成安的门。

宁成安回来时经过后院,瞥见柴房里堆了半屋子柴火,便知道家里人忙活了一日。他心里有些愧疚,大家都忙着准备过冬的柴火,他却陪王英回娘家了。

宁乘风过来敲门后,宁成安跟着他出去了。

两人走到后院的小亭子里,宁乘风还没开口,宁成安先道歉了。

“乘风,今日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都去山上砍柴,我却去了岳家,把活计都丢给你们了。”

宁乘风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砍柴火的事其实没有那么急,实在不行也可以出钱找村里人买。王英回娘家并不勤,这次赶上家里忙可能也是凑巧了。

宁乘风摆了摆手,“二哥,这事儿没什么,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

宁成安他们吃药求子这事儿其实有些尴尬,宁乘风怕伤了他二哥的面子,不知如何开口,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直说了。

“二哥,你们是不是买了药草来调理身体?我是想提醒一下你,很多偏方是不可信的,有些不仅对身体没好处,还可能会伤了身子。”

宁乘风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们确实有需求,应该找一个可靠的大夫来帮你们看看,像收咱们药草的李大夫就不错。”

宁乘风这番话思量了许久,说出来后他松了一口气,只希望他二哥能听得进去。

宁乘风以为宁成安听了这话,会有些难堪,没想到他二哥不以为意,还笑出声来。

“原来你担心这个,哈哈!放心吧弟弟,你嫂子确实想去她娘家的神婆那里求个偏方,但你哥也不傻啊,我最后带她去了镇上,这个药草就是李大夫开的,其实就是些温补的药方,主要是为了安你二嫂的心,她太着急了。”

宁乘风听了这话就放心了,还好宁成安没有犯糊涂。

“那就好,其实你们还年轻,真的不用不着急,把身体养好了再要孩子,对大人小孩都好。”

宁成安见他弟弟为他操心这些,既好笑又欣慰,乘风自从病好之后,对家里人关心了很多,也更有责任感了,如今他的弟弟已经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子汉了。

宁成安现在十分庆幸,宁乘风当初能醒过来。

既然宁成安他们没做蠢事,宁乘风就放心了,也没心思跟他二哥多聊,急着回屋陪岳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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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刘小乙带着几个捕快过来将宁狗子带走了。

宁狗子昨日被燕行秋教训了一顿,还以为他想打星哥儿的事就此揭过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下牢子。

他早就见识过燕行秋的厉害了,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被带走了。

宁老二他娘昨日被村长下了最后通牒,今日又眼看着宁狗子被捕快带走了,她又气又怕,在那里哭天抢地地打滚,可惜村里没人理她了。

第三天傍晚,他们一家便被村长带着人赶出了村子,村里人都拍手称快,这一家子害人精终于走了。

据说宁老二他娘回了娘家,他大嫂不愿意去婆婆娘家,坚持要回自己娘家,宁老二他大哥便不管他娘,跟着媳妇儿去了岳家。

这一家子散得七七八八了,吴小草倒是还留在村里。

村长之前找了个没人住的破茅屋安置了他,后来燕行秋见他可怜,想着案子能水落石出,他到底有些功劳,便去钦差大人那里为他求了一份赏银,不多,只有十两银子,但他一个人省着点儿用,也能坚持到明年了。

宁乘风和岳茗没心思关注这些,因为刘靖安他娘竟然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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