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啊。”虞浅居然很认真, “你听我分析。”
“你说。”颜航还是憋不住想笑。
“你就说你那三点择偶要求，我哪一条不符合。”虞浅举着胳膊数，“第一条男的, 不出意外我肯定是, 你要不信我现在脱裤子给你证明, 第二条，长发，我留这发型好几年了, 应该够长了，最后一条, 翘臀细腰么, 你也不是没摸过，你知道的。”
“我摸什么了我摸。”颜航都给气乐了，“这破玩意儿你怎么记那么清楚？”
“我记本上了啊, 特意记的。”虞浅说。
“神经。”颜航有时候特别想去小学门口买个小学生批改作业的那个印章, 上头印两个字——神经——这样以后每次虞浅抽风的时候, 他就可以直接从兜里掏出来，拔下盖子，往他脑门中央来那么一下。
“我肯定比李奇文符合。”虞浅撑起身子看着他, “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颜航看见他认真分析的样儿就想笑, “是。”
“这不就完了。”虞浅躺回去, “我赢面很大。”
“唉, 这位赢面很大的人，友情提示一下。”颜航偏过头，望见虞浅高挺的鼻梁, “李奇文说，他很舍得给男友花钱。”
“他走氪金流是吧。”虞浅也侧过脸看他, “不公平。”
两个人都躺着，脸上肌肉森*晚*整*理松弛，看起来脸颊比平时胖了一小圈儿。
挺逗的。
“给我点时间吧。”颜航依然本能的逃避，他转回去看着天花板，舒了一口气，“再给我点时间，没想好。”
“想什么？”虞浅追问，笑着问：“是在纠结究竟是选择拉风帅气的奔驰大G呢，还是选择手感不错的翘臀细腰么？”
“扯淡。”颜航没跟他笑，他很慢地眨了眨眼，嘟囔道：“我只是在想考虑要不要答应你而已，李奇文不是考虑范围。”
他心里面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嘴上也就是这么说的。
虞浅没说话，无声地看着他笑，瞳孔里映着天花板上的灯圈，发亮。
“知道么小孩儿。”虞浅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你这话，基本就跟答应我了没什么两样。”
“或许吧。”颜航烦躁地翻了个身。
颜航本来没想睡，但他枕着胳膊躺着，闭着眼睛思考他和虞浅的对话，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眯着了。
醒来时，他像个老北京鸡肉卷，压着一半被子，盖着另一半被子，虞浅盘腿在桌前，沉迷我的世界建造。
“醒了？”虞浅听见动静问。
“嗯，几点了？”颜航揉着鼻子坐起来。
“晚上五点了，挺能睡。”虞浅说。
“该吃晚饭了。”颜航刚睡醒还发蒙，呆坐在床边盯着虞浅的背影，“对了，阮俊豪馋你做的饭，刚才拜托我问你，能不能让你做一顿晚饭。”
他眨眼，又道：“嫌累就算了，我让他死一边去。”
虞浅笑了会儿：“没事，正好去披萨店吃吧，就是没什么菜，我给你们煮意面吃。”
“那行，我叫他。”颜航站起身。
六点多，阮俊豪同志一跳一颠地跑上食堂三楼披萨店，颜航已经坐在最里面靠窗的桌子前，撑着下巴。
虞浅围了个围裙，正在灶台前忙活。
“卧槽，我终于不用再吃屎了。”阮俊豪拉开凳子坐下就说。
“吃了几天食堂真为难你了。”颜航说。
“可不是么，大学生没有外卖可怎么活。”阮俊豪说，“虞老板下厨，我今天必得多吃点。”
颜航抽了一张纸巾擦手，抬眼正好看见不远处的虞浅，这货平时没什么正事儿，吊儿郎当晃晃悠悠，行走坐立全都懒懒散散，好像除了调戏颜航以外就没什么别的兴趣。
但站在厨房里，围上围裙的时候就不一样。
潇洒、自如，瓶瓶罐罐随便调配，都能在他手里化成一道隔壁小孩都馋哭了的美食，这大概就是人在做擅长事情时候的样子。
西餐要用到研磨器，颜航就看着虞浅一手关火，一手拎着瓶子的底部提起来，手腕一抖，研磨器在手上神乎其技转了个圈，几颗胡椒粒洋洋洒洒飘出，只见他食指一弯，手上的东西横躺着转了转，平稳放回原处。
动作快如残影，颜航都没琢磨明白这到底是怎么转的。
“够装逼么，颜小航？”虞浅眼皮没抬，却知道他在看他。
“够。”颜航叹口气，“这方面你多装逼我都不敢吭声。”
虞浅勾唇笑了笑，装盘，端着一份意面和三个空盘子过来。
“没买菜，就这么点东西，凑活下。”虞浅坐下，“我还做了个肉菜。”
“什么？”颜航帮他摆盘子。
“牛排。”虞浅走回厨房，端出来一道青椒炒肉，“黄油没有了，煎也煎不了，还剩点青椒干脆炒了盘菜，料汁我自己调的。”
菜上齐，三人分了刀叉筷子，边吃边聊。
阮俊豪少见多怪，意面是传统做法没什么惊艳的，但当他尝到虞浅那道自创菜时，幸福得冒泡。
“虞老板你不该开什么披萨店，屈才了。”阮俊豪又吃了好几口，“你应该去给人做创意私房菜，绝对能是个名扬台东的名厨。”
“私房菜？”虞浅问。
“就是那种。”阮俊豪咽下东西才说，“有些大老板请客吃饭不会去常规的酒楼，都会找那种山清水秀的休闲农庄什么的，然后自己带食材，石斑、东星斑、土鸡、现场杀羊肉啊这些，交给厨师自由发挥，你适合那种。”
颜航说：“见多识广，阮俊豪同志。”
阮俊豪摆手：“洒洒水啦。”
虞浅听完笑道：“问题是上哪儿认识大老板去？”
“总会有的，你这么牛逼，还怕遇不上？”阮俊豪吃了一嘴，含糊不清。
“大学生嘴真甜。”虞浅笑了笑。
“又让你把逼装着了。”颜航扫他一眼，淡淡笑了声。
饭吃了一半，阮俊豪问颜航：“虽然我可能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我还想问问你明天有空没有。”
“别说，我还真有空。”颜航顿了顿，“这几天台东暴雨，我家里人都在招待所住着，用不上我跑回去。”
“那太好了，简彧昨天问我，明天晚上的舞台剧晚会去不去看。”阮俊豪说。
“不去。”颜航想都没想，“对哈姆雷特没兴趣，学校那话剧社都演了多少遍了，自己不吐么。”
“唉，肤浅。”阮俊豪啧一声，“咱们都是大俗人，有几个对哈姆雷特感兴趣，我是说，舞台剧结束后的那个舞会有免费的蛋糕甜品供应，去不去？”
“你才是真肤浅。”颜航笑了下，“还是不去，我没兴趣。”
阮俊豪啧啧：“高冷，一点面子不给我。”
虞浅终于吃完了一条意面，忙不迭放下叉子：“我想去。”
颜航瞥他一眼。
虞浅诚心实意看着他：“我还没从来没看过什么舞台剧呢，更何况还是你们大学生演的，求你了，我真想去。”
颜航收回视线，对阮俊豪说：“那行，我们去。”
阮俊豪一言难尽盯着他：“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没面子。”
“面子也不当饭吃。”颜航晃了晃叉子，理所应当：“吃饭。”
晚上回到104宿舍，虞浅还没洗澡就跑到电脑前面玩他的我的世界，颜航洗完澡出来，他还在玩。
“网瘾老年。”他骂了句。
“反正无聊。”虞浅没回头，“大晚上的，你也不跟我干别的事儿，我不只有玩游戏打发时间了么。”
习惯成免疫。
颜航对他的口出狂言已经习惯，他面色如常掀开小漂亮那张床躺进去，舒舒服服躺下说：“干不了，没那个能力。”
“哎哟，什么时候的事儿？”虞浅一脸担忧回头，“能治好不？”
“滚。”颜航骂他，“我指的是我不会，不是我不能。”
“哦哦，吓死我了。”虞浅肉眼可见长舒一口气，换上他的坏笑，“我还以为你真有那方面的困扰呢，要真那样，咱俩万一谈恋爱了，还得我在上面。”
对于同性恋群体，颜航之前了解都不多，也就是丁溪和简彧这两个室友当着他的面开始谈恋爱以后才了解了一点点。
他犹豫了会，小心措辞：“那什么...我听说gay都分1和0，你是哪个？”
“啊。”虞浅扬起下巴思考。
“用想吗，你跟你YH前任在一块的时候是上面还是下面。”颜航盯着他。
“这前任我看是过不去了。”虞浅乐起来，“你要非说的话，我喜欢躺着。”
“哦。”颜航说，“因为懒是吧。”
“了解我。”虞浅打个响指，“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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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透过来一阵凉风，淅淅沥沥雨声渐大，果不其然，今夜仍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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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航觉得有点冷，往被子里躺了躺，把被子盖过肩膀玩手机，先去给好久没照顾的蛙儿子准备了旅行背包，又退出去随便刷了几个短视频。
虞浅合上电脑，伸个懒腰：“洗澡去了。”
“换洗衣服在衣柜里，脏衣服脱下来跟我的放一起，我明天拿到楼上洗衣机一起洗。”颜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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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虞浅笑了笑，“啰嗦精。”
“我这人还真就这样。”颜航在被子里拱了拱，“喜欢我你得忍忍。”
“不用忍。”虞浅本来站在衣柜前面翻衣服，特意走过来，伸手在颜航露出被子的脑门上搓了一把，欣赏着小酷哥不情不愿的模样，笑道：“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啰嗦劲儿。”
虞浅去洗澡后，颜航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挡住耳朵根，手机里的短视频已经停留在同一个页面来回循环十几次了，他却连这个视频在讲什么都不知道。
长发的人洗澡慢，等虞浅磨洋工出来后，颜航已经收了手机，侧身躺着，昏昏欲睡。
夜晚下雨，屋里面阴冷潮湿，靠体温把被子暖好。
一双手从颜航的后背摸上来，猛然地掀开他的被子，那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热乎气全都被扇出去。
“唉！”颜航好悬没气死，“去那边睡去。”
“不要，头疼，自己睡不着。”虞浅把他往边上挤了挤。
颜航咬着牙蹭到冰冷冷的那半边，而虞浅舒舒服服躺进他已经暖好的被窝里，欠嗖嗖长叹一口气：“舒服。”
颜航想揍他。
“你能不能讲究一点，我还没答应你。”他说。
虞浅拉过他的手臂，当暖炉似的，顺带还把脚搭在颜航的腿上：“那你拒绝我了吗？”
“没。”颜航一愣。
“那就行了。”虞浅闭着眼睛笑，“别压我头发，睡觉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