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航跟粘了502似的, 在耻辱门边上抱着虞浅看他干活，撕都撕不开，浴室的门咣当打开, 钟大丽脑袋裹成个包租婆出来, 一抬头就看见这一幕。
在钟大丽八卦探寻和乐呵呵的目光里, 这几天没皮没脸修炼到极致的颜小航短暂地觉得不好意思，松开虞浅的腰，像个正常人似的立在那, 装成刚来不久的样子。
“小贼，来了。”钟大丽看着他, “上次以后我还以为以后都不能见到你了呢。”
“哪儿, 哪儿能啊。”颜航觉得不大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没那么夸张。”
“回来好, 回来就好。”钟大丽乐乐呵呵地看着虞浅, “你俩闹掰的那几天我还挺担心阿浅的, 你回来了就恢复正常了，我也能放心点。”
“姐。”虞浅正低头切鱼，“在小孩儿面前可以给我留点面子。”
“装吧你俩就, 一样的幼稚。”钟大丽白他们一眼, 咧嘴笑道：“哟, 这么晚还有这么硬的菜啊, 脆皖，我都好多年没吃了。”
“回去收拾收拾吧，一会儿做好了叫你。”虞浅说, “大概二十分钟。”
“行。”钟大丽转身回去吹头发换衣服去了。
颜航抱着胳膊，靠在耻辱门上, 目光闲闲地在老男人脸上转悠一圈，嘴角的笑意始终没下去。
“你是不是也想我来着，那半个月。”颜航问。
虞浅抬头看他一眼，挑眉笑道：“忘了。”
“你就是想了。”颜航看钟大丽那屋关着门，蹭上去重新把虞浅搂回来，“你是一样的喜欢我，少装蒜。”
“不然呢。”虞浅叹口气，“我什么时候否认过我喜欢你这件事了，颜小航同学？”
“特别喜欢吗？”颜航撩开他的长发，没忍住又在肩膀上咬了一口，“你快点说。”
“烦死了野狗。”虞浅嫌弃地想推开他，没推动，自己也笑了，“我说什么？”
“说你特别喜欢我。”颜航在他耳边说。
“我特别喜欢你。”虞浅还真听话，一字不落跟着他重读，只是颜航太了解这个人，知道他每一次乖乖听话后面肯定要接着点骚话。
“喜欢到天天盼着你能什么时候睡了我。”虞浅乐了，“满意吗？”
“满意个屁。”颜航撇嘴，松开他一段距离，拍拍他的屁股，“你说的我是你炮友一样，什么玩意儿，重新说。”
“事儿还挺多，那应该怎么说，你教教我？”虞浅扭头看着他，一点也不耽误把手里的鱼肉快速处理干净。
颜航垂眼盯着他拿菜刀的手，声音低了些：“你应该说，你也跟我一样，天天不见面就想我，见面了就想跟我在一起很久很久，这样。”
虞浅没说话，就看着他淡淡地笑，卧蚕很漂亮。
“真是十九岁的小孩儿啊。”他感慨，“真纯啊。”
颜航目光不躲不闪：“我认真的。”
“行，我也认真的。”虞浅手上黏着鱼鳞，只是肩膀往颜航这侧凑了凑，笑着轻声说：“想跟你很久很久。”
“好。”颜航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长发。
等到虞浅的脆皖上桌，钟大丽还是从自己那屋拎了三瓶啤酒过来，颜航找出开瓶器来开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钟大丽坐在老位置，乐了，“兜兜转转还是咱们仨在这。”
“不挺好的么。”虞浅分给每个人筷子，“折腾一圈儿什么都没变。”
“唉大强。”钟大丽喊他，“我正想跟你说呢，你那个小马哥上回又给我发了点资料，别说，这回还真有一条特别有用的线索，我已经联系上当时经手的一个人，他正好认识我那个死全家的男人。”
“是么，这样顺着找起来就快了。”颜航听着挺高兴，把酒瓶递给她。
“是啊，是啊。”钟大丽笑呵呵点头，举起啤酒，“来，今儿特高兴啊，来陪着姐喝两口。”
“陪吧。”颜航拿过自己那一瓶。
“能喝吗？”虞浅坐他对面。
“能，我明天没课。”颜航朝他笑了下。
虞浅不说话了，眉眼弯起，同样拿起酒瓶子和他们俩碰了碰。
叮当一阵响后，颜航扬起脖子喝酒，余光瞥见西窗外，才发现已经又开始下小雨。
吃了几口虞浅做的脆皖，香得一时半会都没人说话，生怕多说一句话就少吃一口，直到那砂锅都快见底儿了，钟大丽才打了个嗝，又举起酒瓶跟颜航碰了碰，说道：“你怎么想的，之前那事儿。”
“你这话问的。”颜航搓了搓胳膊，无奈道：“我人都在这了，还不能说明我的态度吗？”
“放下了？”钟大丽盯着他。
“嗯。”颜航闷声喝了一口酒，“比了比，发现我还是更想和虞浅在一块儿，就不再提那些事儿了，没必要。”
钟大丽什么都没说，过了好久，才一瓶子撂在桌上，竖起大拇指：“是个爷们。”
“谢谢夸奖。”颜航扯了扯嘴角。
虞浅比他平时要安静得多，只是抱着酒瓶，坐在另一侧，目光静静地越过桌子，看着颜航，不说话。
“好好的在一块儿吧，你们俩都是踏踏实实的大小伙子，在一块儿能把日子过好点，互相陪着每天都有个盼头，有个家，这就足够了。”钟大丽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哈了一口气，“你俩到姐这个岁数就明白了，幸福就柴米油盐这点东西。”
“姐，你真的名言金句特别多。”虞浅笑起来。
“学着点，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钟大丽白他一眼，又伸手戳了戳颜航的手臂。
“嗯？”颜航放下筷子。
“小贼，对阿浅好点。”钟大丽已经有点上头，目光有些发直，“他这些年真的太不容易了，一步一步怎么有今天的，你都不敢想多苦。”
虞浅轻轻嗤笑一声，颜航看见他转过脸去，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他抬手把长发挽在耳后：“老提这些干什么呢，我也不卖惨。”
“当然。”颜航从这他身上收回视线，目光定了定，“你还不了解我么？”
钟大丽满意地噘着嘴，缓慢地点了点头，伸手在颜航的肩膀上使劲儿拍了拍，拍得他都觉着有点发麻。
“也是，你肩膀宽。”钟大丽从兜里掏出烟，点燃，“我们老话讲，肩膀宽的男人，能扛事儿，也靠得住。”
虞浅向前够了够，拿走她的烟盒，笑道：“你嫁闺女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差不多。”钟大丽拉过颜航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你得顾好他。”
“行。”颜航不厌其烦的点头，“好。”
“不过小孩儿。”钟大丽吃完了砂锅里最后一块鱼肉，吐出刺，问他：“你家里知道吗，你喜欢男的这事儿。”
颜航愣了：“不知道。”
“你还没出柜。”钟大丽嘶了一声，含了一口烟，“又是个麻烦事儿啊。”
“烟，你别抽。”颜航暂时没理会钟大丽，一转眼看见虞浅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来，已经给自己点上了，他一直都不想让虞浅抽烟，虽然这老男人抽烟的样子对他来说就跟春药似的，特别性感，但毕竟是个伤身的事儿，该看着还是得看着。
他欠屁股，半站起来从虞浅手里把烟拿走：“这个给我。”
虞浅被他直截了当抢走烟，反应半天才笑着骂他：“老管我，啰嗦精。”
“我说了要管你。”颜航不想浪费烟，自己试着吸了一口，笑道：“忍忍吧。”
“忍吧，我自己挑的对象。”虞浅撩起身前的长发，向后仰起脖子，轻松地呼出一口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出柜这个不算个事儿，你放心。”颜航这才重新回答钟大丽刚才的问题，他仔细想了会，“反正我既然认准了，就没什么害怕的，遇上什么事儿解决就完了，都不是事儿，别必要提前担心。”
“要的就是这么句话。”钟大丽又在他大腿上激动地抽了一巴掌，抽得那块皮肤火辣辣的。
喝完各自的酒，今晚也没有不醉不归的意思，钟大丽刚回家，累得就要回屋休息，虞浅收拾碗筷，颜航则把啤酒瓶拎出去扔了，回来去洗了个澡，先躺在床上等虞浅。
虞浅洗澡时间比他长，颜航倒在床上等得望眼欲穿，耳边能听见后院浴室里头水流滴落的声响，光是想象着虞浅在里面洗澡，就能联想他那光滑的皮肤手感，某个地方隐隐又有起立的势头。
颜航抬起手挡着脸，独自笑了会儿。
这一天天的，真是有病似的。
小处男。
不知道等了多久，虞浅终于擦着头发推开门回来，颜航这升旗都升得有点疼了。
老男人一进门就看见他的样子，笑两声：“你日天呢，帐篷搭这么大。”
“操。”颜航扯了扯裤子，脸都红了，“知道我着急还洗那么慢。”
“已经很快了，比我平时洗澡快了不少呢。”虞浅把毛巾搭在一边，转身锁上门，关上灯。
颜航够着手，打开床头灯。
虞浅掀开被子，爬上床，靠在床头晾头发。
“再吹吹吧，不怕感冒。”颜航摸了摸他的头发，发尾还有点湿。
“不了，有点懒。”虞浅笑了下，伸手摸摸他的脸，“我要是彻底吹干，怕你在这等炸了。”
“也不至于。”颜航被他逗得想笑，扯过他的手握在手里。
虞浅临睡前有看一看小本子的习惯，颜航也没着急催他，正好想去上个厕所，于是让他先看，自己去，回来时，他才想起刚才晚饭时候家里的一幕幕。
“虞浅。”他关上门，“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虞浅合上小本看他。
“最近别让你哥总回九堡铺晃悠，我二哥，就那个什么智，正满世界打听他呢，我怕查到他头上打击报复什么的，反正先躲着点。”颜航说。
“他...”虞浅皱了皱眉，很费劲才回想起宋绘智，“知道我们家地址？”
“应该不知道，不至于这都能查到。”颜航走到床边。
“好。”虞浅若有所思点点头，声音听着兴致不高，颜航刚察觉到他的情绪，就听他说：“颜小航，桌上钟大丽的烟盒递给我一下，她刚才落这没拿走。”
“想抽烟？”颜航盯着他在床头灯下不大清晰的轮廓。
“嗯，申请一根行不行，小颜警官。”虞浅朝他笑笑。
“行吧。”颜航没说什么，转身给他取来了，还顺手拿了打火机丢给他。
虞浅弹开盒盖，低下头咬过一颗烟，长发随着动作从肩膀上飘飘洒洒的落下，直到他重新仰起脖子，仰头靠在床头，慢慢呼出一阵薄烟。
颜航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他，他沉默着，掀开被子躺在虞浅身边，直到虞浅抽完半截，他才轻咳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又在想些有的没的？”
“有的没的是什么？”虞浅夹着烟，烟后的目光迷茫而哀淡。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颜航盯着他。
虞浅也看着他的眉眼，几秒后，侧过脸去，叹口气：“我当然会想，我怎么可能不去想，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和我哥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他低了低头，有些失落地道：“我觉得我亏欠了你们两个人。”
颜航扯了扯被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来了句：“我记得你以前不这么患得患失。”
“因为过去我什么都没有。”虞浅把烟拿的远了些，在床头灯下逆着光看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不怕失去也不怕得到，但现在不一样。”
“我懂了。”颜航的手在自己心口压了压，才道：“怪我。”
“怎么又怪你了？”虞浅笑了，“这你也要往自己身上扛？”
颜航很认真地点头：“怪我，没给你安全感，让你觉着我还是会对虞深这件事耿耿于怀，觉着我会随时随地放弃你，所以你才会担心。”
虞浅很久没说话，抿着唇慢慢呼出一口烟，颜航的目光就落在他喉结的曲线上，逐渐眯缝起眼睛。
“我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颜小航。”虞浅说。
“是啊，你就是对不起我。”颜航很快地回他，坐直了身子。
“嗯？”虞浅不解他态度突然变化。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必须答应我件事。”颜航上前抢走他指尖的烟，翻身跨过，把人强制压在自己身下。
虞浅突然被扑倒，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才勾着唇抬起手，指尖摸过身上青春蓬勃的少年滚烫的耳朵，抚过他的碎发。
“答应你什么？”
“好好的跟我谈恋爱，什么都不想，就这个。”颜航说完，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贴着他的脉搏，低下头吻上虞浅还带着未散去烟草气息的唇瓣，舌尖纠缠。
这么一番亲吻过后，两个男人的火已经彻底被勾起来，松开虞浅的唇时，他短促地喘了两口气，带笑的唇瓣湿漉漉的，洗完澡还微湿的长发缠在颜航手腕上。
四目相对，颜航看见身下的老男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口型说了声“好”。
升旗，起立，颜航想起虞浅评价他在床上脱了衣服就是个暴徒，这话一点错都没有，颜航特别喜欢虞浅在他身下的样子，尤其喜欢撑着胳膊，像狗护食一样圈住怀里紧的空间，把虞浅藏在里头，外面的人抢不走，里面的人逃不开。
就是他的，这人就是他的，从头到脚都是他的。
操。
他额头上出了点汗，现在也管不了了，伸手去扯虞浅的裤子
“你他妈抽烟的样子真性感。”颜航说。
“是么。”虞浅跟他不同，呼吸虽然急，但看起来仍然是只气定神闲的老狐狸，食指勾起颜航紧窄的下巴，笑道：“我在你眼里哪不性感。”
“都性感。”颜航忍住撕开的冲动，撩起虞浅的衣服，在他光滑的腰线上狠狠地揉了一把，哑着嗓子说：“给我，你前天就答应了。”
虞浅已经被迫并拢腿，叹了口气，仰起脸看了看墙壁，笑道：“这屋可不隔音啊。”
那半截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颜航重新拿回来：“咬着。”
虞浅垂眼看了眼，勾着唇，从他手指之间咬走了烟尾。
“咬住别出声。”颜航低头吻他的喉结，也懒得摸床头灯的开关，直接扯下电线插头，让屋内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