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颜航都把脑门顶在虞浅的肩膀上，坚决不抬头。
这个动作漫长地保持着，直到舞曲渐渐停下。
“你干什么呢？”虞浅终于受不了了。
“别他妈动弹。”颜航咬着后槽牙, “不想让我社死一回你就在这挡着别动。”
虞浅愣了一秒, 这奔三的骚浪贱老男人见多识广, 所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面前这面红耳赤的小酷哥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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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顶了下胯，很快换来身上人恨恨地嘶声。
“挺有精神。”虞浅低低笑起来。
“妈的。”颜航沉声骂他两遍，“妈的！”
颜航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 无比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没有让虞浅拉着他站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 让在场的所有人欣赏他的升旗仪式。
不知过了多久, 他自己都累了，终于叹了口气，捏着虞浅的肩膀站直。
“时间够长的。”虞浅笑了笑。
“年轻。”颜航瞥他一眼, 越看越可恶, 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你下次再敢在公共场合调戏我试试。”
“不敢了。”虞浅一脸反思的样子。
颜航沉默着没说话，等他下文。
果然，刚才还内疚满脸的男人变脸一样换个笑容：“那以后没人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随便调戏了。”
“我就知道。”颜航从唇缝挤出四个字。
虞浅哈哈大笑着拉他走回阮俊豪和小漂亮的座位。
回寝室的路上, 颜航后知后觉想起刚才的话, 小漂亮在前头蹦蹦跶跶地走着, 他扭过头, 贴着虞浅的耳朵恨恨说：“刚想起来，你以前没人的时候也没少调戏我。”
“是么。”虞浅撩了下头发，“我记不住了。”
颜航气笑了：“以后调戏完我记本上, 自己数着点次数。”
虞浅盯着他看，很懒很慢地弯起嘴唇, 似笑非笑，什么都没说。
回到寝室以后，虞浅呆着也是无聊，趁颜航哄小漂亮睡觉的时候拿着他的手机玩游戏，颜航手机内存不大，游戏也不多，除了旅行青蛙以外就是吃鸡手游。
颜航哄孩子的间隙抬头看他，见这货趴在床上，抬着小腿，两只脚在半空中来回晃悠，专心致志玩他的吃鸡账号。
自从上次用小本子记录过颜航的手机电脑等一系列密码后，虞浅玩他的手机已经手到擒来，有时候自己手机没电，去上厕所无聊，就随手顺走颜航的。
颜航居然没有一点的不爽。
可能因为他自己就是十足十无聊的男人，连微信聊天都从来不扯闲篇只说正事，手机对他来说沟通交流的作用大于其他，所以他没秘密，也无所谓虞浅来看。
小漂亮呼吸渐渐均匀，颜航给她盖上被子，走到虞浅这边的床边坐下。
“刚才游戏里有个人给你发消息了。”虞浅小声说。
“说什么？”颜航估计着是那些求他带飞的游戏好友。
“他问大神你是不是被盗号了。”虞浅说。
颜航沉默了会儿：“你是不是拿我号跟人家组队去了？”
“啊，是啊。”虞浅翻个身，变成仰躺看着他，很无辜地说：“我一进游戏他们就疯狂邀请我，我想着我不会玩就跟着队伍得了，结果一进去还没从那个飞机上跳下来，他们几个人全都绑定在我身上，让我带他们跳。”
颜航想象了一下虞浅形容的场景，抬手在嘴边低声笑起来。
“然后呢？”
“然后？”虞浅微微瞪大眼睛，“吓死我了啊，我哪会什么跳伞做标记点，我连路都找不着！”
“你带他们跳哪儿了？”颜航看着他笑。
“跳海里了。”虞浅自己也笑了，“四个人游了好半天都没上岸，最后全死在那个蓝圈圈外面了。”
“那是毒圈，时间内跑不进去就淘汰了。”颜航说。
“不玩了，这种费脑子的游戏不适合我。”虞浅锁上手机还给他。
颜航站起身，朝卫生间去，想刷牙洗脸睡觉。
“等等我。”虞浅穿上拖鞋，跟他后面进来。
卫生间不算大，站下两个人尤其局促，颜航无语地看着挤在他身边的虞浅，说道：“我刚才哄小漂亮那么长时间你不知道刷牙，我一进厕所你就跟来？”
“忘了。”虞浅拿出这个万能公式。
颜航含着牙刷，看着面前站在镜子前面的长发懒骨头，又气又好笑，抬起膝盖，在他屁股上轻轻怼了一下。
“我发现你是真喜欢我这二两肉。”虞浅挤着牙膏，“一天到晚碰它。”
“你活该。”颜航含糊不清说。
“哦，说起屁股。”虞浅说，“想起个事，刚才李奇文给你发了条微信，我在玩游戏就没回。”
“这跟屁股有什么关系。”颜航问。
“我的脑回路，你别猜。”虞浅把牙刷放嘴里，呜呜着说：“因为我自己也搞不懂。”
自从上次跟他表白过后，李奇文大概有两天的时间都没有联系颜航，所以突然发消息过来，颜航还挺好奇他会在晚上说些什么？
难道是问一问他的考虑结果？
不能这么快吧。
想着，颜航走出厕所，趁着刷牙时间从床上拿来手机，边刷边看。
【浪迹天涯】：航子，我刚听说你们九堡铺的大水已经退了，过两天可以陆续往回搬迁了，我这几天正好有空，你需要用车帮忙跟我说。
颜航松了口气，感慨李奇文还是好人啊，洒洒脱脱地表了个白，大大方方让他考虑清楚，不纠缠不尴尬，就这个劲头，都够他学好久了。
【寂寞老颜】：谢谢奇文哥，等我跟家里商量好联系你，不和你客气了，这次是真的需要用车。
【浪迹天涯】：好的。
颜航回消息时因为李奇文的善解人意，表情放松带着淡淡的笑意，这点神色变化被虞浅敏锐捕捉到。
“他找你什么事？”虞浅咬着牙刷，掀起眼皮看他。
颜航回完消息，把手机带着聊天记录塞虞浅手里，拿下牙刷漱口，漱干净嘴里的沫子，口腔里满是薄荷清新。
“怎么样，聊正经事吧。”颜航说。
虞浅笑着顺手把手机揣裤兜里，说道：“哦，那我真是小心眼了。”
“你以为。”颜航打开水龙头洗脸，冰凉的水花拍在脸上让脑袋清醒起来，觉得不大对劲。
“不对。”他抬头，下巴上挂水珠，“你干嘛管我。”
“管我潜在的男朋友，不行么？”虞浅满口白沫，反问他。
“你少来。”颜航埋头撩两下水，“你那个YH前任都纹手腕上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还管我。”
虞浅吐掉牙膏，含了一口水漱口，撑在水池边仰脸看着他。
眼睛里写满好笑。
“你...”颜航放下擦脸的毛巾，抬起手在自己后脑上摸了摸，不知道哪儿来的胆，或许是哪根筋搭错了，问虞浅：“你跟你前任...也做过...这种事儿吗？”
“哪种？”虞浅停下来看着镜子里的他。
“就是。”颜航看向浴室棚顶的灯，“你今天...在舞台上对我...那个。”
虞浅很长很长时间没说话，长到颜航觉得有点尴尬。
他摆手：“算了不问了，你估计也记不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做过。”虞浅笑起来，“没有。”
“哦。”颜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高兴么，有点。
但是高兴完了以后他又不太知道自己高的哪门子兴。
“看你锁骨很性感，就亲了。”虞浅一点不脸红，“不行吗？”
“行。”颜航下意识回答，猛地抬头：“不对，不行。”
虞浅洗完脸，发丝沾了水，窄紧的下颌和鼻梁上也落着滚滚水珠，他也不擦脸，突然伸手，扯过颜航的手腕，用膝盖将他压在洗手台池子边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凑上来，眨着眼睛欣赏颜航惊恐羞涩的表情，老道醇熟似只勾人的狐狸。
“神经。”颜航觉得不自在，想推开他。
虞浅没说话，勾着嘴角，轻轻向上抬起他的膝盖。
颜航瞬间不敢动了，努力向后躲，屁股紧紧贴着洗手池。
“不让亲锁骨吗？”虞浅眼尾轻挑。
“不...…”颜航很艰难地发出声音。
他挪开视线，嗓音沙哑：“没有你这样的。”
“那换个地方行不行。”虞浅仰起头凑近他，“我觉得你的嘴长得也很性感。”
颜航小时候，老颜有阵子沉迷那些诡道仙术，灵怪志异的故事，上班穿着警服当然不敢提，下了班以后一头就扎进故事里，最喜欢翻这方面的小说。
他不但自己看，还喜欢给颜航和李燕讲，讲得是绘声绘色，吓得老婆孩子嗷嗷乱叫，老颜就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其中有些桥段，颜航一直记得，大概就说天黑下雨时要小心路边长得漂亮的人，因为那有可能是狐狸或者黄鼠狼化成的人形，最会勾人心魄，人如果一不小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三神七魄就被勾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站在他身前，用该死的膝盖怼着他最脆弱的地方，毫无顾忌说着想要和他接吻的虞浅就是这么个勾人的东西。
眼睛死死盯着虞浅的下一步动作，又防备又欢迎，颜航觉得神经的好像是他自己。
“算了。”虞浅永远会选择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他忽地一笑，从颜航身上撤去所有，靠在另一侧墙边，慵懒地陈述事实：“升旗了。”
“我靠。”颜航后背冒汗，身上好像没了力气，瘫坐在洗手池。
“我他妈真的想跟你打一架。”颜航低头看着自己两腿中间，“真的，我想把你揍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