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028章 卤味鸭货

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菇菇弗斯 5931 2024-06-24 09:19:40

“九哥儿, 在家么?”

已是各家吃完晚食的时候,虞九阙正点着灯在屋里拆被面,听见院子外有人叫自己, 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 和大福一道走了出去。

门一开, 来人乃是笑盈盈的曹阿双。

“知晓你今天不去出摊, 韦朝也同人吃酒去了, 我在家也是无事,想着来找你做一会儿针线活。”

虞九阙把人往门里让。

“难得你还惦记着我,快进来, 留神脚下。”

又冲往外探头探脑地大福道:“大福, 你也进来!当心跑出去让人抓住, 把你做成铁锅炖大鹅!”

这话秦夏动不动就用来吓唬调皮捣蛋的大福, 虞九阙十分怀疑大福已经记住了“铁锅”这个关键词,一听见就嗖地缩回脑袋。

“这鹅让你俩养得也太逗了。”

曹阿双一手挎着针线筐子,另一只手顺势挽上了虞九阙的胳膊。

“我那天还跟韦朝说,也想在家养一只大鹅,养只母的, 以后正好和大福配对,不也挺好?”

“韦大哥怎么说?”

曹阿双开心道:“他说开春就去家禽行挑一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遇上像大福这么聪明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屋, 路过灶房时, 曹阿双被一股难以忽略的香味吸引, 鼻子动了动道:“你们这是又做什么稀罕吃食呢,我在家时隔着两道墙都闻见了!”

虞九阙伸手推开堂屋的门, 大福第一个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他们紧随其后。

“就是昨天韦大哥送来的那些个鸭货, 放在院子里冻了一夜还是新鲜的,今天全数收拾出来下锅卤了,我刚刚才关了火,秦夏说卤汁里浸一浸更好吃,正巧你走的时候,把韦大哥要我们帮忙卤的那些带回去。”

曹阿双默默咽了一下口水。

“那敢情好,和你们家住对门,简直是日日有口福!”

虞九阙莞尔一笑,请她落座,又端来茶壶倒水。

茶汤清亮,闻起来与常见茶水的味道截然不同。

曹阿双端进茶盏闻了闻后喝了一小口,眼睛一亮。

“九哥儿,这是什么茶,甜甜的,真好喝。”

虞九阙见她咕嘟咕嘟喝了半杯,继续给她添了些。

"这是竹蔗茅根水,里面还添了胡萝卜,所以味道是甜丝丝的。秦夏近来忙得上火,我也有些犯咳嗽,问了郎中,说是可以煮这个来喝。我尝着味道也不错,夜里喝了也不怕睡不着觉。"

曹阿双细问了方子,直说回头也要买了料回家煮。

“我就不乐意喝白水,公婆爱喝浓茶,我也向来不碰,倒是觉得这个好。”

“喜欢就多喝些,对身子好的。”

虞九阙笑了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两口放下。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吸引了曹阿双的视线,年纪不大的姐儿托着桃腮,认真地感慨。

“九哥儿,我觉得你从前,一定出身不一般。”

虞九阙的动作梗了一下,目光有一瞬的慌乱,很快被笑容尽数掩盖。

“怎么突然说这个?”

曹阿双心直口快道:“我之前就觉得,你举手投足的仪态都和我们这些个市井泥腿子不一样,而且你的字写得那么漂亮。”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坐近了些,小声问虞九阙。

“你要是以后恢复了记忆,想起来家在哪里,会不会回去呀?”

她一个姐儿,长于县城街巷,在家里的时候受宠,嫁过门来也不受累,实则还是个纯澈的孩子心性。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哪里猜得到自己恰好戳中了虞九阙的心事。

虞九阙摩挲着茶盏,默了一瞬,很快道:“即使想起来了,又有什么回去的必要,想也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去处。”

曹阿双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她一把拉住虞九阙的手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咱们以后做一辈子的邻居!”

喝完一盏竹蔗茅根水,曹阿双拿出自己的针线筐子,从里面翻出一个绣了一半的帕子。

虞九阙则继续折腾被面,想着要趁年前全数拆下来洗一洗。

有一床当褥子的被子里面的棉花都压死了,最好是能找个弹棉花的重新弹一遍。

这几日秦夏不让他跟着晚上出摊,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能做的活都做一遍。

快过年了,阖家本就该彻头彻尾地洒扫干净。

平日里忙得很,也没这份工夫,一闲下来便发现满眼都是活。

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说着闲话,着实比一个人做事有意思多了。

而一个哥儿和一个姐儿,又都是嫁了人的,凑一起一旦说多了,话题难免总往汉子身旁跑。

“你看秦夏对你多好,而且说句到家的话,你上头也没有公爹婆母,平常没人唠叨,也不怕有人催你快点给他们抱孙子。”

虞九阙闻言有些意外。

“你才过门多久,韦叔和婶子就催了?”

曹阿双叹口气,“哪里能不催,我虽是家里老幺,可你想,韦朝比秦夏还大两岁,我公婆急得和什么似的,巴不得头一年我就揣上她的大孙子呢。”

虞九阙把手里扯断的一小截棉线放到一边,这东西不能乱扔,不然容易被大福误食,语气温和道:“这都是要看缘分的事,急也急不得。”

曹阿双应和道:“我也是这么说的,挡不住在婆家公婆催,回娘家,我爹娘也催。我和韦朝商量好了,大年初一的时候去文华寺拜一拜,文华寺求姻缘、求子都灵着呢!”

说到这里,她忽而把帕子放下。

“对了,不如咱们到时候一块儿去吧,你和秦夏快点抱个娃娃,这院子也就热闹了不是?”

这么一听,虞九阙还真的有点心动。

只是归根结底,这事还是要看秦夏的意思。

他俩至今没有圆房,始终是虞九阙心里的一个小疙瘩。

一方面知道秦夏是顾忌医嘱,一方面却又觉得,年轻气盛,夫郎在侧,当真能有人做到如此心如止水么?

奈何他一个头回嫁人的,对床帏之事所知并不多。

思来想去,曹阿双好似是自己唯一一个可以问的人了。

他犹豫半晌,鼓起勇气开了口。

到底是脸皮薄,说起这等事着实没办法不害羞的,支支吾吾地念叨了几句,曹阿双听得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更是一嗓子喊出来,“真的假的!”

虞九阙一个激灵。

“你小点声!”

曹阿双遂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映入眼帘的只有大福的黑豆眼睛。

她当即帕子也不管了,绣线也不要了,连带虞九阙的被面子也推到一边,“我同你说,这事你可得上心!”

虞九阙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道:“此话怎讲?”

曹阿双抿了抿嘴唇。

“郎中说你身子骨不好,不能行房,秦夏肯听,确实说明他心里有你,是疼你的。可这点上,我是比你懂汉子的,这些汉子啊,嘴上不说,心里也想,心里一旦想了,多少会有些和你亲近的动作。”

她朝虞九阙招招手,待对方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末了问道:“这些……你们可有过?”

虞九阙听得小脸通红,回了句“没有”。

早知曹阿双什么都敢说,他必定是拉不下脸皮多问那一嘴的。

同时却也意识到,自己与秦夏至今为止最亲近的举动,怕是还要追溯到那次将晕倒的他抱去送医。

曹阿双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秦夏这人,该不会是偷偷出家了吧?”

除了和尚,还有什么人能对着虞九阙这般模样的美人夫郎坐怀不乱!

看秦夏每日早出晚归,精神头十足的模样,也不像是不行啊?

虞九阙让她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

秦夏很好,可是这份好,终究总像是隔了一层窗户纸。

他眉宇间忧色淡淡,看得曹阿双也跟着叹气。

有心想再多说几句,又觉得那样就太过唐突。

“总之,你留意着些没坏处,实在不行就寻个机会,试他一试!”

虞九阙皱了皱眉,“这要怎么试?”

曹阿双清清嗓子,目光闪烁。

“他不主动,你就主动些嘛。看看究竟是他心思不在这里,还是有什么……咳,难言之隐。”

虞九阙后知后觉,意识到还有这么个可能性,面皮更烫。

但具体怎么主动,怎么试探,也是真的没有头绪。

“初一去庙里求子那事,等秦夏回来我同他说。”

他想了想,这也应当算是个试探心意的法子。

但凡秦夏对求子一事上心,起码说明他是真心想和自己生孩子的。

只不过现在时机未到罢了。

这晚曹阿双到最后也没能在帕子上绣几针,她又开解了虞九阙几句,才提着针线筐,带着捞出锅的卤货离开。

临走时大福还扇着翅膀让她抱抱,搞得虞九阙关上门领它回屋时,笑嗔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小夏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路口处,柳豆子推着板车,转身朝秦夏喊道。

旁边的方蓉也挥了挥手,“回去路上小心着些!”

今晚秦夏和柳豆子两个人出摊,少了一个收钱打包的人,方蓉主动提出过来帮忙。

“你让九哥儿在家歇歇也是对的,人还吃着药呢,哪里能天天站这里喝风,我是一辈子劳碌命了,你让我待家里我还不舒坦呢,过来还能见识见识这板桥街的热闹。”

她这么说了,秦夏也就请她留下,和先前一样,卖了两个时辰多一点就结束了。

因方蓉在的缘故,也没有出现预想中手忙脚乱的情况。

“干娘,豆子,你们路上也小心!”

秦夏说罢,目送柳家母子二人离开后,弯腰再度推起自家的板车。

一晚上又是小二两银子进兜,沉甸甸的,教人觉得心里格外踏实。

他不由加快步子,盼着赶紧回家和虞九阙一起数铜板。

顺便把自己买的另一样物件给出去,小哥儿见了定然欢喜。

一路上唇角就没压下来过,到了家门口还维持着上扬的弧度。

叩了叩门环,月色之下,几个时辰没见的人就站在眼前。

“总算回来了,我烧了水,一会儿你泡个澡解解乏。”

虞九阙在秦夏身后把门闩挂好,上前一道从板车上往下搬东西。

“这是都卖完了。”

食材空了,盛放食材的家伙事也就轻快了,虞九阙一样样往下拿,面上带笑。

“都卖完了,这还有来晚了没抢上的。”

家里有人就是好,一回家什么都是现成的,东西往盆里一扔,倒上草木灰就不用管了,秦夏回屋脱了衣服,再转身时虞九阙已经提了一大桶热水进来,预备倒进早就搬进屋中的木桶。

旁边地上一个炭盆,“毕剥毕剥”地燃着炭火。

木桶本就不轻,加满了水更沉,何况那水还冒着热气。

虽说虞九阙倒水的手很稳,秦夏还是看得心跳突突跳。

“怎么不喊我过去,当心烫着手。”

虞九阙把桶里最后几滴水控干净,重新提在手上,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里还一桶水都提不动了。”

说话间又顺手拿了秦夏脱下来的衣服,秦夏爱干净,不乐意第二天还穿带油烟味的衣服出门。

可这料子本就穿旧了,确实耐不住每天浣洗,那样的话怕是洗不了机会就要破。

所以现下晚上就把衣服挂在外面吹一吹,第二天味道就能散得七七八八。

“你先沐浴,我灶上还煎了药,对了,双姐儿来了一趟,我让她将韦大哥那份的鸭货都拿走了,余下的还在锅里,你可要尝尝?”

秦夏正在弯腰试水温,听了这话回头道:“你没先尝尝?”

虞九阙哪里能说自己一晚上都挂着心事呢,压根没想到吃卤鸭货的事。

“一直在拆被面,没顾上。”

秦夏遂笑道:“那就尝尝吧,一样捞上一点儿,睡前解个馋。”

那些鸭货香着呢,虞九阙少吃一点就不怕积食肚子痛。

“对了,你且先别走,我有东西要给你。”

秦夏擦了擦手,叫住抱着衣服往外走的虞九阙,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一个布的小包袱。

“给你买的,打开瞧瞧。”

“好端端的,又给我花什么钱。”

虞九阙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接过了东西,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解开包袱布,里面裹的原是个巴掌大的铜制小手炉。

虞九阙惊喜难言,一下子抬起头。

“怎么想起买这个了?这都是精铜的,怕是贵着呢。”

秦夏道:“早说想给你买,这样白日里出摊你揣在手里也不冷,都说贵,我想着就这么大的东西,贵能贵多少?恰好有个货郎路过,我瞧见他车子上挂了几个,就叫停问了两句。说来还要多亏了干娘,那货郎要价七钱,干娘愣是讲到五钱,说是他们货摊上卖的,比起店里那些个都是带瑕的,倒是不耽误用。”

虞九阙把手炉举到眼前看了看,掀开盖子,里面就能点上炭火,讲究的人还会掺一些熏香。

“五钱银子也不少了。”

秦夏见他果然喜欢,就直到这东西买对了。

“和汤婆子一样,都是冬日里少不了的,能从冬月用到出正月,又是用不坏的,怎么算也值了。赶明儿起,你就随身带着。”

虞九阙已期待起来,把手炉爱惜地放回包袱布里。

前脚虞九阙刚出门,后脚秦夏就脱了中衣与亵裤,进了木桶。

整个人泡进热水里的一刻,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就是浴桶看着大,一个成年汉子进去还是有些束手束脚。

他想着等回头有了钱,一定要去找木匠定做一个大号的浴盆。

最好还能在家里修一个浴室,直接砌上火墙,这样一年四季洗澡就都不怕冷了。

屋外,虞九阙晾好衣服,来到灶房。

先把自己的药倒出来放到一旁,然后掀开锅盖,用筷子往外捞鸭货。

拿了两根鸭脖,一对鸭翅,还有一点鸭心、鸭胗、鸭肠并一个鸭头,零零碎碎凑了一盘子。

鸭肉进锅前还是干干净净、白里透红的颜色,如今已经被卤汁浸泡成漂亮的红棕。

把药碗和菜盘一起端回屋,放在桌子上,虞九阙坐下来继续摆弄那个手炉,顺便等秦夏沐浴结束。

过了半晌汤药凉下来,他捏着鼻子直接喝干净,又往嘴里塞了根桃条。

一来二去,秦夏还没好。

难不成又睡着了?

沐浴时打瞌睡可是要着凉的,虞九阙想了一会儿还是站起了身,往门内走去。

“嘎吱——”

屋门轻响,秦夏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猛地回神。

捏了捏眉心,方意识到自己差点睡着。

此刻一丝凉风从侧方吹来,有些混沌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

“阿九?!”

秦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扯过搭在木桶边缘的毛巾,快速往下半身一盖。

虞九阙也随之愣住了。

“我听你屋里半天没动静,担心你睡着了会着凉。”

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不可控地自秦夏上半身略过。

这还是他头回见秦夏没穿衣服的样子,这副身躯比想象中的更加宽厚、结实。

原来汉子的衣下是这副光景……

惹得他的心好似都因此跳得快了几拍。

曹阿双说过的话还在脑中回荡。

虞九阙缓缓呼出一口气,生出一股子决心。

他本该向后退出屋子去,实际上却是向前了一步,思绪飞转,迅速搬出一句话来。

“相公,要不要我帮你擦擦背?”

……

方寸之地,水汽氤氲。

秦夏很想拒绝,但找不到理由。

不肯圆房可以推给徐老郎中的医嘱,但总不能说把人娶进门了,连碰一下都不让人伸手。

他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好,那就麻烦你了。”

他强装镇定,看起来模样云淡风轻。

结果更尴尬的事发生了。

屋里只有一条布巾,还被秦夏情急之下丢进了水里。

虞九阙余光瞥见秦夏遮挡的部位,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有些想笑,又飞快忍住,匆匆转移了话题。

“正巧有刚晾干收回来的布巾,我出去再拿两条来。”

一会儿布巾拿回,虞九阙将其浸了水,认认真真给秦夏擦了背。

过程中还提起文华寺一事。

“双姐儿说大年初一要同韦大哥一起去文华寺祈福,说是那儿求子是极灵的,问咱们要不要一起同去。”

秦夏正因为虞九阙正在进行中的动作大气不敢出,乍一听“求子” 二字,更是心情复杂。

他默了默,扬起一抹笑道:“你若是乐意动弹,咱们就去,顺便求一求四季康健、家宅平安也是好的。”

这样的说法一出,“求子”仿佛成了个添头。

虞九阙品了品个中意味,眉眼黯然,面上仍语气平常道:“那我明天就跟双姐儿回话,咱们两家届时一起去。”

事情定下了,试探好像也有了一些结果。

可惜并不算是虞九阙想要的。

一个澡洗得人心绪起伏,结束后秦夏穿戴整齐,在堂屋看到色香味俱全的一碟子鸭货后,才总算是忘掉了刚刚令人发窘的一幕幕。

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但东西做出来,夜里不吃上这一口,就觉得睡也睡不安稳。

所以当厨子的人,需得有一颗会为了美食抓心挠肝的心。

秦夏先用筷子尖蘸卤汁尝了尝味道,以他自己的要求,可以打个八十分。

“再泡一夜会更入味儿,明天包一些给兴掌柜和干娘家送去。”

他说完,招呼虞九阙赶紧开吃。

“不用筷子了,直接上手。”

秦夏率先拿走一个鸭头,他过去就爱啃鸭头,虽然肉最少,可是最有滋味。

大福闻到了香味,也过来围着桌子转。

但香料太重的味道它不喜欢,扬了扬脖子后就走远了。

秦夏手里举着扯成两半的鸭脑壳。

“自从养了大福,以后我怕是下不去嘴吃鹅了。”

不过鸭子还是可以吃一吃的。

虞九阙面对鸭脑壳则有点打怵,所以提起筷子,在盘子里挑了一块鸭脖。

鸭脖被秦夏切成恰到好处的大小,可以直接塞进口中。

从骨头上用牙齿剔下一丝丝鸭肉,是咸中带甜的口味。

因为是热卤一锅卤出来的,比起铁板鸡架之类,秦夏之前做过的荤食,滋味更加隽永,勾得你恨不得连骨头都吮得干巴巴,才舍得吐出来。

吃完鸭脖,再吃鸭翅,秦夏见虞九阙对着这些“常规”部位使劲,遂给他夹了一根鸭肠到小碗里。

“试试这个,好吃的。”

鸭肠细细的,很长一根,乍看像是面条。

虞九阙想象不出口感,鼓起勇气夹起一头,咬了一口。

“是脆的?”

再仔细品一品,就有鸭子特有的味道了。

“没错,鸭肠我是最后放进锅的,这个东西多一分火候就容易老,最佳的便是现在这样,脆而易嚼。如果拿鸭肠涮锅子,就要用筷子夹着不能松,好了赶紧捞起来,假如沉了底就完了,必定会老。”

鸭肠都吃过了,鸭心和鸭胗尝尝也无妨。

一通吃下来,鸭胗是最不容易入味的一个,可是吃起来也是脆脆的,很有嚼劲,虞九阙看起来格外喜欢。

“这一个拿着可以吃很久,也适合当下酒菜。”

秦夏把鸭肠绕在筷子上一下子塞进嘴里,美美地咽下去后道:“等着再去彭管事的酒坊买坛子好酒,若有卖米酿的,下次给你打一些来,那个几乎算不上是酒,你也能喝。”

秦夏记得以前看书,说古时最早酿酒技术较为落后,酒不仅杂质很多,度数也不高。

那时候的酒更接近“米酒”,喝起来甜,度数低,不上头。

李太白写“金樽清酒斗十千”“会须一饮三百杯”,真换成后世的精酿酒,或许连三十杯都喝不到。

还有人考证,说“诗仙”的酒量,搁在现代那就是四五瓶啤酒的水平。

大雍就不同了,酿酒技术比起前朝已有了很大的提升。

秦夏在酒坊看到的高档白酒,酒质纯澈,味道闻之惹人醉,少说也有三四十度。

从前原主喝了不少,他穿来后却还没正经尝过。

虞九阙这么一提,又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酒虫”。

鸭货吃起来细致,花了半晌工夫,一碟子卤味两人分着下了肚。

收拾碗盘时秦夏想到一句话: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吃到可口的吃食,什么烦恼忧愁都能当场散尽。

奈何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深夜。

秦夏已然熟睡,枕畔间响起并不吵人的细微鼾声。

虞九阙躺在枕头上,看着眼前被月光照亮的房梁,许久未曾阖眼。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