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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县令微服

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菇菇弗斯 2777 2024-06-24 09:19:40

“星哥儿, 你信不信,刚刚进你们家食肆雅间的老爷,是个当官的。”

“真的假的?”庄星狐疑地看向大奎。

这汉子近来有事没事就往这边跑, 抢着帮忙干活, 怪是怪了点, 不过看得出没有坏心。

有时候说句傻话, 还能逗得人乐上半天。

大奎一本正经道:“我骗你作甚?刚刚跟他进去的两个人里, 有一个明显是练家子,看他走路的步法就能看出来。一般人来食肆吃个饭,哪里还用得上这阵势?八成是个官儿。”

庄星抿了抿嘴。

“小川进去伺候了, 等他出来, 我嘱咐他两句, 顺便去前头和大掌柜说一声。”

庄星抬腿就走, 身后大奎“哎”了一声。

早知不多这句嘴,他还能跟小哥儿再多说两句话。

他抓抓脑袋,找个地方坐下砍柴。

另一头,秦夏得了庄星的知会,来到后院。

虞九阙走后, 除了灶房他还得顾着前面的柜台,邱瑶学了些算账记账的本事不假,可也怕有人欺负她年纪小, 因而他也得常过去转转, 想着还是应该单独招个账房。

正巧这时, 邱川从阁子里出来了。

听说里面可能是位官老爷,登时冒了一身白毛汗。

他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子, 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胡老四。

“那位爷挺好说话的,虽只一个人, 不过也点了好几道菜。”

他掰着指头给秦夏报菜名,里面有好几道硬菜。

“一道鲈鱼豆腐,一道酒烧田螺,一道双椒雀舌。”

在后院洗菜的项婆子也听见了,小声道:“不愧是当官的,吃得真讲究,就一个人,又是鱼又是螺的,还点名用酒烧,不过这雀舌是什么玩意儿?”

她没听懂,秦夏却是听懂了。

“雀舌就是鸭舌,文雅点的叫法罢了。”

说完以后,他忽地一愣。

这三道菜的名字连在一起……是否只是巧合?

秦夏一个激灵,朝雅间看去,不知该不该盼着自己是想多了。

不过就算是讨要答案,也得先把菜给人端上去才行。

涉及虞九阙的事情,他得沉得住气。

“项婶子,劳烦您跑一趟,去街上买点田螺回来,要紧选活的,个头要大。”

除了田螺,鲈鱼缸里倒还有,这鱼应季,鱼贩送来时还在蹦跶。

庄星提着刀去杀鲈鱼,秦夏把坛子里卤好的冷鸭舌挑出来一份的量。

双椒鸭舌是道下酒菜,双椒不拘哪两种椒。

秦夏便选一道红椒,一道青色线椒,切成椒圈。

再备姜蒜、花椒粒一把,锅内热油,合着以上种种一锅下去翻炒。

大火爆炒,辣气上涌,熏得人眼眶发烫。

鉴于鸭舌本就是熟的,这道菜只需在锅里过一遍调个味。

做好后不急着上菜,凉一凉反而更好入口。

正刷锅时,项婆子把田螺也买回来了,还真不少。

“原本一斤田螺要我六文,开什么玩笑,这时节的田螺不值钱,我给杀到四文,多要了些,想着多炒几盘卖了咱也不亏。”

项婆子的讲价本事厉害,这也是秦夏现在时常打发她去买菜的缘故。

“辛苦婶子了,泥沙吐得可干净?”

“保管干净,我比了好几家才买的。”

闻言秦夏放了心,看项婆子拿了剪刀去给田螺剪尾。

先收拾出一份的螺来,其余的剪去后还能再水里养上一天,卖不完也死不了。

酒烧螺,烧之前也得先炒。

锅里大量放去腥的东西,为的是去掉那股特有的土腥。

除了葱姜蒜,还要桂皮、香叶等。

待这些一起散发出香气,再简单炒一把冰糖,既为了调味,也为了汤汁颜色漂亮。

田螺下锅,加酱油佐味,倒上足量的花雕,盖锅盖焖上,等到大火收汁,就是一碟吃得人嘬手指的香螺。

压轴的一道菜,鲈鱼豆腐,反而做起来最容易。

肚肠扯干净的鲈鱼对半剖开,去骨斩块。

加酒抹盐,和上酱油、胡椒,撒上几根姜丝腌制。

等待时先切个豆腐,在锅底煎到金黄定型,免得炖煮时散成一团。

油再次烧热,常见的葱姜蒜外又加了红葱头,这东西遇油则香味浓郁,足以压住鱼腥。

将这些在砂锅中铺成垫底,上面摆一层熟豆腐,以鱼块封顶。

有过了油的豆腐和鱼肉在,出锅时鱼汤是奶白的,一口鲜掉舌头。

菜上齐,算着时辰,待到雅间内的小厮出来叫饭后的漱口清茶时,秦夏端上木盘,添上一碟茶点,解掉围裙,叫住邱川。

“小川,这茶水我亲自送去。”

邱川下意识点点头,往旁边让了一步。

走到雅间门口,秦夏顿了顿步子,抬手敲门。

直觉告诉他屋里人的身份不简单。

“进。”

得了回应,秦夏提了口气,推门入内。

余光瞥见屋里人发现这回来的不是伙计,略略坐直了身。

他目不斜视,将木盘落在桌子的空处,取下茶壶。

小厮上前接手,清茶徐徐注入茶盏,茶汤清亮。

桌旁的中年男子一身文士打扮,蓄须,头戴四方巾,左右各立着一人,看起来有点一文一武的意思,多半是一个心腹小厮,一个贴身侍卫。

“想必阁下应是秦掌柜,您的厨艺现今在齐南县顶顶有名,在下今日大饱口福。”

男子开口,声调朗朗。

秦夏笑着拱手,“相公谬赞。”

说罢却没有告辞离开的意思,男子见状便给身旁人使了个颜色。

两个随从躬身退去,阖门时了无声息,足见规矩。

“秦掌柜请坐。”

男子抬手示意,秦夏未应。

“大人在上,草民岂敢落座。”

的确该被称一句“大人”的梁天齐眉毛微抬,干脆道:“你认得本官?”

秦夏垂首答道:“皆是草民擅自揣度。”

他早就想过,东宫在齐南县若有暗线,应当不会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小喽啰。

加之上次虞九阙被假扮官差之人送回,试问县城之内,能下令经办此事的还能有谁?

巴掌大的地方,顶了天的父母官就是七品县令。

梁天齐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本官姓梁。”

秦夏知晓自己猜对了,齐南县的县令梁天齐,是个清官,好官。

他当即撩袍便要跪,梁天齐适时倾身将他扶起,“不必多礼。”

彼此再行对视时,意味就变了。

“本官今日微服前来,是以虞……是以九哥儿的友人身份,故而不讲虚礼。”

时隔多日,再次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熟悉的名字,秦夏心中感慨。

“大人亲身来此,可是有事相嘱?”

梁天齐摇头。

“只是为友人所托而来,秦掌柜不必担忧。”

言罢,他自一旁取过一物,递给秦夏。

“这是九哥儿临去前拜托在下,为秦掌柜寻的东西,还请秦掌柜过目。”

阿九竟还给自己留了东西?

秦夏按捺住心中悸动,当着梁天齐的面,缓缓打开眼前木盒。

里面细布铺底,上方静静躺着一把雪亮的菜刀。

“此刀出自官匠之手,精钢打造,已经开刃,秦掌柜小心。”

秦夏是厨子,见识过的刀具无数,从第一眼就认出这不是大雍常见的铁菜刀。

古时炼钢困难,莫说精钢,粗钢都难得。

他曾念过一句,铁刀不耐用,若是能得一把钢刀最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个厨子,从不嫌菜刀多。

没成想小哥儿记下了,还在回京前将这看似芝麻大的小事,正儿八经地托付给一县之长。

多亏了秦夏是个现代人,对于当官的没有那种骨子里的畏惧,不然这会儿怕是要捧着菜刀跪下了。

“草民谢过大人。”

秦夏起身行礼,难掩欢喜。

梁天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摆摆手道:“秦掌柜不必谢本官,要谢,就留到之后,去谢该谢的人。”

说实话,虞九阙一介内侍,出宫一趟还给自己添了个相公,怎么看都是坏规矩的。

但谁又敢多说什么?

太子囚于深宫,他们这些外臣插不上手,多少时日,全靠他这个当内侍的暗中庇护。

宫里失宠的主子,谁都敢踩一脚,是昔日的太子又如何?

要是没有虞九阙,当初刚刚失势的太子爷,冬里没炭火,床上少被褥,吃食也上不得台面,哪里等得到后来暗中筹谋,以图再起东山。

何况主子们对内侍的信任是不一样的,这群内侍背后无世家牵扯,入宫时都是赤条条的清白人。

他们得的宠信,来自于两个字——忠君。

你要给得出忠诚,那么龙椅上那位,就什么都能给你。

莫说添一个相公,就是回头有了孩子,八成太子爷还要随礼。

对此梁天齐算是看明白了。

虞九阙不能得罪,他相公更不能得罪。

“九哥儿回乡这段时日,秦掌柜若有什么事,尽可去寻本官,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言辞间,他把态度给到。

秦夏懂了,这是小夫郎走前给自己在当地寻的靠山。

梁大人说完话,送完刀,吃了一顿满口留香的饱饭,起身时觉得腰带都有点紧。

想当年他是殿前探花郎,也曾在盛京策马游街,应酬酒宴无数,吃遍京城美味,如今回想,和秦夏所做的这一桌“小菜”比起,不过尔尔。

得想个办法,能时常来打个牙祭才好。

……

近来有关秦记的热闹有些多。

秦掌柜“跑了夫郎”的事还没嚼明白,紧跟着县令微服到秦记用饭的消息又冒了出来。

好些人挤到食肆里打听,询问秦夏是否真的给县令大人做过饭。

秦夏一问三不知。

“我就是个厨子,哪里知道县令大人长什么样子?兴许有,兴许没有。”

他一顿太极打来打去,偏偏愈是如此,外人愈是当真。

秦记的名气,一下子再度水涨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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