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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真假螃蟹

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菇菇弗斯 5736 2024-06-24 09:19:40

秦夏上一世做过几回这道菜, 第一次尝试是出于好奇的复原,后来则是为了给几个朋友尝尝。

宋冬灵说得其实没错,假的终究是假的。

厨子的手艺再厉害, 也没法把鱼肉变成蟹肉, 总归有人会吃出来。

所以与其将之理解为“作伪”, 不妨理解成, 这就是一道上档次的功夫菜。

大黄鱼刮鳞洗净, 下锅煮熟,取出后剔去鱼骨细刺,仅保留鱼肉。

咸鸭蛋碾碎, 为了提升口感, 秦夏只用了蛋黄, 撇去了蛋白。

宋府的咸蛋腌得不错, 蛋黄在碗中呈金沙色,油脂丰富。

锅内烧油,先翻炒鱼肉,“下鸡汤滚”。

而后放入咸蛋黄搅拌均匀,再加香蕈、小葱, 倒入姜汁、黄酒,即可出锅。

《随园食单》里还写明,吃这道菜的时候可以配着醋, 其实也是为了让其口感上更接近蟹肉。

假蟹出锅, 秦夏特地盛出来一些, 请了宋冬灵留在此处的婆子和那位大房的管事品尝。

这两人在府中下人里是得脸的,平日里专门赏的, 或是吃不完分下来的菜没少进他们的嘴,要么说高门大户的小厮丫鬟, 过得日子指不定比普通百姓家的哥儿姐儿还好,正是这个道理。

他们都吃过螃蟹,尝这道菜时,不敢怠慢。

若是这道菜味儿不对,多半也要再去请示过大公子和三小姐。

秦夏也给他们配了一碟醋,让他们取两个勺,一个勺子舀起假蟹,一个勺子往上浇点醋。

管事和婆子一人吃了一口,迟疑了一下后,赶紧又吃了一口,然后各自抹抹嘴道:“别说,还真有几分螃蟹味道。”

“正是,这么一烹,鱼肉似蟹肉,蛋黄似蟹黄,加上醋,也能尝到海里的鲜味。”

见这道菜没问题,秦夏便教给此处的帮厨如何摆盘。

将螃蟹壳当成小碗,假蟹肉盛放其中,其余的蟹钳、蟹腿等保留一部分在周围当做装饰。

一桌八人,便放八份螃蟹壳。

至此,寿宴上的菜基本做毕,开席的时辰一到,宋府训练有素的下人们便排着队进来,各司其职,挨个往外上菜。

此时各桌上其实已经摆了不少东西,酒都祝过了两轮。

只见每桌各有鲜果、干果子四样、寿桃花饽饽山一座,其上各贴着“福寿安康”等字样,另有糖缠蜜煎,其上雕花,极近精巧,这都是家里庖厨做不出,专门自外面专门的铺子买来的。

还有各类小食、腊味拼盘等若干。

这些上了桌,大部分人不会动筷,动了只会让人觉得不是规矩。

就拿花饽饽、糖缠蜜煎等来讲,更是“看菜”之列,只能看,吃不得,真若是吃起来,无非就是一样白面馒头、一样齁人的糖浆。

所以比起这些,大家伙自然更盼着热菜。

眼看又是一轮祝酒结束,落座回原处的几个掌柜凑在一处,看着花饽饽上的桃儿叶子,小声议论起来。

“宋府得罪了常悦楼,而后也不知请了哪家的庖厨,我特地打听过,也非是百味轩的。”

“咱们齐南县的厨子,哪里还有越过这两家去的,再往下的酒楼食肆,那都不入流,宋府焉能看得上?我估摸着,兴许是请了谁家府里的厨子或是厨娘来操持。”

“非得是县城里的么,要我说,还有可能是府城的厨子……”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兴起,就见席上另一人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道:“你们这些人啊,消息都不如我灵通。”

此人明显是知道什么,却故意卖关子,惹得对面追问了几句,才道:“宋府这回的庖厨,乃是宋老爷连襟,桑府的桑掌柜介绍的,说是城中秦记食肆的掌柜。”

“秦记食肆?那是个什么地方?”

说话的人明显不屑道:“还能是什么地方,不过是一个巴掌大的铺面,好似开在鹤林街那头,卖些上不得台面的市井吃食。也不知如何入了他桑成化的眼,又给宋老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今日的菜,怕是没什么可吃。”

说罢又道:“我来前已差人去百味轩定了雅间,诸位可有要一同去的?”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顿时对面前即将到嘴的寿宴没了兴致。

相比之下,更乐意接受去百味轩的邀请。

下头各桌的议论声嘈嘈切切,离得远听不分明,却足以让宋栾心中忐忑。

说实话,他这回下决心请那什么劳什子的秦记掌柜,纯粹是看在桑成化的面子上。

且别看表面上在齐南县,宋府压了桑府一头,其实宋府的生意,少不得桑府的助力。

若不是桑锦瑶临终前嘱咐桑成化,让他看在外甥和外甥女的面子上继续帮衬着宋府生意,宋府也不一定有如今这份煊赫。

可事到临头,宋栾又实在担心那年纪轻轻的庖厨将宴席给搞砸。

好在他没担忧多久,上菜的丫鬟们便已经现了身。

那些个菜名都换上了吉祥的名号,诸如吉星高照、紫气东来、鸿运当头、十全聚宝……

来赴宴的众人这样的席面也已吃过不少,知晓这些菜色不仅名字差不多,味道也大同小异。

可是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宋府的这顿寿宴当真是新意频出。

刚刚率先发起话题,质疑宋府请不来常老爷子掌厨的那位宾客,夹了一筷子龙井虾仁。

起先他还不知道盘子里的绿色点缀是什么,直到虾仁都到嘴边了,才闻到了一股茶香。

茶叶如何炒虾仁?

在他看来,不过是没眼界的厨子强凑出的菜色罢了。

哪知一尝过后,发觉龙井茶的香和虾仁鲜融合在一处,竟是半点不显得突兀,且茶香幽远,细品还有一丝清甜,想也知道,必定是好茶了。

别人得了这等好茶,连泡都舍不得多放一撮,宋府却拿来做菜,这么多桌席面,光茶叶就得用去多少?

此人不由暗暗在心底,再次肯定了宋府的富贵。

接下来其余的菜,同样没有一个不合口的。

先前脑袋挨脑袋说闲话的几人,齐齐变得安静,原因无他,皆是在于嘴巴早就被桌上菜肴占上了,手里的筷子勺子就没停过。

哪怕宋府的菜量给得不算少,可这些人个个都和三天没吃过饭一样,看着斯文,实际一口下去比谁吃得都多。

一早贬损过秦记的那人,处境最为尴尬。

他又不是傻的,在最开始尝过几口后,就知道秦记的掌柜手艺之好,几乎胜过了百味轩。

然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每当他想举筷再吃两口的时候,就要受到其余几人的挤兑。

几次三番,他直接转而去吃冷碟了。

席上旁人乐见如此,少一个人抢菜,他们就能多吃一口,这才是实在。

接下来上的一道菜,是佛跳墙。

宋府取了许多小瓷盅,将此菜分作数份,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了一份。

很快就有好事之人询问,缘何此菜叫做“佛跳墙”。

上不得主桌,只能坐在次席的郭姨娘一个劲隔着距离给宋云朗使眼色,可宋云朗哪里知道?

在此之前,他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道菜!

母子俩的眉眼官司还没打完,那厢的宋云幕却已经施施然起身了。

当然,他说的故事是秦夏根据上一世看过的说法适当改编而成的。

反正遇事不决,就归为前朝旧事,也没人能去考据。

“……说是前朝有一官员,出门赴宴时在席上吃到一道菜,此菜以鸡鸭鸽蛋等食材与高汤一同煨制。这官员雅好美食,只觉得此菜甚好,奈何香浓有余,却鲜味不足,回家后便让家中庖厨以海参、瑶柱、鱼虾等海鲜代之,出来的成品果然鲜香味美,食之难忘。”

“……后来此官员开了一间食肆,以此菜为招牌,有文人吃罢,即席赋诗一首曰: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故而此菜流传后世,名为佛跳墙。”

宋云幕话音刚落,就听得席上响起叫好之声。

“好一个佛跳墙!若非今次在宋老爷您的府上,我等哪里有这口福,吃到令佛祖弃禅之美味!”

“正是,正是!这都是托了宋老爷的福啊!”

恭维声阵阵,说得宋栾是红光满面,看向宋云幕的眼神更多了数分慈爱。

此时,宋府老太君复开口道:“‘佛跳墙’此名虽颇有独到之处,却难免有对佛家不敬之嫌。依我看,不若改个名字。”

人上了年纪,虽不至于和桑府老太太一样吃斋茹素,却也讲究些避讳。

宋云幕见状,顺势道:“祖母所言在理,父亲,掌厨的秦掌柜也曾提及,这道菜的食方失传日久,他偶然得之,复原于此,今日宴席,乃是头回现世,只为恭贺父亲大寿。既如此,不妨就由父亲给这道菜改个名字,日后秦记食肆少不得要售卖此菜,等到时过境迁,父亲之名便能和那故事中的书生一样,流传后世。”

这一番话,真真是说在了宋栾的心坎上。

他兴冲冲地思索片刻,碍于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最后想出一个“福寿全”的名字来。

“佛跳墙”的更名,可谓将这场寿宴的热闹推得极为轰烈。

宋栾吃了两杯酒,倍加觉得飘飘然。

他眯着一双眼,侧过身问身后伺候的下人道:“去后厨问问,那道压轴的红蟹,如何还未上来?”

特地采买的春日红蟹,可是花了他上百两银子。

一直等着上桌后,好生吹嘘一番,免得有些没见过世面的没吃过这口,不晓得多么金贵。

“秦掌柜,假蟹该上席了,老爷那边在催了。”

“这就好。”

秦夏把最后几朵萝卜花摆在盘中,调整了一下位置,确定无误后才示意丫鬟们端走。

剩余的萝卜、胡瓜等雕作摆盘装饰的边角料还剩了一些,从方才起就惹得后厨不少人围在旁边看。

让秦夏想起,他好像还没用果子给虞九阙做过小兔子。

回头买上一些做上一盘,哄夫郎开心去。

心里头念起家中的小哥儿,他的神情显得温柔了许多。

……

此时此刻。

盛在螃蟹壳里的假蟹肉端到了宋家人,以及在场所有宾客的跟前。

时人吃蟹,大多直接蒸后拆食,所以务必要求螃蟹的鲜活,死蟹肉质软烂如豆腐,腥气浓重,不堪一吃。

也就是说,做螃蟹的方法越简单,越说明螃蟹的品相之好。

但凡试图以其它调味烹饪的,多半是另有所图。

这道理宋栾清楚,宾客们当然也清楚。

眼看期待已久的红蟹以这般模样被端出来,宋栾心里就有不妙的预感。

宋云幕身为宋府嫡出大公子,正坐在离宋栾最近的位置,而宋冬灵她们内宅女眷,是单独在屏风后隔出一桌就餐的。

宋栾清楚这场寿宴大多由宋冬灵出面操持,可眼下却不好去问,只得隐晦地看向宋云幕。

宋云幕面不改色,压低声音同宋栾说明。

“……总之秦掌柜到时,那些个红蟹已经尽数死了,定时看管之人办事不利的缘故,可眼下那哥儿没了踪影,此事冬灵已差人去查。不过还请父亲稍安勿躁,这道菜中未曾用不堪入口的死蟹肉,此乃古籍中的名菜,细论起来,要比直接蒸制红蟹更为费时费工。”

宋栾起先还以为螃蟹死了之事心生不快,听到这道菜也是“名菜”,顿时精神一振。

“此话当真?”

宋云幕颔首。

“儿子稍后自会同宾客们说明,父亲届时只当是您的意思即可。”

宋栾松了一口气。

别的不说,他是最清楚自己这大儿子办事妥帖的。

尤其是最近,听说是得了几个药膳方子,身子骨明显见好起来。

不管怎么说,只要宋云幕能养好身体,宋府的家业定要传给嫡子。

至于老二,宋栾乐意分给他些生意,余生当个富贵闲人,绰绰有余。

如宋栾所料,宾客们确实对红蟹的做法产生了疑虑,当心里头用了不新鲜的蟹肉。

宋云幕适时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三言两语,讲解了这道菜的“来历”。

他把自宋冬灵那里传来的,秦夏给出的说法稍加润色,一番话毕,果然堂下宾客的神情都变了一遭。

“不愧是宋府,竟舍得弃值钱的红蟹蟹肉不用。”

“这一桌席面是砸了钱的,宋府哪里会最后端上死蟹?其中果然有巧思!”

“这个时节的大黄鱼亦难得,不过这幕后庖厨究竟是何方神圣?缘何知道这么多前朝古菜?”

“要是我能将此人请去府上做一顿宴,要价百两也甘愿!”

……

见自己的面子不仅没掉在地上,反而被高高捧起,宋栾可谓是身心舒畅。

坐在次席的郭姨娘,不解前因后果。

只当是后厨不小心养死了螃蟹,大房为了交差,才编出一个什么“假蟹”的名头。

尽是些小聪明。

她不乐意吃这道菜,转而又夹了一块胭脂鹅脯。

不得不说,桑府从市井寻到的这个厨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吃着吃着,她便抬了头,习惯性地看向坐在主桌上的儿子。

知子莫若母,这一看,郭姨娘就看出了问题。

宋云朗那副神态,明显是心里有鬼!

郭姨娘心头一跳,心道该不会这些螃蟹,是自己儿子从中做了手脚?

再说宋云朗。

他现下确实已经盯着盘子里的螃蟹壳看了好久,只觉得无比晦气。

因为螃蟹之死,确实和他有关。

昨晚他从外面吃酒回来,偶然间瞧见府中有一哥儿,一双眸子生得水灵灵,十分勾魂,面皮白皙,身段也窈窕。

他喉间一动,就照例使唤贴身小厮给自己望风,进去将那小哥儿搂到了怀里。

府中下人,谁不知二公子的秉性?

这小哥儿却明显有备而来,挣扎了两下就半推半就地从了。

宋云朗狂喜之余,也不至于在花丛里成事,而是打算把人带回屋里。

偏生在这时小哥儿说自己是后厨养螃蟹的,若是不回去照料,螃蟹说不准会死,到时就闯了大祸。

宋云朗正在兴头上,哪里管得了什么螃蟹?

当即就说螃蟹死了就死了,他有法子保这哥儿不挨罚。

结果一夜过去,天还蒙蒙亮时那哥儿就跑去了灶房查看,回来时扑通一下跪下,说螃蟹尽数死了。

“求二公子庇护,不然奴婢怕是要被发卖出府了!”

对于宋云朗而言,启哥儿昨晚把他伺候得不错,不过一缸螃蟹而已,他堂堂宋府二公子,还护不住一个灶房的哥儿么?

同时灵机一动,觉得自己还能用此事倒打大房一顿。

寿宴之上,红蟹要是不上桌,父亲一定会问罪,大房讨不了好,要是强行上桌,把死蟹给寿宴宾客吃,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到时候自己再扇个风点个火,倒要让大房知道,他们抢过去的差事,也不是这么好办的。

这之后,他就把启哥儿藏在了自己院子里,只等大房吃了瘪,再随便寻个由头把启哥儿这事圆过去就算。

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让宋云幕和宋冬灵找到了应对法子。

看父亲的样子,显然是再受用不过。

这下可好,大房立了功得了脸,要是被查出螃蟹之死和自己与府中下人厮混有关……

他怕是少不得要挨一顿打了。

宋云朗的脸色白了又白,快赶上久病的宋云幕。

寿宴进行到这一步,就连宋栾都觉得菜应该是上完了。

意料之外的是,不多时又有一队仆从端着木盘餐碟循序而入。

宋冬灵也从府中闺中内眷的席上起身,走到了主桌面前,向祖母、父亲行礼。

“冬灵,你这是……”

宋栾不解女儿真意,宋冬灵则早有准备。

她抬起头来,对着父亲粲然一笑道:“父亲大寿,为人子女者,自该奉上寿礼。女儿不才,思来想去后,亲自下厨,给父亲做了一道菜。这道菜在女儿看来,意义不凡,于是也请府中庖厨将食方,复刻了若干份,与诸位贵客共享。”

宋家的姐儿和哥儿,当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娇养长大的。

宋栾一听自己的爱女居然愿意为了自己下厨,当即乐开来。

“甚好,甚好,为父今日就尝尝你的手艺!”

宋冬灵见状,朝着那队上菜的仆从拍了拍手,一盘盘神仙鸭,正式登场。

主桌的这一份,也当真出自宋冬灵之手。

盘子落在桌上时,宋栾唇边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这莫非是……”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不出这道菜,面前的菜肴,赫然是亡妻拿手的独家食方,神仙鸭。

宋云幕则选在此时开口,言辞恳切。

“儿子和冬灵深知您对母亲的义重情深,这道神仙鸭,更是您昔日最爱吃的菜色,可惜个中精髓,旁人不得其法。为了赶上您的寿宴,冬灵在灶房中钻研许久,总算悟出了做法。想来没有比让您再次尝到这道菜,更好的寿礼了。”

宋栾看到神仙鸭,确实百感交集不假,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端出来,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只不过,自己亡妻留下的这一双儿女,素来对郭姨娘和二房客气有加,纵然对扶正郭姨娘之事颇有微词,也没真的闹出过什么乱子。

一个是他最信重的嫡子,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千金。

宋栾最终还是选择笃信,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孝敬自己,而且不可谓不用心。

唯有一点。

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着众人的面,还有桑成化这个大舅哥的面,自己必然要表个态。

宠妾灭妻,为世人唾弃。

珍重亡妻,却能得世人赞誉。

宋栾最好面子,当然知道怎么做,才能树立起自己在宾客心目中的形象。

郭姨娘侍奉自己多年,尽心尽力不假,今日过后,将她扶正的事怕是不好再提了。

这也无妨,她本就是个侧室姨娘。

宋栾在众目睽睽下起身,举起酒杯,好生感念了一番自己与亡妻桑锦瑶的感情,又将这道神仙鸭夸得是天上有,人间无。

他这一顿夫妻情深、子女双全的好戏,着实打动了不少人。

何况神仙鸭,是真的滋味不差。

宴席就这样顺顺利利地圆满落幕,无人在意几处角落里,郭姨娘及其三个子女,颓然而苍白的神情。

秦夏作为掌厨,宴席结束后,便去宋老爷面前领了赏。

还有不少做客贺寿之人打听秦记食肆在城中何处,此后还接不接外出做宴的差事。

秦夏最近累得不轻,暂时还真不想干这个差事了,于是没有把话说明,只说要看具体情况。

出府时,宋府依旧派了马车相送。

且比来时的那辆更宽敞、精巧。

秦夏满载而归,除了银钱等,宋府的好食材他也到手不少,这可都是外面轻易买不到的。

郑杏花和庄星,一人更是得了二十两银子的工钱和两方好料子尺头,这会儿心里都欢喜着。

“今天都累坏了,明天食肆只做晚间生意,大家都好好歇歇,不用那么早上工。”

郑杏花和庄星各自谢过,继而路过早晨庄星上车的地方,他先离开,秦夏和郑杏花则一起在芙蓉胡同口下了马车。

秦夏先是拍了拍门,见无人应,只有大福在门后叫唤,便当做虞九阙去寻方蓉了。

打开院门,让宋府跟来的小厮把赏的东西放在院子里,给他们塞了些铜板,就打发他们走了。

“大福,你小爹呢?”

秦夏摸了一把鹅脑袋,开了句玩笑。

堂屋里没亮灯,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当即便在从宋府拿回来的东西里挑了好几样,一起包好,拿在手中往紫藤胡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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