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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鸳鸯火锅

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菇菇弗斯 3710 2024-06-24 09:19:40

郎中是跟着徐氏一起进来的, 到时虞九阙已经被秦夏从桌子旁抱到了床上,人是醒了,就是脸上被衣上花纹压出道红印子, 有些没法见人。

好在督公府本就规矩多, 郎中从后门进, 不得打听主家事, 郎中自己也心知肚明, 在北城行医还东看西瞧的,那是嫌命长。

帐幔垂下,一只哥儿的腕子从里面伸出来, 搭在脉枕上。

上面尚且有前不久五月五, 系上去的五彩丝线。

秦夏在一旁等待, 神情看着有些紧张兮兮。

徐氏虽未生养, 可年纪摆在这里,见识得多。

这些日子里,虞九阙的模样她看在眼里,心中微有猜测,却不敢乱讲。

哥儿不比姐儿, 体质殊异,没有葵水又受孕困难,仅凭表面难以判断。

今天老爷做主请郎中过来也是好事, 因她清楚督公是想要一个孩子的, 还曾为此, 状若无意地向自己打听宫中流传的一些偏方。

郎中诊脉,诊了片刻又道:“还请夫郎将另一只手也递来。”

床帐子后的人顿了顿, 动作起来。

这下郎中两手并上,沉吟片刻, 居然显出笑容来。

“此脉象圆而滑润,正如那珠滚玉盘,左右皆如此,断然不会有错,恭喜二位,这是喜脉呐!”

“喜脉”二字一出,虞九阙“嗖”地一下缩回了手,秦夏像是嘴里被人塞了个核桃,难得露出一点点呆相。

很快核桃裂了缝,呆相变成了喜色,猛地上前一步,看起来甚至想和郎中握个手。

“您确定?”

郎中连连点头。

“以老夫经验判断,应有两个月了。”

徐氏反应迅速,当即领着屋里大小仆役下拜贺喜。

秦夏往前倒推,两个月前,那就是三月时,他和虞九阙二月下旬方在齐南县重逢,这么一看……

咳,还怪顺遂。

他的笑容压也压不住。

“徐妈妈,您吩咐下去,今日府中上下,通通有赏。”

府中对于这种赏赐是有定规的,徐氏含笑应下,又领着众人福身谢恩。

秦夏复问郎中,一大一小是否康健,郎中挨个回答,说出的话也在秦夏意料之中。

虞九阙最近太过疲累,略有亏损,多少于胎儿不利。

最后决定,开一个温补的方子调理。

郎中说完,由徐氏领走开药。

她使了眼色,将留在里屋的人也带走了,这种时候,按照老爷和督公的性子,定然不愿意有旁人打搅。

人走了个干净,虞九阙总算可以一把掀开床帐,扑进秦夏的怀里,全然不见白日里的稳重,亦不见不久前的倦容。

他拉过秦夏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里随着呼吸起伏,一片温热。

“相公,咱们有孩子了。”

哥儿的眸子亮晶晶的,里面有光,也有些微闪动的泪花。

就如他先前所说,他比谁都格外盼着,想要一个家。

自己没从双亲那里得来的温暖与关怀,他相信自己和秦夏会给到属于他们的血脉。

血浓于水,便是一种传承。

“你怎么突然想到请郎中,是不是……”

他想到自己最近拼死累活的作息,觉得心有余悸。

秦夏反握住虞九阙的手。

“看你最近吃得少睡得多,心里不安稳,现下看看,多亏请来了,不然你我还傻小子似的,什么也不知道。”

有个小朋友,已经在虞九阙的肚子里长了两个月了。

想想就和梦一样。

“咱们的孩子,现在就和花生那么大。”

秦夏上辈子也无意看过一些科普,他回忆着胚胎成长过程的宣传片,伸手比划。

古代人哪有这个概念,一听花生的比喻,虞九阙连动都不敢动了。

怪不得有人多蹦跶两下都能滑胎,那毕竟就是枚花生,哆嗦一下不就没了么?

秦夏没想到他的“分享”还把小夫郎给吓住了,只好揉揉对方红印渐消的脸。

“别胡思乱想。”

虞九阙愣愣地点头,转而安慰秦夏。

“哥儿不容易怀,但因为骨架子比姐儿大,生起来反倒容易。”

这都是他以前在齐南县的时候听人说起的,后来进京,徐氏也跟他讲了些。

秦夏摸摸他的发顶。

两人继续低头看虞九阙平坦的肚皮,相对傻乐。

待到过年时,就是三口之家了。

前一夜赏完府里人,第二天秦夏去酒楼赏伙计。

一人八百八十八个铜板,红绳串起打结,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家中有喜,和大家同乐。”

伙计们捧着意外之财,纷纷道贺。

还没到酒楼午间开门的时间,邱川把钱收好,去了趟前门又回来。

“大掌柜,陆牙人求见。”

陆牙人就是之前把这处铺面赁给秦夏的那位,后来这单生意了解,秦夏却又托了他另一事——他想买下和食肆后院几步之隔的荷塘。

这处荷塘下接活水,单看却是独立的。

陆牙人在盛京人脉甚广,四处打听一圈,得出的结论就是:这里是个野塘子,无主。

“您要是想在那上面搭个水榭,建两步回廊,都无所谓,您放心,没人管。想扯两节藕做菜更是容易,随便捞。”

秦夏放了心,很快在京城偏僻处租了个院子,装扮成酿酒作坊,同时雇人下荷塘采花。

塘中遍生盛京常见的一种野生白莲,采之可以酿出前世尝过的一味花露蒸馏得成的名酒,曰莲花白。

作坊建成之际,春台县的老酒头赵老爹,也跟着新的一批果子酒,一道风尘仆仆地到了盛京。

他接了东家的新吩咐,要用面前的莲花,再酿出一种新酒来。

同时也要为那一直搁置,但总要结案的“真假果子酒案”,到衙门作证。

东家还说,要是莲花白顺利酿出,就替他们父子三人消去贱籍,签正经儿雇契,再不与人为奴。

赵老爹早就麻木的一双眼,看向面前熟悉的家伙事时,如鹰一样锐亮。

……

端午后的第一场雨到来,路过水洼,会看见其中飘荡着一根一根简短的五色绳。

有贪玩的小儿伸手捡起,再刻意用脚踩出大大的水花,溅得满身泥泞,一转身就被家里人抓住,屁股挨了巴掌,一顿鬼哭狼嚎。

秦夏经过,默默揉耳朵。

他今日出行,是为了去铜匠铺子看自己定制的锅。

谭铁匠之前替秦夏做棉花糖机,得知秦夏想定做铜锅,就给他介绍了自己的本家兄弟。

他们兄弟三人,铁匠、铜匠、金银匠,连铺子都开在一条街上。

而那谭铜匠呢,看见秦夏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位主顾出手大方,忧的是活不好干,钱不好挣。

就说这铜锅吧,打了半辈子的锅碗瓢盆,他从没听说过要在锅里加一道隔板的!

这板子还必须弯成好似太极图当中那一道线的形状,问理由?

理由就是那样好看。

埋头干了几日,他总算做出两口满意的鸳鸯锅,这才使唤徒弟去和光楼请人。

秦夏到了地方,看到成品,现场验证。

两边加水,一边是清水,一边滴墨汁,静置一刻钟再看,左右并无混淆的迹象。

再拿起来屈指一顿敲打掂量,颇为满意。

“有劳谭师傅,这样的锅,再打二十口。”

铜锅的价格高于铁锅,加上秦夏精细的要求,连带样品在内,二十二口锅,花了小百两银子。

后续的铜锅需要工期,他付了定钱,先拿着样品离开。

回到食肆,他叫上高阳进灶房,传授如何做一锅香飘十里的火锅底料。

大多数人总觉涮锅子应当在冬天吃,他偏要另辟蹊径,在盛夏之际,推出鸳鸯锅!

秦夏搜罗的香料,一样一碟摆在灶台上,光辣椒就不止一种,挤挤挨挨,琳琅满目。

做事的婆子进来看稀奇,发现大多数都不认识。

“不像是进了灶房,倒像是进了中药铺子。”

实际里面的一部分调料,确实是秦夏从药铺买来的,像是白蔻、砂仁、草果、荜茇、良姜……

懂得用这些做菜的厨子太少,反倒去药铺买更方便。

“这样的底料,炒一次能用好几天。”

秦夏提起锅铲,开始教学。

辣味的火锅底料,需用牛油。

牛油是从荣县买来的,足足一大坛子,杂质极少,凝固后色泽雪白。

牛油入锅,渐次融化,葱姜、洋葱入锅炒干后捞出,再放白酒泡过并捣碎的混合香料,烩出一锅十几味芳辛调和出的激香,让人很难用简单的几个词概括。

可想而知,想要光靠一条舌头,复原出这么一道锅底配方会有多难。

接下来,花椒、豆豉、豆瓣、辣椒依次下锅,红油释出,风味愈浓。

收尾时放冰糖、醪糟,可将冲鼻的辣味略略平衡。

如此制成的底料,待其凝固后分割成块,就可以用来煮火锅。

秦夏定做鸳鸯铜锅,是考虑到大多数人对牛油辣的接受程度,另一边不辣的锅底,起步阶段做了两种,分别是菌菇汤和番茄汤。

如若有一口辣都不想吃的食客,也可直接选这两种汤底填入。

菌菇汤鲜美、番茄汤酸甜,哪怕单喝都是极开胃的。

再看能下锅的食材,可就更多了。

从肥牛、肥羊、五花肉卷,到鸡圆、鱼圆、手打虾圆。

从毛肚、鸭肠、脱骨凤爪,到豆腐、豆皮、鲜嫩豆花。

酒楼专门准备了一套点火锅用的“签筒”,将各色食材写在其上,一头涂上红漆。

食客要哪种,就将写着对应食材的木签翻转,红漆朝上,后厨自当根据签筒上标明的桌号,迅速上菜。

除了形式和口味,鸳鸯锅还以“鸳鸯”之名走俏了一把,起因是一桌士子来此用餐,兴之所至,欲赋诗一首。

秦夏当即命人备了笔墨,指引他往酒楼的一面白墙上写。

题壁作文,素为这群文人所好,为首的一名挥毫泼墨,写下一首专属“鸳鸯锅”的七言绝句。

又因读书人多喜风流,词句间还借“鸳鸯”的比喻,将这道锅子上升到了“有情人必吃”的高度,实在出乎秦夏意料。

秦夏对诗的鉴赏力有限,唯独能品出其朗朗上口的韵律。

现成的广告词有了,他这个当掌柜的心思活络,半点不浪费,掏了一大把铜板和糖果子,让伙计出去教市井小儿们背会这首诗,谁能倒背如流,就发五文钱和一颗玉晶糖。

皮猴子们学习的劲头瞬间空前高涨,学会了以后,就忍不住四处念叨,踢皮球、玩沙包、跳房子的时候,嘴里都念念有词。

很快一首《记鸳鸯锅》传遍南城,还有往北城和外城蔓延的趋势。

后来慕名而来的食客里,果然多了不少一边吃锅子,一边眉目传情的小年轻,个顶个的嘴唇被辣得红艳艳,看起来十分“真情流露”。

秦夏蹭自己的热度,顺道推出配套的“鸳鸯饮”,实际就是鲜榨石榴汁,开胃又解辣。

……

爱喝“鸳鸯饮”的除了酒楼食客,还有当朝督公。

谁让石榴酸甜适口,可解他孕期的反胃不适,还有“多子多福”的好意头。

这道饮子不久后传入宫中,端上了东宫的膳桌,因其开胃的功效,每天许太子饮上一盏,太子很给面子,每每如愿喝罢,都乐意多吃几口饭。

他现在极喜欢他的大伴儿,因为大伴儿的出现,就等于甜甜的糖果子、宫里膳房不会做的新奇点心,以及各种各样,来自九州四海的好吃的。

而且大伴儿身上香香的,未语三分笑,相比他那几个总是板着脸的老师,实在是更讨这半大孩子的欢心。

……

忙了半个多月,东厂总算将长乐侯府的“小辫子”厘清,送呈虞九阙的案头。

这些所作所为,足够长乐候的爵位再削一级。

但新帝不是先帝,惯用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手段,他保留了长乐候的侯位,反手将薛齐贬为庶民。

这么一来,长乐候还是侯爷,只是这侯爷的头衔,到他埋进土里时就宣告终结了,侯府的下一代,连个长乐伯也捞不着。

薛齐案落定,真假果子酒案和这个一比不值一提,南城兵马司本都想轻轻拿起悄悄放下,然而东厂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分明最早不让他们抓人的也是东厂,现在要他们公开断案的也是东厂!

秦夏携酒头赵老爹,带着一票证物上了公堂,太平阁掌柜供认,他们的果子酒都是通过行商买来的,出处正是平原府,压根不是什么私酿。

秦夏接受了赔偿,并要求太平阁在自家门口张贴告示,说明构陷始末。

围绕秦家果子酒的“假酒”疑云被彻底击破,侯府失势,太平阁关张歇业避风头,与虽规模不大,却成日爆满的和光楼恰成一落、一起之势。

这个关头,虞九阙又带来一个消息。

当时从侯府解救出来的丫鬟阿锦,很有可能是高阳走丢多年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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