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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菇菇弗斯 6403 2024-06-24 09:19:40

正月初五, 又称“破五”。

北方习惯在这一日放鞭炮、吃饺子,为的是送穷神、迎财神。

同时百市开张,共祝新的一年生意兴隆。

秦家小食摊自然也在此列当中。

年后的生意也未让秦夏失望, 明明只是五日没出摊, 摊子前的食客却各个都和馋急眼一般, 争先恐后地付账点菜。

为此不仅午食的食材备得更多, 收摊更晚, 夜市更是头一回忙到了将近亥时末。

最后一份拇指生煎也被人买走后,就连秦夏也不禁累得发出一声长叹。

“就这头三天多做一些,免得老主顾跑空, 过后就恢复正常, 早些回家歇息睡觉, 钱这东西挣起来没完, 够用就行。”

虞九阙困得眼底泛出血丝,刚刚手上一直有油,这会儿擦干净了赶紧用手背揉了揉。

一个时辰前秦夏就想让他先回家,可虞九阙不肯,生生陪他熬到这时候。

相比之下柳豆子看起来精神头最是不错, 明明他成日早起磨豆子,按理说应该更缺觉。

不过秦夏和虞九阙并没有多嘴,毕竟之前柳家大姑和方蓉定下相看日子的时候, 他们也在。

算起来只剩八九天了, 柳豆子现在必定是又期盼、又紧张。

这份心思无处释放, 可不就全都变成了干劲?

明明都大半夜了,还精神炯炯, 甚至清理铁板的时候哼起了小调。

只是这小调哼到一半,柳豆子就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人。

他浑身一僵, 随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弯腰拿起一块抹布快速擦了几下板车。

秦夏和虞九阙各自忍笑,并未拆穿。

临走前,虞九阙归整了钱袋子,看了一眼里面大把铜钱,忍不住扬起唇角。

从正月初五恢复营业,到正月初十这六天,进项颇丰。

生意最好的一天,足足卖了一两五钱,平摊下来的纯利也有□□钱了。

年前因把大部分铜钱兑换成了银子而空下来的钱罐子,很快又要被装满。

晚间。

秦夏和虞九阙都沐浴了一遍,且洗了头发,用布巾里外里擦了几个来回后,守着火盆等发丝烘干。

大福忙得很,一会儿梳理梳理自己的鹅毛,一会儿再帮两个主人梳理梳理他们的头毛。

秦夏第不知道几次从大福的嘴巴里夺回自己的头发,甩到另一边的肩头,无奈道:“真想把头发剪短。”

长发实在太烦了,洗起来麻烦,晾干更麻烦。

虞九阙正在记账的毛笔险些一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秦夏的这句话称得上一句“大逆不道”。

他猜测秦夏是因为头发半天没干而不耐烦了,遂道:“我再用布巾给你擦一擦?”

秦夏打了个哈欠,摇摇头。

他就是抱怨一句罢了,刚刚已经擦了半天,再擦也就是这样。

等虞九阙写完,秦夏才将账本拿到眼前翻看。

自从虞九阙熟练掌握了阿拉伯数字,账本看起来就简单明了多了。

而且仿佛经过了加密处理,换第三个人来,想必拿到手也是看不懂的。

纸张上除了每日的收支外,还有几笔银钱最为瞩目,皆是售卖吃食方子所得。

先是年后出摊第一天,尤哥儿就主动提出要补上十两的“尾款”,并和秦夏一起去了街道司,将双方签订的白契盖上了官印。

两人从街道司衙门出来时,遇到了在这里当差的胡老四。

胡老四见到秦夏,第一反应就是秦家食摊又惹什么麻烦了,得知秦夏是来和其他摊主签契书,卖出了自己的吃食方子后,他居然也上了心。

当晚下值后就换了家常衣裳,来板桥街寻秦夏商谈此事。

秦夏为此特地把食摊留给虞九阙和柳豆子照看,请胡老四到附近的一家小酒肆稍坐。

胡老四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上来就表明,自己是替家中小妹买方子。

原来他那小妹出嫁五年,膝下仅有一女,最终被婆家以“七出”当中的“无子”之罪休弃。

回娘家之后,小妹日日郁郁寡欢。

“我那妹子十六出嫁,今年不过二十有一,她若想二嫁,我必给她寻个更好的婆家,可她只说已绝了这心思,往后只想在家侍奉爹娘。”

胡老四却也不想看她天天闷在家里,早晚要闷出病来。

回想出嫁前,他小妹也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哪里像现在像根枯朽之木。

“我妹子在闺中时就做得一手好菜,小时候还曾嚷着长大要当厨娘。这两个方子给了她,她便可以有一门自己的营生,有我这个兄长护着,摊子必定能安安稳稳地开下去。”

不得不说,胡老四的思虑确实周到。

能和街道司的官爷做生意,秦夏求之不得。

烤冷面和钵仔糕,加起来本该二十三两的方子让价到二十两,比胡老四设想中的价格便宜一大截。

“我以为至少要三十两。”

他掏银子的手一顿。

秦夏笑道:“不过是市井吃食,哪里卖得上三十两银。”

他说的是实话,可胡老四显然觉得自己是因为官差的身份占了便宜,不仅抢着结了酒水几钱银子的账,并主动询问秦夏接下来的打算。

“你若还想在板桥街夜市里经营,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寻个地段好的摊子。”

这就是衙门有人好办事的益处了,板桥街的摊位紧俏,别说食摊了,人挤人的时候,那是连个下脚的地都无。

不过秦夏还是婉拒了胡老四的好意,并说出接下来预备租铺面开食肆的计划。

胡老四听罢还挺高兴。

秦夏手艺好,他之所敢花二三十两的银子买秦夏的方子,也是笃定这方子是聚宝盆,能源源不断地钱生钱。

秦夏开食肆则意味着,食肆生意越好,买了方子又挂着秦家名号出摊的人,就越能跟着沾光。

“到时少不得要走些文书手续,等你来街道司,我帮你跟户房打个招呼。”

就这样,秦夏不仅卖出了两个方子,还得了胡老四的许诺。

截止到今晚,七样吃食方子已卖出去三样,总共得银三十五两。

余下的几样也有了大致的去处。

譬如那位很能吃辣的酒坊彭管事,十分想买酸辣粉的配方,直言八两银子他掏得起,但是连买回去怎么卖,找谁卖都没想好。

“不过八两银子,我买回去做给自己吃还不行么?”

非要说这么说的话,并非是不行。

只是秦夏售卖配方,原本也不是为了多赚几两银子,而是希望在自己转而忙于食肆生意后,这些曾经带给过食客满足与快乐的吃食,能够继续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长久地存在下去。

听过秦夏的心里话后,彭管事方知自己是唐突了,却仍没有放弃。

“待我回家同家那口子商量一番,在此之前,秦老板,这方子你可不能卖给旁人!”

秦夏为此还被迫收了对方一两银子的定金,好似生怕转过一夜,酸辣粉就会长腿跑了似的。

回忆止歇。

翻页的手指停在一处,顺着用毛笔书写的数字划到底——六十五两,可谓是个十分喜人的结果。

尤其是心知这笔银子马上就要变成一间食肆,届时虞九阙只管舒舒服服地在柜台后数钱算账,今后冬日不必吃风受寒,夏日也不必忍受酷暑暴晒。

秦夏心里愈发畅快。

只是想及此处,就难免又忆起原书的剧情。

情绪微沉,但面上不显。

转头望去,虞九阙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捋着自己半干的长发。

秦夏顺手拿起桌上的木梳,替他一点点地梳通,在这安闲而舒适的氛围下,两人聊起最后几个暂时无主的方子。

“就依豆子说的,把鸡蛋堡和粉肠给他。”

这是柳豆子早就做下的决定,在秦夏看来,这两个选择可以说非常聪明。

前者内馅里有豆腐,柳豆子接过手去,也不需要再费脑子购置别的食材,这是其一。

其二,煎饼果子、烤冷面都用得上粉肠,届时尤哥儿和胡老四要买,就要从柳家进货,别看毛利薄,挡不住积少成多。

本该是一拍即合的好事,唯一谈不拢的点,却是在价格上。

原本秦夏这边定的价是鸡蛋堡方子卖十二两、粉肠八两,合计二十两,此事瞒不住柳豆子。

但这是给外人的价格,他怎么会真的问柳家要这么多钱?

结果就是一个不收,一个偏给,来回拉锯了好几天。

秦夏算是感受到了方蓉的决心,今晚洗澡的时候就在琢磨这个事,想来想去,决定还是随了她和柳豆子的心意。

“亲兄弟明算账,之前的铁板豆腐和鸡汤豆腐串都没正经收银钱,这回再不要,怕是干娘晚上要睡不着了。”

虞九阙托着下巴轻轻点头,把手搁在账册封面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

“那便只剩下一个铁板鸡架的方子了。”

鸡架的货源在宋府,现下自家是靠着韦朝的关系进货,若是换了人,秦夏还真怕出什么差池,耽误了人家的生意,所以铁板鸡架不是没有人问,只是他自己心里始终犯嘀咕。

不过这份烦恼次日就迎刃而解了。

因为韦朝前来传话,说一直和他来往的那名宋府管事,想要见秦夏一面。

——

县城,常悦楼。

秦夏自来到此地,还是头一回迈入这等豪华酒楼。

原主倒是沾旁人的光来过几次,但也都是在一楼大堂,未曾进过二楼雅间。

跟着韦朝穿行廊庑,来到阁子门前后,见其中坐着个的蓄须男子。

此前秦夏从韦朝处听了些关于对方的消息,对方姓于,名叫于顺,乃是宋府的家生子,爹娘都在宋府为仆,地位都不低。

过去于父管着后厨的采办,后来得了病症,当不了差,就求了一圈,把这差事给了自己儿子。

于顺的亲娘就更不得了,乃是宋府最得偏爱的二公子的乳娘。

宋老爷早年丧妻,二公子虽是庶出,其母却十分受宠,这些年宋老爷一直想把这名妾室扶正,当自己正儿八经的续弦。

而宋府的嫡出大公子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任谁都看得出,宋二公子才是更有可能继承宋府家产的那一个。

有这样的双亲,于顺经手的自然都是肥差。

秦夏瞧了瞧见面之后,明显无意起身相迎的于顺,暗自感慨:怨不得都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于顺的眼睛,看起来快长到脑瓜顶了。

但他今日是来谈生意的,只要钱给到位,面子上过得去,他可以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差些。

于顺今日来常悦楼的本意不是见秦夏,而是为了两个月后老爷的寿宴,来这里请厨子。

这会儿正事谈毕,他也急着回府,所以秦夏一来,就迫不及待地说起正事。

“秦老板,来之前韦大应当同您转达过我的意思,咱们之间也就不绕弯子。”

他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煞有介事地润了润喉,继续道:“我近日有意在城中开一个熟肉铺,便想到先前韦大送来过几回您做的铁板鸡架同卤鸭货,滋味尚可,同韦大一打听,得知您正好近来手紧,正在转卖吃食方子换得银钱。”

说到这里,于顺总算露出个不那么敷衍的笑容。

“我一盘算,这不正好巧了?忙令韦大将秦老板请了来。您放心,我是带着银钱来的,价钱谈妥,我这边立刻付账,不耽误您晚间的生意。”

于顺一副看起来势在必得的样子,全然没想到秦夏在自己语音落下后,反而蹙起了眉头。

“这就奇了,来之前韦大哥只同我讲您对铁板鸡架的方子有意,怎的突然又冒出个卤味来?”

秦夏当即面色不虞地看向韦朝。

“韦大哥,此事就是你办得不地道了,你明知那卤味方子乃是从我曾祖那一辈传下来的秘方,我曾祖奶奶可是在前朝相爷的府上当过厨娘的,这样的方子,别说外人,就是家中内子都不知晓!我若卖出去,岂不有违祖训,成了那等人人唾弃的不肖子孙!”

他一番慷慨陈词,把起初没把秦夏放在眼里的于顺都吓了一跳,韦朝更是脸色一白,开始两头赔罪。

秦夏一副不愿再和他多说一句话的模样,低头兀自饮茶。

韦朝没办法,只好起身朝于顺拱了拱手,“于爷,我这兄弟一时想不通,您给我点时间,我同他讲讲道理,必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

说罢就强行将秦夏扯出了雅间,去了二楼回廊的另一头。

两边相隔甚远,实在很难探听到对话内容。

于顺在屋里转了两圈,果断叫住了一个给隔壁送完酒水出来的店小二。

“你,就是你,过来!”

店小二一甩肩膀上的汗巾子,麻溜上前,得了吩咐后把赏钱一揣,立刻就端着两个吃剩的空碟子转身离开。

半晌后,此人围着二楼绕了个来回,又回到了于顺面前。

于顺忙问道:“可听到了什么?”

小二也不是头一回干这事了,加之干这行的嘴皮子就没有不利落的,当即把听来的只言片语复述给了于顺。

“……总之那二位爷吵得挺厉害,个头高一些的那位差点就要下楼走了,还是被另一位爷给生拽回来的,说是让他再好生想想,什么方子是死的,赚来的银子才是活的。”

听到这里,于顺心下有数,给了赏钱后挥手示意小二退下。

人走之后他踱步到窗边,捋了捋下颌上的短须,陷入思索。

诚然他的本意就是伙同韦朝一起,从秦夏手里低价买断两个食方。

那铁板鸡架和卤鸭货的滋味,便是现在想起来也令人垂涎三尺,好似心里有个毛爪子在抓挠。

经了秦夏之手,于顺才知晓那些以前全都丢去喂府里看门狗的鸭下水,和没有二两肉,以为只能熬汤后直接丢掉的鸡骨架,还能这般令人欲罢不能!

街上不是没有旁的铺子或是摊贩卖卤肉,可和秦夏一比,其差异简直就像是拿后院的烧火丫头去比天香阁的花魁娘子。

秦夏在夜市上的摊子他更是暗中观察过,从自己手里五文一个出去的鸡架,售价直接翻了个倍。

需知秦夏要卖这道吃食,还要花五文钱从宋府采买鸡架,要是换成自己,这些鸡架纯然就是白拿的,一分钱不必花。

一个鸡架卖十三文,别的成本算它三文都算多,一晚上卖它五十个就是五钱银子了,若是开个铺子从早到晚地卖呢?

一百个便是一两银子,一个月便是三十两!

于顺一时间又眼红,又心热。

娘说过,府中如夫人扶正是迟早的事,到时其执掌中馈,便是名正言顺,不需要再像如今一般束手束脚。

她决定到时舍了老脸去求夫人恩典,放了于顺的卖身契,于顺也是为此才想早早在府外置一门产业。

现成的鸡架生意就在眼前,再加上卤鸭货好吃到绝妙,同样一本万利,他当即起了心思,以断掉鸡骨架的供应为由,令韦朝代替自己出面,逼迫秦夏低价让出食方。

在于顺看来,秦夏没有别的办法。

卖了是皆大欢喜,自己得了方子,他也能或多或少得一笔银子。

若是不卖,于顺保证对方在齐南县城,再也寻不着第二家能每日稳定供应鸡骨架的地方。

总之就是一句话:这钱他要是挣不着,那姓秦的也别挣!

韦朝本以不想坑了兄弟为由拒绝,等到于顺许诺分他点好处费,兄弟情也就没有那么牢靠了。

只是韦朝去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圈,回来讲秦家的食方乃家传之秘,值银百两,于顺压根不相信。

直到遣人偷摸去芙蓉胡同打听了一圈,得知秦家老太太年轻时还真是厨娘,这事儿一下子就有迹可循起来。

加之秦夏方才的反应不像作假,于顺对食方的渴望顿时愈发强烈。

银子他是不缺的,家里三口子给宋府做事这么多年,便是底下想经他们手办事之人的孝敬都不少了,几十两银子于顺压根不放在眼里。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韦朝到底能不能说服姓秦的,将方子拱手相让。

又等了小一刻钟,雅间的门总算再度被推开,韦朝强行把秦夏按回了椅子里。

于顺抬眼扫过,见秦夏依旧是一脸不满的样子。

他瞪向韦朝,就见这厮一个劲朝自己使眼色。

于顺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先行冷静,可别惹出这姓秦的气性,给多少钱都不肯出手,那今日可就算是白来了。

“秦老板,不知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于顺耐着性子开口,面上撑起一份和刚刚相比和煦了不少的神色。

秦夏把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又放下,目光在韦朝和于顺之间来回打量,仿佛纠结了许久,于顺才总算等到他的回话。

“韦大哥方才苦口婆心,道理我都想通了。铁板鸡架也好,卤鸭货也好,这两样吃食的食材说到底都是仰仗于爷您抬手行的方便。假若惹恼了您,没了食材,方子在我手里就和从前一样成了死物。倒不如卖给您,方子有了传承,说不准以后还能借您之手发扬光大,成个老字号什么的,如此也不算辱没曾祖遗愿。”

于顺一听有戏,人立刻坐直了些。

他就说,姓秦的一个市井之徒,听闻过去就是个街头闲汉,能有几分长远打算?

现在每天起早贪黑地摆摊,就为挣那点银子,听闻夫郎还是个多病的,时常钱刚到手就丢进了医馆。

他但凡勾勾手付上一笔看似丰厚的银钱,这小子骨子里的懒筋必定会痒起来,只想回家躺着数钱。

等自己靠着这两个方子赚得盆满钵满,他再后悔就只有四个字:为时已晚!

于顺心情一变,语气都跟着好起来。

“正是这个道理,秦老板放心,虽说我碍于府中身份,暂时不能公开出面经营铺子,但我搁在前头行事的必定是信得过的心腹。方子到我手里,一定老老实实地按方行事,就像您说的,把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传下去,做出口碑来。这吃食方子,就是得有人吃,它才有意义,您说是不是?”

秦夏很是赞同地深深点头,旋即歉然一笑。

“可见于爷实在也是性情中人,先前是我一时钻了牛角尖,多有唐突之处,还望您莫要见怪。”

说罢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于顺一个。

眼看气氛如此融洽,于顺偷偷瞄了一眼韦朝,韦朝回以了然之态,咳了两嗓后同秦夏道:“秦老弟,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心里头想的实在价钱,同于爷说一声吧。”

秦夏一下子握紧了茶杯,于顺的心也跟着一提。

幸好秦夏很快就重重叹了口气,把茶杯往桌上落去。

“也罢,今日有机会得见于爷,就是有缘,价钱……”他咬咬牙,“铁板鸡架不算什么,但加上卤味的秘方……八十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八十两?!”

这回于顺没说话,韦朝已经先蹦了起来。

“秦老弟,这价也太高了,你不是说了,给于爷一个面子!”

秦夏偏过头,“这已是给了面子的价钱,韦大哥难道不知,单单一个铁板鸡架的方子,便就有人出银二十五两想要买去,至于卤味秘方,我阿奶说过,曾有人出百两纹银求购!”

韦朝抓了抓后脑勺,为难地看了于顺一眼,弯腰压低声音道:“这事我自然知晓,但你不也心里清楚么?除了宋府,除了于爷,还有什么地方能每天搞来几十个带肉的骨头架子?这方子你不给于爷而给旁人,那就什么也不是!说白了,你手上之前的只有卤味方子,鸡架的事你就少惦记!”

于顺竖起耳朵,将韦朝说的话大差不差地听在耳朵里,垂下的衣袖默默盖住正在掐算的手指。

八十两确实有些贵了,但也在他的筹算之内。

不过如果能再便宜些,他的银钱会掏得更痛快。

“行吧韦大哥,我看你的面子上再让十两,七十两,一文不能少了。纵然以这价钱卖出去,我今晚都得好生给阿奶和曾祖奶奶烧一盆纸钱,磕上一串响头!”

韦朝有心还要再劝,于顺却抬手将他制止了。

七十两已经不错了,哪怕算上铺面的租子,他也有把握在几个月内便有盈余。

“说好了,七十两,如果你点头,咱们现下就可签契书。”

秦夏用力抿了下嘴唇,“七十两,不变了,但我要您的现银,还需在契书上写明,届时要在铺子里挂上秦家食肆的招牌,好让常买铁板鸡架的食客不会走空。”

这要求于顺已听韦朝提起过,他觉得无伤大雅,且这是用来招徕秦家旧食客的好事,就是秦夏不提,他也会想办法这么做。

“都依你说的。”

于顺自觉已经在这件事上浪费了太多时间,见秦夏终于点头,忙不迭打发韦朝去借酒楼笔墨,拿上来后迅速写好两张契书,核对无误后盖上了手印。

从街道司出来时,已近黄昏。

日头西斜,将街道司门口的两棵掉光了叶子的银杏树都裹上了金边。

于顺如愿拿到了红契,约好了上门传授食方的日子,秦夏的怀里自然也多了一笔银子。

分别是五十两一张的银票,与二十五两的现银。

刚从钱庄兑出来不久,揣在怀里都觉得热乎。

“于爷慢走!”

于顺身后,秦夏和韦朝拱手行礼,直到前面的人走出一段距离,他们二人才对视一眼,就近走入一条邻近的胡同。

确定左右无人后,韦朝长出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后脖子出的汗,看向秦夏手里的银票,咧嘴笑道:“这事总算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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