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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改换良籍

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菇菇弗斯 5648 2024-06-24 09:19:40

虞九阙放下手里的鞋面。

开春后方蓉做的棉鞋穿不上了, 秦夏又换回了从前的旧布鞋。

虽说普通人家一双鞋刚穿一年也称不上旧,但虞九阙还是一早就准备起来,打算给秦夏做两双新的。

偏生白日里在食肆忙, 总是动两针就被打断, 夜里回了家, 秦夏也总说油灯太暗, 做针线伤眼, 只许他缝上不到半个时辰。

手指尖被线勒得有点发红,他把针线筐子往桌子里头推了推,看了一眼卖身契, 又看了一眼秦夏。

“相公这是何意?”

秦夏把那一张纸摊平。

说实话从现代穿到此世, 他最不习惯的就是这可以将人发卖为奴的旧制度。

这卖身契他就想拿去衙门销掉, 但每回提起, 都被虞九阙以言辞糊弄过去。

这事儿一个人去可办不成,一拖二拖,就拖到了今日。

按理说哪有人乐意顶着个贱籍过活,能改回良籍是盼都盼不来的好事。

所以这是他头一回想明明白白地问清楚小哥儿的意思。

“咱们明日去牙行,顺道去衙门给你改籍。”

虞九阙摩挲着大拇指上的顶针。

“我是相公买来的人, 既是要一直一起过日子的,这东西改不改的,无甚所谓。”

按理说患得患失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他们二人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夫, 什么亲密之事都做过。

可虞九阙清楚, 看似已经掰开揉碎说的心里话,其中仍掺杂着自己的谎言。

他并非什么齐南县的阿九, 必定还有另一个还未忆起的大名。

一笔归整的字,以及那些算账、文书的本事, 来自于宫中内书堂。

纵然记忆仍然混乱,可至少有一件事他已经搞明白了——

自己从前应当是宫中内侍,不知因何缘故受伤失忆,流落此处,阴差阳错成了秦夏的夫郎。

这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然而于他而言,却是泼天的福分。

总觉得但凡卖身契一日不作毁,他永远是秦夏买来的那个“阿九”。

这是他的私心和任性。

灯火旁,小哥儿垂眸的侧颜明暗错落,似乎比起从前多了几分让人陌生的气质。

秦夏心底的疑惑又浅浅冒出个头。

吃了这么久的药,虞九阙身上的暗伤恢复得七七八八,如今最多只余下一个气血不足、畏寒体弱的毛病。

那么这记忆,是真的一点都未恢复么?

秦夏的食指轻轻点着卖身契上的“阿九”二字。

他不愿为此试探虞九阙,也理解若是对方恢复记忆,不愿说实话的顾虑。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夫郎不要在心里藏太多事,那样反而只会愈发拖累身体。

至于这卖身契……

改是一定要改的,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大可以换个令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大雍律条有定,贱籍之后,不得科举入仕。”

秦夏说罢,看了一眼满脸写满意外的虞九阙,嘴角忍不住抬了抬。

“当然,咱们现下还没有孩子,也不一定生下来就是儿子,但是……若真如此,总不好因为这个阻了孩子的前程。”

他望向小夫郎,一脸真诚。

虞九阙:……

他是真的没想到,秦夏会搬出这个理由。

自己也是头一回“被卖”,被这么一提醒,才恍然意识到,本朝确实有这么一条律例。

“那……那就改吧。”

连八字没一撇的“儿子”都出来了,他着实再想不到什么缘由拒绝。

话音落下,就有人从后伸出两只手,把自己圈入了怀中。

虞九阙起初绷紧了身子,却很快在秦夏的拥抱里卸了力气,整个靠了过去。

虽说他相公天天在灶房里忙活,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换衣裳,是以身上只有淡淡的皂角香。

肩窝一沉,是秦夏把自己的下巴搁了过来,鬓发扫在虞九阙的脸颊上,再亲密不过,蓦地开口:“阿九为何不愿意改籍?”

虞九阙心突突跳了两下。

快速回忆一番,确信自己没露过什么端倪后才低声道:“是我自个儿爱钻牛角尖。”

秦夏轻笑,捏了捏他白玉般的耳垂。

时下哥儿和姐儿一样,都时兴扎耳眼,虞九阙的耳垂却只有一个看不出的小点。

据他所说是小时候扎过,后来颠沛流离也没的耳饰佩戴,渐渐就自己长死了,而宫里的内侍也不会做这些打扮,他也就没有管过。

“阿九可是怕我会舍了你?”

虞九阙的心顿时跳得更快了。

“怎会,我知晓相公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他一门心思逃避回忆,不愿面对现实。

秦夏却隐约摸到了虞九阙内心想法的一角。

他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咱们明日,先去改籍,再去牙行,然后……”

秦夏突然冒出个念头。

“然后什么?”虞九阙忍不住问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

有些事说出口就算不上惊喜,秦夏故意卖了个关子。

虞九阙没再追问,任由秦夏把怀里的自己翻了个面。

结果就是,进度本就缓慢的鞋面今日又要搁置了。

他只觉得周身一轻,再回过神来时,已然被压在床上。

一夜雨打海棠。

……

第二天一早,食肆未开门前,秦夏和虞九阙一起去了县衙户房。

户房掌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事务最杂,一票小吏成日忙得头顶生烟。

两人排在队伍里,足足一刻多钟才轮到他们。

卖身契掏出来呈上去,再按规矩给了十文的书墨费,秦夏简短地说明来意。

虞九阙是他买来的夫郎,而不是奴婢,所以此番不仅要改籍,还需要户房将虞九阙的名字登记入秦家户册,往后便要正式算口税。

小吏扫了一眼卖身契,核对过上面的官印和牙行的印鉴,见怪不怪地开始办事。

没等多久,就有一本册子推到二人面前。

“可识字?识字就签字画押,不识字的话只画押也可。”

得知两人都是识字的,小吏指了指一旁的炸毛毛笔,看起来不想多说一个字。

秦夏和虞九阙各自执笔签字,秦夏留意到虞九阙特意换了字体,仿佛笔十分不好使似的,将没几笔的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

按过手印,小吏当着他们两个的面撕了卖身契,丢到一旁,灌了一口冷茶后朝后面招手。

“办结了,下一个。”

走时秦夏看了一眼,齐南县是个大县,底下镇子一双手数不过来,村落更是星罗棋布,才一会儿队伍愈发长起来,蜿蜒如蛇。

反观户房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小吏,可见这大雍的“窗口服务”也不好干,也不怪那吏员吊着一张脸。

走出衙门,虞九阙再度被秦夏牵起手。

“听闻甘源斋上了新的点心,咱们回去绕点路,买上一匣子尝尝。”

虞九阙紧跟在秦夏身边下了台阶,听相公一一数过点心要买多少块,与此同时心中暗道:只是不知相公隐去不提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没顾上多问,中午在食肆忙了一遭,下午两人又赶着去牙行。

走之前虞九阙留意到秦夏和方蓉说了几句话,后者点了点头,又笑着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虞九阙的直觉告诉他这怕是与自己有关,既然猜不真切,所以不动脑子了。

相公有意瞒他,他便安心等着。

城中,邵家牙行。

这家牙行在城内算是不小的,做的生意也杂。

过了晌午,更是人来人往。

有来买奴仆的、寻脚夫的,有倒卖货物、牵线搭桥的,也有来蹲在门口盼着得个散工做,抻着脖子等东家的。

这里三教九流皆有,秦夏护着虞九阙,跨过牙行的门槛。

有牙人迎出来,问明来意。

得知他们是想给自己食肆招个伙计,遂又多问了一句,譬如想要汉子还是姐儿、哥儿,年岁有无要求,需会些什么本事。

譬如这伙计若是要在前头跑堂传菜,就找口条利落的,样貌也得端正,如若是要在灶头做事,至少得通晓三两厨艺,假如就是找个粗使丫鬟或者婆子,那最容易,来个力气大又老实的就行。

秦夏是想要个帮厨,却不需本事多厉害,最开始能忙着切菜备料足矣牙人听明白后,掏出随身的本册翻了翻,便领着他们进去寻人。

最后看了一圈,两人选中了一个哥儿,名叫庄星,今年已二十有一。

说是家里没人,在齐南县也无屋产,靠给人为仆讨生活。

模样不出挑,太阳穴附近还有一枚胎记,黑黢黢的,哪怕有头发挡着也怪显眼。

按理说这个岁数的哥儿九成九都婚配了,他却还是独自一人,不知和这胎记有没有关系。

看一双手是做惯了活的,本人也说自己不怕吃苦。

“我模样粗鄙,上不得台面,没人乐意讨去做夫郎,我也想明白了,此生不图靠嫁汉吃饭,只求学一门日后能安身立命的手艺,能养活得了自己。便是老爷不给银钱,只要管吃管住,我也愿意去。”

他话说得恳切,听起来也是个拎得清的,牙人也证明此人确实有些厨艺傍身。

“这哥儿过去是城中刘府灶房里的杂役,做些舂米烧火、洗菜切菜的活计,后来因刘府是一个犯了事的官员外家,刘府遭了连累,发卖了不少下人,他也是其中之一。”

见如此,秦夏便让牙人朝牙行后厨讨了一套案板菜刀并一根蔫巴了的萝卜,吃是不太能吃了,试试刀功还成。

“一半切薄片,一半切丝。”

秦夏说罢,那星哥儿便动起手来。

先三下两下给萝卜削了皮,然后唰唰切起来。

动作称不上多熟练,切出来的片和丝比不上郑杏花,可也算是入门的了。

秦夏问过虞九阙的意思,见夫郎点了头,才同牙人道:“就是他了。”

庄星面露喜色,朝秦夏和虞九阙深深行了一礼。

把庄星带回食肆,各自见过。

秦夏立于众人面前道:“以食肆的规模,怕是很长一阵子都不会添人了,日后还望诸位都本分做事,我与你们小掌柜必定不会亏待大家。”

包括庄星在内的四人都齐声应是。

这日过后,庄星就在后院剩下的那间后罩房里住了下来。

他随身带着的只有一个小包袱,里头有两身换洗衣裳,一些日常用度。

秦夏与他签了契书,头一个月按照一日三十文的工钱算,一个月后若是彼此都觉得合适,便涨到一日五十文。

别说五十文,就是三十文都远超庄星的预想,他在刘府当下人的时候,一个月才有三钱的月钱,平摊下来一日不过十文。

大户人家都是外头看着体面,其实里头寒酸强撑面儿的多了去了,账上没钱,就从下人手里克扣。

庄星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来后的两日做起事来都勤快极了。

这份勤快甚至让邱川生出了危机感,翻了倍地卖力招徕食客,喊得嗓子都哑了,为此秦夏不得不给他去药铺抓了些胖大海泡水,让他收着点力气,别喊坏了嗓子。

这小子眼瞅着再过两年就到变声期了,可别再一不小心成个公鸭嗓。

食肆的人齐全后,秦夏一下子松快了许多。

然而有时人就是这般奇怪,连轴转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突然轻省了,病却找来了。

秦夏躺在榻上,只说头沉,又时不时咳嗽两声。

虞九阙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他的,嘀咕道:“应当是没有发热。”

又道:“我还是去给相公请个郎中过来瞧瞧,多半是前阵子太累了,身子骨虚下来,这才染了风寒。”

“不必了,我知晓自个儿染了风寒是什么样,没到那时候,补上一觉就好了,别请郎中,我不爱喝苦药汤子。”

他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虞九阙忍不住笑道:“相公好生任性,这又不是你先前哄我喝药汤的时候了。”

秦夏咳了两嗓,状若心虚。

“这不是能不吃就不吃。”

见秦夏这么说,又再三确认的确没有发热,虞九阙也暂时歇了请郎中的心思。

他去灶房熬了盅发汗驱寒的姜汤让秦夏喝了,便打算今日自己去食肆看着。

“郑嫂子现下做些小炒问题不大,旁的菜只说你不在无人能做便是,我瞅着时辰早点打烊,回来陪你。”

秦夏颔首,看起来想和虞九阙亲近,又怕过给他病气。

小哥儿又陪着自家相公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起了身换了外出的衣裳,独自离开了。

他一路挂心着秦夏,忧心忡忡,哪知道自己走后没多久,病恹恹的秦夏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

任谁都看得出,虞九阙今天心不在焉。

算盘拨得也没往日有力气,期间还给人找错了一回钱。

好在那人是老主顾,又听闻秦夏抱病在家,还打趣了两句他们年轻夫夫蜜里调油,这才分开半日就想得紧,并未生气。

纵然如此虞九阙也过意不去,直说下回再来要给人送两盘小菜。

但合上账本,还是惦念家里的相公。

一边想着秦夏身强体壮,八成也不至于病得多厉害,一边却又担心他若是自己不在家时发起热来怎么办?

家里只有一个大福,总不能让鹅给他端水!

这么想来想去,更是坐不住了。

未时过半。

午间那一拨客只剩下了寥寥两桌,都是点了两盘下酒菜慢慢吃着说话的。

虞九阙打量一番,觉得趁这会儿离开回家应当不耽误事,就叫了邱川过来。

“小川,我担心你们大掌柜的身子,想着今日早些回去,一会儿你和你妹子看着柜台,那两桌结了账就把银钱收着,然后打烊便是。这阵子你们也累得不轻,趁今晚好好歇歇。”

他这边要走,邱川却一拍脑门道:“可是小掌柜,我刚刚听郑嫂嫂说了一嘴,道是过会儿好似有个什么屠子要来跟咱家铺子算账。”

“哦对,我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

虞九阙捏了捏眉心。

自从他们开起食肆,便寻了先前熟识的郭屠子供肉。

郭屠子和不少乡下农户有往来,能收到新鲜的生猪,偶尔还能捎带些羊肉、鸡鸭。

因为每日采买,数额又不小,两边就商量着七日结一次银钱。

按理说明日才是算账的日子,但郭屠子那边有事,临时改到了今日,虞九阙光想着秦夏,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为了这个,虞九阙只好又在铺子多耗了将近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把郭屠子家的娘子送走,他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离了食肆,虞九阙没直接回家,而是想着秦夏咳嗽的事,拐去药铺给他买了一罐子枇杷膏。

又思及晚间少不得他来做饭,他会做的菜有限,秦夏又该吃些软糯好克化的……

如此想着,挑着路边的菜拣了几样。

手里拎了东西,没多久虞九阙就回了芙蓉胡同。

他空出一只手,叩了叩门。

哪知叩了几下,都没人来应,就连大福都没动静。

虞九阙心里一紧,用力一把将门推开。

继而愣在了原地。

原本熟悉的小院,大半日间竟换了个模样。

院子里的小树上披挂了红布,堂屋的檐下多了两盏喜庆的红灯笼。

刚刚安安静静的大福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脖子上还多了一朵大红花。

“嘎嘎!嘎嘎!”

大鹅围着他展开翅膀,欢喜地叫唤着。

在声声鹅叫里,一直无人居住的侧屋一下子涌出好几个人。

“干娘,韦婶子,双姐儿?”

虞九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到冒烟,也没想明白自己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晕晕乎乎的,他被人“挟”进了侧屋。

屋内的情形愈发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扫干净的炕上平放着一件嫁衣,桌上有一面铜镜,并一只妆匣。

匣子是打开的,里面赫然是一套全新的头面,此外还有香粉、胭脂等物。

虞九阙被人按在了镜前。

事已至此,他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很快替他梳妆的两位长辈和双姐儿便告诉了他答案。

“小夏说先前那回昏礼不能作数,现下你改了良籍,他要再摆一回酒,派一次喜钱,好教这消息让邻里街坊的都知晓,你从今以后就是秦家的正头夫郎,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良家子,再无人可以把你辱没了去。”

虞九阙只觉得秦夏胡闹。

“我们都做了几个月夫夫,哪里还需要这些虚礼?”

方蓉笑道:“谁说不是,我也说他来着,可那小子你也知道,他认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再者说,别人不知,方蓉是知道的,先前因虞九阙是“买来的”,那回喜酒的确不算周全。

秦夏那会儿还是个混不吝的臭小子,请来一帮酒肉朋友在桌前吹天侃地,惹得本来列席的方蓉都忍不下去,提前走了。

“说是再补一回礼,但到底已经是夫夫了,也搞不来那些个三书六聘,敲锣打鼓的,你就只当是打扮漂亮了,换上新衣裳,咱们自家人乐呵呵地吃一顿酒。”

说罢又看向葛秀红道:“这不,你韦婶子可是芙蓉胡同有名的‘全福人’,小夏特地请了她来给你梳头呢!”

事到如今,虞九阙也没多余问秦夏的病好没好了,能搞出这等排场,想也知道他那相公晨起是装的。

虞九阙心里一边恼,一边却拼了命也压不住唇角。

当新衣与钗环全都上了虞九阙的身,曹阿双还拿着细笔蘸着胭脂,给他在眉心细细描了枚花钿。

一笔收尾,在场的几人全都说不出话。

“咱们九哥儿,当真是个天仙!”

方蓉看着干儿夫郎,心中甚美。

还是那句话,她只觉得九哥儿这样貌,配谁家小子怕都算是对方高攀,唯独配她那干儿秦夏,那可真是天造地设。

时值黄昏。

打扮停当后,虞九阙才知秦夏还正儿八经找了算了个吉时。

侧屋的门一开,柳豆子和韦家兄弟簇拥着的秦夏,总算和虞九阙打了照面。

虞九阙头顶比先前要精致许多的一面盖头,稳稳地握住了秦夏的手。

……

开席时食肆里的几人,连带兴奕铭一家子居然都来了,还像模像样地送来了贺礼。

虞九阙这才知晓,原来所有人知道此事,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秦夏张罗了足足两大桌菜,数坛好酒,全都启了泥封。

在一片杯箸交错,推杯换盏中,虞九阙就这样又嫁了秦夏一回。

晚间。

喜酒已散,送走宾客后,郑杏花和庄星连带邱家兄妹帮忙收拾了残羹碗筷,也一起离了小院,各回各家。

虞九阙也吃了几盏酒,这会儿正有些昏沉地坐在炕沿,但盖头又被他自己盖到了原处。

秦夏一进门,见到的便是双手搁在腿面上,正乖乖等着他的小夫郎。

他端着一个小木盘,上面有一只酒壶,一对酒盏。

放到炕桌后,他又多看了两眼盖着盖头的虞九阙,这才舍得伸手将那方红帕取下。

灯火下,小哥儿目光盈盈。

下一秒,他瞥到了酒盅与酒盏。

“你我还未饮过合卺酒。”

秦夏克制住现在就吻过夫郎的冲动,倒了两盏清澈的酒液出来,与虞九阙各自拿起。

两人手臂交缠,尽数饮净。

酒气愈浓。

昏暗的烛光下,有谁将唇瓣贴上了玉白颈子上的殷红孕痣。

轻轻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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