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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狸奴风波

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菇菇弗斯 5626 2024-06-24 09:19:40

饭做完了, 也就到了该拿工钱的时候。

秦夏收拾好自己带来的包袱,同后厨里的婆子丫鬟们简单打了个招呼,便跟着来人一道离开。

身后, 几个小丫鬟捧着还没吃完的饭碗, 脸颊飞红。

“你们觉不觉得秦掌柜长得特别精神?”

“当然觉得了, 我们又不瞎。”

“要是老爷看好秦掌柜, 说不定能请他来府里掌灶呢!”

“也不知秦掌柜婚配了不曾……”

“不婚配人家也瞧不上你啊!”

……

眼看这群姐儿越说越离谱, 两个管事婆子不约而同重重咳嗽了一声。

其中一个冷声道:“你们若是吃饱了,就把碗舍下,赶紧去干活。”

丫鬟们登时噤了声, 互相对视一眼, 抿了抿嘴唇, 赶忙低头扒饭。

再好看的汉子对于她们而言, 也是水中月镜中花,仔细想来,还是多吃几口萝卜烧肉更实在。

府中另一处。

面对秦夏,桑成化一改当日初次去秦记食肆时的冷淡,请他落座后, 笑着客套了几句,便摆了摆手。

侍立一旁的丫鬟上前几步,呈上手中之物。

秦夏扫了一眼, 其中一个丫鬟端着的托盘中放着一张银票, 还有两个小银元宝, 余下一人则抱着两匹布料。

桑成化放下手中茶盏,说道:“这五十两的银票是先前许给你的工钱, 银子和布料算是老夫人的赏,你做的素斋甚合她老人家的心意。”

没想到做一顿饭还有意外之喜。

这银元宝小巧玲珑, 秦夏估摸着一个应当是十两银子,两个就是二十两。

桑府本就做绸缎生意,拿出手的布料没有凡品,这么一看,也不枉费他下了心思,以一己之力做出的两桌席面了。

“谢过桑掌柜,桑老夫人。”

秦夏拱了拱手。

桑成化点点头。

他一个眼神,身旁管家模样的男子就领着丫鬟们出去了,秦夏察觉到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等桑成化开口。

等人都退下,桑成化先是叹了口气。

“之所以请秦掌柜来说话,实则还是在下另有一事相求。”

虽说早就知晓桑成化和宋府的关系,但秦夏怎么也没想到,此刻又在对方口中听到了“宋家”二字。

“我那妹夫宋栾的寿宴一事,在城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想必秦掌柜也有所耳闻。如今常悦楼是不中用了,可宋府的面子却不能因此落下。说句惭愧的,虽说我小妹福浅,早早去了,到底还给我留下了两个外甥,他们虽然不姓桑,身上也留着桑家的血,我这个当舅舅的总不能对宋府的难处视而不见。”

听到这里,对于桑成化接下来要说的事,秦夏隐有预感。

事实证明,果如他所料。

“先前我觉得,放眼整个齐南县,没有哪个厨子的本事能越得过常家父子,直到遇见了秦掌柜您。”

桑成化看向秦夏的眼神,明显比过去要热切许多,惹得秦夏不得不端起茶盏,喝了两口茶冷静一下,随即道:“晚辈愚鲁,还望桑掌柜明示。”

桑成化闻言没有再继续绕弯子。

“再过半月,便是我那姐夫的大寿,我有意将您引荐给宋府,为这次的寿宴掌厨,不知秦掌柜意下如何?”

于名于利,这对于秦夏都是一个好机会。

没想到那日韦朝开的一个玩笑,这么快就成了现实。

不过他并未急着答应。

“桑掌柜,您拳拳诚意,晚辈看在眼里,却也有一问不得不讲。”

他望向桑成化,直截了当道:“晚辈与常老爷子相比,一无资历,二无名气,桑掌柜如何能确定,宋老爷一定会答应?”

桑成化胸有成竹地捋了捋颌上短须。

“此事秦掌柜不用担心,我这个大舅哥在他那里,还算是有几分薄面。”

既得了保证,秦夏也就顺势将此事应承了下来。

从桑府离开时已过了申时。

府上的小轿又将他摇摇晃晃地送回了芙蓉胡同,秦夏回了家就脱了外衣上床补觉,等醒来时方意识到天都黑了。

他揉了揉眼睛,披衣起身。

大福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围着他要吃的。

“这就去给你备饭。”

秦夏打了个哈欠,赶着大福往堂屋外走。

去灶房给大福拌了一份麦麸、菜叶子和青草,又给他食碗里换了新的水,秦夏正想着晚上做点什么垫肚子,就听见大门外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来了?”

门外赫然是这个时辰应当在夜市出摊的柳豆子。

柳豆子递上手中的篮子。

“我今日有事,没出摊,正好出门往这边走,家里做了些豆花、腐竹,娘让我送些过来。”

秦夏揭开篮子上的盖布,就见里面放着好大一碗豆花,还有一些干腐竹。

“辛苦你跑一趟,替我谢谢干娘。”

他收了东西,又问道:“这个时辰了,出门做什么?”

距离秦夏撤了夜市的摊位已过了一段时日,之后不久胡老四就给柳豆子另在板桥街寻到了一个位置。

秦夏太了解现在的柳豆子,那是刮风下雨都挡不住他出门赚银子,怎么今日居然舍得不出摊。

柳豆子抓抓后脑勺,笑容腼腆。

“我今日约了孟哥儿去瓦舍听戏,有名角儿来唱《玉簪记》。”

怪不得,原来是佳人有约。

秦夏逗了他几句,回屋拿了一包花生仁做的酥糖,还有一包核桃味的炒瓜子出来。

“这是我给你嫂夫郎做的零嘴,你也拿些给孟哥儿,他们哥儿多半爱吃些甜的。”

面前人乐呵呵地接过。

柳豆子走后,秦夏刚把豆花和腐竹放去灶房,关上没一会儿的大门就又被人敲响了。

他狐疑着原路返回,不懂为何今晚自家门庭这么热闹。

这回外面站着的却换了个生面孔的哥儿。

“打扰郎君了,不知您有没有见过一只黑白花的狸奴?背上有块蝴蝶形状的黑斑,尾巴也是黑的。”

这竟是个找猫的。

来人一通比划,秦夏认真听过,却注定只能给到令其失望的答案。

“抱歉,未曾见过,不过我家这附近常有狸奴来吃食,倒是可以帮你留意。”

听到后半句,哥儿的眸子又亮起来。

“那就多谢您了,我家这狸奴养了多年,平日里出去玩耍,从来晚食前后都会回来,哪知三天前离开家后,到现在都没个影子。”

说到后来,他的神色复又黯了下去。

秦夏遂安慰了几句,哥儿又谢了几遍,告辞离开。

秦夏见状再次阖上大门,隔着一层门板,听见外头一个汉子问哥儿道:“你这边可有消息?”

得了否定的答案,汉子叹了口气。

“要是找不到,阿宝今晚怕是又要在家闹一夜了,咱们还是走远点再寻一寻。”

两人的对话声逐渐远去,秦夏不由在心里感慨,看样子倒是一家爱猫之人。

不过家养的狸奴都有灵性,三日不归家,怕不是因为发.情,跟着别的猫跑了吧?

他摇了摇头,同时被这事提醒,又去后院查看了一下喂猫的两只碗。

然而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发现,平日里这个时辰多半已经空掉的食碗,这会儿却还满满当当的。

秦夏想及那个丢猫的人家,不觉蹙起了眉头。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秦夏把食碗放回原处,临走前又看了几眼墙头。

灶房内生起了火,午间在桑府吃的那两碗菜早就消化了个精光。

秦夏看了一眼柳豆子送来的豆花和腐竹,打算做一碗咸豆花当晚食,一碗甜豆花给晚些时候回来的虞九阙当夜宵。

再用温水泡上腐竹和家里本就有的干木耳,捞些腌的胡瓜拌上一碟子,快手又爽口。

说做就做。

只是只有豆花和凉菜当然吃不饱,他不怕麻烦,和了个面团先烙了两个死面油饼,然后才开始做豆花浇头。

咸甜豆花的区别无非在于一个加卤子,一个加红糖蜜豆。

家里没有新鲜肉了,这个时节只能随买随吃,买多了便放不住。

不过倒是有之前灌的香肠,正挂在梁上。

秦夏剪下来一根切成细丁,又切了几个花蕈,几根细芹菜,一把葱花,齐全后烧上火,热了油,先将除了葱花之外的小料煸炒出了香味。

再倒入酱油和清水煮沸,即成卤汁。

下一步则是勾芡。

调些生粉汁子入锅中,徐徐搅拌,卤汁逐渐变得浓稠发粘,就是可以吃了。

捞出卤汁盖在豆花上,撒上翠绿的葱花。

腐竹和木耳泡发后焯水凉拌,再配上切成块的油饼,就他一个人,索性也没去堂屋,就坐在灶房里,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这顿饭。

一直等到夜深,虞九阙总算回家了。

秦夏听见动静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门,虞九阙见了他立刻盈起一个笑。

“几时回来的,晚食吃了么?”

秦夏一一答了话,又道:“干娘让豆子送了豆花和腐竹来,我给你做了甜豆花,这会儿正好吃。”

两人说笑着,相携进了堂屋,虞九阙摸了摸大福,这才进里间换衣裳。

出来时,甜豆花已经上了桌。

豆花白如玉,入口丝柔,仿若无物。

配上红糖水和软糯的蜜豆,一点余温尚在,吃进肚里不觉生冷,只有缕缕甘甜在齿间回荡。

秦夏在一旁陪着他坐,互相说着白日里的经历。

食肆这边除了不少食客哀叹秦夏不在,吃不到那几道好菜外一切如常。

“粉蒸肉不少人都喜欢,我想着就依你说的,往后加到菜单上。”

秦夏点点头,转而说起桑府的见闻。

言及桑成化要请他去给宋老爷做寿宴,虞九阙险些咬了勺子。

“当真?”

秦夏递给他手帕,示意他擦去嘴角的糖水。

“桑掌柜是那么说的,但还要问过宋府那边的意思。”

虞九阙含着勺子,忍不住悄悄问。

“有说……给多少钱了么?”

秦夏看着夫郎亮晶晶的眸子,嘴角扬起。

“那倒是还未说,不过你先吃完,我还有东西给你瞧。”

虞九阙吃完了不小的一碗甜豆花。

若换了别人八成要觉得过饱了,到他这里只是听了个响。

当看到秦夏拿出来的银票、元宝和布料时,他嘴里的甜味还没散尽。

“这都是桑掌柜给的?”

他坐在炕桌上,摆弄着那两个银元宝,看起来格外开心。

“元宝和布料是桑老夫人赏的,说我的素宴做得好。”

六十两的工钱加二十两的赏银,这就是八十两了。

秦夏第一次觉得在大雍挣银子这么简单。

数完银子,再看布料。

一匹轻绸,一匹提花缎,正适合这个时节。

“听闻这两样是老夫人知晓我家中有夫郎,故而差人添上的,所以是给你的。天气眼看越来越暖了,你正好做一身新衫子穿。”

虞九阙摸着布匹,想及冬日时他们还在铺子里挑选最普通的棉衣,现下到了春夏之交,居然也穿得起绸缎了。

“今日辛苦相公了。”

谁的相公谁心疼,虞九阙坐去秦夏一侧,替他捶捏肩膀。

秦夏怀疑他的手法是从宫里学的,没两下就把他的筋骨都捏开了。

做饭并不是个轻松的行当,莫说食肆里的经营,譬如今日这样的宴席,规模还不算很大,他就在后厨里站足了将近三个时辰。

再加上切菜、颠勺、举锅,一天下来不仅腿脚累,膀子也累。

可就像柳豆子起早贪黑地卖豆腐和吃食也乐在其中一样,秦夏自觉只要看见虞九阙,所有的疲倦便都归了虚无。

这是他的夫郎。

虞九阙在他身边一日,他便要铆足了劲让对方过上好日子。

……

秦夏着实累了,睡得也早。

虞九阙跟着他一道进了被窝,却好半天都没酝酿出几分睡意。

他自暴自弃地翻过身,压缓了呼吸,借着淡淡的月光,用眼神勾勒着秦夏的五官骨相。

直到更深夜阑,方觉眼皮发沉。

怎料这一夜,他又被记忆拖进了旧日迷梦。

“虞公公。”

梦里的人面目模糊,对他的称呼却恭敬。

下一秒他似乎挥退了对方,步行转入一方冷清的院落,继而跪下来,对谁行了礼。

眸光所及之处,好似映见了一团金织蟠龙。

这个梦搅得虞九阙自醒来起便隐隐头痛。

蟠龙之纹,独属于皇室,这么看来,自己或许并不是个普通的宫中内侍。

想来也是。

普通的内侍一进宫这辈子就能看到头,虽说哥儿内侍和宫女一样,到了岁数或是赶上恩典,尚可以出宫嫁人,但因哥儿在宫里的日子难过,说句不好听的,能活到出宫岁数的都是时运好的,大多的结局都是成了宫墙内的一把枯骨。

又如何会和他一样,记忆全失,出现在和京城相隔甚远的齐南。

到了这一步,虞九阙只觉得自己和记忆之间,就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就是不知捅破之后透进来的是柳暗花明的天光,还是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将这些心事藏得严实,心神不宁地收拾完早食的碗筷,就听得后院的秦夏唤自己。

本以为是母鸡又下蛋了,去了见到的则是秦夏端着喂野狸奴的食碗,一脸愁容。

“相公,出什么事了?”

虞九阙没睡好,反应慢半拍,有些不明所以。

秦夏给他看手里的瓷碗,里面是秦夏自制的“猫粮”,不至于一晚上就坏。

“昨晚见到时就剩了这么多,今早也没见少。”

又将昨日有人来胡同里找家猫的事说给虞九阙听,虞九阙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别是出了什么事。”

虽说这些狸奴来无影去无踪,喂了这么久,也没让他们摸到过几回,但家里几个月来从未有过鼠患,可见狸奴们是努力过的。

夫夫两个因为此事显得忧心忡忡,去到铺子里,和郑杏花他们聊起,庄星听罢开口道:“怕不是胡同里有贼人,将这些狸奴想法子偷去了。”

偷猫贼?

秦夏一下子想到现代那些偷狗偷猫的贩子,怎么也想不到大雍也有人干这个行当。

见面前众人都一脸茫然,庄星没想到这事只有自己听闻过,便拣着知道的那部分讲了讲。

“我也是过去做工时听人说起的,道是有人偷了狸奴去伪装成野味卖,可谓无本万利。”

小邱瑶听得面露不忍,却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小狸奴会叫呀,贼人若真偷去那么多,难道没人发现么?”

庄星道:“人家干这行的,自然有办法。我听说他们会挑一个货担,伪装成卖杂货的,其实筐子里放一个水缸,里面接上浅浅的一层水。抓到以后就丢进水缸里,狸奴有一个习性,那便是毛上沾了水就要舔,不舔明白不罢休,进了缸后,光顾着舔毛,可不就不叫了么?”

在场诸人恍然大悟。

郑杏花愤愤道:“都是些断子绝孙的货色,鸡鸭鱼肉那么多能吃的,偏生要去吃这些!过去也听闻有人偷偷药死邻人家的狗吃了的,也不知是不是饿死鬼投胎,莫非差这一口肉就活不成了?”

秦夏眉头紧锁,这么一看,他当真觉得芙蓉胡同的狸奴说不定凶多吉少。

他复问道:“此事报官有没有用?”

庄星摇头,“这就不知了,若是狸奴有主还好,可凡事总讲一个证据。”

邱瑶也在,庄星不忍把话说得太明白。

剩下几人却都听懂了,这意思便是就算找到了贼人,那些狸奴多半也早就遭了殃。

一大早听了这么一档子事,只觉得和肚子里坠了个铁疙瘩似的,让人不舒坦。

最后还是秦夏忖了半晌后道:“此事若只是偷捕狸奴,或许在衙门眼里不算什么,但这些人若是以狸奴冒充野味,就该轮到街道司管了。”

说完他又琢磨了半晌,决定抽空去找一回胡老四,问问街道司那边接没接过类似的案子,有没有什么线索。

接下来数日,无论是桑成化,还是偷猫贼,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秦夏和虞九阙每日都会在墙头张望几回,换上新鲜的猫食,仔细观察后发现,猫食也并非没有被吃掉的痕迹,只是很难判断来吃的到底是猫还是旁的什么活物。

担心归担心,手上的事情还是要做。

之前只做过一次的炒米粉,因为那户商贩后来又做了不少送来,秦夏掂量着数量应该足够,就在食肆墙上添了这道菜牌。

除了米粉,秦夏还让这家人试试做“河粉”。

他给出方子,等到如今,河粉还真让对方给做了出来。

秦夏当即做了一锅干炒牛河,当然,由于牛肉实在太难得,故而用猪肉替代了去,一经推出,十分叫座。

那些午间吃炒菜套餐吃腻了的,也时不时地点一些这类吃食,换换口味。

而秦记食肆凡是点炒粉的,还会送一盅汤,可谓十分体贴。

转眼间,距离去桑府做席面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天、

就在秦夏以为桑掌柜筹划的举荐黄了的时候,食肆却迎来了意外的来客。

“小姐,这家店的掌柜就是当初在板桥街夜市卖吃食的那个人,奴婢认得!”

这对主仆,自然是宋府三小姐宋冬灵,和她的丫鬟小怜。

宋冬灵听罢,柳眉轻挑,示意小怜退回原处。

坐在她身边的男子掩唇咳了两声,这才抬起头。

只见他气质潇潇若竹,泠然出尘,唯独因一脸病容,减去几分风采。

此人正是宋府大公子,宋冬灵的嫡亲大哥宋云幕。

听到大哥的咳嗽声,宋冬灵的心就揪了起来。

“现下这天气还没说多么和暖,大哥何必出府累这一趟?”

宋云幕身边的小厮,早就奉上哪怕出门也会随身带着的药茶。

宋云幕低头饮了两口,总算压下喉咙里的痒意,闻言语调宠溺道:“我也好些日子没出府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散散心,你就饶了我,成不成?”

宋冬灵撇撇嘴。

“我何尝不愿大哥出府散心,只盼着你回去莫要再病一场才是。”

宋云幕把盛着药茶的杯子拢在手里,放眼望去,整间屋里就数他穿得最厚,甚至落座后膝上还盖了张小毯。

虽然病容难掩,但看他的神色,却是兴致勃勃。

“方才听小怜说这家食肆前身是板桥街的食摊,可是上元夜时你偷偷带回家的那些吃食的来处?”

宋冬灵连连点头。

“正是那家,也是巧了,舅舅说这家食肆的掌柜手艺惊为天人,不输常悦楼,我还当什么时候县城里出了这般人物。如今说是那家食摊的摊主,我倒觉得不意外了。对了,当时大哥也夸过来着。”

宋云幕颔首。

他自幼体弱,母亲去世之后,悲恸伤身,愈发缠绵病榻。

上元夜满城欢声,偏生他前一日才发了热,昏沉沉的没力气,更没胃口。

家宴未去,倒也省了看二房得意的嘴脸。

唯一的意外,就是自己的小妹出府归来,竟还给自己带了两份吃食。

真算起来,他一样就吃了一点,但那铁板豆腐和拇指生煎的滋味,到现在还能想起来,就好像早就麻木的舌头,一下子被唤醒了一般。

没想到兜兜转转,昔日的食摊摊主,成了今日舅舅推荐到他们面前的寿宴主厨。

他们兄妹二人自是相信舅舅的眼光,之所以结伴前来,实则另有目的。

不过在那之前,同样想先尝过秦夏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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