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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真相

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菇菇弗斯 5811 2024-06-24 09:19:40

送走徐老郎中, 虞九阙便说自己又困了。

秦夏给他掖好被子,在床头放上小小的香炉,点了一根香铺里买来的安神香。

这香里面用到了沉香, 价格不便宜, 但混合着当归和丁香等, 散开的味道确实让人心境平和。

自从用过一回后虞九阙觉得好, 家中就常备着。

“我就在灶房, 你若是醒了想喝水,就支开窗子喊我一声。”

又问:“你这会儿睡,怕是午食就不吃了, 晚上给你做好的, 我买了一吊五花, 郭屠子还送了猪蹄和筒骨, 你还想不想吃甜的?”

虞九阙一不舒服就嘴巴发苦,他点点头,眼神不错半点地看着秦夏。

“想吃,我还有点想吃煎馒头片。”

他知道秦夏最喜欢自己点菜。

果然话一出口,就见他相公笑起来。

“有想吃的就说明身子没事, 等你睡醒就给你煎,家里就不缺馒头。”

他跟虞九阙讲自己昨晚心烦意乱,找不到人又一时不能报官。

“我怕自己胡思乱想, 就去灶房蒸馒头, 蒸了两大笼屉。”

虞九阙也莞尔道:“我昨天就惦记着吃这一口。”

秦夏俯身亲他。

“说明咱俩果然是一对儿, 想到一起去了。”

秦夏出了屋,把门小心关上。

怕大福吵闹, 就把它也领了出来。

一只白色鸳鸯眼的狸奴在堂屋的猫窝里睡得沉,秦夏就没喊。

这只狸奴是两天前自己进家的, 肚子大了,一看就是揣了崽,想找个地方生下来。

院子里有别的公猫,所以每当它往屋里躲,秦夏和虞九阙都不拦着。

“走了大福,咱们先去后院。”

院子里种了菜,少不得每日侍候。

浇水、拔草。

秦家的菜地粪肥用得不多,秦夏受不了那个味道,想着也不求种出多好的菜来,只是不想让地里空着。

把扯下来的野草丢进鸡窝,大福也叼走一根,又吐了。

这只鹅已经被养刁了嘴,现在只吃新鲜的谷米、菜叶子和鱼虾,偶尔还会和母鸡一起在菜地里找虫子。

见秦夏这边没有吃的,它溜达着自己去了院子另一头,昂首挺胸地巡视地盘。

秦夏收拾完菜地,拍了拍手上的土。

虞九阙在屋里睡觉,他就没出声喊大福,自己直接打水洗手,去了灶房。

虞九阙想吃甜的,又想吃煎馒头片,但晚上还有一桌好菜,一时有些让秦夏犯了难。

他在灶房的台面和橱柜之间溜达,一边看食材一边思考做点什么。

别看他这灶房小,在东西的齐全程度上,绝不比桑府、宋府那些大户人家差,光油就好几种,调料罐一排十几个,这还不算包在油纸包里的香料。

耐放的干菜、豆制品、海货等加在一起也将近十样,房梁上挂着腊肉、香肠,还有风干鸡和风干兔,墙面上有两种干辣椒,一串蒜辫子。

“打牛乳羊乳——新鲜的牛乳羊乳——”

胡同里传来叫卖声,听在耳中,突然想到能做什么了。

正好衣兜里还有买菜剩的钱,他提起一个干净的罐子,拉开大门,往外走了几步,才抬手叫住卖牛羊乳的汉子。

“我看看牛乳。”

汉子赶紧挑着担过来,他前后各有一个大罐,一个牛乳,一个羊乳。

牛乳比羊乳稍微便宜些,大多买羊乳的人是喂孩子,买牛乳的则干什么的都有。

“都是新鲜挤的奶,保管不掺假。”

秦夏点点头。

“你的牛乳确实不错,我先前在你这里买过。后来再想买,却没再遇见过你。”

“郎君您是识货的。”

汉子笑得眯了眼,“每日牛羊乳没有那么多,有时赶上家里生娃娃的订了去,余下的就不够我叫卖到您家门口了。您下回要是想要,可以去城里牛马行找一个叫潘曾的,那是我二伯,他回村时就会给我稍话,您什么时候要,我就给您什么时候送。”

汉子给秦夏打了一罐,继续朝前叫卖。

秦夏拎着牛乳回灶房,他搓搓手,打算试试能不能自制炼乳。

要是能行,以后就给食肆加一道菜——炼乳小馒头。

做成炼乳后,相对于牛乳更好存放,秦夏甚至觉得可以去和兴奕铭谈谈生意,问他那边要不要进点货,放在铺子里卖。

做炼乳的道理和做炸鲜奶的时候差不多,费时费工。

平日里不得清闲,还真没空张罗。

秦夏先把牛乳倒进砂锅里,大火煮开,然后转小火,统共沸了三次。

牛乳表面飘起一层奶皮,被秦夏小心地挑了下来。

煮到这个程度,牛乳已经可以入口了。

秦夏在锅中加入大量的冰糖,一边熬一边搅。

有糖的加入,牛奶在熬煮中渐渐开始变得浓稠。

秦夏两边胳膊换着忙活,等到脸上都被热气蒸出一层汗时,他低身抽出几根柴,把火弄小了些。

如此又过好一阵子,砂锅里的牛乳总算变成了酱一样的质地,这就是炼乳了。

秦夏拿一根干净筷子,挑了一点尝味道。

牛乳的奶香十足,糖度也刚好。

他用干净木勺将炼乳盛到一个碗里,放在一旁晾凉。

凉了后,炼乳会变得更稠一些,抹馒头更方便。

即使是秦夏,搅了好半天锅也觉得肩膀发酸。

到这一步,他已经放弃了要在食肆里卖炼乳的想法。

这东西这么费劲,一罐牛乳就出一小碗,在食肆卖不上价。

想罢,转而搬了个小板凳坐去院子里,开始择菜,权当歇息。

两只狸奴凑过来,拨弄篮子里的豌豆苗,秦夏拿了一根逗它们,没想到有一只还真的吃。

秦夏见状,又给了它一根。

午后的阳光洒满了小院,大福玩累了,在秦夏身边卧下,变成一个白色的羽毛团子。

择菜的人仰头看了一眼日头,想到还要烧洗澡水。

不过等虞九阙睡醒再吃饭,肯定已经天黑了,不妨还是等晚上。

屋内。

虞九阙在榻上翻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爬了起来。

卧房的窗子是对着前院的,隔着一堵墙他能隐约听到秦夏在外面干活的声音。

拥着被坐了一会儿,虞九阙听到有谁在挠门。

他下去打开一条缝,就见大肚子的白猫挤了进来,喵喵叫两声,跳上了他的妆台,再次趴下。

这只狸奴不知道是不是要当娘的缘故,十分黏人。

比起当初那只不知道把崽子生到哪里去,天天吃饭还不见影的三花要黏人多了。

虞九阙摸了两把猫,在掌心触及到猫的体温和起伏的肚皮后,他一时出了神。

片刻后,他看向了床尾的衣箱。

当初藏在里面的纸,留着也是隐患。

既然现在自己记忆已经恢复,还是找出来毁了的好。

虞九阙隔着窗确认了一下秦夏的动静,知道他在自己“睡醒”前不会进屋,便走去衣箱前,两手用力,一把顶开。

打开后虞九阙朝里看,立刻就锁了眉头。

里面的衣服明显被翻动过。

虞九阙心里一紧,伸出的手几乎开始隐隐打颤。

他扶着衣箱边缘定了定神,才一鼓作气地把藏了纸的衣服抱出来。

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知道,这里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

虞九阙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抖开衣服,从其中拿出折在一起的薄纸。

纸张展平,上面的折痕和先前有着微妙的出入。

他后退一步,一下子跌坐在炕尾,只觉得连呼吸都停了。

纸上的字句简略潦草,换了别人多半是看不懂的,但秦夏是个例外。

自己在食肆记账时写快了,也会透出这样的字迹来,秦夏照旧能够辨别。

何况以他相公的聪慧,压根不需要全都认出,哪怕看懂一小半,也会大致知晓家中夫郎隐瞒的事指向何处。

他的心砰砰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虞九阙攥紧手中纸张,继续想。

之所以把纸藏在这口箱子里,是因为还放着他的贴身小衣。

虽说他们是两口子,这些私密的衣物进了箱子,秦夏就不会再碰,当心给他弄脏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

他很快悟出了答案。

是昨天。

昨日自己突然失踪,秦夏又早就对自己的身世有所猜测,想必是病急乱投医时,想看看是否能寻到什么线索。

手中的纸简直烫手。

取出来本就是为了销毁,现下得知他苦心隐瞒的对象已经看过,好似也没了这样做的必要。

喉咙阵阵发堵,胸口里好似塞了个千斤坠,把虞九阙拽去冰凉的谷底。

他就这么呆坐在原地许久,回过神来时,纸张已经在手里团得皱皱巴巴,天色暗了下去,像是又过了半个时辰。

虞九阙直起腰,只觉得后腰酸痛得厉害,腿也有点麻,他敷衍地捏了捏,捶了捶,拖着身子回了床头。

那只白猫还在妆台上睡着,虞九阙在它身边空出的台面上将纸压平整,放进抽屉,然后掀开被子,再次躺下。

他调整着情绪,也算着时辰。

待到可以确保来家里做客的方蓉与柳豆子看不出端倪后,方披衣起床,同时也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相公,晚上做什么?我和你一起。”

秦夏正打算燎去猪蹄上的猪毛,闻声转身,发现是虞九阙醒了。

他赶紧一把将猪蹄扔回盆里,在还没来得及用的清水里洗了把手。

“你何时醒的,怎么没叫我?”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是不是叫了,但我没听见?”

“我多大的人了,起个床还要叫你不成?我睡够了,一睁眼屋子里都暗了,便起了床。”

小哥儿语调轻松,但有些事注定瞒不过枕边人。

秦夏一眼扫过虞九阙的眉眼,就知道眼前人压根没睡,眼底的疲倦藏都藏不住。

秦夏看破不说破。

他们是搭伙过日子的夫夫,互相的“欺瞒”,都只是为了维护生活的平静。

不是不在乎,相反,其实是太在乎了。

“那你去洗把脸,我做了个新鲜吃食,你一会儿来尝尝。”

“什么吃食?”

秦夏不讲。

“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虞九阙去打水洗漱,在床上闷了一天,浑身都紧巴巴地不清爽。

人前脚出灶房,后脚秦夏就开始切凉馒头片。

平日里当早食的时候,他会在馒头片外面裹蛋液,但今天是为了蘸炼乳,外壳要焦脆才好吃。

锅里倒入足够多的油,秦夏把馒头一面朝下可以煎炸。

油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惊跑了在灶房门口转悠的大福。

一面变黄后,秦夏翻了一面,继而用勺子挖起炼乳,均匀地抹在馒头上,只待一会儿翻过去再过一下油。

像这样抹炼乳下锅的他做了五片,没有抹,可以直接蘸着吃的也做了五片。

虞九阙进来时,迎接他的就是两碟金灿灿香喷喷的馒头片。

“怎么还分开放了,那边是留给干娘和豆子的?”

秦夏端来炼乳。

“不是,是两种吃法,你先尝尝这个,我熬的炼乳。”

“炼乳?”

虞九阙闻到奶香,眼前一亮。

“是用牛乳做的。”他肯定道。

秦夏“嗯”了一声,用筷子尖给他蘸了一点。

虞九阙探出舌尖,将一丁点的炼乳卷去。

“唔,好甜。”

而且这种甜与饴糖的甜、蜜的甜都不一样,和之前同样用牛乳做的炸鲜奶也不一样,是丝滑的,唇齿留香。

“好吃。”

他连连点头,又舔了舔嘴角,像个偷了嘴又来跟人炫耀的小狸奴。

秦夏顿时觉得努力没白费。

“等我得空再想想怎么做奶糖,和这个味道差不多,更耐放。”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这生意可以和兴奕铭合作了。

搬出灶房里的小板凳,秦夏让虞九阙尝馒头片。

“这个是抹了炼乳煎的,这个是什么都没抹,蘸着吃的。你要是吃厌了甜的,我再给你捞一碟咸菜,你就着吃。”

美味在前,虞九阙的肚皮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秦夏勾着唇角道:“你先吃着,我去洗猪蹄。”

“你吃了吗?”虞九阙问。

见秦夏摇头,他用筷子挟起一片馒头,“你吃第一片。”

秦夏依言咬了,馒头片上多了个大大的缺口。

吃完也觉得味道不错,顺势把馒头叼走。

虞九阙这才端着碗,一点一点地吃起来。

两样他都各尝了一片片,灶台另外的盘里还有几片没动的。

“一会儿干娘和豆子来,先让他们吃这个垫垫。”

见秦夏都安排好了,虞九阙应下,挽起袖子帮秦夏准备食材。

秦夏看了一圈,让他煮上八个鸡蛋。

“煮好切上花刀,我放进红烧肉里,吃虎皮蛋。”

虞九阙便去蛋筐里捡蛋,又问秦夏后院的母鸡今天下没下蛋。

“下了两个,我都放进去了。”

秦夏举着猪蹄对着灶火,慢慢地燎出一层黑色。

接着用刀仔细刮掉最外面一层,又对着光仔细检查,把漏网之毛揪掉。

两人围着灶台转,等到傍晚,方蓉带着柳豆子上门了,手里还提着东西。

“本想早来,又怕你还歇着,反而叨扰了。”

方蓉把手里的油纸包递上,“尝尝,干娘做的枣泥酥饼。”

虞九阙接过来,发现还有些热烫,显然是刚出锅。

“酥饼就要趁热吃才好吃。”

秦夏把油纸包接过去了,方蓉拉着虞九阙的手,也垫着脚把人往怀里搂了一把。

“我的哥儿,你受委屈了。”

虞九阙眼睛一酸,但很快又扬起一抹笑。

“干娘别担心,郎中都来过了,说是没事,好得很,连药都没开就走了。”

方蓉的心放下半截,又问秦夏:“当真?”

秦夏颔首。

“当真,我一早就去诚意堂请了徐老郎中,您也知道,他一直给阿九看诊。”

方蓉松口气。

“有时候小灾挡的是大难,过去了,就不提了。”

被人牙子抓走可不是什么好事,方蓉怕说多了勾起虞九阙的不舒服,很快按下不表。

虞九阙把人送去堂屋,又来灶房端了馒头片、倒了热水,另拿了个盘子盛酥饼,还给秦夏留了一个。

“干娘说了,让你也趁热吃一个。”

方蓉既然来了,当然要虞九阙陪着说话,在灶房打下手的换成了柳豆子。

“做个红烧肉虎皮蛋、黄豆炖猪蹄、素菜是那边几样,都洗好了,主食是馒头。”

秦夏给柳豆子报菜名,说完后问:“最近厨艺练得怎么样?”

柳豆子坦诚道:“我娘说一般,别说比小夏哥你了,比她老人家都差远了。”

说完憨憨一笑,“不过我上回炒了一只鸡,送去孟家,孟哥儿后来和他娘来摊子上时说好吃。”

秦夏忍不住摇头。

“你信不信,你就是做糊了锅,孟哥儿也说好吃。”

柳豆子继续傻笑,笑完说想学炖猪蹄,“听说哥儿吃这个好,是不是真的?”

秦夏点头,“有这么个说法,你要想学,这道菜交给你,我说你做,我用铁锅做红烧肉。”

柳豆子顿时干劲十足。

秦夏一边口头指点着,一边先烧热了锅做虎皮蛋。

煮好的鸡蛋剥去壳,要紧的是不能沾水,油热后下锅,时不时翻动,等到鸡蛋的蛋清外皮变得皱巴巴的,那就行了。

之后先做红烧肉,锅里不放油,肉块进去后,随着温度的升高自然会漫出猪油来。

油差不多够用时,秦夏直接用铲子把肉拨到一边,在油最多的地方洒入冰糖,翻炒到焦红。

肉块在糖色里一滚,红润亮泽,油汪汪的招人。

柳豆子那边的猪蹄也到了炒糖色这一步,秦夏过去看了一眼。

“火候还不够,再过一会儿,现在别看糖已经变色了,其实炒的时候挂不住,注意些,别炒糊。”

柳豆子战战兢兢,铲子都不敢停,等到秦夏说好,才如释重负地把猪蹄放进去。

然后两锅一起加入调料,开炖。

天擦黑时,秦家的晚食上了桌。

除却两道荤菜,菜心和蒜苗腊肉都炒出来了,额外加了一道炝拌土豆丝。

豌豆苗本来要做丸子汤,后来秦夏觉得桌上肉太多,改用皮蛋做了个上汤汤底,汆了一大盆。

“你瞧瞧,我们俩本是来探望人的,到了还有了这等口福。”

琳琅满目的一桌子,每每都能晃了方蓉的眼。

“小夏现今是给老爷们都做得来席面的人了,老婆子我这辈子,也能和齐南县的首富吃上同样的手艺,以前哪敢想!”

虞九阙含笑分碗筷,秦夏把叠高高的馒头放在桌子一边。

“什么席面不席面的,在我眼里那就是一顿饭,老爷也好咱们也罢,都是吃同样的菜肉米面,没什么高低贵贱。”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道:“宋府给的食材不少,等食肆摆宴那天,我再做一次佛跳墙。”

“佛跳墙是何物?也是一道菜?”

秦夏说了一串食材,惊得方蓉直摇头。

“天老爷,做出来一碗得卖多少银子?你别给我们吃,拿去食肆里卖了才不糟践!”

秦夏淡定道:“哪里是糟践?没有外人能吃到,自家人吃不到的道理。”

虞九阙给方蓉盛了汤,放到对方面前后笑道:“干娘,秦夏就这性子,他说做,就一定会做。”

方蓉悻悻叹气,“也罢,那我这把老骨头就再跟着沾沾光。”

话题翻篇,四人正经吃饭。

柳豆子啃着大馒头,说话含糊,“小夏哥,你蒸的馒头真好吃,凉了再热都好吃。”

他掰开热乎乎的馒头,往里夹肉,再一口咬下,觉得魂儿都要升天。

虞九阙也在吃馒头,自家蒸的馒头闻着有面香,吃起来有股劲道。

秦夏熥了足足十个馒头,他和柳豆子一人吃两个,方蓉吃一个,余下五个刚好够虞九阙吃。

柳豆子吃完一整个馒头夹肉,意犹未尽。

“我觉得这个做好了拿出去卖,也有人买。”

他现在摆食摊摆多了,也能判断什么样的生意能赚钱。

秦夏咽下一口菜,“我还真知道一样吃食,和这个差不多,叫肉夹馍。”

柳豆子立刻道:“小夏哥你先别说!等我攒了钱,再来找你买食方。”

方蓉本都做好桌底下踩儿子鞋面的准备了,乍听这么一句,才收回了脚。

看来这段日子的生意没白做,儿子越来越灵光。

一个小食摊可摆不下那么多吃食,秦夏问了一嘴,方蓉便道:“也是孟家的意思,他们家在城里有个小铺面,想当成孟哥儿的陪嫁,成了亲后,开个小食店。铺面小得很,放不下桌子,只能和食摊一下,做买了拿回去吃的生意。”

秦夏心里有数了。

“这样也好,食摊风餐露宿,比不得有铺面,先从小的做起,回头有合适的,再换一个大的,这样银钱上也趁手,不紧张。干娘,豆子,到时只管来寻我商量,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虞九阙忽然问:“对了干娘,豆子的婚事定在何时来着?”

方蓉道:“定在冬月里了,孟家想多留小哥儿几个月,但年岁在那,过了年就不太好。”

虞九阙一时想远了。

去岁冬月,他刚遇见秦夏,今年冬月,他怕是参加不成柳豆子的婚事。

人世间的事就和月亮一样,阴晴圆缺,总不得周全。

念头很快就被甩掉,他噙着笑意接上话。

“这日子一眨眼就到了,我和秦夏也该开始商量,给豆子备什么礼。”

饭后,方蓉非要帮忙刷碗刷锅,忙活一通才肯走。

这回他们自己带了灯笼,昨夜柳豆子带走的那盏被送了回来。

秦夏将灯笼收好,灶房里,虞九阙在烧水准备洗澡。

“别看快四月了,夜里还是凉,我看还是要烧一个炭盆。”

虞九阙问秦夏要不要洗,秦夏摆手。

“烧两桶水太麻烦了,我擦擦就行。”

虞九阙便说:“那我洗完,帮你洗头发。”

“那好。”

洗头发相对来说不那么废水,正好点了炭盆,一起烤干了就是。

接下来两人在堂屋和灶房之间穿梭,浴桶里满了后,虞九阙在屋里沐浴。

秦夏等他洗完,自己躺去炕上,把脑袋架在边沿,察觉到小哥儿解开自己的发髻,长发落入温热的水中。

澡豆的香气缠缠绵绵,小哥儿的手指在他的发间游走。

按理说,这会儿的秦夏应该心猿意马。

然而恰恰相反,他了解虞九阙。

他这小夫郎,今晚怕是有话要同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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