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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秘密

千岁 池崖 2764 2024-09-17 14:06:47

李熙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视线落下去,诧异道:“我父、我父皇……”

裴怀恩挑起眉来,似笑非笑变作了冷笑, 将下巴仰的更高些, 抬手抹了把脸。

“想什么呢, 他老了, 我只是一见他就烦, 最近却又不得不每天听他在我耳朵旁边唠叨。”裴怀恩咬牙说。

李熙这才惊疑不定地收回目光, 重又坐下来, 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耳垂,指尖触到一点殷红。

“耳垂上落了疤, 打眼一瞧,就和小姑娘们打的耳洞差不离了。”李熙愤恨地瞪了裴怀恩一眼,“裴怀恩, 赶明儿我这要是落了疤,我就和你拼了。”

裴怀恩不以为然地笑了声, 转过头来看着他。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裴怀恩说,“瞪?你最好再把眼睛瞪大点, 我不介意让你别的地方也落了疤。”

于是李熙不敢再瞪了,他悻悻地把脖子一梗,抿唇看月亮。

一时无话。

片刻后, 面前忽然多了杯酒。

“喏,陪我喝一点。”裴怀恩把斟满了酒的琉璃盏递到李熙面前,随口哄他说,“别再跟我这么瞪眼睛, 赶明儿要是真落了疤,你把顺势把耳朵眼儿打了, 我送你一对只有皇后才能戴的东珠耳坠子,让你戴给我看,反正你穿女人衣裳也挺好看的。”

李熙无言以对,气得仰头把杯中酒饮尽了。

李熙说:“裴怀恩,要么你还是别说话了,我怕我记仇。”

裴怀恩就又给他倒酒,逗小孩似的,嘴上虽然一如既往地不留情,眼里却没丁点恶意,反倒多了些从前没有的温和。

“记吧,多记点。”裴怀恩说,“记得牢牢的,往后才好下手杀我。”

李熙神情复杂,像是有点生气了,使劲把手里酒杯扔出去,扔得远远的,一点也不想再听裴怀恩说话了,起身就要走。

哪知才站起来,就被裴怀恩一把捞回去。

“急什么,不想听你五皇兄的事了?”裴怀恩伸臂揽着他的腰,徐徐地摩挲,就像在摸一块品质上好的玉。

或许是被阉得太早,裴怀恩活到现在,其实从没真正体会过作为一个男人的乐趣,这就导致他在做那档子事时,常常表现得与别人不同。他的眼中总会少点欲望,却又多了些令人胆寒的探究,仿佛被他抱在怀里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件装饰精美,适合把玩的器物。

裴怀恩的手指被水泡暖了,也泡软了,没有平素那么凉,李熙跨坐在裴怀恩身上,被那只在他腰间作乱的手摸得痒,一时低低笑出来,一时又皱眉头。

即使是在水中,裴怀恩腰间也围着软布,李熙浑身僵硬地坐在那,一点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对,就把裴怀恩惹得又发疯。

“听,听。”李熙说,“但你方才不是都说完了么?你说不必担心老五,他没办法了。”

裴怀恩饶有兴致地扫视他,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

“不错,顺妃此次做错了事,李恕的确已经救不了她了。”裴怀恩向前凑近,开口带着辛辣酒气,“但是除了这个,我现在还发现了李恕身上的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李熙怔住一下,侧首避开裴怀恩的气息,没让裴怀恩咬着他的唇。

亲吻是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偶尔有那么两次就行了,要是回回都这么来,他可不喜欢。

对面,裴怀恩皱眉啧了声,重又退回去,没骨头似的靠回池壁。

“李恕天生有病。”裴怀恩语不惊人死不休,闭眼说,“他天生不知疼痛,不辨颜色,也没有味觉。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装着自己是个正常人,装了这么久,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只有顺妃、淮王,以及伺候在他身边的阿兰知道这件事,就连我也是花了点力气才试探出来,在此之前,我真是没想到。”

毕竟李恕平日的表现和正常人没两样,尤其还那么贪吃,看着一点也不像是个舌头有毛病的。

这消息可真是太离奇了,李熙听罢愣住片刻,方才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竟然、竟然还有这种事?世上竟还能有这种人的存在?”

“看不出颜色,尝不到疼痛,也品不出任何味道……好好一个大活人,竟然只剩一双会听音的耳朵和一个能喘气的鼻子了。每天这样子活着,每天都这样的……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世间大半快乐,他都感受不到了。”

裴怀恩轻轻点头,也跟着感慨道:“听说顺妃当年并不想养他,要不是因为淮王性子好,每天都愿意带着他玩,替他保守秘密,有什么好东西也总记着给他留一份,他大概很难平安长这么大,估摸早就跟你一样,被你父皇当妖孽处死了。”

毕竟旁的倒还好说了,没痛觉却是大麻烦。小娃娃不会说话,平素要是赶上发个热生个病什么的,如果没人在身边守着,就很容易耽误病情。

李熙闻言沉默很久,也没再说出什么来。

倒是裴怀恩见他不说话,又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记着你前两天跟我说,你说你觉得李恕这人好像总活在套子里,总和外面隔着一层,我当时还没听明白,以为是你多想了,结果如今再看,发觉还是你更敏锐些,居然能看出来这个。”

“不辨颜色,不觉疼痛,不知味道,连做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几样感觉都没有,听起来似乎还不如我,可不就是和外面隔着一层么?啧啧,像他这样的人,恐怕连最寻常的喜怒哀乐都没有。”

李熙震惊极了。

“要是这样的话,淮王对他有大恩,就不怪他这么依赖淮王了。”李熙怔怔地说,“我明白了,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他平日三句话不离淮王,就连开府封王,也要把自己的王府建在淮王府旁边,或许……或许淮王于他而言,不仅是兄,还是父。”

裴怀恩端起酒杯饮酒,顺手将他抱紧些。

“但是淮王身上流着南月的血,一定做不成储君。所以顺妃从前就算再不喜欢李恕,也只能扶李恕,因为如果是李恕上位,淮王至少很安全。”裴怀恩沉吟半晌,幽幽地说,“李恕是顺妃的退而求其次,这也可以解释的通,顺妃为什么总是擅自行动,为什么总是多防着李恕一道,因为她害怕李恕恩将仇报,希望能永远把李恕抓在自己手里面,不想李恕真的掌权。”

权力是什么?那可是一件顶顶好的,能叫人上瘾的东西,谁会不爱它?谁在真正接触到它之后,还能容忍踩在自己头上那个人?

李熙听罢眉心紧皱,陷入沉思。

……原来是这样么?

但……

“要真是这样的话,李恕和顺妃不亲近,未来兴许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李熙想了又想,忽然说,“李恕真想保的是淮王,他想让淮王平安,我们日后不再动淮王便是了。至于顺妃那边……如果明天能和李恕提前把话说清楚,他未必会阻拦我们,怕就怕他爱屋及乌,连顺妃也不让我们动。”

裴怀恩面上微醺,轻蔑地笑了声。

“要说你去说,不让我动又能怎么样?”裴怀恩眯眼说,“谁让顺妃事先不告诉他实情,让他连提前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如今他已黔驴技穷,纵使请到天王老子来,也无法从我手里救下顺妃,更阻止不了我为裴家翻案。”

李熙却说:“顺妃不敢说,因为怕步宁贵妃的后尘,叫李恕抢先一步,派人把钱庸保下来,逼着她真交权。”

裴怀恩慢吞吞地搁下酒杯,歪头望过来。

“怎么,小殿下这是拿话点我呢?”裴怀恩说,“放心,我是真心喜爱小殿下,日后必不会如当初对付宁贵妃那样对付小殿下,所以小殿下以后如果真遇着了事,一定要同我说,也好让我能有个准备,我们凡事一起商量着,才不会落入李恕和顺妃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李熙转头笑得心虚,口中却连声称是。

想得美。李熙心说,要是遇见什么都跟你说,我就是冤大头。

正在心里嘟囔着,冷不防的,裴怀恩倏而又凑过来,锲而不舍想咬他的唇。

裴怀恩喝醉了,口中一团酒气,实在难闻,因此嘴巴还没贴过来,就被李熙面带嫌弃地用手挡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要回去了。”李熙用手推裴怀恩的脸,皱眉说,“我有点冷,泡了这么久的水,我这身皮都快泡皱巴了。”

裴怀恩很不开心地看着他,并不肯放人。

“这都两个月没见了,还是这么不想和我待一起?”裴怀恩提起酒壶,索性一把扣住李熙的下巴,强硬地把酒水往李熙嘴里灌,“与我还矜持什么,冷就喝点酒,喝了酒,身上也就暖和了。”

李熙被呛得咳嗽,满脸通红,嘴唇被酒水冲得泛着亮,咳得眼泪都快淌下来,看着是还想再张口说点什么。

但裴怀恩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壶酒灌下去,还不等李熙反应,便忽然用力拥紧了他,热烈又强势的吻他的唇,把他当做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

“再多陪我泡一会,就一会。”裴怀恩用力压住李熙的后脑勺,不许他再躲,转而笑吟吟地贴在他耳边说,“明天的事明天再愁,小殿下方才不是说,没我安慰睡不着觉么?那么今夜就别回去了,睡在我身边吧。”

李熙:“ ……”

“………………”

“嘶——我干你大爷的裴怀恩!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恩将仇报?”

“嘘,别吵,我大爷不是已经被你爹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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