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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断袖

千岁 池崖 2663 2024-09-17 14:06:47

厉戎是个识时务的, 权衡过后,决定自此追随李熙,把事情办得很漂亮。

有宫里御医在, 李恕的命暂且保下了, 淮王则被打晕了丢在卧房, 其他所有尸体皆就地掩埋, 血水也被冲干净。

据厉戎禀报, 掩埋的尸体数量没错, 正巧能与淮王府的人员名册对上号, 只可怜李熙亲手放过那个小丫鬟,最后也没能活。

再次从淮王府出来的时候, 天已黑透了,李熙开始后怕。

今日之事,如果不是因为阿兰笃定他功夫不好, 甚至压根就觉得他没武功,所以没用另外的阴毒法子戏耍他, 让他变得也像裴怀恩那般疯,那……那一切将会如何发展, 李熙真是连想也不敢想。

还有那个长相很凶的厉戎,表面看着五大三粗,没想做事心挺细, 居然能记住在埋尸体时一一对证,还将李熙随口叮嘱他的那小丫鬟找到了,仔细确认鼻息。

许久没合眼,李熙和裴怀恩都有点撑不住, 两个人互相靠着在轿子里睡了会,脑袋才逐渐清醒。

另外还有就是, 李恕对淮王前程的安排,可谓是事无巨细。李熙缩在轿子里上街走一圈,临到地方时,已经听到坊间在传晋王不是承乾帝亲生的。

这消息隐秘,李熙不知李恕是从何处查到它。

但毫无疑问的是,李恕选择在这时把消息散布出去,是打定主意要看李熙为难。

毕竟现在最有把握打赢南月的是晋王,而最不想让晋王回京的是李熙。

那么以此推理,当这流言传到承乾帝耳中时,李熙便成了那个最有可能散布流言的人。

与“兄弟相残”这样的戏码比,流言内容显然已经没那么令人信服了,李熙更是会让承乾帝生厌。

一路无话。

李熙累的厉害,不想再进宫,便带裴怀恩回了自己宫外的宅子,与裴怀恩一同商量支援岭南的人选。

裴怀恩不知自己白天中了什么招,害怕自己再犯病再伤人,从头到脚检查过好多遍,是在确认没任何异常后,才敢去沐浴。

裴怀恩沐浴的时候,李熙就坐在屏风那边等,垂头闷不吭声地喝着茶。

于是一道薄薄的纸屏风上,影影倬倬地落了两个轮廓。

临近三更,李熙比裴怀恩先梳洗好,手臂伤口也包扎了,又在回程断断续续的睡了些,身体虽然依旧疲惫,精神却出了奇的好。

裴怀恩那边沉默不语却水声不断,身上的血洗也洗不净。

淮王妃是个很好的女人,裴怀恩还记得她临死前那张惊恐万状的脸。

这么多年来,裴怀恩杀过很多人,也杀错过很多人,每每杀错后,便会像现在这样,闷不吭声地沉进水里泡很久。

李熙也不拦他,任他把整个脑袋都缩进浴桶,又在即将窒息时猛的起身,找到空隙说:“得想办法逼老五把钥匙交出来。”

裴怀恩连声咳嗽,幽幽地说:“小殿下的功夫很高。”

李熙呼吸一滞,心跳当即停了一拍,转头看屏风上那道影。

影子手臂和肩膀的肌肉线条都漂亮,李熙心不在焉地看了半晌,舔唇说:“……还算可以吧,没有你高。”

裴怀恩却说:“功夫高点好,能自保。”

李熙眼里复杂,又把头低下了,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喝水。

“我适才想过,寻常刑讯没用,但老五最在意的是淮王,我们或许可以从淮王身上做文章。”

裴怀恩也转头看屏风,目光刚好和李熙错过去,只见到盖着毯子,毛茸茸的一小团,像只蜷缩坐着的小猫。

“但淮王也不能动,除非你是真不想再要那立储诏书,而是想学晋王造反。”裴怀恩使劲抹了把脸,将满脸水珠擦净了,“我猜你还没那么蠢吧。”

李熙余光瞄到屏风,咬一咬牙,“大牢里不隔音,找十七来,让他模仿淮王的声音。”

裴怀恩静默片刻,忽然说:“真觉得你以后也会拿这些层出不穷的招数对付我。”

李熙本能就说:“你对我好,我怎么会,再说我还是比你差点,好些地方都差点。”

裴怀恩就笑,湿淋淋的头发微卷,说:“就算真对付也无妨,我这人该死。”

李熙便认真地重复道:“我不会的,我喜欢和你好,只要你别害我。”

裴怀恩又沉默了,比方才沉默的时间还久,然后又把自己往水里埋。

“好吧,我信了。”裴怀恩说,“可是小殿下,这承诺不许便罢,一但许下来,我可就要当真了,众所周知,哄我当真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熙鼻音嗡嗡的嗯了声,右手虎口还是很疼。

“不能招晋王回来,姚家本就是墙头草。”李熙不再接裴怀恩的话,转而说,“要不就还是让封家去吧,封疆也在南边打过仗。”

裴怀恩也不纠缠,当下顺着李熙换话题,沉吟着摇头说:“不成,且不说他年纪大,就说自他儿子残疾后,他的心思便已经不在打仗上了,更何况如果派他去,西边留给谁守?”

李熙有点犯难了,左右摇摆之下,忽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出声问:“你先前不是在西边埋过人?就没一个能用的么?反正封时誉一时半会站不起来,要不、要不就按你说的,先……”

裴怀恩打断他,索性长臂一伸,把纸屏风撕出个窟窿来,转头笑容促狭地看着李熙。

“别装,我派出去那些人都是什么货色,你会不知道?”裴怀恩似笑非笑道,“先前没想管外患,寻思城池这玩意丢一两座也没差,因此挑的都是些对我唯命是从,却少热血的。”

李熙嘴角一抽,肉疼的把脸扭过去,嘴唇张了又张,望着苍白的墙壁说:“……太败家了,这可是前朝画圣的墨竹图。”

裴怀恩双手搭在桶沿,从那个大窟窿里看李熙,半点不知悔改。

裴怀恩说:“在骂我什么?怎么还把脸转过去了?不就一个破屏风,明天赔你一对儿怎么样。”

李熙立刻就又把脸转回来,皱着眉头和裴怀恩对上眼,不甘心地说:“可恨,真羡慕你们这些有钱人。”

裴怀恩会意,笑着说:“在这点我呢?放心,我虽然没有你五皇兄有钱,但我也愿意捐——当然不能全捐了。”

李熙目不转睛看着裴怀恩那张妖精脸,不点头也不摇头,看了好一会。

“裴怀恩,你别难过。”李熙看着裴怀恩眼尾那点红,忽然说,“淮王妃不是你杀的,是控制你那邪门东西杀的。”

裴怀恩愣了下,面色转瞬变得古怪。

“笑话!我难过什么?”裴怀恩不高兴地狠拍一下桶沿,阴鸷地自言自语说,“死在我手里的人多了,我甚至都不记得他们是谁。”

李熙仍在看着他,轻声说:“我知道,你别难过。”

裴怀恩被他闹得想笑,还想张口说点什么,却听得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很久没有回来的玄鹄破天荒回来了,身上穿着神武莹的赤甲,在廊里边跑边喊:“小殿下!小殿下你在哪?我有要紧事,我到处都寻不到你,见这里被打扫过,就知你回来了。”

事发突然,裴怀恩与李熙对视一眼,听李熙说:“……糟糕,回来的太急,竟然忘记在树枝上挂绸条。”

裴怀恩把牙咬的咯吱响,却不知怎么的,下意识一把抓过衣裳来,想穿戴起身。

李熙不想被人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裴怀恩知道,若搁在以前,裴怀恩是从不会管这些的,甚至觉得逗李熙着急挺有趣。

屋里太小了,没床,也没处躲。

情急之下,李熙急中生智,索性一把将裴怀恩连他的红袍一起塞进浴桶,然后自己也泡进去。

因为记着裴怀恩先前把他脑袋按在水里的仇,李熙这回有样学样,也把裴怀恩往水里按。

裴怀恩对此挣扎了下,但也知道事急从权,扑腾到水面上喘了口气之后,就自觉沉下去。

下一刻,玄鹄破门而入,还是那么不爱敲门。

“小殿下,好消息,柳四有说封时誉治好了,能站起来了。我猜你眼下正在为支援人选犯愁,所以得了消息便立刻赶过来。”

封时誉!这可真是个好人选!及时雨!

李熙眼里一亮,瞬间忘记浴桶里还藏了个人,扬声说:“真的么!那可真是太好……呃。”

裴怀恩在水里掐他的大腿根,因为他私下偷着给封时誉治病。

玄鹄见李熙皱眉,连忙走上前,问:“小殿下你——”

“停脚!别再上前来!”

李熙仓惶打出一道内劲,逼得玄鹄侧身,面色痛苦地说:“无……无事,只是抽筋了。”

玄鹄不做他想,天真地说:“抽的这么严重,帮你抻抻?”

裴怀恩坏心眼地换了个地方拧,李熙疼的弓身,但坚持摇头:“滚……滚啊,什么事都等会说,这么愿意看别人洗澡,玄鹄,你是不是有毛病。”

玄鹄被骂的一脸懵,眼神迷茫的看了眼李熙,而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觉涨红了脸,一步往后跳出三丈远。

“谁!谁有毛病!我不喜欢男人的!”眨眼间,玄鹄几乎是落荒而逃,一溜烟似的跑去了门外,声若洪钟地喊道:“我喜欢美女!美女懂么!我喜欢金翠坊的小桃红!断袖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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