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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时警官请回答 霁成欢 2466 2024-11-10 10:49:56

秦飞推开仓库门,一屋子酒气、烟气、腥膻气扑面而来。

誓言有如梦与烟

空说千遍万遍

情在风中飘零

何处付与思念

缠绵到永远

情缘本在聚散间

莫论千年万年

只盼伊人爱怜——

女人掐着嗓子,一首梅艳芳的《胭脂扣》被唱得低俗谄媚,她一边扭着腰,一边朝门口暧昧地看过来,上下将人打量几眼,最后鄙夷似的,轻飘飘地翻了下眼睛。

“当初商量绑架的时候一声不吭,妈的现在睡得比谁都起劲,”阿远眼神恶狠狠的,坐在沙发那头阴阳怪气,“兄弟一场,不用谢!”

阿忍和坡七盯着女人摇晃不停的屁股,用余光窥着雷哥的脸色,雷哥喝着酒,脸上的笑意味不明,屋里只有邹文斌和秦飞打了个招呼,表情有些僵硬,“阿飞。”

“雷哥,”秦飞一开口,一屋子人都看过去,雷哥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眯了眯眼睛,秦飞看着他说,“我们只是要钱,没必要在林霄翔头上撒泡尿,林家背景深厚,这么弄,以后怕是不好搞。”

话音落下,邹文斌的脸色忽的就变了,雷哥抖着的腿一顿,秦飞看到后继续,“况且林诚素本来就不受宠,他未必不会抢占先机登报和这个儿子撇清关系,到时候我们才是真的白干一场。”

雷哥明显在思考他说的话,阴沉的脸上神情不定,片刻后他一抬下巴,示意秦飞继续往下说,于是秦飞上前一步,“我有别的办法,既能让林霄翔乖乖交赎金,我们也能安枕无忧,他以后绝不敢报复我们。”

阿忍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着急,“飞哥,你有什么办法?”

秦飞走到雷哥面前,看着他一言不发。

一屋子人打量雷哥的脸色,片刻后,邢雷屈指点点沙发靠背,示意他坐下。

秦飞赶紧坐过去,“林霄翔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林诚素再不受宠,也肯定知道不少。”

“雷哥,阿飞说得有道理!”邹文斌眼睛一亮,转而皱眉看向最好的兄弟,“可是那个林诚素——”

话到这里,秦飞沉默地起身,过去拍开坡七的腿,从他屁股底下扯出一床脏兮兮的被子,“他没那么难搞,就是需要点时间。”

其他人脑子里琢磨着他的话,暂时不敢吱声,雷哥斜眼看着他忙里忙外,突然哼笑一声,“干嘛呢?”

秦飞低头抖被子,像是认真,又像是不认真,不敢去看他的脸色,“雷哥,你把他交给我,我会想办法帮你撬开他的嘴。”

雷哥哈哈大笑。

一群人忙陪着开黄强逗乐,邹文斌如释重负,笑着拍拍他们老大的腿,“我就说,雷哥,阿飞他肯定心里有数!”

“臭小子!”雷哥从茶几上摸了把花生壳甩到秦飞身上,对着他火急火燎出去的背影笑着喊,“别他妈撬太狠了,把人嗓子眼给捅哑了!”

坡七在旁边激动地搓手,“还以为飞哥多老实,搞半天原来是没遇到看得上眼的货色。”

女人闻言捏着话筒往雷哥腿上一坐,拿肉乎乎的大腿挤着他,伸出手在坡七肩上搡了搡,不乐意了,“哎,你什么意思啊?”

一群人说说笑笑,一旁阿远恶狠狠收回目光,嘴皮子无声骂骂咧咧。

“阿飞!”

秦飞拿着被子回头,邹文斌追上来,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有些心有余悸,林家世代豪门,林霄翔这种人,把名誉看得比利益更重要,拍他儿子那种视频,等于把亲爹林霄翔扒光了当众游街,他们要的是换赎金的把柄,不是悬在头顶的刀。

以阿远的脑子根本想不出那么阴损的招,面对邹文斌的示好,秦飞眼神躲闪,真情假意半遮半掩,邹文斌打量着兄弟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安,“阿飞,你老实跟我说,真看上那个姓林的了?”

等不及秦飞开口,他回头看了眼仓库的方向,勾住好兄弟的脖子,把人带到阴暗里。

镜片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片白晃晃的光,邹文斌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叮嘱,“你听我说,玩玩可以,但千万别动真格的!”

秦飞看他一眼,像是被他盯久了,不得不沉默地点了点头。

秦飞回去的时候身上换了件背心,站在林诚素面前抖开被子,松手往他头上一罩。

林诚素被埋在被子里,动动手指扯下来,抬头看他抽出皮带丢到一边,松开腰带一言不发地在身边躺下。

大概是被他一直看着,憋了一会儿男人忍不住抬眸,“你不困?”

林霄翔一直不肯给钱,那群人就拿他撒气,浑浑噩噩过去的两天几乎没合过眼,闻言林诚素捏着被角,后背挤着墙慢慢滑下去,和他隔着点距离侧身躺好。

秦飞收回目光,一只手撑着后脑勺,在湿冷的地面上不舒服地动了动,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那群人计划绑架林诚素的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好在现在已经争取到了时间,暂时将人保住,但愿接下去的一切,都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

夜深人静,林诚素腰上一沉,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眼前是脏污破旧的水泥墙,他有些出神,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也忘了自己的处境,紧跟着,横在他胸口的那只手臂猛地发力,将他拖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别动。”秦飞在林诚素耳边悄声说。

两人前胸紧贴后背,男人身体滚烫,烫得林诚素一个激灵回过神,睁大眼睛惶惶然地看着脏污的墙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仓库外面响起脚步声。

“有——”林诚素刚开口就被秦飞一把勒紧胸口,赶紧闭上了嘴。

担心露馅,秦飞迅速用被子将他从头罩到脚,一只手在下面将人搂得很紧,紧得仿佛梦中还乐不思蜀,然后低下头,故作亲热地将嘴唇贴上他白皙温润的脖子。

炙热平缓的呼吸不断扫过耳畔,林诚素一动不动,一只手在胸前慢慢攥紧了被角。

那脚步声过来,最后停在仓库窗下。

阿远不甘地看着屋里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脑子里浮现出林诚素西装裤紧紧包裹下的曲线。

是他被发现了吗?那些人要来灭口了?林诚素下意识抓住了横在胸前的那只手。

突然,当啷一声轻响,皮带解开的声音,在万籁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只手急切地扶上窗沿,紧跟着是男人浮动的气息。

仓库内两个人都惊愣住,秦飞将头慢慢向后靠,松手前,感到怀里林诚素紧绷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阿远半跪在窗下,双目紧闭,旁边仓库门突然哐啷一声打开,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一脚踹飞出去!

松开的裤腰丁零当啷坠在草丛间,缩成一团畏畏缩缩耷拉着,秦飞凶神恶煞地过去,吓得他立马拽起衣服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远。

“干嘛啊,大半夜的!”

狼狈愤恨的背影冲到斜对面一间屋前,一脚踹开门进去,在里面睡觉的女人发出不乐意的叫喊。

“妈的是不是有病!”另一边被吵醒的坡七和阿忍开始破口大骂。

秦飞黑着脸转身,重新回到仓库,看见林诚素缩在墙角,将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

粗俗不堪的咒骂声响彻夜幕,和那声音一起的,还有他压抑悲恸的抽泣。

一直以来隐忍的屈辱、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倾巢而出,脆弱的神经被激烈涌动的情绪推搡、撕扯,他四肢无力地抱住自己,耳边嗡嗡作响,只有那个污秽的声音,暴力,原始,像毒药,在四肢百骸游走,鞭挞着他最后一丝残余的自尊。

林诚素眼眶通红,攥紧双拳,将食指抵在齿间死死咬住,仿佛瞬间回到二十年前。

幼小的他蜷缩在床脚,努力将自己藏在家具缝隙的阴暗里,精美奢华的房门外,女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昂贵的瓷器一件接着一件坠落破碎,他把细小的手指塞进牙缝,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听到林霄翔疲惫厌弃的声音见缝插针。

“我能怎么办,那个女人死了,就当家里养了条狗吧——”

就在这时,一只手落在脸颊上,用力捂住了他的耳朵。

眼前骨瘦如柴的身体剧烈一颤,秦飞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静卧倒在他身后,用自己粗糙的掌心,为他守住了最后一丝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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