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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时警官请回答 霁成欢 2868 2024-11-10 10:49:56

窗外楼宇环绕,一架直升机从对面楼顶一跃而起,机翼在清晨阳光下高速转动,朝着禹城南面的方向飞去。

震耳欲聋的引擎声难免扰人清梦,隔着一扇窗,卧室内,一只手掌抽出温暖的被窝。

原本搭在腰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不见,林诚素在睡梦中有些不安地动了动,那只手掌随即在他头上安抚地揉了揉,落到耳边为他遮挡住噪音。

时野闭着眼睛缓了缓神,等直升机飞远,松开手睁开了眼睛。

林诚素窝在他怀里正睡得香甜,一只手在被窝里紧紧攥住他的衣角,生怕他溜走一样。

大概这人以为自己从来没成功过。时野忍不住轻笑,滚烫的气息拂过林诚素脸颊,看见他睫毛一颤,像是要醒,随即凝固住。

好在没醒,一条腿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最后挤进他膝弯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埋进他颈窝的鼻尖随之喷出一小串满足的呼噜声。

时野觉得自己再不起,到时候林诚素会被他的笑声给吵醒。

站在床边,时野双手撑着床,伸手替林诚素掖实被角,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额头。

林诚素醒来便听见厨房传出动静,窝在被子里凝神听了片刻,掀开被子起身。

煎蛋滑出锅底精准地落进盘子,时野放下锅铲,忽然身侧袭来熟悉的香味,一个才刚醒的身体温热地倚过来,透着清晨的慵懒,抬手从一旁的柜子里摸出一只杯子。

“喝咖啡吗?”那么大的厨房,被林诚素演得好像不过方寸之地,时野被他挤得动弹不得,端着锅回头看他。

这人已经洗漱过,脸上透着轻柔的湿气,时野鼻息微动,闻到一股面霜的味道。

嗯,柑橘香。

时野把头扭回去,端起那盘煎蛋往外走,“无糖少奶,谢谢。”

片刻后,两杯咖啡摆上桌,冒出的热气丝丝缕缕缠绕。

侧旁落下一个身影,时野一脸坦然地闻着林诚素身上的香水味,默默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林诚素则喝着他的超甜卡布奇诺,凑过去从时野盘子里夹了块煎蛋。

一大早,两颗脑袋莫名其妙挨在一处,寒酸地挤在桌角分享一盘煎蛋。

盘子里是林诚素最爱的流心蛋,看他吃完一口,用舌尖舔走唇角的蛋液,时野偏头清了清嗓子,“你昨晚做噩梦了?”

余光里那颗脑袋随即扬起来,朝他疑惑地眨眨眼睛。

时野放下杯子,“昨晚在客厅,我听见你好像在说梦话。”

闻言林诚素慢慢靠回到椅背上,捏着勺子搅拌面前的咖啡,脸上没什么表情,“是吗,我说什么了?”

时野看过去,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紧绷。

难道是梦到了那场车祸?

“是噩梦,”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诚素的反应,语气逐渐变得低沉,“还是梦见了以前一些不好的事情?”

叮——

勺子轻轻磕在杯沿上,林诚素笑了笑后抬眸,“什么?”

察觉到他并不想聊这个话题,时野在桌下稍稍攥拳,回头岔开了话题,“我一会儿回局里,你呢?”

话题就这样被轻飘飘地揭过,一个故作无心地试探,一个根本无心去回应,旖旎的氛围顷刻间烟消云散,两人各自揣着几分明白装糊涂,林诚素闻言看了眼手机,语气如常道,“我在家,助理上午会过来送文件。”

于是时野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一队办公室。

刘畅把一份文件放到时野桌上,“副队,李医生那边发来的心理评估报告,昨天她和盛至威聊过了,觉得——”

“副队?”

时野好似才回神,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开,“她觉得什么?”

原来没走神啊,刘畅在心里嘀咕一句,继续往下说,“盛至威看起来很平静,她开了一些基础的药物进行治疗,再进行几次心理疏导,观察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给我们提供新的评估报告了。”

“那就麻烦她了。”时野点点头。

“副队,”不远处张岩起身过来,过来时低头翻着手里的文件,“盛至威之前给的那些关于嫌犯的细节,我昨天初步排查了一下,大致筛选出——”

由于案件已经过去将近五年,盛至威本人又神志不清,对嫌犯的描述十分模糊,他们只能从其它细节下手,闻言时野伸手扒拉桌上那堆一大早从门卫室送来的信件,“大致筛选出什么?”

随即一沓快有板砖那么厚的文件落到面前。

时野,“……”

心想真有你的,三天时间给我整出这么多。

片刻后,他放下看了一半的文件起身,边往外走边叮嘱,“张岩,你把名单里那些已婚的单独列出来。”

“已婚?”张岩从桌子后面抬头,“你怀疑那个嫌犯已经结婚了?”

“这是一起模仿犯罪。”时野捏住自己左手无名指指根。

盛至威根本不是注重外表的人,却偏偏在手上这个位置戴了一枚装饰性的戒指,得到暗示的张岩随即恍然大悟,“明白了!”

刚走到门口,一群人听见办公室电话铃响,紧跟着是沈清悦十万火急的声音。

“时野!看守所的电话!”时野停下脚步回头,所有人看着沈清悦,她抓着听筒,脸上的神情从疑惑到震惊,“他们说,盛至威他自杀了!”

办公室静了一瞬,张岩和刘畅面面相觑,“什么?”

时野的眉心狠狠一拧。

晚上八点,看守所门前停着几辆警车,红蓝光束横扫过四周,衬得荒凉的夜色越发凝重,时野一行人下车,跟随这里的负责人大步朝里走。

“法医和痕检的人都到了,刚刚进去。”那位民警说。

一行人经过看守所重重铁门,绕过一堵墙,狭长地通道两侧,牢房内全是单独关押的嫌犯,听见脚步声,门上的方孔内浮现出一双双意图窥探的眼,好奇又不善地将他们盯着。

时野脸色冷峻,“死因是什么?”

右手边第二间牢房内,林法医听见他的声音回头,“初步判断,死者是舌根大动脉破裂,血液阻塞气管导致窒息死亡。”

一群人走进去,时野朝林法医点头示意,看到床上盛至威的尸体,不禁脸色微变。

沈清悦瞳孔剧震,“咬、咬舌自尽?”

医用手套上沾满了粘稠的血迹,林法医嗯了一声,低头看着眼前这具已经僵硬的尸身,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看来嫌犯的求死欲望非常强烈。”

“太可惜了,明明可以抓到当年那个强奸犯,为他讨回一个公道的,现在线索就这样断了!”

回到办公室,沈清悦一脸惋惜地托着下巴,手里还在填着份报告。

不过几天时间,追查了这么久的嫌犯就在看守所里自尽了,凌晨一点,市局三楼一队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时野翻阅着刚才张岩重新整理出的文件,眉心不由自主地拧着。

即便筛选出了那些已婚者,符合嫌犯特征的依然有整整三十六人,排查难度可以说非常大。

“已婚,从事金融业,高瘦白,气质佳,除了开一辆黑色兰博基尼算是明显特征之外,其他根本无疑于大海捞针嘛!”刘畅扶额。

“真是不查不知道,禹城有钱人可真多啊,话说我怎么从来没在街上看到过兰博基尼?”张岩面露疑惑。

“大概是你穷得连兰博基尼都要绕开你走吧。”沈清悦张嘴打了个哈欠。

张岩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旁边,“副队?”

时野挑了下眉,嗯了一声算做回应。

“你想什么呢?”张岩好奇地问。

时野沉吟片刻,突然把手一伸,朝着刘畅的方向,“你把盛至威这两天的心理评估报告再给我看一眼。”

刘畅赶忙起身去找来给他。

翻着报告,一群人眼看着他的眉心越皱越紧。

张岩被他这反应弄得有些紧张兮兮地,“到底怎么了?”

“太平静了。”时野没头没尾地嘀咕了一句。

“什么太平静了?”张岩凑过去。

闻言沈清悦和刘畅放下笔,两个人滑着椅子过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新地发现?”

“盛至威被捕后的状态,”时野一边思考着,一边抬头看向他们,“对于一个具有反社会人格的嫌犯来说,从他被捕后到进看守所这段时间的状态,是不是有点过于平静了?平静得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是不是因为那天和李医生聊过,得到疏解了?”张岩推测。

时野用指尖摩挲着下巴,片刻后摇了摇头,“不像,你们仔细回忆一下他审讯那天最后的状态,分明是已经知错认错,而且——”

“心如死灰。”沈清悦神色凄凄地脱口而出。

“是,”时野看着她,“心如死灰。”

现场他们都已经仔细察看过,看守所内单独牢房关押,盛至威咬舌自尽,从死亡到出现尸僵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两个小时,而且这期间没有任何人经过那片区域,根本不存在他杀的条件。

“这绝对不符合一个反社会人格的行为特征,”时野用笔敲了敲手里盛至威的心理评估报告,目光渐渐有些锐利, “盛至威想要自杀的这个念头,可能很早就有了。”

张岩立马又把自己绕了回去,“你是觉得盛至威他在实行那些报复行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后要自杀的准备?”

讨论的结果仿佛陷入了悖论当中,沈清悦拿过时野手里的报告,一边看一边越发疑惑不解,“一个早就心如死灰准备好要自杀的人,怎么会突然起念头要疯狂地报复社会呢?”

几人随即陷入沉默。

“还有我们之前一直都忽视了一点,”片刻后,时野沉声开口,“盛至威被性侵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五年时间,病痛缠身再加上妻离子散,确实足够磋磨掉一个人的生存欲望,既然这样,为什么他偏偏到现在开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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