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掌声中,全息投影化作光点,如一场温柔湿绵的春雨,渐渐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时野的视线穿过漫天焰色流光,始终望着台下那双含笑的眼眸。
【太美了!】
【原来全息投影范围还可以调式?那我要考虑搬家了!】
【仿佛看了一场美轮美奂的爱情电影】
【果真好震撼好动人的设计!】
主持人在一旁微笑着举起话筒,“《圣战之时》拥有单机以及联网两种模式,在联网模式中,支持最多四位玩家进行联机互动,玩家们在游戏中拥有极高的自由度,并且可以恋爱以及婚配,刚才这场大家亲眼所见的盛大仪式,每对在游戏中结合的新人可携手前往枫叶山谷寻找这位诚野仙君,获得光雨赐福后,同时将免费获取一份精美的新婚大礼包。”
说到这里,他面向镜头,朝此刻直播间内所有观众眨眨眼睛。
“而且这个活动,永久有效哦。”
【找到了,卧槽,这是新婚礼包???这是海底宝藏吧?!】
【六把四星武器任选,必出一款限定五星,X-mxin真壕!】
【准备买了,和女朋友一起,老子决定在游戏里求婚!!】
“看来有些人假公济私玩得也很溜啊!”程玉抱着手臂。
“我都想买一台回家试试了,”邢露笑着一抬下巴,“你看他那个感动的样子。”她突然有些憧憬,如果现在站在台上的是程玉,她会是什么反应,结果一扭头,发现程玉正看着会场入口的方向。
“季医生?”
他怎么也来了?两个人互相看看,程玉立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邢露在下面偷偷扯了把她的衣角。
程玉收敛了些,微笑看着季礼绅走近,“你来了。”
季礼绅在她们身边站定,双手揣兜看向台上,“过来看看,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震撼。”
指的是游戏机,还是这份表白的心意啊?
看出程玉眼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这次邢露在下面狠狠踢了她一脚。
“嘶!”程玉瞪过去,“你这么用力干嘛?!”
季礼绅浑然未觉般,抬脚朝前面走去,“我去前面看看。”
话音落下,两个女人齐刷刷扭头,看着季礼绅的背影争先恐后地拉长脖子。
“这是准备去宣战?”程玉跃跃欲试想跟上去。
邢露死死将人拉住,“让诚素自己解决!”
程玉拼命想往前窜,“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么解决?!”
闻言邢露惊醒般看看她,不由分说跟了上去。
“干嘛?”程玉在后面明知故问了一句,这才抬脚。
两个人快步穿过人群,邢露神色无奈,“拉架去!”
满场议论声中,两道目光无声而又隐秘地纠缠。
时野看着坐在台下的林诚素,林诚素抿了抿唇,抬起摆在腿上的一只手,偷偷朝他比了个爱心。
因为这份新婚大礼包,全场响起绵延不绝的起哄声,主持人看了眼台下,手指在自己脸上画了道圈,笑容意味深长地朝向时野,“看来这位先生很喜欢刚才的惊喜啊!”
起哄声一时间更甚,时野被林诚素温柔的目光包裹,同他错开视线,看着台下观众坦然地点了点头。
“非常漂亮。”全场注视中,他对着主持人伸过来的话筒,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含着笑意,通过音响回荡在整个会场,“令人怦然心动。”
话音落下,舞台右侧,林诚素刹那间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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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今晚的发布会非常成功,这是刚才媒体部发来的数据,网络直播热度、twi全球趋势登顶,国内微博上话题浏览量已经过十亿!”
休息室里,助理激动地向林诚素汇报,“外面现在上百家媒体正等着对你进行采访!”
“今晚的主角不是我,采访就不用了。”林诚素看着面前新鲜出炉的数据报告,一脸平静地说,“提醒他们留意今晚的舆论动态,不要偏离引导方向。”
知道他是不想稀释新闻重点,闻言助理和公关部主管互相看看,主管上前一步,“可是所有人都在等你,NEOX作为公司近十年内的重点项目,你是X-mxin的老板,我的建议最好还是露个面,哪怕随便说几句话也行。”
助理点头赞同道,“没错林总,尤其是外媒那里,还是需要由您亲自打点——”
“今晚就到这里。”林诚素不由分说打断助理的话,抬头将视线投向外面走廊。
仿佛在等待什么,他似乎有些忐忑,声音略微发紧,“你们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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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内人声鼎沸,时野站在第一排的位置环顾四周,到处寻找工作人员的身影。
他迫切想去后台找林诚素。
“你好。”
时野回头,看到季礼绅,愣了一下后伸手,“你好。”
季礼绅同他握了握手,扭头看向台上,“今天这场发布会做得非常精彩。”
时野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和他的母亲都很优秀。”
闻言季礼绅看向他,看到他眼中难以掩饰的骄傲之情。
林诚素不在,那两人之间那股微妙的气氛简直呼之欲出,邢露如临大敌,躲在远处观望,程玉站在一旁,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忽的,看到季礼绅从口袋里掏出个物件,程玉吓得一把抓住邢露,“要动手了!!”
邢露正要一个箭步冲过去,定睛一看,赶紧伸手拦住程玉,“等等!”
“那天晚上接到诚素电话,听到他邀请我来这场发布会,说实话,我感到有些惊讶。”
开始散场,人群犹在原地不愿离去,期待看到林诚素的身影,季礼绅望着舞台的方向缓缓开口。
时野看着他,灯光照在这个男人脸上,季礼绅的笑容有几分苦涩。
然而渐渐地,不知想起什么,那笑容里多了一丝欣慰,他扭头看向时野,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既然你作为病人家属,病人遗失在我这里的物品,我想就请你来帮忙归还吧。”
时野低头看去,整个人瞬间怔在原地。
看到他的反应,季礼绅哂然一笑,终于释怀般,将项链轻轻放到时野摊开的掌心。
表面早已斑驳的时针吊坠落入掌心,廉价的铜链轻轻碰撞,发出廉价的轻响,被时野缓慢而用力地攥入手中。
“这条项链,”他难以置信,声音隐隐颤抖,“怎么会在你这里?”
“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再是诚素的心理医生,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病人的病情,这始终是原则问题,”季礼绅看着他,“我只能说,当年我在对诚素进行催眠治疗的时候,只有当他听到这条项链的声音,并且将它攥在手里的时候,才能暂时让他从痛苦中找寻到一丝平静。”
现场灯光渐渐暗去,时野的面容隐在黑暗中,唯有一双眼眸亮如星辰,听到这里他久久没有开口,看着季礼绅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所以我想,哪怕是失去了所有有关的记忆,这条项链,或者说这条项链真正的主人,对他来说依然非常非常的重要。”
手中冰冷的项链渐渐被体温捂热,时野心跳如雷,出神地立在原地,季礼绅充满歉意地向他解释,“很抱歉,在进行最后一次催眠治疗时,诚素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这条项链因此遗失在我的治疗室里,我因为私心没有归还,现在请你帮我还给他。”
催眠治疗,抢救。
时野缓缓抬头,“他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四目相对,季礼绅却言尽于此,向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诚素。
我想还是应该由你来亲口告诉他真相,就像这段路,只能由他来陪你走。
想到这里,季礼绅收回目光,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工作人员,“我想那位,应该是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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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化作一片模糊的背景。
后台人影穿梭,时野跟着工作人员穿过走廊,手里紧紧攥着那条项链。
面前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三两句模糊不清的对话,工作人员的背影让到一边,他走进去,站在休息室门口抬起头,蓦然对上那双湿软的眼眸。
视线终于有了焦距,林诚素坐在轮椅上目不转睛地将他看着,似乎一直在等,两只手乖巧地放在膝上。
“时野。”他眼眶通红,带着忐忑,轻轻开口叫他的名字。
时野抬脚过去,一步一步,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腿还疼吗?”
“不疼了。”林诚素立刻摇头,仰头看着他,暖黄的灯光覆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温顺至极,下一秒,时野站定在他面前,颈后一沉,胸口荡下一片熟悉温暖的重量。
林诚素一脸震惊地看着胸前的项链,“它怎么会在你手上?之前在英国的时候不是——”
“掉了?”时野弯下腰将他从轮椅上抱起,“刚才季礼绅把它还给了我。”
一旁的工作人员发出惊呼,林诚素看着时野,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深处,眼眶一片滚烫。
他抬手示意周围的人让开,任由时野抱着自己走出了休息室。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目中,时野抱着林诚素大步穿过走廊,有工作人员过去帮忙按下电梯,他道了声谢,走进电梯,搂着林诚素的两只手不断收紧。
林诚素依偎在他怀里,一只手默默攥着胸口的项链,听着时野剧烈的心跳,额头在他胸膛上轻蹭。
一路去到停车库,找到车,时野将人抱进副驾,小心翼翼系上安全带,然后绕到另一侧钻进车内,一脚踩下了油门。
黑色玛莎拉蒂在深夜的街头疾驰,三十分钟后,时野甩上车门,抱着林诚素走进小区大门。
夜深人静,路灯映出地上两道狭长倒影,紧紧依偎,时野沉默地往前走,林诚素抬头看他,探出指尖触碰他的眼角眉梢。
一直到了楼上,进了门,熟悉温暖的橙香环绕而来,林诚素神情微微一动,随即看到时野抱着自己朝客卧走去。
眼泪刹那间夺眶而出,林诚素在他怀里几乎泪崩,时野掏出钥匙踢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切过往爱恨在这一刻统统被唤醒,时野眼窝滚烫,走到床边将林诚素放到床上,俯身在眼泪中将人狠狠吻住。
咸涩的泪水在激吻中泛出浓烈的苦味,时野一手托住林诚素后颈,两具紧贴的胸膛毫无嫌隙地依偎,项链在胸口发出熟悉的轻响,带着他们回到三年前,回忆如潮水般淹没他们的身影,时野听到那一夜自己低沉的轻笑,向他玩笑般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虎口一寸一寸收紧,时野在接吻的间隙哑声命令,“搂紧。”
林诚素浑身抖得不成样子,听话地抬起手臂将他紧紧抱住,“对不起,时野,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
林诚素泣不成声,时野将人松开,双眼漆黑如墨,闪烁着爱与恨汹涌交织的泪光,撕扯得他心如刀绞,“林诚素,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林诚素死咬住唇,月光下唇是红的,脸也是红的,缩在他怀里拼命摇头,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他心疼,他真的心疼,心疼时野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可他已经不能不说,那段痛彻心扉的回忆是他们心中一道沉谙的旧伤,他曾经天真地以为不去看,不去想,早晚会有愈合的一天,然而伤口未曾破开,积沤在内的鲜血将不断腐烂,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将痛不欲生。
看着他陷入沉默,时野目眦欲裂,“说实话!”
下一秒,林诚素被他用尽全力抱进怀里,时野趴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无助地哀求,“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告诉我真相——”
滚烫的眼泪渗进衣领,激得林诚素浑身一颤,一滴泪悬在眼眶摇摇欲坠,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被痛苦填满,“林诚素,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
“告诉我真相,我求求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他要一个真相,他需要这个真相,时野低声哀求着,哀求林诚素,求他让他知道三年坚守不是一厢情愿,让他相信林诚素是真的爱过自己,他想要自己被困在过去的灵魂得到一个解脱!
眼泪滚滚跌落,林诚素望着天花板闭上眼睛。
刹那间陷入痛苦的回忆,他颤抖着唇低声开口,“没有车祸,不是车祸——”
伤口被蓦然剖开,渗出黑色的脓血,他的声音如此绝望,“是林浩泽——”
话音落下,时野缓缓抬起头,那滴泪落在林诚素冰冷的脸上,“林浩泽?”
眼前这双漆黑的眼眸在渐渐破碎,最恐惧的结果即将出现,林诚素抬手拼命擦拭他眼角涌出的泪水,“时野,你听我说,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傻了,是我执迷不悟,我不应该抱着幻想去相信他们——”
时野声音颤抖,“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一顿,林诚素看着他,终于哭着说出了真相,“是林浩泽,那天我原本是要去拿为你准备的礼物,他发消息,骗我说林霄翔生病。”悔恨将他吞噬,林诚素剧烈颤抖着,绝望地闭上眼睛,“在你和他之间,我选了林霄翔。”
时野僵硬的手指几乎嵌进他身体,哑声追问,“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电流毫无尊严的鞭挞再次席卷全身,林诚素几乎被眼泪吞没,“他们把我送到了戒同所——”
寒意冻结了体内血液,时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戒同所——”
“我没有在英国出车祸,那半年我一直在国内,那些人对我用电疗,他们逼我忘了你!”林诚素泪如雨下,在充斥着痛恨和屈辱的回忆中抱着时野撕心裂肺地哭嚎,“对不起,时野,我坚持不住了,因为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
“我好恨,我真的好恨!”指尖嵌入掌心,林诚素闻到了自己唇齿间的血腥味,“所以我离开那里后就发誓一定要报仇,我绝不会让林家任何一个人好过!”
戒同所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是比无间地狱更恐怖的地方,活生生一个人,却像鱼肉般任人刀俎,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心口的钝痛仿佛凌迟,时野刹那间失了魂,林诚素痛不欲生的哭嚎声已经诉说了一切,痛恨,屈辱以及刺骨的绝望,他感受着林诚素曾经遭受的折磨,浑身如坠冰窖。
“我,”他颤声开口,“我那天——”
回忆去到那一天,极尽缠绵的一夜过后,他在幸福中餍足沉睡,而林诚素却就此一脚踏入地狱。
三年寂寞苦守,他痛不欲生,而林诚素却在更为悲惨的伤痛中踽踽独行,脚下荆棘遍地,踏出的每一步都在仇恨的驱使下鲜血淋漓!
每一口呼吸都在撕扯着心肺,时野失魂落魄地起身,怔怔地看着床头,仿佛看到当年他昏睡的身影同林诚素渐行渐远——
“我为什么,我——”
深深的无力感和自责感如洪水滔天将他淹没,刹那间头晕目眩,时野手足无措地徘徊,发了疯一般地环顾四周,眼泪猝然滑落,他悔恨地抓紧自己的头发,声音嘶哑地质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睡着,为什么——”
如果他在的话,事情就不会演变成那样,那天他为什么要睡着,为什么——
真相几乎将他压垮,在这间充斥着回忆的房间里,时野痛苦地弯下腰,如同一只崩溃的困兽,浑身肌肉都在颤抖,“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诚素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都过去了,时野,全都过去了!”他捧住时野的脸颊,和他额头相贴,用力看进他破碎的瞳孔,“你听我说,我现在和林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当年那一切都是我的选择,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时野失神地看着他,眼眶通红,嘴唇不住抖动,“我之前那么对你——”
林诚素抱紧他痛苦蜷缩的身体,悲伤的目光无助地投向虚空,“时野——”
两具身体在悲痛中紧紧相拥,时野的掌心顺着他颤抖的后背慢慢往下,一点一点,用力攥住他的手腕,掰开那近乎痉挛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
时野哽咽开口,“林诚素,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时野失控地亲吻他的脸颊,吮去他脸上每一滴泪,仿佛要将他那些痛苦一并咽下,“我爱你,我爱你——”
这是他的宝贝,是他全心全意捧在手心上的珍宝啊。
他却没有保护好他,让他在痛苦和仇恨中煎熬了整整三年。
一声又一声我爱你,让林诚素失声痛哭。
这就是时野,哪怕受尽伤痛,依然会在第一时间用尽全力抚平他的伤口。
刹那间林诚素几乎被悔恨吞噬,不是因为当年那个错误的选择,而是因为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时野对自己的爱和包容,来逼迫他接受一切?
他强迫时野去接受一段有所隐瞒的爱情,接受一段充斥着空白的过去,他的保护,太自私了。
想到这里,林诚素用尽全力收拢手指,冰冷的手指嵌入时野潮湿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时野眼眶通红,看着他哑声开口,“让我看一眼。”
四目相对,眼泪汇聚,流向他们紧紧依偎的胸膛,林诚素在他执着的目光中慢慢移开手指。
衬衫扣子被颤抖的手指一一解开,渐渐露出雪白的胸膛,乍看之下细腻如玉,时野手指落下,触碰到肌肤表面,随即哽咽着低下了头。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林诚素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出真相,如此惨无人道的对待,他要怎么承受这份沉重的自责?肩膀剧烈颤抖,时野无措地抓住林诚素的手,强忍着内心的剧痛,重新抬起头,一寸一寸触摸他的肌肤。
密密麻麻,竟全是肉眼难以发现的细小疤痕,那是一道道电流贯穿全身留下的痕迹,时野触摸着那些伤口,俯身凑近过去,被泪水沾湿的嘴唇轻轻印在上面。
林诚素偏头不忍再看,胸膛在哭泣中隐隐颤抖,时野的吻不断落下,用嘴唇极尽温柔地摩挲着他凹凸不平的肌肤。
“宝贝——”
“我的宝贝。”
那些被绝望凌迟的日日夜夜,都在这一声声低沉的呼唤中灰飞烟灭,林诚素抱紧时野,心口的伤痛被他的亲吻彻底抚平。
“时野,我爱你。”林诚素和他额头相贴,在哭声中告白,“这么多年,我一直一直都在爱你。”
哪怕我忘了你,我也依然没有停止过爱你。
曾经黑暗中那道孤寂的身影,最终弥散在这一声声至真至爱的告白中,时野用尽全力搂着他的珍宝,朦胧的视线当中,是林诚素那张叫他爱到骨血里的面庞,从相遇到离别再到重逢,一幕幕自脑海中闪过,他湿润的眼底永不消散的,是自己对这个男人隽永不息的爱意。
雪白的身影在月下舒展,荡开令人心动的涟漪,林诚素湿润的面庞朝着时野,泛红的眼眸似光雨中那片动人的枫叶。
潮热的雨水不断落下,沾湿了整片枫叶林,静谧的空气中充斥着缠绵的啄吻声,时野亲吻着他,月下的深提,黑亮的瞳孔凝视着林诚素的面庞,偏头将他眼角滑落的泪光温柔吮去。
黑暗中他们注视着彼此,林诚素又一次哭到不能自已,时野揉着他通红的脸颊,为他擦去眼角滚烫的泪光。
胸口的时钟吊坠指针飞旋,将所有回忆都留在过去,将所有伤痛蜡烛封存,心口逐渐愈合的疤由爱意填筑,这一次,他慎重向他承诺,一字一句,只求未来,“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时野的气息,林诚素在颤抖中轻咬住唇,点点头,同他交颈相缠,“不分开,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