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床这么小。”
话是这么说,人脱下外套过来的时候,时野还是绷着嘴角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你别动,我不占很多地方。”林诚素托住他脖子捏了捏,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笑意瞬间溢满整张脸,时野哦了一声,在林诚素的帮助下侧身小心翼翼地躺下。
深夜寂静,病房区外面,只剩下护士偶尔走动的脚步声。
“你说,万一护士半夜来查房,看到我们这样怎么办?”
像两个搭帐篷玩的小孩儿,时野和林诚素挤在一张小床上,暖呼呼的被窝里,时野一双眼眸黑亮,看着林诚素开心地笑了笑。
“你这点皮外伤,有什么好半夜过来查房的?”林诚素忍不住笑他,靠在他肩上,脑袋不敢用力往下压,“我这样你疼吗?”
“不疼,”时野把他的脑袋摁下去,“你再过来一点。”
于是林诚素轻轻靠过去,两张脸,鼻尖蹭着鼻尖,四目相对,视线缠啊绕的,醇也就这样慢慢贴到了一处。
劫后余生的一个吻,格外温柔而又产棉,月光下两道深影难舍难分,揉成一片浓请蜜臆的椿嘲,谁也不舍得停下。
“我担心了你整整两天。”
绵绵请嘲卷着翻涌的思绪,旧的,新的,旧的哀怨,新的qian蜷,林诚素猛地翻深将人哑到深下,两股请思刹那间纠缠,成了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的怒嗔,“结果就等来了你进医院的电话!”
他可真会撒娇啊……时野的心都要融化了,林诚素作势要打人,被他抓过来十指相扣,偏头不由分说将仁稳住。
一声埋怨瞬间被他温柔的舍间缠chan化了,林诚素浑深苏阮,悄无声息瘫在了他的深上。
此刻就连浑深上下针扎似的的次桶都成了助xing剂,苏苏嘛嘛的电流在几幅下窜动,时野猛地偏头咬了咬牙,紧绷的下颚线在一声们亨中绷出姓感的线条。
林诚素停下动作,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时野哑着嗓子,一把叩住他的大褪,涨薪贴着丝华的睡衣往上华,最后华进衣角,暗室地糅了糅。
医院的病闯被他俩折腾得快要散了架。
再这样下去护士不来查房都不行了,可时野还有些意犹未尽,于是果断转移阵地,将仁一把唠到了沙发上。
趟下去那一刻,时野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林诚素的样子。
又高又瘦,在眼角一闪而过,雪白的深影仿佛阮竹,弯着柔韧的曲线。
他起初有些慌乱,转过身后又忍不住慢慢回想,然后悬崖勒马般,用一口尼古丁掐断了纷乱的思绪。
那具深提此刻就在眼前,之间眺开叩子,一点一点向他探路,用值白的沟yin盈和他肆无忌惮的凝视。
鼻尖仿佛闻到那天嘲诗的空气中尼古丁苦涩的味道,深提里那団隐秘的伙轰一声鹏帐,时野伸出守,之间扣住那只细白的手腕用力一扯,一股清浅的暖香霎时扑了满怀。
诗露露的额角,分不清是冷汗还是别的,林诚素满头大汉,将涨薪在那初轻轻贴了贴,低头阐声叫他,“时野——”
偏头钦文衬衫下那忖若引若现的几幅,时野向后阳铐在沙发扶手上,喉结微颤,用一声意识不清的清亨回映了他的呼唤。
.
一杯水端到面前,时野伸手接过,将人一把捞到怀里,“谢谢。”
林诚素洗过澡,浑身散发着温暖的诗气,低头仔细查看他身上每一道伤口,“好像没裂开。”
他贪恋和他的亲密,将时野拥入怀中,靠在他肩上,用之间轻糅他后背上那些陈旧的疤痕。
“这里,”林诚素眼眶湿润,“是你被那些D贩伤的。”
时野偏头轻嗅他身上的气息。
“还有这里。”指尖轻抚他额角上那道疤,“当时你简直要把我吓死了。”
那样深,深可见骨,他血流满面地回来仓库,那一瞬间,林诚素的心脏疼得仿佛裂开一个洞。
“都过去了。”时野用嘴唇摩挲着他冰冷的脸颊。
“我好爱嫉恶如仇的你,但又不想看到你一次次受伤。”林诚素靠在他怀里,听他胸腔内蓬勃的心跳,“时野,时野——”
他闭上眼睛,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思绪翻涌,回忆如潮水将他们淹没,时野用指尖捏住他尖细的下巴,低下头温柔地亲吻。
嘴角噙着笑,时野无奈轻笑,“小祖宗,别叫了。”
小祖宗挑眸看他,视线在月光下同他纠缠,时野凑过去,亲吻他湿润的发丝,含笑的醇滑向耳边,最后往他耳廓里乎出一口惹气。
“宝贝。”
.
“时野,这个你还要吗?”
一大早,病房里挤满了人。
轰动一时的爆炸案终于尘埃落定,辛铭前天下午已经被移交到看守所,一队这群人终于得了空闲,第一个想到要骚扰的肯定就是今天出院的时野。
林诚素从浴室拿了几罐沐浴露洗发水,见时野点头,于是蹲下一股脑塞进行李箱里。
“不能这么放!”沈清悦看到后快步过去,“万一路上盖子开了,回家这些衣服全都得重洗,还容易染色,你一看就没什么经验吧?行了,我来理吧!”
林诚素起身让到一边。
刘畅从带来的水果里偷了盒蓝莓,“林诚素,你公司不忙啊?”
他这人说话直,经常不怎么过脑子,闻言林诚素愣了愣,随即莞尔,“我远程办公就可以。”
“我来吧。”沈清悦收拾好行李箱起身,时野见状一把拉住林诚素,抢在前面弯腰从地上提起箱子。
“小心!”林诚素揉着他后背的伤口,“疼吗?”
余光窥着旁边那堆人,时野偷偷捏了捏他受过伤的手腕,“不疼。”
林诚素抿了抿唇,耳朵悄无声息地红了。
收拾完东西,一群人拿着大包小包往外走。
“你这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搬家呢!”张岩艰难地扛着一个大包,里面塞了整整两套床上用品和一条大毛毯子。
“那你们要问他啊,”时野忍不住就想炫耀,说完看了林诚素一眼。
林诚素红着脸,“自己带的比较干净。”
刘畅咽下嘴里的蓝莓,“你这都比我妈还上心了,想我当年——”
一群人异口同声,“市区飙车惊情三十分。”
“欸对,”刘畅陶醉地在空气中划了个休止符,“我当时也住了快半个月的医院,我妈都没这么大包小包的帮我忙活。”
人家可是都住到医院了啊。沈清悦在旁边拨了拨头发,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在一起工作了三年,这群人还是第一次来时野家,进门放下东西,时野根本拦不住,一个个像进了大观园似地四处溜达。
“副队你这房子不错啊,一个人住这么大?”
刘畅站在主卧门口,看着里面空空如也的床板,嘶了一声,回头环顾四周,“话说你睡哪儿啊?”
时野和林诚素互相看看,他绷着嘴角,“厨房边上那屋。”
张岩刚好站在客卧门口,看着床上并排两只枕头,又回头看看站在那里,正熟门熟路往柜子里放毛毯的林诚素,脑袋上啪地亮起一个小灯泡,“你俩睡一块儿啊?”
林诚素低头收拾东西,闻言悄悄背过身,时野看着他冒烟的头顶,感觉自己的脸也烫。
“是啊,”他一本正经地点头。
十来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时野咕咚咽了口口水,“可以互相照应。”
“哦。”一群三大五粗的老爷们随即散开,背着手继续参观,一丝丝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时野,“……”
一个个什么敏锐度,还刑警呢!
“副队,咱们晚上吃什么呀?”忙活了一天,张岩肚子饿,趴在厨房料理台上笑嘻嘻地问。
“就在这儿吃呗,给他们添添人气。”刘畅建议。
“好啊好啊!”一群人赶紧附和。
时野下意识看向林诚素,“行吗?”
一群人跟着他扭头。
“……”林诚素看着大家,“好啊。”
“耶!”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张岩激动地一拍手,“我要吃锅包肉!”
“我我我,我要吃鱼香肉丝!”
“再来个铁锅炖!加满粉条的那种!”
“你们还点上菜了!”时野瞪着他们,“给什么吃什么!”
“庆祝一下嘛,难得闲下来!”张岩拉着刘畅,“菜你们在网上买啊,一会儿送来钱我们匀一匀,我和老刘先去买点儿酒!”
“匀什么,这顿我请,这段时间为了破案大家都辛苦了!”时野说完笑着回头,第一眼没在卧室看到林诚素,扭头发现他蹲在厨房冰箱前,伸手进去掏了掏,从里面翻出些食材,捧到料理台上开始整理。
时野过去抓住他的手,“别弄了,一会儿让他们自己折腾。”
林诚素看了外面一眼,把手藏到下面,和他偷偷勾着指尖,“我做饭不好吃吗?”
时野看着他的眼睛,“好吃,上次那盘麻婆豆腐辣得差点没把我送走。”
林诚素作势要打人,被他趁机十指相扣,飞快地在唇角亲了一口,“好吃,逗你呢。”
“好多人!”林诚素惊慌地向后让开一步。
“没事,他们一有吃的眼里什么都没了,”时野捏着他柔嫩的指尖,非要凑过去挨着人家,“听话,别弄了,让他们自己折腾。”
这么软乎的手,给那群人做饭他还不乐意呢。
余光里一向安静的客厅热热闹闹,林诚素摸了摸时野的脸,胸口涌起一阵暖意,忍不住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干杯!”
十几只酒杯在冒着热气的火锅炉上丁零当啷碰了一圈。
锅包肉有,鱼香肉丝也有,铁锅炖必须有,张岩看着满桌子菜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嘴里塞满吃的,捞起一筷子牛肉放进火锅里涮了涮。
一群人吃得热火朝天,时至深夜,张岩喝多了酒,嘴上又开始没了把门的,“林诚素!”他醉醺醺地喊。
林诚素正在吃时野给他涮的菜,闻言抬头,隔着大半张桌子看过去,“怎么了?”
“时野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噗——!
时野一口橙汁全喷到地上,要不是他反应快,今晚这桌菜谁都别想吃了。
林诚素呆呆地捏着筷子,一张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哇喔?!”见状一屋子人顿时来了兴致,“时野真谈恋爱了?”
时野咳得惊天动地,用余光看着林诚素那张红透了的脸,“……”
“肯定谈恋爱了!”张岩傻笑两声,用筷子朝他这边戳戳,“你们看,这种时候不否认就是承认!”
“谁啊谁啊?”刘畅捧着碗,一副八婆样凑过去。
“前段时间周警司不安排他相亲么?”有人想起来,“我好像听谁说过。”
一群人齐刷刷回头,“所以是成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不该留这群人在家吃饭!
一旁林诚素看过来,眼神凉飕飕的,时野后背刷地冒出冷汗,“没有的事,没和人相亲,别胡说八道!”
“别害羞啊,成就成了,别忘记把嫂子带来给我们看看,重点是记得请客吃饭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林诚素幽怨的视线如影随形,再这么下去都快说不清了,情急之下时野猛地一拍桌子!
老子豁出去了!
不知是吃火锅热的还是臊的,一张糙脸眨眼间红透了,时野的语气像在演讲台上宣誓,“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已经在一起了,现在就等着找机会求婚呢,行了吧?!”
所有人被他霸气的样子惊得震在原地,下一秒,起哄声捅穿屋顶!
“求婚??我靠行啊你!”
“所以到底是谁啊?”
“就是啊,你倒是给个名字啊!是咱们局里的吗?”
“说啊,到时候求婚咱们好帮忙啊!”
看着他们没头苍蝇般地瞎起哄,沈清悦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吃着菜,众人皆醉我独醒,眼里闪烁着知情者的睿智。
呵呵,那谁不就在你们边上坐着吗?
那谁放下碗悄悄走进卧室。
客厅里,时野头疼地应付着那群人,余光看着林诚素的身影消失在门边。
卧室里,林诚素满脸通红地靠在墙上,捂着胸口,仔细感受心脏剧烈的跳动。
周遭乱哄哄的,隔着一堵墙,两颗狂乱跳动的心脏仿佛被一根隐秘的线牵着,彼此感应,互相撩动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