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如飞快眨了两下眼睛, 随后不忍地避开视线。
他原本让蔺南星先不要去灭烛,确实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想看看蔺南星的伤处,确认一下到底是什么状况, 能做些什么治疗来减轻病状。
可如今他却早已不想了,沐九如摇了摇头,道:“睡吧, 没事了, 我不看……”
蔺南星道:“少爷,你看吧……”他握着沐九如的手, 放到自己的胸口,心跳剧烈地撞击着那块皮肤, 像是要跃入那人的掌心里, 融进沐九如的身体里。
蔺南星的身体又开始有些颤抖,牙关也磕磕碰碰。
但他还是坚定不移地望着沐九如,眼里满满地盛着面前的郎君:“我哪里都是少爷的, 我是你的……你哪里都能看。”
沐九如垂下眼帘, 看向手底触碰到的肌肤。
他的指尖微微拱起时,柔韧的肌肉就会在衣衫下支撑起他的指节,跃动着包裹住他,像是要将他吸入这人的血肉里, 触碰到这人滚烫的心脏。
这样一副健美孔武的体魄,是属于沐九如的。
即便终有一天,蔺南星也会老去,失去这些肌肉,变得肥胖或是瘦弱……
但蔺南星永远都是他的。
蔺南星是为他而来,也将随他而去的,缘定此生之人。
葱白指尖向着衣襟的方向移动, 挑起领口,分开那两块素净的布料,年轻鲜活的身躯在沐九如眼底毫无遮蔽地呈现。
剧烈的呼吸让紧实的肌肉变得更加块垒分明,陈横交错的伤疤上盈了一层细汗,从胸膛滑落到腰线。
沐九如的手,也随着汗滴的痕迹缓缓向下。
肌肤摩擦时,发出微不可闻的暗响,像是雪落时的漱漱飘飞的清寒,又像是木堆燃烧时炸裂的星火。
烛火摇晃,将手掌的倒影,投射上里裤素白的系带。
沐九如抽拉指节,布帛发出清晰绵密的声音。
蔺南星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大腿的肌肉紧绷得仿佛已不属于自己。
沐九如安抚地轻拍那双长腿,轻声细语道:“别怕,南星,你是我的。”
他指尖叩上裤腰的边沿,拇指轻轻地蹭着蔺南星线条分明的胯线,让这人身心放松:“我也是你的。”
蔺南星抿起薄唇,颤着肱股将自己的胯部抬起,沐九如闭了闭眼,一口气地,将亵裤和里裤全都褪到了大腿中部,再从脚踝处取下。
肌肤裸.露在了微凉的空气里,让蔺南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地曲起一些腿弯,遮挡住自己发育不全的部位。
沐九如的视线没有急于向下,他看着蔺南星透亮的凤眸,倾身跪到了这人的双腿之间。
他打开身后的被褥,抬手将蔺南星的身躯包裹在内,温软的唇瓣寻着身前之人微颤的唇齿,轻轻地吻了进去。
脉动与体温在彼此的口腔内传递,屋内淡淡的熏香与沐九如嘴里的甜香将蔺南星整个人包围、侵染。
清浅怜爱的亲吻过后,沐九如后退开来,吮了吮蔺南星红润的唇瓣,柔声问道:“那我现在看看,可好?”
蔺南星鸦羽般的睫毛飞快地抖动了几下,急喘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沐九如又与小郎君接了个缠绵的吻,这才掀开被褥,将目光投向那处。
沐九如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小相公的这处……嗯……虽然和高大的身躯不成比例,却……
好像比他的大点……
虽然沐九如本身也不是非常厉害,但南星的这处确实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毕竟蔺南星十四岁就净了身,在那之后,这处应当就再不曾长过了。
可想而知,小郎君若能正常地生长,本钱应当十分丰厚。
沐九如心情复杂得看了两眼,就不再关注此处了。
毕竟刀口所在的位置并不是这里,而是在下方。
他伸手拨开,脑袋微微向下,还未仔细观察,蔺南星的呼吸已经乱得不成样了,浑身又抖了起来,皮肤红得像是汆过水一般。
沐九如只好又安抚道:“别怕,别怕,你这处好看着呢,而且比我本钱还多了不少,夫君真是厉害。”
沐九如此刻的脑袋都快凑在了蔺南星的腿间,直把小郎君看得口干舌燥,心脏乱跳得像是要炸了一半,脑袋里也一阵黑一阵白,快要失去意识。
蔺南星头顶冒烟,干干巴巴、甚至有些呆楞楞地道:“少,少爷……别说了……”
沐九如轻笑着出了口气,道:“好,不臊你了,乖。”
他抚了抚蔺南星肌腱分明,不停战栗的腿侧,趴低腰背,看向这人身下的那处旧伤。
——细长的两处横切烙印在对任何郎君来说,轻轻磕碰都会痛不欲生的地方。
刀口确实十分利落,收口也相对整齐。
伸手触碰上去,那里的皮肤因为成长的拉伸,并没有松松垮垮,反倒是贴合地拢在肉上,像是本来就什么都不曾有过一般。
沐九如轻声问道:“这里平日可会痛痒?我现在触碰上去,可有感知?”
蔺南星差点抑不住轻哼出声,清亮的音色都变得低哑又轻细了许多:“有,有感知的,会……痒,平日基本不会疼痛,已好透了。”
沐九如应了一声,基本不会痛就是偶尔也会痛。
但这般重的旧伤会有些痛痒都是常事,之后再调些活血止痛的药膏敷上,应当就能缓解不适。
刀口已看不出更多的问题来了,实际上关于阉宦的医案,大多应当都在太医院中存放着,而民间对此的记录,多在病患术后如何护理上着墨。
因此沐九如也未曾想到,切的是肾囊,却会叫人患上遗溺的病灶。
但人体本就玄妙无穷,医案上不乏有人伤了脚趾,却连带上半身失控乱动的例子,更别说阉了的那处,与小解用的物件本就距离接近,功能上也有些连带关系。
遗溺这病症说重不重,若是常人患有此病,大多是因为肾气不固或是脾虚气陷,才导致的膀胱失约,水道失制,吃些药物便能控制。
可阉宦患有此症,却是因由失了其他器官导致的症状,这就与寻常病因不太一样了。
蔺南星的遗溺听来并不严重,可日长月久,许是会造成其他的问题。
沐九如不太放心,又捏起宗筋仔细瞧看。
才一上手,沐九如又眨了眨眼睛……
竟然,有了一些微的变化……
沐九如又轻轻地碰了几下,可惜再没其他动静了,依然绵软。
蔺南星差点一跃而起,说出来的话都变了个调子,像是可怜,又像是在撒娇:“少爷,少爷,别……”
沐九如问道:“你这处还有感觉吗?”
蔺南星脸色本已十分红润,现在又猛得更加涨红,像是都能发起光来。
一对凤眸水汪汪、湿漉漉的,快被欺负哭了。
他此前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感受,分明小解时他也会拿着,可被沐九如随便一碰,就好像有火在烤一般,还和身上被碰到时的热不太一样……
他现在几乎克制不住,想要挪动两下……
蔺南星羞得脑袋快要冒烟,压根不敢看沐九如,也不敢看自己不堪的身体,他只好眼睛一闭,沉沉地点了下头。
沐九如怜爱地吻了吻他,蔺南星闷哼一声,脚趾绷紧了,大气也不敢出。
竟有些湿润也在此时沾在了沐九如的手里。
沐九如脸色一变,趁小相公还未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快速地用被褥擦去漏出的尿滴。
之前心头略带旖色的怜惜,也彻底变成了酸胀的疼痛。
只是这么一点点刺激,居然就让小相公遗溺了,也难怪蔺南星平日过分地喜洁,但凡睡醒便一定要沐浴。
蔺南星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
沐九如的眼底又生了些热意,他呼吸几下,将蔺南星的亵裤拿来,挂上这人伤痕累累的腿弯。
蔺南星连忙睁开眼睛,道:“我自己来。”
沐九如松开双手,不与小相公争抢这些活计,蔺南星一骨碌地穿上了亵裤,又飞速穿上里裤。
被沐九如碰过的地方至今还滚烫又麻痒,存在感极强,让他恨不得狠狠地抓挠几下。
蔺南星臊得要命,根本不敢看沐九如的脸。
他把主子放到在了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好,自个儿专心致志地看着窗框上的花纹,道:“……我去灭烛。”
沐九如险些被他这可爱的模样给逗笑,心头的沉重都少了许多,他叹道:“好,你去吧。”
蔺南星立刻火烧屁股一样地窜出炕床,直接将屋内的两根蜡烛都掐灭了,又摸黑去门边洗了洗手。
毕竟他这手不止掐过灯芯,上炕之前还摸过了柴,可不能脏兮兮地就搂着少爷睡觉。
手刚放进水里,蔺南星又觉得他应该先去小解一个,虽然现在少爷什么都知道了,但他也不能直接就自暴自弃,任由自己脏污了,万一他明日睡得沉,起得晚了……
蔺南星光是想想都快要不敢爬上床。
他连忙把手从水里拿了出来,走到屏风后面解决了一下。
淅沥的水声响了一会,蔺南星往昔很少会在沐九如附近大小解,因此沐九如便也不曾注意这方面的动静,如今仔细听来,蔺南星小解时的声响像是确实有些细弱。
沐九如无声地轻叹,不知这毛病能不能治好。
蔺南星解决完了,用边上的冷水将双手和下面都打点清爽,手上抹了香膏,这才白白净净地摸到炕边。
沐九如已脱了叆叇,窝在被褥里,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
夜色让蔺南星的羞怯褪去了许多,他眷爱地看着心上人的容颜,为沐九如不曾嫌弃他高兴,也为沐九如对他亲密的触碰而满心温情。
他掀开一些被子,挨挨蹭蹭到沐九如的边上,又将被褥的边角都拢好。
沐九如侧过身子,手掌攀上蔺南星的发顶,将香喷喷的小相公往自己怀里带,道:“过来。”
蔺南星的额头触碰上了沐九如的胸口,楞楞道:“少爷?”
沐九如轻抚他的发丝,道:“今日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蔺南星耳朵微红,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小声地道:“嗯。”
他伸手环上沐九如的腰肢,让自己离心上人贴得更近,整个人都能被沐九如的香味包围。
沐九如低头吻了吻小相公的发顶,眼里荡着怜爱的微光,他温声道:“落故,再过一个月,我们圆房吧?”
蔺南星的心跳骤然炸响。
沐九如道:“我如今身体已好了不少,经得住行事,再过月余……”他轻轻笑了一声,“便是我与你重逢的日子,我们在那日重新圆房一次可好?”
蔺南星的脑子里立时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场春宵一度……
也是在那日,他和他的主子重逢了……
之后这一年梦境般的生活,全源自那一日的相会。
蔺南星的追寻在那日有了结果,而主子的等候也得到了他的答复。
那是个,非常好的日子。
蔺南星彻底呆呆地愣住了,沐九如看不见怀中人的神情,还以为这人有别的想法,又道:“或是你选个喜欢的日子。”他认真地道,“我想属于你,落故。”
蔺南星喉结微动,从心口到鼻尖都又酸又涨,他的眼里蓄起泪水,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落下。
他哑声道:“就那日……圆房。”
他把自己深深地埋进沐九如的胸口,呼唤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爱人:“祜之,祜之……我是你的。”
“我永远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