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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发簪 沐九如将手伸到蔺南星的眼底,问……

权宦忠贞不渝 芳草枣枣 2892 2024-12-28 10:27:25

赵氏去取钱耗费的时间有些久, 刘大田还是那不爱理人的模样。

几人干坐着有些无聊,闲话家常却也不太自在,风兮便乘此机会将刚才看诊时的疑问提了出来。

他拿着两张药方, 对比着道:“沐哥,你开的方子和镇上大夫的相比,除了断续这一味还留着, 其他的全是补气养血的药物, 像是不再给病人强筋补肾了,可肝主筋, 肾主骨,筋骨无力, 便是肝肾有亏, 你为什么全改成活血化瘀的药了?”

沐九如认真听完,回道:“你看看西涌村郎中开的那个方子。”

刘大田的病此前一共换过两个大夫医治,先是找了隔壁西涌村的大夫, 久治不愈后, 才想到去镇上看大夫的。

结果镇上大夫一看,才知道之前的村里郎中给误诊了,耽搁了病情,刘大田的病症也因此更加难治了。

风兮知道西涌村的郎中是误诊的之后, 就也没仔细看过那郎中开的药方。

他此时经过沐九如一提,翻出那张方子,仔细看了看,道:“这个是知柏地黄丸的方子。”他不太确定,“是吧?”

阿芙也凑过来看了,道:“是《金匮要略》里写的知柏地黄丸药方,一味不多一味不少, 但这治的是阴虚火旺导致的痹症。”

沐九如点点头道:“阴虚火旺是纵.欲.过度导致的,确实是会引起痹症……因此郎中开了敛阴泻火的药,但病患房事节制,不曾纵欲,这方子病患吃得久了,到了去看镇上的大夫时,脉象和我们现在摸的或许就不太一样,应当是确实出现了肝肾亏损的症状。”

他见风兮依然皱着眉头,阿芙也像是在垂眸思索,又道:“肝肾亏损和气血两虚的脉象是会有些相似。”他问道,“你们切脉时可有感觉病患脉数过快?”

风兮睁大了眼睛,道:“啊,确实……他右手的脉数略有些促快。”

阿芙道:“不止略快,像是还有些滞涩。”她顺着这个思路分析,“肝肾不足的细沉脉一摸便得,但加上涩而数,就确实有气血两虚的可能。”

风兮点点头,表示认同,沐九如道:“嗯,所以我推测刘大田的病症是‘气血两虚,归并一偏’。但症结是不是在此,我也不定确定,还得看病患用药后会否好转,三日后若无变化,就再换药方。”

治病就是这样的,有些医案里,一个病患要诊上三四次,不停辩证更换药方,更有疑难杂症,十诊不止。

阿芙叹道:“可惜镇上的大夫出诊费太贵,病人也不便去镇上看病,这才耽搁了病情。”

几人的说话声压得极低,虽然刘大田闷声不响的,但到底听力和神智没有障碍,有些话让病人听了,只会突增伤感。

风兮也轻声道:“还有西涌村的郎中,是真的不成,都能判错病症,我看我去治病都比他强上几分……”

沐九如笑着睨他一眼,也不打压他气焰,只是揶揄道:“骄矜。”

风兮脸上一红,吐吐舌头:“我就是随口一说,我还有的学,但不说医术,那郎中医德也不好啊。”

他小声八卦:“林姐来付诊金那日还同我说了,西涌村的郎中到了她家,看齐四郎被缝了伤口,非说病人会死,说我们乱医人,还强行收了她二百文的出诊费。”

他哼道:“估计是知道我们收了一两银子诊金,就坐地起价了,从西涌村就是坐驴车过来,也只要五文钱的车马费,他收了整整两百文,还什么事都没做,好金贵的一双脚!”

沐九如此前倒是不知道这出,这会儿听了,不由为之咋舌。

盘错病症、医术不精还能说未必是郎中的过错,毕竟村里的各种行当都是子承父业的,一代代传下来的医术,能治些邻里乡亲间的小毛小病已经够用。

但在病人家里赌咒患者会死,这就是德行有亏,不堪为医了。

沐九如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也不好接话,在外背后议人,总是不太妥当的。

沐九如便扯开了这个话题,其他三人也顺着新的话头闲聊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刘大田不知何时转过了头来,目光直直地望着几位客人。

他听了片刻,又将脑袋转回前方,继续发呆。

赵氏好一会后才终于回来了,她的手上不止拿了串铜钱,还提了个扎好的荷叶包,鼓鼓囊囊的一个。

赵氏把东西递过来,道:“沐大夫,林妹子说你家不要活禽,我就宰了只鸡,都已经处理好了,回去就能直接下锅,我家老汉还要麻烦您不知几回,您可千万不要推辞!”

刘家的鸡圈空得只剩下三只家禽,赵氏还杀了只鸡送他,沐九如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酸胀,有些怜惜,更多的是被人感激喜爱的欢欣之情。

他郑重地接过荷叶包,道:“好,多谢嫂夫人的美意,回去我就让夫郎用这只鸡给我做顿佳肴。”

赵氏笑了笑,道:“嗳!不必客气,这是五十文钱诊金,我串好了,大夫您点点。”

沐九如接过铜钱,亲自摸过一枚枚圆币,认真地点了起来,中途蔺南星想帮忙提鸡,沐九如也难得拒绝了,要自己拿着。

五十文铜钱数完,沐九如笑眯眯地把钱收进怀里,道:“刚刚好。”这就又多了一小笔给小相公买小玩意的资金。

赵氏笑呵呵地附和了声,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从衣襟里拿出个发簪来,道:“还有这个,我还听林妹子说起,沐大夫的诊金要用来给夫郎买物件的,五十文诊金实在买不了什么好东西,这是簪子是老汉以前给我雕的,我不曾带过,若是沐夫郎不嫌弃,就也拿去吧。”

赵氏手里的发簪款式简单,刻的纹样并非是女子喜欢的小花小草,而是一种似狼似虎的猛兽,看着杀气腾腾的,难怪赵氏不曾带过。

沐九如身为郎君,对这花式自然是不讨厌的,况且这是病患家属让他用来送给小郎君的,那就更是合适了。

沐九如对这支发簪很是喜欢,也一并收了下来,道:“多谢婶子,看着就是我家夫郎喜欢的样式。”

这话虽是客套,但蔺南星也确实对这个物件万分中意,那对莹亮的凤眸紧紧锁着簪子,从赵氏的手掌,一直看到沐九如的袖中。

仿佛已经能想象到沐九如把这物件送给他的那幕了。

蔺南星耳朵微红,夫唱夫随道:“谢谢婶子割爱。”

赵氏笑道:“嗳,我看咱这竹里村,再找不出第二对像你们这么好的夫妻了,长得俊,人也好,甜甜蜜蜜的,看着就有福气。”

蔺南星和沐九如被夸得眉开眼笑,这长得俊的人,看着总是有些相似的,两人一笑,更是十足十得有夫夫相。

几人寒暄着说笑了一通,也不再多叨扰病患了,带上药箱和物件,就一同告辞离开了刘家。

回去的路上,阿芙和风兮拿着药箱走在前头。

蔺南星和沐九如手挽着手,慢悠悠地缀在后面。

今日天气晴朗,和风徐徐,几人沿着河边缓缓前行,不知不觉间,夫夫俩就被知情识趣的“小徒弟们”甩在了后头。

沐九如的手边依然提着荷叶包好的鸡肉,摇摇晃晃,一颠一颠地挂在手指上。

蔺南星看着他的指弯红了一片,温声道:“祜之,东西我来提吧?”

沐九如拎了两下手里的草绳,愉快地摇了摇头:“让我拎着,提不动了再给你。”他笑盈盈地道,“我的小夫郎有别的东西可以拿。”

他说着,松开了蔺南星的手,往自个儿的袖子里摸。

蔺南星心跳骤然加速,他想到沐九如要做什么,已经开始提前脸红了。

沐九如果然拿出了那枚赵氏送的木簪。

洁白俊秀的指节捏着褐色的簪子,树上落花洋洋洒洒,将粗糙的发簪也衬得如梦似幻。

沐九如将手伸到蔺南星的眼底,问道:“相公挣来的礼物,小夫郎可还喜欢?”

蔺南星心若擂鼓,怔怔地道:“喜欢,祜之我很喜欢。”

他从沐九如的手上接过发簪,当即就要往自己的头上放,沐九如连忙道:“我来,你自己也看不清楚。”

蔺南星高高兴兴地递出发簪,在沐九如面前半蹲了下来。

如今村人都知道蔺南星是沐九如的夫郎,小郎君也就不再梳女发了。

微卷的黑发高高地束在发顶,沐九如轻轻松松就把木簪穿过发髻,与另一枚簪子错落地插着。

赵氏送的发簪不比蔺南星头上的那根精雕细琢,用料金贵,意义却是全然不同的。

蔺南星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摸到了两根发簪,嘴角便高高地挂了起来,心里甜滋滋的,很是欢欣。

但只是摸到,他还觉得不太满足,又拉着沐九如去了溪边,蹲在岸旁,对着水面左照右照,上看下看。

他全方位地欣赏了一遍发簪在他头上的模样,只觉得脑袋上像被开了光似得,简直要熠熠生辉。

蔺南星心里雀跃,牙根就开始发痒,他想把发簪拿下来放进嘴里啃啃,又或是亲亲他的沐九如,啃啃他的沐九如。

但这地方时不时就有人路过,定是不能做这些事的。

蔺南星抿着舌头,心里像有只小兔子在不停地抓挠,仿佛要不受控制地冲出他的胸膛,跳到沐九如的怀里一般。

蔺南星按捺了片刻,还是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把沐九如的手捏到嘴边,用力嘬了一下香软的指节。

沐九如手指一蜷,脸上泛起鲜艳的红来,压根不敢看边上还有没有旁人。

蔺南星的胆子也只够他嘬这么一下,过过嘴瘾了。

他心满意足地把鼻尖埋进沐九如的掌心里,黏黏糊糊道:“喜欢,祜之,好看。”

热乎乎的气流喷洒得手心又热又烫,沐九如蹲在蔺南星的边上,脑袋埋在膝盖里,耳朵红红的,声音轻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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