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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交锋 随咱家一起杀光城里的鞑子,把我……

权宦忠贞不渝 芳草枣枣 3504 2024-12-28 10:27:25

城门被打开, 是天大的喜事。

然而传讯兵的语调却不见狂喜,反倒微微有些哽咽:“有几个云城守城军里的虞人,从内部为我们打开了城门……”

鞑子攻打下云城后, 也吸纳了不少原本守城的虞军。

此刻打开城门的估计就是曾经被鞑子俘虏后,不得不归顺北鞑的云城守城兵们。

如今城里大多都是北鞑的人,那些虞兵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还为同袍们打开了城门……都是真真正正的好汉!

虽说听传讯兵的语气, 怕是开城门的弟兄已凶多吉少了。

蔺南星心头微动, 立即扬声,道:“吹角, 全军进入云城,杀光鞑子!”

“是!”

号声从蔺南星的身后响起, 如滚滚浪潮四散扩开。

城门下一队又一队的虞军收到号令, 开始有序地向云城内冲杀。

蔺南星与耿统对视一眼,也策马向着城门的方向赶去。

耿统哈哈笑道:“小叔叔,我当真运气不错!城门没打几下就开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

蔺南星摇了摇头, 在这活宝的卖弄下,也露出了这些天里难得一见的微笑。

两人骑马穿过雾霭,到了云城的东门口。

城门已被彻底打开,整石制作的巨型闸门高高卷起, 门后的两扇木制城门也直直地贴着墙缘,为这座城池真正的主人们大开方便之门。

虞军的先锋队伍早已经登上了城楼,与守城兵缠斗在一起,因此蔺南星和耿统跟随中间部队通过城门时,并没有受到城楼的敌军的攻击。

进入城内,铺天盖地的白雾终于稀少了些许,视野能望到更远的地方。

坦坦大路上没有一个百姓, 只有满地的尸骸与断兵。

城池内丙声滔天,到处都是刺耳的铁器碰撞声,与呐喊声、杀伐声。

血腥味与硝烟味似乎都能把城池上环绕的云雾给染成红霞。

路过城门后时,蔺南星回首而望,只见朦胧阳光中,后方城楼的绞盘上死死卡着一个身穿北鞑军服的兵士。

那人的整具身体被卷在了绞盘之中,几乎以被拦腰折断的姿态将杠杆卡得纹丝不动。

想来若不是有他这番英勇就义的壮举,鞑子轻而易举就能将绞盘连带的闸门再次落下。

其他与这人一同打开城门的虞军不知所踪,不知是被淹没在了尸山火海里,还是有幸逃出生天。

然而这个卡死在绞盘里的兵士却如一杆旗帜一般,醒目万分。

即便肢体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他的手臂依旧高高举起,呕满血污的嘴边挂着扭曲而无憾的笑容。

这是个虞人。

哪怕被困于北鞑的地界,套上北鞑的服饰,他永远都是虞人!

蔺南星向着这位兵士的尸体垂下眉眼,遥遥行礼。

耿统见此也红了眼眶,他搓了搓自己的眼睛,道:“回头我们就把这些兄弟们收殓了,好生安葬!”

蔺南星郑重道:“嗯。”

耿统道:“还得追封他们军衔,抚恤他们的家人……”他说着又有些哽咽,心头对鞑子的恨意更甚,他一下拔出自己的佩刀,拍马冲了出去,发泄似得叫道,“啊啊啊!老子杀了你们这些狗贼——!!”

蔺南星的心头也燃着熊熊的战火,他做为一个虞人,眼见同袍卧薪尝胆,舍身成仁,哪有不恨那些贼子的道理!

他“刷”一声抽出马边的爱刀,辞醉五尺长的刀身银光凛凛,闪烁着嗜血的寒芒。

前方已杀了两个鞑子的耿统突然回头,快速地喊道:“蔺公,小心箭矢!”

不消耿统提醒,蔺南星已感觉到了远方的杀气,视线也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寒芒。

偷袭者张弓的速度极快,然而蔺南星对杀意的捕捉更是敏锐。

若非有这样的警觉性,他早在勇士营里就已经死在无休止的厮杀之中,更不可能从战况险恶的南夷战场上活着回京。

箭矢破风而来的时候,蔺南星一个侧身便避开了飞箭。

紧接着是第二箭,第三箭……

远方三箭连发,角度极其刁钻,蔺南星一连闪过两箭,被第三箭穿过了腰侧。

小腹处一阵灼痛,蔺南星无暇搭理,直接反手将辞醉插进身侧的地上,双手飞快地张弓搭箭,用比偷袭者更快的速度一箭回击。

然后是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

腰侧的鲜血还未洇出衣料,蔺南星已经七箭连射。

他几乎无需瞄准,只凭对方箭矢射来的方向,和那几点寒芒曾亮起的方位,就已推测出对方所在的方位。

直到搭起第三箭时,蔺南星的视线才刚刚捕捉到远方的那人。

云雾将城楼上那弓箭手的身形笼得有些模糊,蔺南星看见面具的冷光在那人的脸上闪烁。

远处的偷袭者能在蔺南星已经觉察到异样的时候,依然射中他,足以证明这人有两把刷子。

蔺南星的七箭射完后,那人已溜得无影无踪,只留几滴鲜血落下城楼。

“小叔叔!”

耿统眼见蔺南星和远方的偷袭者短短一瞬间就你来我往了好几回合,双方各有负伤,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他鞑子也顾不得杀,冲到蔺南星身侧,道:“你腰上伤得如何?我去找军医来!”

蔺南星放下弓箭,重新拔起插在地上的辞醉,这才捂了下腰上的伤口,皱眉道:“不必,不是大伤,乌追机敏,躲避得及时,我只破了点皮。”

蔺南星负伤的次数多,也久病成良医了。

腰上的伤虽不止是破皮这么轻,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这样的程度的伤势,不消片刻就能止血。

反正要不了命。

就是会留疤。

又要掉价了。

蔺南星脸色颇为阴沉,下次若是再见到那人,他定要把那人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耿统本就话多,此刻见小叔叔受了伤,嘴巴更是叭叭得停不下来,道:“靠,那是个什么人?怎么箭法这么诡异,还专门盯着你打……小叔叔在北鞑已经这么有威名了吗?”

蔺南星抬眼望了望那个偷袭者消失的方向,抬起捂住伤口的手,甩了甩手上的血珠,冷声道:“那人应当是云城鞑子的军师,这几日我与他有过两次交手,他身手不俗,脸上一直带着个银面具,你若遇到他,交手时小心一些,莫要独自应战。”

从方才两人的交手,耿统已能看出那人箭法极佳,身法也很好,不然蔺南星的那七箭,也不是人人都能只受小伤就全身而退的。

耿统正色道:“是,我知道了。”

蔺南星的一对凤眸来回扫荡着云雾缭绕,到处都是黑影短兵相接的城楼。

耿统方才的提问倒是提醒了他,他因为白巡从中作梗的缘故,向来是巡城的时间更多,带兵与北鞑大军征战的次数甚少。

因此他在北鞑那里也说不上有太大的威名。

可那面具人却从他三日前,刚在云城城外露脸时就铆上了他。

甚至他们初次交锋的时候,他还和岳秋等女将站在一起,面具人的箭矢却穿过一众虞军将领,直直射向了他这个监军太监。

战场之上,你杀我,我杀你,本就是再正常不过事情。

可蔺南星每次只要进入面具人的射程范围内,就会遭到攻击……

他此前没有多想,被打了,反击回去便是了。

此刻却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分明有那么多人可以攻击,甚至凭借那人的身手,攻击其他人兴许可以对战局影响更大。

可那面具人偏偏只盯着他一个人打……

那人究竟是对他一见如仇,还是之前两人就有仇怨?

蔺南星回忆着那人云雾里的身形样貌,却实在想不起到底与那人是否曾经见过……

索性对方的踪迹也彻底丢失了,蔺南星只对此事留了个心眼,便不再纠结,收回视线,提起斩.马.刀道:“鼠辈只会藏头露尾偷袭,走耿统……随咱家一起杀光城里的鞑子……”

“把我们大虞的城池,夺回来!”

两个时辰后,云城的战事逐渐平息。

北鞑的旗帜全部被折断烧毁,城楼上高高扬起“虞”字大旗。

负隅顽抗的鞑子已被全部歼灭,缴械投降的则再次被收编进各个将领的麾下。

偷袭蔺南星的面具人不知所踪,许是趁乱逃跑了。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北鞑和大虞的战争还在继续,蔺南星就总有再对上那人的一天。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蔺南星和耿统还有岳秋等一众娘子军站在城楼上,南望是属于大虞的绵延山河,远处定城的烽火连天。

北望则是云霞中若隐若现的无边草原,他们敌手的老巢就在那片草原的深处,隐匿于荒漠与绿洲之间。

而近在眼前的,是被夕照镀上金黄的断壁残垣、战后城郭。

所有移居到云城的鞑子百姓已全被驱逐到了市集中,而那些沦为北鞑奴隶足有两年的大虞百姓终于不再流离失所。

虞军夺回了他们的家园,而他们也终于可以住回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宅。

大虞百姓们喜极而泣,不约而同地跪在满地疮痍之中,有人高呼“北军”,也有人高呼“岳将军”、“蔺公公”、“耿将军”等……

最后这些琐碎的呼声变得整齐划一。

“鞑虏必诛,天佑大虞!”

“鞑虏必诛,天佑大虞!”

蔺南星登楼远眺,看着云城的上空暮色四合,一团团篝火在道路上燃起……

冻人的秋风中,跪地的百姓陆续站起,围火欢庆,载歌载舞,经历多日紧张征战的兵士们也加入了进去……

对于沐九如安慰的担忧,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抚平了许多。

为官为将者,一生呕心沥血,百死不悔,想见到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景象。

夜色低垂时,兵士们已开始分批休息,或是收拾战场。

主将们在城楼上祭祀了弟兄们的亡魂,也收殓起了打开云城东门小兵们的尸身。

云城的上空星月朦胧,只可偶见隐约的明月已越发圆满。

中秋就快到了。

征战让北军的将士们已足有两年不曾与家人团圆。

蔺南星本来也该和那些将士们一样,在中秋节茕茕孤立,对月思人,但沐九如带着家人前来雁城,却让蔺南星多赚了两年阖家圆满的佳节。

可惜今年的中秋,他怕是要错过了。

蔺韶光因有一年中秋是在牢里度过的缘故,格外得看重这个节日。

蔺南星想到乖巧聪慧的好大儿,心里一片慈父的柔软。

至少明年的中秋,他不会再与家人们分别了。

与北鞑的战争,是时候开启终章了。

今次白巡作为主将,又再次丢了大虞一城,更是置雁城数十万的百姓于险地。

还让他的家人履险蹈危,经历风雨……

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蔺南星还未完全掌控北军的上层,他也不再打算与白巡再多做周旋。

那草包主将多活一日,北军和大虞就要损失更多的战力与财力。

等此战结束,他与家人团聚,拿回假节钺时,便是白巡人头落地之日!

不过眼前的战事未平,如何处置白巡还是后话,当下最紧要的任务便是绕过白巡的指挥,救回雁城这个北军的后方。

云城里住着的鞑子被赶走后,已和雁城一样屋多人少,身上无任务的小兵们寻了个空屋入住,终于睡上了个安稳的好觉。

蔺南星和一众将领在云城守城军的主帐中依然未眠,而是对着北域的地图商议之后的战事。

屋内你一言我一语,慷慨激昂地推敲着之后的战局、战况,不断有传信兵进入,通报新得来的消息。

如——

“报——北军如今还余十五万大军,北鞑巴图尔所领的大军死伤也约有三万。”

“报——白将军回援雁城的退路被截断,今日清晨,白将军率领大军正面迎击巴图尔。”

“报——急报——!”

“白将军中计,被大单于巴图尔伏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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