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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明魄

冰魄石制成的半透令牌是明阆令,由持明宗的宗主持有。

令牌是用鸿蒙初开之时,九天上落下的冰魄石凿成 ,全九州仅此一块。冰魄石质地坚硬又独特,连仿造都仿造不来。

明阆令拥有比副宗主、宗主玉符更大的权利。

它不仅可以紧急抽调隶属持明宗的修士,甚至还能以持明宗宗主名义,要求其他宗门派出修士增援。

闪着冷光的令牌烫手,问泽遗赶忙推拒:“只是些我的不详预感,还远没到动用明阆令的时候。”

明阆令数百年前传到兰山远手里,其他长老甚至都没碰过,现在轻而易举交给他实在不妥。

书里没给出赐翎受难的确切时间,若是拿了明阆令兴师动众,又没能遇上苍雀一族的危机。损的不光是他的名声,更是兰山远长久积攒的威望。

“若你需要令牌,随时向我来取。”

兰山远也没强求:“我去嘱托言卿筹备,方便你调遣人手。”

如今管事的修士们虽然是给问泽遗打下手,但是需要大量人手这般要紧的事,必须要兰山远松口。

这样就足够了。

“多谢师兄。”问泽遗松了口气,怕兰山远还动心思又补了句。

“这般要紧的令牌,一直让师兄收着更合适。”

“你我同门,何必分得那么清。”兰山远淡淡道,“我信你就算取了明阆令,也不会胡作非为。”

问泽遗:.......

不,同门师兄弟也该分清的。

把令牌给一个前科累累刚改好半年多的副宗主,于理非常不该。

怎么有点像烽火戏诸侯。

他腹诽。

“师弟既然认为苍雀一族有凶兆,那赐翎作为苍雀一族的嫡系,是否要暂且让他还家?”

兰山远的语调平和,似是单纯地为赐翎考虑。

“不必。”问泽遗正色,“他还得帮忙查禁药,而且回去也未必帮得上忙。”

赐翎不回去还好,一回去后受什么刺激又掉进哪个坑里让沈摧玉给捡走,那他这辈子又得倒霉当个工具鸟。

“我会多留意,让人好生照顾他。”

许是发觉到他对师兄的感情,问泽遗琢磨着兰山远这句话,品出些古怪的味道来。

“师兄平日忙宗务都来不及,照顾他作甚?”他笑道。

“赐翎有手有脚,和半数修士打起架都不吃亏,持明宗给他个好住处,看着他不会胡闹即可。”

“好。”兰山远勾唇。

“师弟全权负责此事,一切听师弟定夺。”

等到兰山远离开,问泽遗盯着他的背影,骤然想起刚才来不及细究的怪异之处。

他和赐翎明摆着在屋里说话,为何大师兄还在屋外等他。

且他和师兄碰面后,师兄也没主动提过什么事,只是听他的请求。

莫非是大师兄卜卦算到最近有险事,才会守在门口,想把令牌转交给他?

那兰山远没来由的信任,也是有迹可循了。

问泽遗顿时肃然。

既然是大师兄信任他,他定然要想尽办法阻止劫难。

一丈外。

【宿主,那是明阆令!!!】

兰山远的系统尖叫。

【您怎么能把它给别人。】

要知道在原书里,沈摧玉到最后才真正拥有明阆令,还是从半疯的兰山远那取来的。

沈摧玉吊着兰山远的命,用的是明阆令的灵气;而他毁灭位面,借用的也是明阆令中的灵气。

兰山远干其他出格事它就睁只眼闭只眼,可明阆令也算是书中的关键道具,他就轻飘飘给一个早死的炮灰?

这回就算胆小谨慎如它,也再忍不住了。

确认过问泽遗对赐翎公事公办的态度,兰山远心情极好。

他把什么玩意捧到问泽遗跟前,都不需要任何理由,找理由不过是想要问泽遗收下。

可惜问泽遗不要。

【您再这样一意孤行,不光会害了您,还会害了他!】

系统还要往下说,兰山远原本就阴森森的识海骤然变样,卷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

他的声音平和,像是藏在缠绕扭曲水草之上,伪装无害的平静湖面。

【因为规则给的命途轨迹已定,改写就要付出代价。】

系统语调哀求。

【宿主,早些回头吧.....】

它没说完,就被识海中强烈的压迫感侵蚀,为自保触发强行关机。

兰山远的身影消失在林荫小道。

言卿被兰山远喊走了,问泽遗便先去例行监控沈摧玉的行迹。

他就怕注意力全在南疆,让西寰的沈摧玉趁机冒头。

“沈摧玉最近有何动静?”

“没大动静。”

两名负责监视的术修齐齐答。

不光持明宗在监视他,灵兽谷等西寰宗门更是会派修士时不时去沈摧玉家附近探查,确保他的行踪不会脱离掌控。

问泽遗翻看着灵兽谷给的反馈,挑了挑眉:“他运气倒是一如既往地好。”

术修面露嫌恶,嘀咕:“我就没见过运气这般好的人,像是天道都在帮他。”

“可惜他人品太差,白瞎了一身好气运。”

眼下中土气候温和,可西寰热得能把人烫掉层皮,河流全都干得只剩下河床。

有回沈摧玉去拉货差点渴死在路上,躺了几个时辰居然有好心的贵族少女路过。

少女给他灌了水,还送他一两银子做盘缠,又不求回报。

要是寻常人暴晒几个时辰都半死不活了,沈摧玉回家躺了半天,硬是又变得生龙活虎,而且还靠着少女给的钱安生了好几日。

又过去几天,他让当地的地痞欺负,地痞恰好没打断他筋骨,他逃过一劫。

而到了晚上,地痞们喝酒喝多,三五人全都栽进沟里。

这种事在沈摧玉的履历中数不胜数。

他的人生果真就是本狗血小说,凄惨浮于表面,本质上还是天道宠儿。

只是问泽遗越翻到后面,这般离谱的好事就越少。

尤其是这几日,沈摧玉居然在练剑时不得要领,不慎摔断了胳膊。

虽然只是轻伤,但也引起问泽遗的注意。

众所周知,狗血文的人渣平素顺风顺水,摔断胳膊一般都是卖惨为了让相方心疼,或者干脆是让愤怒的相方打断,再借此要挟相方。

独自练功不小心摔胳膊,这种卖不了惨只会让自己惨的剧情,一般不会让主角遇到。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这些天貌似变倒霉了?”问泽遗问两个术修,得到了术修们肯定的答复。

“的确是。”矮个术修想了想,一拍手。

“一月前有马想踹他结果被绊倒在地,沈摧玉毫发无损。”

“可他前日惊扰骆驼,骆驼没受伤,他反倒跌在地上。”

“即便如此,他的运气还是极好,那骆驼主人赔了他好些钱。”

高个术修幽幽道,不免长吁短叹。

“说他倒霉,遇到的都是些不伤大雅的小麻烦。”

无伤大雅?

问泽遗但笑不语。

对于他人来说无伤大雅,可对拥有绝对气运的天之骄子沈摧玉,这意味规则给予着他的气运出现了漏洞。

原本只是怕沈摧玉作祟才来查看,现在他倒是发现意外之喜。

————也许是他的争取有了结果,又也许是别的原因。沈摧玉不再像之前那般幸运,他作为全书中心角色,正不知不觉地被弱化。

可想要让他构不成威胁,直到能被杀死铲除,依旧道阻且长。

“继续盯住他,若是发现他有半点不轨,随时向我通报。”

和术修们强调了番沈摧玉的危险程度,再次让他们重塑警觉后,问泽遗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召了言卿来湖心亭议事。

言卿来得很快,身后还浩浩荡荡跟了十个修士。

十人中药术剑修都有,而且全是持明宗里头排得上好的修士,有两位剑修的修为甚至直逼谷雁锦,平素都不轻易出山。

这一群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小宗门宗主的水平。能把他们一起喊出来,必然是兰山远打过招呼。

言卿走到问泽遗跟前,恭敬道:“因为时间仓促,暂且只能请出十位前辈,若是您还需要人手,我再去宗内寻调。”

湖心亭里挤满了人,眼见人坐不下,问泽遗想起身同他们一起站着,被剑修们用声音摁了下去。

“副宗主这几日奔波劳累,都是同门一场,何必拘泥于这些小节。”

说话的剑修莫且行是合体初期,洪亮的声音震得停在莲叶上的蜻蜓振翅高飞,仓皇逃跑。

“既是兰宗主卜卦算到苍雀一族有劫难,眼下两族一损俱损,我们定然会出手相帮。”

算出的劫难?

问泽遗怔愣片刻。顿时明白修士们为何这般听话。

兰山远怕是没告诉他们实情,而是说劫难是他算出来的。

持明宗宗主问卦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全九州第一,所以修士们对此深信不疑。

来的修士本来就没有要事在身,不愿出山也是因为在宗里清闲避世惯了。

从理智分析,就算是他们最后无功而返,凭着兰山远的美名,其实也不太会损兰山远的威望。

可情感上,他不希望兰山远替他承受不必要的麻烦。

他掩下心头道不明的情绪,摸出几张压箱底的七阶灵符:“诸位此去南疆,一需隐蔽行事,不打草惊蛇,二需注意苍雀一族领地,有异及时通报。”

“尤其是火患。”

平时用的灵符只有三阶四阶,见到七阶灵符,修士们也纷纷严肃起来。

“此外,若是有余力,我希望你们去做一件事。”问泽遗淡笑。

“当然这是我的请求,和宗主无关。”

“副宗主请说。”

问泽遗靠着石拦,看向水中游弋的锦鲤:“查苍雀一族人情来往,尤其是某些德高望重的族老。”

不管是书里的莫名天火,还是现实的祠堂被偷,桩桩件件都显得太过蹊跷。

凭什么安生万年的种族会恰好在此时多灾多难,窃贼又恰好在年迈苍雀看守时趁虚而入。

据他所知妖族的族祠平日不开,那贼怎会对祠堂内部了如指掌?

既然牵扯到兰山远,这一趟去哪怕没能救下苍雀,也必然不可无功而返。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他所起,他就不会让兰山远替他承担被诟病的风险。

问泽遗自己因为发色瞳色太显眼,若是去查必须易容,太过于不便。

而由宗内这些身手了得、知根知底,并且平日为人低调的高阶修士去查,再合适不过。

“明白了。”

修士们都不是傻子,联想到问泽遗最近做的事,莫且行顿时了然,看他的眼神也带了敬佩。

“我们必会谨慎行事,请副宗主静候佳音。”

“有劳诸位。”问泽遗叮嘱了几句,忽然觉得头犯了下昏,猛地往下沉。

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像是体内魔性蠢蠢欲动。

他的心不禁悬起。

魔性已经很久没发作了,偏偏挑这时候。

“该说的已经尽数说完,我还有紧急的要事要处理。”他撑着面色不改。

“就不送诸位同门了。”

“行,那我们先行告退。”

修士们没在意这点小节,爽快地应下。

问泽遗静静坐着,看修士们眨眼间已离开布着淡淡白雾的镜泊。

再看向水面,锦鲤摆尾泛起涟漪。他右眼处的蓝色变得混浊,眼周出现了淡淡血纹,像是血水落入清澈的深池。

魔性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却不知何时能走。

他现在身体真是好了,魔化的征兆都攀附到脸上,身体居然还没察觉到痛苦。

问泽遗敛眸,起身回到小筑。

关上门的一瞬,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干干咳嗽了几声,直接滚落在地。

化神修士的肉身将地面砸出个坑来,问泽遗却没感觉到坠落带来的恐慌和疼痛。

“咳咳......”

他从一片狼藉中起身。

抹了抹嘴角,腕骨处一片刺目鲜红。

太痛了,像是有人在生抽他的脊髓。

比上次发作还要痛,这不应该。

踉踉跄跄爬起来,问泽遗单手撑着床,借力拉上幕帘,随后靠在柜边喘着气。

他倒是不意外,毕竟他干的桩桩件件,哪个不是在得罪这本书的剧情,直逼得规则惩罚他。

是因为他救了容素,想救赐翎。

还是因为他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

问泽遗攥着手腕,仰头看向屋顶,无所谓地想着。

这惩罚倒真是不痛不痒,因为经历过数次,眼下的不安甚至不及在寻烟坊遇到兰山远时半分。

一阵血气上涌,他眼冒金星,急促又不规律地喘息。

问泽遗眨了眨眼,努力屏息凝神,调和体内不安分的魔性。

这回的魔性来得格外狠,就连他的识海也被魔性侵占,原本平静澄澈的湖面上全是黑烟,元神无处落脚。

不得已,问泽遗只能先行处理比肉身更脆弱的识海。

正在他痛不欲生时,一道光破开识海,落在翻涌的识海湖泊正中。

识海内。

问泽遗借着元神进入,费劲地起身。

他现在思绪混沌,只能分辨出这光亮很眼熟,理当是功法传承或者感召一类,由天道馈赠的宝物。

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来?

若是在特殊情况下莽撞祛除魔气,保不齐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因为不明的光束出现,他不得不先停止调息,整理紊乱的思绪。

识海中萦满诡异魔气,问泽遗闭眼凝聚元神,极力地破开缠在元神上的黑雾。

魔气不依不挠,想要缠住他苍白的脚踝和手腕,将问泽遗拉入岸边无尽黑雾之中沉沦。

猛地睁眼,元神用尽余力踹开拧成绳的魔气,朝着光束的方向飞扑过去。

终于得见光柱的真容。

由飘荡的不明符文组成,中间镂空,刚好可站一人。

在元神碰到光束的一瞬,水面升起灼灼烈焰,火焰卷着水,直直顺着光柱冲上天去。

水火原本不相容,可问泽遗的双灵根却让这两种对立的元素和谐共处,将他庇护在正中。

他被水与火包围,吸入符文组成的光柱。

问泽遗仰头看向天上翻滚的云。

【宿主,这、这是您要遇到突破关窍的小劫难了!】

原本在识海里摆烂的系统被魔气缠得不堪其扰,可怜巴巴地求问泽遗帮忙。

【渡劫还有几天能准备,您现在快把魔气赶走,宿主救救我呜呜呜......】

它没说完,又被魔气给毫不留情绑走,只留下诡异的惨叫声。

系统说话的瞬间,问泽遗也无师自通地接受晦涩难懂的符文 。

如系统所说,这是天道给的预告。

在被魔性骚扰的同时,他这半月内会遇到突破境界的劫,是从化神三重到四重。

化身修士渡劫成功的概率低下,再有天赋也得渡上三四次。

之前原主这么多年不突破,现在在节骨眼上突然来感召。这劫还随着魔性一起向他袭来,压根不是为他好,反倒更像是种给他的警告和示威。

若是渡劫失败,再强大的修士都会陷入短暂的虚弱之中,丧失行动能力。

作为主角的兰山远都破不了劫,甚至屡次遭到反噬。

他自然也凶多吉少。

“问泽遗,你可愿应劫?”

飘渺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又从四面八方涌向元神,震得他浑身发麻。

劫难不管大小,都是不能躲避的。若是想要暂且逃避,唯有闭深关封五感。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问泽遗这般做。

他果断抬起手,任由符文流动,顺着手腕环绕到全身。

“我愿。”

用劫难和魔性两重阻碍拦住他,规则从未像今天这般心急。

这反倒是足以让问泽遗确信,这几天全文剧情有大动作。

规则在怕他。

既然躲不掉,那便去渡。

在他接受感召的同时,卷土重来的魔气想要从背后偷袭。

“嘶嘶.....”

火焰化作神鸟金乌,烈火燃烧的声音鸣叫,奋力将魔气格挡在外。

水卷做羽状,环绕在问泽遗周遭。

他右半边脸的魔纹愈发鲜艳,未将他容貌影响分毫,反倒像朵盛开的彼岸花。

另半边脸上,银蓝色的眸中清明,不见痛苦迷茫。

金色符文黯淡,光柱也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

炽热和寒冷交织之后,金乌碎裂,水流归宁。

没了阻拦,识海中的魔气像见了肉的猛兽,贪婪地涌向站在湖心孑然一身的问泽遗。

扼向他的咽喉,牵住他的手指,想要钻入他的元神之中。

元神微微动了下,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原本该是猩红色的眼瞳变成烈火灼红。

化神期铺天盖地的灵气降下,狠狠压住作祟的魔性。

魔性自然不会轻易就范,被压得起了逆反,全都回馈到问泽遗的肉身上。

面对反扑,问泽遗疼得生理性颤抖。

但抗争无疑是有效的。

识海外,魔纹从颊边褪回到眼周,并且逐渐减淡,消散。

意识抽离识海,问泽遗的五感逐渐回笼,呼吸却愈发困难。

恰在此时,幽幽的熟悉香味袭来,钻进他被血腥味占满的鼻腔,给他带来喘息的空间。

他睁开无法对焦的双目,捂着胸,大口地喘着气。

视线略微清晰些,问泽遗发现身边洒了香粉。

应是燃剩后没来及收走,又不知何时被他仓促的动作给碰落了。

似是因明魄香有止痛的功效,问泽遗浑身痛感减轻了大半。

被他刚才一压,识海的魔气暂且消停,躯体内的依旧要处理。

他缓了一阵,重新开始调息。

熟悉的不适如约而至。

疼痛带来的耳鸣声里,似乎有谁在轻声呼唤他。

恍惚中,似有个模糊的白衣身影走来,站在他身前。

“师兄......?”

问泽遗艰难地睁开眼,又小声喊了句。

“师兄。”

他抬起手想要触碰兰山远,手却直直穿过白影的胸膛。

问泽遗收拢手指。

和梦里看得见摸得着的兰山远不同,这只是明魄香赠予的幻觉罢了。

白影发出若有若无的笑,像是镜泊的夜风,缱绻又微冷。

兰山远越凑越近,问泽遗明显地瞧见他腰间悬挂的玉饰在摇摇晃晃。

那是梦里被摔碎的一枚,掉落在草丛里,碎成了三大块。

素来站得笔直如松的兰山远扶着床,微弯下腰。

问泽遗抓不住他,但他能紧靠着问泽遗。

“疼吗?”

兰山远的声音温柔,还带了些心疼。

“不疼。”问泽遗低着头,咬牙道。

“真的不疼?”

兰山远脸色阴沉了些,模样让问泽遗觉得陌生又亲切。

“大师兄,你别看了。”

问泽遗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要是真的兰山远知道他修魔,铁定不会是这般态度。

“我不疼。”

他早就习惯了病躯带来的不适,却难以习惯在这般状态下被兰山远注视。

兰山远不语,只是忽地又俯下身。

一个吻落在他额头,触感湿软,带着阵阵明魄香香风。

香气褪减,白色身影再次变得模糊,问泽遗缓缓闭上眼。

哪怕是幻觉也好。

师兄,能和梦里那般,再多留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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