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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吃醋

“天道算是我的谁?”

问泽遗像是没瞧见自己满手的血,轻声反问。

“它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那我活得太窝囊了。”

听到兰山远突然提起可窥得未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提前得知天命的原因,无外乎两种。

或许是兰山远作为原书角色觉醒,窥探到了天机,也可能是他穿越过来,自然知道后续的剧情。

问泽遗猜是后者。

因为原书兰山远的性格就算黑化,也很难变成现在这样。

某种意义上,在这个全新的世界之中,他和兰山远才是真正的同类。

他很惊喜。

兰山远分明抗拒暴露自我,却在尝试着给他交心,他自然也要给出明确的态度。

“松开。”

眼见兰山远的手又要合拢,他在兰山远的指节处轻敲:“别为虚无缥缈的天命折磨自己。”

“我又没答应天道要走,自然不会离开师兄。”他笑道。

“就算哪日为宗务暂离,也肯定会很快回来。”

“好。”兰山远的呼吸急促又趋于平缓,表情寡淡的脸上露出丝极淡的笑。

他痴痴看着问泽遗,异色瞳渐渐失去光泽,杏眼缓慢地闭上。

听完他笃定的回答,兰山远紧绷的身体晃了晃,直直靠在问泽遗身上。

他心下一凛,赶忙接住兰山远。

“师兄?”

兰山远没反应。

问泽遗伸手在他鼻下探去,气息微弱。

这场景他太熟悉了,经常出现在他自己身上。可出现在身体康健的兰山远身上,还真是头一次。

是休克过去了。

问泽遗手忙脚乱地把兰山远放在床上,片刻不敢拖沓,给谷雁锦送去了信。

一刻钟后。

“开门————”

提着药匣的谷雁锦风风火火把门敲得作响,小筑里的问泽遗远远应声,极快地迎她进来。

“师姐。”

他身上衣服有些凌乱,但两人都心急火燎,自然也没在意。

谷雁锦只是扫了眼问泽遗,便直直冲向兰山远的卧房。

兰山远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

见此情景,谷雁锦眉头紧锁,赶忙蹲下给兰山远诊脉。

她的手搭在兰山远腕上,这才发现兰山远手里攥着块碎布,像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布上染了血,只能隐约看出原本是蓝色。

为诊脉不出差错,她想要掰开兰山远的手,却被问泽遗制止。

“掰不开的。”问泽遗勉强地笑,“我刚才试过。”

兰山远晕过去还没忘记抓着他衣服,人醒着还好说话让他松手,昏迷后就彻底讲不清道理了。

没办法,他只能割下被兰山远攥着的那块布料。

“算了。”

谷雁锦无暇顾及其中缘由,换了只手摸脉。

良久,她收回手去,脸色依旧极差。

“大师兄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此次突破,他遭到的反噬极其严重。”她沉声。

“若非大师兄修为高深,怕是可能就回不来了。”

天劫只要能扛过去,灵力变得强盛,境界也能增加。

可戛然而止的天劫却是特例。

天劫被收回,说明天道认为渡劫的修士不可突破。不被天道认可会遭到反噬,而屡次不被认可,遭到的反噬成倍增加。

对于根基深厚的兰山远来说,这种反噬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恢复。

可要是哪次挨不过去,极有可能死在痛苦的反噬里。

“我实在不明白,既然不认可大师兄,为何要连续降下感应,邀他渡劫!”

谷雁锦替兰山远愤愤不平。

这一年内,兰山远返常地渡劫数次,却都不得善果。

他的德才,哪一点不配安稳渡劫?

问泽遗盯着兰山远不自然攥紧的手。

“若是天道再为难他,他还能撑住几次?”

问泽遗开口,语调艰涩。

兰山远太会演戏了,方看着压根不虚弱,身体却已经走到极限。

“天劫反噬,一年内至多还能有一次,要是再有,会有性命之忧。”

谷雁锦烦躁地翻着丹药,却发现手头居然没有有效的丹药可以用来极快解决当下的麻烦。

因为这种情况太少见了。

天劫可能一年内三五次,也可能百年都不出现。但依照兰山远这一年来的情况,他们怕是要做好极坏的打算。

“不,他不会死。”

听到问泽遗的话,谷雁锦瞪大眼,清秀的面容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错愕看着问泽遗:“怎能如此掉以轻心?”

“修道之路一步错步步偏,就算到化神期,依旧有万种危险难以预测。”

问泽遗的视线移向兰山远的脸。

许是昏迷前听到了想听的话,兰山远的面上并不痛苦,只像是陷入了场冗长的梦里。

规则是想折磨他,逼着他就范,去乖乖走原书的老路。

偏偏兰山远是一身反骨。

降下后又收回的雷劫,就是规则对他的惩罚。

眼见问泽遗一副失魂落魄模样,谷雁锦以为他只是不愿接受,放软态度:“我也相信师兄能逢凶化吉,可总归要做好准备。”

劫难的反噬只能自己熬,她在兰山远手背小心谨慎地施过针后,拿了些调养的高品丹药搁在兰山远床头。

“你想亲自照顾师兄,还是我带药修来照顾?”

说是照顾,其实只是盯着兰山远,察觉到不对及时通报给她。

他们住在一起本就是互相照应,谷雁锦觉得,兰山远定是想要问泽遗来照看他,也想醒来之后,能第一个看见问泽遗。

“我来照顾他。”

问泽遗毫不犹豫地应下。

谷雁锦细心叮嘱了他丹药的用法,遇到紧急情况如何处理,这才不放心地离开。

兰山远的身体素质优秀,所以状态在极快地转好。

只用了半日时间,原本微弱的呼吸开始趋于平稳。

“还是这么喜欢扯衣服。”

问泽遗碎碎念着,又试着取了几次他攥在手心的碎布,依旧是失败告终。

手指蹭了蹭兰山远眉心的红钿,问泽遗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看书。

第二日,莫且行来了信,直直飞落到兰山远的小筑。

问泽遗折开纸鹤,密密麻麻又狂放不羁的字迹看得他眉心一跳。

与之前没营养的信不同,这封信的信息量巨大。

先是演月阁的阁主卜卦,发觉今年冬时会格外寒冷,这也将导致魔域提前开放一到半月。

他们的计划需要提前了。

这算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可问泽遗接着往下看,越看心中越沉。

安分了几个月的魔又开始闹妖。

就在兰山远渡劫的这几日,修士们突然在北境的市井中发现摧元丹,其数量极多。

各大宗门对魔非常警惕,魔族无法趁虚而入,便把目光投向普通百姓。

他们打着摧元丹能够生出灵根的幌子,大肆欺骗百姓。

一时之间,摧元丹受到北境百姓的热捧。

没人不想修仙后谋得长生,更何况北境常有天灾,当地居民隔几年就要处在水深火热中,自然更想追求玄之又玄的另条路。

贩卖摧元丹的魔极其狡猾,把摧元丹价格降了七成,正好卡在许多穷苦百姓拼拼凑凑后,也能买得起的界限上。

可这也是许多百姓几年的积蓄。

北穹剑阁为首的几个北境宗门焦头烂额,他们能管的住自家修士,却管不住北境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而后,真有百姓吃摧元丹,晨起发觉自己有得灵力,觉得自己可以修仙。

他们跪在北穹剑阁门前,央求其收留。

眼看这种人越来越多,北境的宗门不堪其扰,可又解释不清,只得纷纷闭门谢客。

整个北境陷入片诡异的狂热之中,谁也不知丹药几时会扩散到别处。

阆山早已放晴,和煦的风卷着秋意,窗外的风景美得似一幅画卷。

可无形的山雨欲来,已经从北部吹起暗风。

————寻摧元丹交付莳叶谷,速速归来。

问泽遗给莫且行修书后,又给其他中土宗门轮流写信。

兰山远的玉印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若是以兰山远的名义请求,效率显然会更高。

但为不显得像在惑乱朝纲,问泽遗还是盖了自己的印戳。

现在的他,也能够在大能们中间有话语权。

问泽遗看向床的方向。

兰山远的呼吸已经与常人无异,至多明日就会醒。

刚答应他不会走,可现在不得不暂时分别。

分别也好。

或许他离兰山远稍微远些,至少能让雷劫暂且少折磨兰山远。

兰山远醒时,问泽遗正在束起发冠。

窗外晨光微熹,清脆的鸟鸣声声入耳。

问泽遗听到布料摩擦的动静,赶忙停下动作 。

发冠没了支撑,银发如瀑披散。

问泽遗顾不得这么多,满脸欣喜地走到床前。

“师兄终于醒了。”

兰山远仰头看着他,接过问泽遗递来的水。

“你睡了两天多。”

问泽遗这才找到机会,抽走他另只手中攥着的碎布:“感觉还好吗?”

“我很好。”

迎着从窗口倾泻的朝霞,兰山远的声音尚且虚弱。

铜镜中映出问泽遗修竹般的颀长身姿。

白鲛绡织成的内衬,镶烟青的玄丝凤纹,腰间系了冰玉玉带。

这是剑修在正式场合常穿的着装,问泽遗平日嫌麻烦,不会穿得太认真。

“你要去哪?”

他仰头看着问泽遗。

“过会要同和别的宗门议事,北境情况有变。”

问泽遗将信递给兰山远。

兰山远飞快地看完,眉头微蹙。

“我随你同去。”

“使不得,师姐说师兄伤得很严重。”问泽遗连忙按住他,“你安心养病,我很快就回来了。”

“若是放心不下,师兄可以用窥天镜看我。”

兰山远在场无疑能让持明宗有更大话语权,但还是身体要紧。

他掰开兰山远的手检查,伤口已经愈合如初。

见他坚持,兰山远不再勉强,安静地服下丹药。

自始至终,他面上没显露出一丝初醒的不适。

离正式同各宗长老会面还有一个多时辰,问泽遗捧起玉冠。

他喜欢扎发带,所以戴玉冠的动作极其生疏。

“过来,我帮你。”

兰山远的手伸过来。

“麻烦师兄了。”问泽遗将梳子递给他,随后乖顺地坐在床边。

梨木梳一梳梳到底,问泽遗原本总要冒出的几撮乱发被理得服服帖帖。兰山远将发冠小心给他带上带上,扎得松紧刚好。

整理完背面,兰山远将梳子搁在床头。

“好看。”

他看着铜镜里问泽遗的面容,轻声夸赞。

没藏好情绪,兰山远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和迷恋。

要是不让别人看到,就更好了。

“那我下回还让师兄来戴。”问泽遗笑道,“师兄别嫌我烦。”

兰山远抬手,替他将耳边翘起的发尾理顺 。

“好。”

“我走了,过会就回来————”

出门后,他又不放心地朝着里面喊了声。

屋里的兰山远应了声,听着心情不错。

能在开会前瞧见兰山远醒来,问泽遗的心情也极好。

可这份好心情没能持续太久。

议事堂庄严肃穆,大能们纷纷落座,看似目的相同,实则每人都各怀心思。

“问副宗主,派修士去北境探查一事,我觉得还需要再三斟酌。”演月阁长老谨慎道。

“可以先静观其变。”

他们对于魔族憎恶,对魔域又心怀畏惧。都害怕自家宗门贸然出手,破坏两族长久以来的表面和平,背上骂名。

“没时间静观其变。”问泽遗神色微冷,“北穹剑阁来信,如今北境百姓陷入对修仙的执迷,而他们其中多人都已持有摧元丹。”

“等到莳叶谷查出改良过的摧元丹有何副作用,他们身上药性怕是已经发作,回天乏术。”

他的话掷地有声。

“北穹剑阁已经闭门不出,若是我们袖手旁观导致摧元丹扩散,往后就会重走北穹剑阁的现在的路。”

一席话说到了在坐大能的心坎上,洛芷参率先开口,打破现场一片沉寂。

“只要能保证药修的安全,莳叶谷愿意全力配合副宗主。”她施施然一笑。

“北境的劫难,是中土的劫难,也是我们南疆的劫难。”

“自然会。”问泽遗淡声,“莳叶谷愿意调遣药修,那但凡莳叶谷修士,我持明宗修士会鼎力相护。

“......淬羽山庄内高阶修士少,但若是问副宗主需要灵石,淬羽山庄定会出财出力。”

问泽遗循声看去,是坐在角落里的容素。

她瞧着比上次见时瘦些,衣服褪去天真稚拙,多了几分稳重。

虽然仍能看出紧张怯场,可她的语调却无比坚定。

“剿魔是行仁义之事,淬羽山庄义不容辞。”

容郄一事后,淬羽山庄实力大不如前,眼下容老庄主没有倚仗,只能扶持容素做少庄主。

容素根基不稳,眼下愿意出声,已经是顶着极大的压力。

“多谢少庄主。”

持明宗自然不缺灵石,他不会真正为难羽翼未丰的容素。

有洛芷参和容素开头,其他宗门的修士态度开始松动。

“我们愿意出人手去北境,可前往魔域勘察,实在是爱莫能助。”

他们商讨出的计划,一开始就分两部分。

一是让少数大能潜入魔域查三爷踪迹,在不和魔族撕破脸的情况下,寻找摧元丹源头。

二是让其他修士分批隐秘进入北境,帮扶北境宗门,并且在出现异常时管控住局面,剿灭作乱的魔族。

第二点很好做到,麻烦的是第一点的人选。

首先过去的人不能太多,而且得是修为高的剑修或者术修。

可魔域里面极其危险,就算是各家都有高阶修士,也没几人愿意前去做冤大头。

事态发展至此,有些修士的小心思开始冒出来。

峯教和锦漠门的两个长老看不顺眼,暗中搞起鬼来。

锦漠门长老假笑着提议:“顾长老他去过魔域,理当是合适的人选。”

姓顾的长老吹胡子瞪眼:“你胡说什么?要我说还是你们掌门修为更高,更合适!”

两人脾气都不好,夹杂着私人恩怨,惹得场面渐渐开始混乱。

“既然没人愿意,那就我去。”

窸窸窣窣的私语声顿时安静,所有人齐刷刷看着问泽遗。

议事堂镜得落针可闻。

洛芷参蹙眉,打破寂静:“问副宗主,你的身体不适合去北境,更不适合去魔域。”

“可责任落在我身上,我当以身作则。”问泽遗坦然,“进魔域要元婴后期以上修为的剑修,且善于隐匿行迹。”

“除去身体略有抱恙,我尽数符合要求。”

这种要紧事交给别人不放心,他早就打算自己亲自去,为此做足了准备。

“问副宗主侠肝义胆,有您是持明宗的幸事。”

见他态度坚决,其他修士肃然起敬。

敲定了一个人选,至少还要去一个。

莫且行本打算按照自己同问泽遗约定那般毛遂自荐,可他还没开口,那两个小宗门的长老又阴阳怪气起对方来。

问泽遗把玩着兰山远送的玉佩,被小老头的念叨声烦得昏昏欲睡。

他盘算着,究竟要不要把他们先请出去 。

“都别吵了,我去!”

石破天惊一声吼,赐翎站起身来。

问泽遗被他喊得揉了揉额角,将玉佩收回怀中。

短短几月,赐翎耳边的绒羽已经褪去,变成漂亮的成羽。

可他的大嗓门没半分收敛。

瞧见小公鸡似气冲冲的赐翎,他突然有些后悔叫上他了。

“你们,胆小怕事。”少年的中土话利索了不少,他扫视着在坐大能,面露轻蔑。

“不想去就闭嘴,少说话。”

他话一出,两个要掐起来的长老面如菜色。

被个乳臭未干的外族毛孩子教训,一时间他们脸上挂不住。

问泽遗憋住笑,用眼神示意莫且行拦住少年。

赐翎旁边的莫且行无奈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妖族牛劲大得很,而且他还挺乐得见这两个有小心思的长老吃瘪。

“赐翎,安静。”问泽遗温和出声。

赐翎立马闭嘴,乖乖坐回原位。

问泽遗没责怪他,其他露出不满的修士也只能把教训妖族的话咽回去。

“我们是去调查,不是去杀魔。”

“我知道。”

赐翎冷静下来:“我会掩盖好行踪,不会让魔,发现我们。”

面对问泽遗,他平和了许多。

小苍雀确实比之前沉稳些,且妖族隐匿身形的本事,向来比人族要强。

保不齐还真是能用的人才。

见到问泽遗陷入思索,演月阁长老急了。

“问副宗主,您不会真要让妖跟着去吧?”

“妖怎么了?”

碍于问泽遗的面子,赐翎只是不满地嘀咕。

“他至少乐意去,且有能力去。”问泽遗没继续理长老,抬眸看向莫且行,“你带他试试身手,要是够敏捷,就让他跟我去。”

莫且行的境界比赐翎高上很多,如果莫且行能认可他的身手,那么多带个赐翎去,暴露的可能性反倒更低。

毕竟在魔认知中,人妖之间关系一般,多数交际都是利益往来。

人族中间混着妖,瞧着远没有三个人族可疑。

随后,他慢悠悠对演月阁长老道:“您若是想入魔域,我自然不让他去。”

这下,所有人都没声了。

“若是诸位没有异议,两日后请我师兄做个见证,于此定下天契盟誓。”

定了契约,到时候该出人的出人,该出力的出力,谁也别想躲在背后做乌龟。

部分宗门的长老虽然瞧着不靠谱,但在对付魔族这件事上,还是值得信任的。

他不担心有人泄露计划,反正天花乱坠的假消息过些天,就会在北境之内散开。

如果不能让局面彻底干净,那不如搅得越乱越好 。

魔族会玩阴招,他自然也会。

“其实,若是兰宗主得空.....”

有人弱弱提出兰山远,问泽遗面色未改,打断他的话:“我是闲人一个,可宗主忙于宗务,无法抽身去北境。”

“我记得你们掌门也是合体期剑修,如果他得空,也可以替了赐翎。”

被反将一军,提问的讪讪闭嘴。

“今日便到此为止。”问泽遗起身。

“持明宗已经备好寝居,请诸位移步。”

守在门口的修士上前来,替长老们引路。

问泽遗和言卿叮嘱了几句,抬头发现有不少人还不打算走,试图往他身边靠。

现在的问泽遗不同之前,是仙界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不光兰山远器重,他自己也十分争气,除了偶尔说话带刺,行为散漫,几乎挑不出毛病。

剑修嘛,有点散漫也正常。

洛芷参冷眼看着他们的嘴脸,颇为无趣地离开了。

可问泽遗没理会他们,只和在远处怯生生看他的容素主动搭了话。

“少庄主这些天过得如何?”

“我过得很好,真是多谢副宗主。”

容素满脸感激,不住朝着问泽遗道谢:“之前怕叨扰到您,所以一直不敢登门来道谢。”

她轻声道:“此次剿魔,我也想尽绵薄之力,冬日苦寒,淬羽山庄会为北境百姓捐过冬钱粮,也算是为仙门行善积德。”

“量力而行,眼下还需你得有本钱,才能带着淬羽山庄走上正途。”问泽遗笑道,“我当时果真没救错人。”

脱离了剧情强行降智和对亲情过度的追求,容素坚韧且聪慧。

他们说话间,有几个长老带来的弟子在旁边看着,面露不满。

“问泽遗不搭理师尊,却搭理个没多少修为的姑娘,两人怕不是有染吧。”一人啧声。

“我觉得也是,那姑娘长得真好,果然英雄难过......”

“你们,说什么屁话?”

拎着刀的赐翎不知从哪窜出来,脸色阴沉沉的,吓得两个低阶修士连连往后退。

“心脏,看什么都脏。”赐翎眯起眼,“你们凑这么近,我看你们也有染!”

“滚。”

面对修为不低的妖,他们像被踢坏的蹴鞠,蔫蔫地连声道歉,落荒而逃。

“别和他们计较。”问泽遗已经和容素说完话,手搭上赐翎的肩。

他看向姗姗来迟的莫且行:“他胡闹,你怎么也不拦着他?”

“拦什么。”

莫且行嘿嘿一笑。

“我觉得赐翎小兄弟干得漂亮,这种长舌头的,就是该骂,该打!”

“对了,你刚刚试过他身手,觉得他怎么样?”问泽遗收敛笑意。

“很不错,比上次见时还厉害,能力在他这岁数的妖里,算得上数一数二。”

莫且行对赐翎赞不绝口,赐翎听着,骄傲地竖起尾羽。

能看到一只鸟的尾巴揺得像大型犬,问泽遗也是叹为观止。

最后,莫且行总结:“副宗主要是想,带他去不会拖后腿。”

“什么拖后腿。”赐翎抗议,“我是要帮忙去的。”

“那就带上。”问泽遗拍了拍赐翎的肩膀,“这些天别懈怠,若是让我发现你不够格进魔域,就把你送还给你父亲,去苍巽山砍树建屋子。”

“知道了。”赐翎哼了声,得意地甩了个刀花,和莫且行走了。

【宿主,我看不懂。】

回去的路上,系统懵懵地开口。

【书里也没有北境这块剧情,你为什么非要管摧元丹呢?】

且不论魔域,北境本身就很危险。

“你自己就是系统,你好好想想,为什么闹得能轰动整个修真界的摧元丹,书里会没有描写?”

系统似懂非懂。

突然,它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因为这是多出来的劫难,原书的剧情之中根本没有。】

规则在修正剧情。

“聪明。”

有穹窿的倒霉事在前,说明规则为了捧沈摧玉乱加剧情有一就有二。

如果他没猜错,沈摧玉在摧元丹一事中仍有戏份,应当是为了弥补容素或是赐翎戏份消失,对规则带来的影响。

为了给沈摧玉加点逃跑的难度,他又加了盯梢的人手。

就算沈摧玉靠着金手指逃跑,灵兽谷和持明宗也会让他掉层皮。

这“天之骄子”沉寂太久了,再不急着起来,怕是这辈子离不开西寰荒漠。

妥善解决摧元丹,不光可以重创规则和原书剧情,还可以护住无辜的百姓。

规则是真的疯了。

之前是拿一个魔,一个族群的命赌。

现在陪葬的可能是整个北境。

远远能看到高耸入云的万年松,问泽遗的脚步快了些。

“师兄。”

屋门虚掩,他径直推开。

兰山远坐在院落内的石桌边,桌上摆着的正是窥天镜。

他扭头看向问泽遗。

“你要和赐翎同去?”

声音温柔如常,可问泽遗却听出丝委屈。

“不是,还有莫且行。”问泽遗赶忙解释。

之前没看懂兰山远的意思,可他现在看懂了。

兰山远不是讨厌赐翎,只是单纯不想看赐翎和他靠得太近。

“对。”

兰山远点点头,一字一字,缓慢地道。

“还有莫且行,你们关系一直不错。”

委屈不见了,蒙着阴翳。

问泽遗:.......

糟糕,越描越黑了。

天地良心,他不喜欢半大小孩妖,也不喜欢糙汉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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