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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再会

“既然都是你能信得过的人,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兰山远面上的阴郁转瞬即逝,短得就像问泽遗的幻觉。

“北境路远,沿途总需要帮手。”

不是赐翎和莫且行,也会有别人。

“师兄放心,我得空就给你写信。”

看着兰山远气定神闲的模样,问泽遗隐约觉得古怪。

其实依照兰山远的性格,没有提议要跟去北境,已经很奇怪了。

可对上兰山远看不出情绪的目光,他只得按下心头疑惑。

两日后。

议事堂内格外肃穆,中土各宗的代表齐聚一堂。冲着人群随手一指,都是合体期往上的大能。

兰山远来得晚些,但举手投足与平日一般,面上也无虚弱的病色。

他白衣翩翩,从容地环视了圈神色各异的修士们,淡笑着微微颔首。

若是有心人仔细看,兴许能瞧见他腰上的玉扣和问泽遗那根水色差不多,只是模样有差别。

是从同块玉上取的。

持明宗宗主安然无恙出现,无疑是给其他宗门吃了颗定心丸。

什么兰山远受天劫重创,眼下昏迷不醒才被迫让问泽遗出来替他,果真是无稽之谈。

问泽遗受命,不过是他能担得起。

有问泽遗远去北境,兰山远坐镇中土,最后结果怎么都差不到哪去。

兰山远走到主座边,同问泽遗视线交汇,随后极快地收回视线。

“师兄,请。”

问泽遗微微躬身,眼中却含着笑。

两人间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兰山远在主座右手处的位置落座。

等到所有人坐下,正式开始走签天契的流程。

天契是数万年前的修士留下的,所有在天契上落笔的宗门,都必须遵守契约内容一致抗击外险,将宗门内部的私人恩怨放于一边。

而中土宗门中,只有持明宗有资格主持签订,天契也由历代宗主保管。

在场的不光有中土的修士,也有北境宗门,和一些其他地方的大宗。

赐翎代表着苍雀族,也在修士们之中。

兰山远取出透明的卷轴,交于问泽遗手中。

卷轴上不断浮现出各大宗门的名字,忽明忽暗。

抬眸看向满堂修士,问泽遗目光如炬。

“魔荼毒我人族修士,欺我人族子民,而今更是公然挑衅人妖二族,使两族立于危难之地。”

“摧元丹不除,九州一日不得安宁。”

“今日我与诸位道友在此立誓。”

他松开手,卷轴浮动在空中,缓缓地展开。

“持明宗上下一心,誓定北境、破魔障,取作乱者性命,还九州清明太平。”

他提起玉笔,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持明宗问泽遗,愿以身为焰,入虎狼之穴、百丈魔窟。”

莫且行咧嘴笑了笑,也签下龙飞凤舞的字。

“持剑之人不畏敌强,唯怕己懦。”

“持明宗莫且行,且听副宗主差遣。”

赐翎咬着牙,低声说妖族话,也歪歪扭扭签下名字。

“苍巽山,赐翎。”他搁下笔,大声喊着。

他要还苍巽山彻底的安宁。

其他宗门的修士们被氛围感染,也纷纷承诺签字,原本黯淡的卷轴登时发出耀眼的银光。

卷轴转了一圈,落在兰山远怀中。

“今日在此,我为诸位作见证。”

兰山远垂眸掐诀,宛如出世谪仙。

“违天契者,将受天命责罚。”

卷轴上覆盖着灵力织成的锁链,锁链缚紧,将天契彻底密封。

签了契,原本踟蹰犹豫的各个宗门没了顾忌,情绪反倒高涨起来。

“多谢诸位。”

北穹剑阁的修士眼眶微红,朝着众人行一礼。

上下一心,万难皆平。

其他宗门的修士先行离开,偌大的议事堂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四人。

“现在,我们走!”

赐翎兴致高昂,巴不得马上收拾行李直捣魔族老巢。

“臭小子,哪能说走就走。”

莫且行瞄了眼他,恭敬地问兰山远:“宗主,请告知我们该何时出发?”

遇到不好定夺的大事,向来都是让宗内修为最高的术修进行卜算。

“我卯时已问过卦,后日最合适。”

“这么快?”

问泽遗收敛住脸上公式化的笑。

“才不快,我还想马上走。”赐翎反驳,“早点走,早点抓住他。”

“师兄说后日,那就后日走。”问泽遗不理他,只是示意莫且行先带着赐翎离开。

早些走也好,能提早适应北境苦寒的天气。

莫且行得令,干脆地拎着赐翎出了门:“走了,出发前我再教你个刀法。”

赐翎闻言,果然不挣扎了。

“真的?我要学!”他眼睛发亮。

重重闷响过后,两人的大嗓门被隔绝在外。

“我给你备了纳戒,放在桌上。”兰山远全然不在意刚才的巨大动静,只是看向问泽遗。

“纳戒里面灵石足够,你们到底不是同族,一路上住店挤在一间屋,终归不合适。”

问泽遗心领神会:“我知道了,到时候要是得住店,我们单独住一间。”

虽然他只听说过男女不能住一间,没听过不同族不能住一间。

“路上当心。”

兰山远把情绪收敛得很好,就像只是单纯地关心问泽遗。

问泽遗环顾了圈四周。

议事堂早已无人,外部嘈杂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他往前了半步,轻轻抱住兰山远。

兰山远面上温柔又公式的表情骤然碎裂,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会早回来的,也会多给师兄写信。”

温热的怀抱很快抽离,问泽遗笑得眉眼弯弯:“我会想师兄,师兄也记得想我。”

“嗯。”

兰山远像是忘了接什么词合适,连着嗯了几声。

“那我先走了,还有行李要收拾。”

“好。”

等到眼前人离开,兰山远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

师弟刚才揽过,很轻很轻地抱着。

他的眼中全是欢欣,低着头都难以维系住表情正常。

与此同时,远在数十里外的水年镇里,男孩在暗巷中睁开眼。

他的瞳中漆黑如墨。

眨了眨杏眼,男孩整理好破旧的衣衫,控制着傀儡躯体,跌跌撞撞朝着阳光下走去。

问泽遗正在小筑收拾行李。

兰山远得去忙着和其他宗门修士打交道,所以这回只有他自己收拾。

因为是暂离,他没打算把自己的书和笔墨搬走。反正兰山远的隔壁屋是给他的,现在是往后也是,和沈摧玉没关系。

纳戒放在桌面上,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刺目得极其显眼。

问泽遗拾起纳戒,看了眼其中内容。

饶是早知道兰山远有多少灵宝,他还是被纳戒里的内容惊到。

各种御寒和驱魔的法器琳琅满目,最低也有三品,最高甚至有九州都没几件的九品灵器。

而且兰山远怕他看不懂怎么用,还用正楷字写了厚厚一册说明,说明详细到来个赐翎都能看得懂。

而纳戒里藏的灵石,更是多到问泽遗都无法快速清点。

这不像是拿来给他住店的,倒像是给他盘下百来间客栈挣钱用的。

兰山远像是志怪书中带着宝石珍珠回巢的上古灵兽,把天材地宝都塞在了纳戒里面。

见不到兰山远,没法让他把灵石取出来。

问泽遗只能等着遇到兰山远,再和他商量。

可兴许是兰山远刻意不让他还纳戒,整整两日,问泽遗都没见到兰山远。

离开的日子如约而至 。

不知兰山远何时归来,问泽遗压了张道谢的字条在砚台下。

他也有小金库,到时候回来把灵石全数还给兰山远也不迟。

拿上笤帚,他最后替兰山远扫了次院子里的落叶,再给自己养的花浇了水。

灵鸟眼巴巴地从窗外探头,问泽遗撬开二三十个松塔,装在篮子内,满满当当放在窗外。

“等我回来再喂你。”问泽遗趴在窗口,看着灵鸟啄食松子。

“师兄就算不理你,你也不能和他生气,知道了吗?”

灵鸟忙中抬起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做完一切,已经是深夜。

问泽遗换了身夜行装,将银发收拢在斗篷下。他趁着夜色下山,朝宗门口去。

哪怕两日没见,问泽遗知道,兰山远今夜一定会出现。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

外面万籁俱寂,只偶尔有蝉鸣风动,沿路上的小亭却点着灯。

灯下,有人在等他。

“师兄。”

问泽遗压低声音,面露惊喜。

兰山远冲他颔首,熄灭石桌上的灯。

“我送你一程。”

漆黑的夜里,两人并肩而行,亦如之前那般。

兰山远今夜同问泽遗一样束着发带,导致被风吹得青丝凌乱。

走到岔路处,问泽遗已经隐约看见山门处的两道人影。

是赐翎和莫且行。

“师兄,就送到这。”

松林恰好掩盖住两人的踪迹,再走几步,怕是就会让敏锐的莫且行察觉到。

师兄送师弟分明是名正言顺,可眼下硬生生被弄出偷情的既视感来。

兰山远停住脚步,摸出一块系了红绳的玉髓来,小心地别在问泽遗手腕处。

“这是何用?”问泽遗仔细观察着玉髓,好奇。

玉髓上也没灵力,应当就是块极其好看,又很值钱的玉而已。

“没用处,只是你戴着很好看。”兰山远看着他的眼睛,“别取下来。”

这块玉成色特殊,浅冰蓝色很像问泽遗的瞳孔。

只是要真是他的眼睛,制成饰品,还能再透亮些。

“又是赠纳戒又是送礼,师兄是什么意思?”问泽遗择下落在他耳畔的松针,脸上笑意加深。

今晚兰山远倒是诚实,没扯些报平安之类的幌子让他收下。

兰山远的喉结微微滚动。

他微仰起脸,在他唇角蜻蜓点水地碰了下。

动作小心翼翼,甚至没碰到唇瓣,更像是亲了脸颊。

问泽遗呆住了。

他们这是在山道上,前后随时可能会来人撞破两人的私情。

他的脸不住地发烫,但很快被夜风给吹凉。

“在外面离他们远些。”

兰山远避开问泽遗的目光,可问泽遗还是瞧见他眼中没收敛住的躁郁。

“他们?”

问泽遗看向远处黑黢黢的两道人影。

赐翎和莫且行像是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声音顺着风灌进他耳朵里。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赐翎急出鸟叫。

万幸,两人都在气头上,什么也没发现。

“......嗯。”

兰山远抓住问泽遗的手,数着他的手指,又缓慢地收拢。

“所以师兄是来贿赂我?”他压住狂跳的心脏,“其实你直说就行,我本就有分寸的。”

这是财诱//色//诱都用上了,问泽遗也头次知道让他点头,能弄得这么复杂。

“只是刚才师兄那举止,不太像是师兄对师弟。”

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话,兰山远的手微微颤抖。

“对不.....”

他话没说完,手心被放了块青玉玉符,上面雕刻着雀鸟。

“之前师兄给了我你的护身符,我就想着给师兄块好的。”

“师兄定然也用不着我保护,你就当个寻常礼物留着。”在兰山远眼皮子底下找成色好的玉,还费了他点时间。

“刚才是吓唬师兄的。”他安抚地拍了拍兰山远的背。

谁叫兰山远也总吓唬他。

“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我和师兄都该重新思量。”

“我想,我去北境这段时间,差不多应当足够。”

兰山远的手合拢,将冰凉的玉符攥在手心。

“好。”

胸口被陌生的感知充斥,兰山远没体会过,也不清楚这是什么。

他抑制不住地想笑,却又为维持体面,极力压住唇线。

“真要走了。”问泽遗看了眼天色,轻轻抱了下兰山远。

“你才经历过天劫,在宗内安心养着,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

兰山远轻声应着。

树叶簌簌作响,问泽遗朝着岔路走去。

连中土的夜风也这般冷,不知北境是怎样一番情境。

回头看,兰山远还站在原处。

问泽遗冲他轻轻挥了挥手,快步消失在崎岖山路间。

他不走,兰山远是不会走的。

赐翎和莫且行刚吵完架,谁也不理谁。

见到问泽遗过来,两人的态度这才破冰。

“怎么了?”问泽遗好奇。

“他,他说我小鸡崽。”赐翎气得支支吾吾,眼圈红了。

“就是个小鸟崽。”

莫且行冷哼:“冒冒失失的,连加绒的衣物都没带,就他这身板怎么能遭住北境寒流。”

“衣物路上添置也行。”问泽遗正色,看向两人,“清楚我们此行的身份吗?”

“知道!”赐翎抢答,“我们是去北境,买卖皮毛的。”

他自豪道:“你是我们的老大,他是你的奴隶,我家长辈是你认识的妖,他们让你带着我。”

“停。”

问泽遗无奈纠正他稀碎的中土话:“我是商人,莫兄是帮工,你是同我一道的妖族商贾家少爷。”

给莫且行安排帮工的身份,是为了好分头行动。而且真要出了事,帮佣比商人更安全。

本来想给赐翎安排个小帮工的身份,可他这少爷脾气实在是难改,只能给他也当个小少爷 ,算是本色出演。

“知道了。”赐翎连连点头,“可惜了,要偷偷过去,我不能当大侠。”

“下回我要,当大侠。”他攥紧拳头。

问泽遗:.......

怎么有人一百多岁了,中二病还没过去。

莫且行给赐翎泼了盆冷水:“毛都没长齐还大侠呢?你再挑捡身份,只能等着给我做儿子了。”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问泽遗重重咳嗽了几声:“二位,我们该走了。”

他们不能动宗门大阵,只能一路朝着北去,这过程还需要时间。

赐翎和莫且行凑在一起像一池塘的大鹅开会,但好歹两人的轻功无可指摘,也明白轻重缓急。

流光掠过树间,等到天光破晓,他们已经来到了几十里开外。

赐翎站在棵树上,俯瞰着窗外的景象,原本兴奋的情绪低落下去。

“我们得,经过千丈巷?”

他吐掉嘴里的草茎,变得蔫巴巴的。

一想到千丈巷,他就止不住地难过。

要是当时察觉得更及时就好了,是不是苍巽山不会被烧,阿哥也不会死。

“对。”问泽遗落在树下,“从千丈巷附近去最近。”

他看赐翎脸色不好,宽慰道:“我们不在千丈巷久留,只是路过而已,眨眼就过去了。”

赐翎有心理阴影,他何尝没有。

“饿不饿?我去买些吃食。”他岔开话题,转移赐翎的注意。

这附近正是当时放下十七的水年镇,也是这片最富庶的城镇。

他和莫且行可以不吃饭,但赐翎还得吃,这岁数的妖饿起来,一顿能吃五六个壮汉的饭量。

家长把孩子托付给他们,他们总不能饿着赐翎。

“吃。”赐翎顿时来了精神。

“随我去买。”问泽遗招呼着莫且行,“莫兄也一起,我请客。”

莫且行大大咧咧摆手:“哪能让副宗主破费,我自己买些酒就行。”

莫且行爱喝酒,问泽遗清楚他有分寸,也就没多叮嘱。

和莫且行分开,他带着易容过的赐翎径直往市集走。

“想吃什么?”

“我要吃包子,肉馅的,还有豆汤。”赐翎闻到香味,腿都挪不动了,不停地吞咽口水。

苍雀族给了赐翎一笔灵石,只是他父兄怕他乱花,多数都存在问泽遗和莫且行手里。

正是早市最热闹的时候,包子铺边上挤满了人。

问泽遗也想吃豆沙包,从兜里给摸了些碎钱,递给赐翎:“我来买包子,你去买绿豆汤。”

“好嘞!”

赐翎拿了钱,像是耗子掉进大米缸,兴致勃勃地跑开了。

不停有人挤来挤去,问泽遗耐着性子排了好久,这才轮到他。

想着给莫且行买些,再弄点干粮备着,他除去要了包子,还买了馒头。

顶着百姓们惊异的目光,他捧着一大袋包子慢吞吞挤了出去。

猝不及防,有人不轻不重地撞在了他身上。

问泽遗到底是修士,被撞一下纹丝不动,还顺手扶住了撞他的少年。

看清男孩的脸,问泽遗颇为惊讶。

是许久未见的十七。

他看着没长大多少,但身上的衣物是干净了许多,一双杏眼眨了眨,定定地看着问泽遗。

眼中从懵懂变成惊喜。

他是洗了十七的记忆,可只洗了知晓他是修士的一部分,所以十七对他还有朦胧的印象。

十七怯生生地也不说话,问泽遗取了个包子递给他。

“问泽遗,你好了没————”

赐翎拎着豆汤,远远瞧见人潮汹涌之中,问泽遗在和个瘦巴巴的半大小孩大眼瞪小眼。

“又是你?”他皱了皱眉。

妖的直觉让他喜欢不起来十七。

十七像是受了惊吓,赶忙捏着包子躲在问泽遗身后。

“把你这爱凶人的毛病改改。”问泽遗扫了眼赐翎,安抚地拍了拍十七,“吃吧,别管他。”

“谢谢。”十七小声道谢。

眼见着十七缩在问泽遗身后吃起包子,紧紧贴着问泽遗,一副有靠山的模样,赐翎气不打一处来。

他顾不得其他,凑到问泽遗跟前踮起脚和他耳语:“我上次就想说,他很奇怪。”

“阴沉沉的,不像十几岁的小孩。”

“赐翎,怎么说话呢?”问泽遗没看赐翎,余光一直在观察十七。

赐翎的顾虑不是空穴来风,其实他也觉得十七古怪。

只是这种古怪的既视感,是因为太像某个人。

之前还不觉得像,发现他真面目后,问泽遗察觉到倒真是很像。

在赐翎凑过来的一瞬,他明显感觉到十七变得紧张不安,手攥成一团。

“问兄!”莫且行恰好提着米酒,找到了两人。

问泽遗垂眸,心中有了打算。

“莫兄,帮个忙。”

莫且行刚要再喊,脑海中传进问泽遗的传音。

帮忙?

帮什么忙?

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问泽遗不由分说地搭住肩膀。

微微侧过头,他看到了问泽遗那张足以让路边卖菜大娘,遛弯的猫猫狗狗都怦然心动的笑脸。

“莫兄来得正好。”问泽遗朗声道,“我看我们时间还够,今晚要不要一同去酒楼喝酒,不醉不归?”

他话音落下,赐翎弄不清状况,却也屁颠屁颠凑过来。

“我也去,我也去!”

问泽遗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男人,皮相对板直的莫且行没多大用。

想到问泽遗的传音,他只是懵懵地应着哦。

“好,好啊,那我就和问兄一道去了。”

这么刺激,应该差不多了。

问泽遗迅速扫了眼十七。

十七的脸色极差,许是忘了吞咽,腮帮子鼓鼓囊囊。

这副模样配上脸本该可爱才对,可他面上转瞬即逝的阴翳,显然不该属于这个岁数。

他就说这几天兰山远怎么这么老实。

微微磨了磨后槽牙,问泽遗不动声色地松开莫且行。

十七,或者说是兰山远。

真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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