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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黎光

住在万年松下,问泽遗变得比兰山远更加深入浅出,日常作息极其简单。

清早准时起来,他会投喂万年松附近徘徊的鸟雀,再去扫掉两人门口的落叶。

但更多时候等到他醒时,落叶早就已经被兰山远用术法吹得干净。

随后,他会在兰山远的监督下,学着催动身体内的魔性。将魔气牵引出来随后压抑回去,借此提高对魔性的掌控度。

中间过程无疑会痛苦,但这是三族公认驾驭魔性的有效办法,胜在安全。

宗主的居所内有层层叠叠的禁制,他身上那点飘散的魔性压根飞不出去 。

多数时候问泽遗都能自己掌握住魔性,偶尔有几缕魔气太不服管,旁边监督的兰山远也能及时出手。

有高阶术修帮忙,他可以放开手脚来,操纵魔气变得顺利了许多。

可这办法只能压制魔性,却并不能驱除魔性,魔尊留下的心法自然还要学。

他会提前和兰山远商讨,从魔尊留下的传承内优先选择较为安全的心法,用以化解身上的魔性。

日子变得单调重复,但问泽遗觉得一直这么下去,倒也还算不错。

只要不牵扯到魔性,兰山远对他在居所内的一切行为堪称纵容。

问泽遗觉得院子里太规整严肃和兰山远随口提了嘴,兰山远就允许他把些长得好看,但无用的低阶灵草种满院落。

“你想种花草,种在哪处都随意。”

因为问泽遗的频繁投喂,万年松附近的鸟雀频频在宗主的居所附近出没。

喜静的兰山远非但没责怪,还给他找来了五谷杂粮。

兰山远卧房的书柜里全是奇珍孤本,拿到外面有价无市,问泽遗却能够随意取用。

谷雁锦偶尔会出药寮透气,顺路来给问泽遗诊脉。

她头次瞧见兰山远院落内原本规整的草坪上开了星星点点的花时,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问泽遗都开始种花了,这是打算和宗主住在一块了?

谷雁锦瞪着问泽遗:“你真把这当自己家?”

“师兄说了能种,我就照着药书试种了点。”

问泽遗笑吟吟道:“星黎草二十日一开花,要是师兄觉得闹心,等到花败了,我不接着种就是。”

谷雁锦一言难尽。

星黎草本身没什么用,甚至还因为带了小刺不招人喜欢,但晚上亮起星星点点,瞧着非常好看。

不得不说,问泽遗的品味是挺不错的。

可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和兰山远的气质也太不搭了。

转头,她看到兰山远的窗边,居然还放着一盆修剪过的藤萝。

盛着藤萝的陶盆上雕刻着山水,绘工极好。

可兰山远向来喜欢素淡的白瓷黑陶,这一看也是问泽遗的手笔。

谷雁锦:......

你就接着宠四师弟好了。

这才没多久,宗主的居所处处是问泽遗的痕迹。

她越看越起鸡皮疙瘩,没好气地给问泽遗诊了脉,又没好气地给他开了药。

兰山远这会恰好回来,谷雁锦把药方也给了他一份,逃也似得离开了万年松。

“师兄。”问泽遗探出头,“我去睡会,醒来后就去练功。”

“好,记得喝药。”

松树一年四季长青,苍郁不变。

转眼就到了夏末。

修长的手指蜷起,捡拾落在地上的松塔。

长尾的灵鸟扇动尾羽,稳稳落在问泽遗肩头,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中的松塔。

“啾————”

万年松的松果足有男子拳头大,个个都外壳坚硬,单靠着鸟喙,压根就撬不开。

“别急。”

问泽遗的手指略微用力,松塔碎裂,露出里面肥美的松仁来。

灵鸟迫不及待低下头,啄食他手中的坚果。

“行了,去吧。”

问泽遗顺了顺鸟羽,灵鸟感激地长鸣了声,随后振翅高飞。

沿着走了无数次的石阶而上,他推开小筑的门。

兰山远设下的禁制对他全部没用,甚至包括卧房外的禁制。

兰山远正在卧房内看书,问泽遗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这才一个时辰,师弟不是说要去两个时辰?”

闻声,兰山远放下书。

“天还是热,不想待太久。”

兰山远的卧房冬暖夏凉,问泽遗舒服地眯了眯眼,坐在旁边的另把椅子上。

天气最热那会他没出过小筑,导致现在还不太适应夏末的余温。

如今,他已经能控制适量的魔气进出经脉,且神智自始至终保持清明。

所以兰山远也放松了些,能让问泽遗偶尔偷个闲。

“师兄。”问泽遗靠在桌上,神秘兮兮地伸出手。

“我给你变个戏法。”

“什么戏法?”兰山远配合地问。

问泽遗一挥手,手心冒出金红的烈焰。

火焰扭动着扑向兰山远,却堪堪避开他的衣服和皮肤,只在他手边环绕。

控火对术修来说不难,但因需要稳住心神集中注意,又需有术法天分,能掌握的剑修寥寥无几。

问泽遗的心气能往下沉,自然在术法上比原主更有天赋,兰山远只是教了几次,他自己能融会贯通。

“四师弟很厉害。”兰山远轻笑。

可他只是无意中食指微动,火焰登时委屈巴巴地缩了回去,团在问泽遗掌心。

“师兄在打趣我。”

问泽遗撇了撇嘴,将那点可怜的火焰收了回去。

“并非打趣。”兰山远温声,“寻常人难以在短时间内习得术法,更难抑制住身上魔性。”

“师弟怀揣魔性但能守住本心,心性已是常人所不能及。”

“既然师兄这么说,我更不该懈怠了。”

问泽遗被夸得不好意思,站起身来:“我去庭院练剑,过会再来找师兄。”

想要与魔抗衡,作为根本的剑术也不能落下。

“我随你去。”

出乎他的预料,兰山远也拿过放在一边的佩剑。

“师弟是否介意与我切磋?”

“师兄,你确定吗?”问泽遗攥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术修的佩剑是个好看的摆设,剑身更加细巧,拿起来轻飘飘的,剑芒也比剑修的佩剑要钝。

兰山远的佩剑叫生和,剑如其名,长得就没什么杀气,比通判短了小半尺。

生和在原文中为数不多的戏份,全都在讲兰山远拿它自刎,结果还自刎未遂。

而脱离原书,他甚至没见过几次兰山远拔剑。

而各大宗门教给术修的剑法,也多是看着华而不实的花拳绣腿,最大的用处是在宗门切磋时表演。

他就算身体再差,但剑术没落下分毫,单凭剑法也能轻易比过任何术修大能。

剑术切磋不得用术法是规矩,和他打架,兰山远占不到半点便宜。

“确定。”兰山远擦拭剑柄。

“你放开来打,我不用术法,自有分寸。”

“好。”

说是放开打,但面对兰山远,问泽遗自然要藏锋。

两人走到院落内,小心避开问泽遗种下的那片小花海,走到处空旷地。

“师兄。”

问泽遗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严阵以待。

兰山远也不客气,生和出鞘,他攥住剑柄最上的位置,朝着问泽遗刺来。

在紧绷且有备而来的状态下,无疑是剑修的速度更快。

问泽遗甚至没挪步,就轻松挡下兰山远一击。

生和剑身太轻了,反倒被煞气缠身的通判震得后弹,发出一声呻吟。

兰山远转动手腕接住剑气,面无表情地继续进攻,都被问泽遗一一拆解。

剑修们在攻击时多会和对手保持距离,防止靠得太近被拿捏要害。

可兰山远自始至终与他贴得极近,像是试图缠在他身上的蟒蛇,在渐渐收紧束缚,捕获猎物。

没过几招,问泽遗察觉到异常。

他抓住兰山远的手腕,温柔又毋庸置疑地挥开。

兰山远攻击是假,在找他身上的破绽是真。

他身上有几处旧伤只有自己知道,兰山远也不清楚。

可兰山远却能够从他抵挡的举动,判断出他哪处关节更加薄弱。

两人相贴的动作看似亲昵,可实则真的开始剑拔弩张。

表面无害的兰山远非常危险。

像是蟒蛇露出獠牙,猛兽伸出利爪。

他腕部的力气比一般术修要大很多,除去开始轻飘飘的攻击,后面几次,居然能让问泽遗隐隐感觉危险。

他藏了招,兰山远显然也藏了。

兰山远并没打算真的攻击他的要害,剑尖在快碰到时总会流畅地转开,更像是在警告问泽遗不可掉以轻心。

他使剑的路数非常怪异,喜欢贴身攻击弱点,而且完全不顾及自己。

剑是君子之器,而兰山远比起用剑,倒更像是用短刺。

这是很难缠的招数,也确实有效。

既然察觉到了,问泽遗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一招一式挡住兰山远的攻击,头脑飞速运转,预判着他接下来会瞄准哪处要害。

终于,问泽遗瞧见兰山远眼睛往下看。

机会来了。

他蜷腿侧身,利落避开兰山远指向膝处的剑芒。

随后,他摁住兰山远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通判架在兰山远脖颈处。

但通判也同生和一样毫无杀意,懒洋洋趴在兰山远的肩膀上,连剑气都没露出来。

但即使如此,凶剑的威压也足以让寻常修士感到恐惧,毕竟再挪过去几寸,就是喉管的位置。

兰山远垂眸,眼中毫无波澜。

他忽地笑了:“确实没懈怠。”

“师兄好剑法,我受益良多。”

问泽遗小心收回剑。

兰山远对他没敌意,但要是遇到其他路数类似兰山远,专找要害不要命地贴身攻击的人,他不得不防。

他很好奇兰山远这套极有攻击性的剑招是怎么学的,可见兰山远没解释的意思,也就没问。

“我们过会再回去。”

问泽遗看了眼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

兰山远擦着本就干干净净的剑身,抬头问他:“为何?”

“有个惊喜。”问泽遗熟练地拉住兰山远,“原本是想练过剑喊师兄出来,时间刚刚好,可惜现在还不够晚。”

“好。”

又等了一刻钟,晚霞只剩下层青紫色。

缓慢落下的叶片被一分为二,问泽遗这才让通判落鞘:“差不多了。”

“走吧,师兄。”

远远看过去,兰山远的门前有一团淡淡的银色。

近看是一盏灯 。

白日还不显眼,可到了晚上,灯里发出柔和的银光,照得门前敞亮。

“是星黎草的花,晒干之后仍能一年不腐。”

“把成粉的花扎进灯笼里,就是能亮一整年的长明灯。”

灯笼做得很雅致低调,与宅邸内清雅大气的布置和谐。

问泽遗解释:“看院子里半夜太黑,我才想着挂一盏灯。”

兰山远的视力很好,其实不需要灯。

但是有灯,总能让人安心一些。

带刺的星黎草在争奇斗艳的灵草里像是野草,看似无用甚至累赘,却也能成为引路的微光。

“师弟是从哪学的制器之术?”

“制器?”问泽遗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法器,就是我做着玩的灯具。”

没人会去研究这般华而不实的法器。

“多谢。”

兰山远直直看着灯,眼中是欢喜。

这盏更好的灯,不是给“十七”的,而是给他的。

“师兄喜欢就好,我先回屋了。”

问泽遗看兰山远喜欢,也就放下心来。

“要是无事,师兄不如今晚也睡一觉。”

兰山远和他不同,经常连着多日不睡觉,但偶尔也是需要休息的。

“好,早些睡。”

问泽遗推门进屋,打了个哈欠。

窗台上是一只纸鹤,问泽遗打开看了几行。

是莫且行寄来的。

他在外帮着查三爷的行踪,时不时就会传来消息。

前面已经来了好几封,都没太大进展,今天总算有了好消息。

起因是他和其他修士在西寰发现了个卖摧元丹的下家。

在下家嘴里,他得知三爷多日前来过西寰。

按照行踪轨迹来看,三爷从南疆到中土再去西寰,的确是一路逃到了北境,而且算时间,怕是早就到了魔域。

隔着信纸,问泽遗都能感觉到莫且行的满腔怒火。

他发了封信,叮嘱莫且行继续追查,仍旧不要暴露行踪。

三爷一走了之,可他给人妖两族带来的惶恐却没远离。

丹阳临死前留下了解药,一群药修们很快顺藤摸瓜,不眠不休几夜仿制出来,这才让摧元丹没酿成大祸。

只是当时鬼迷心窍吃摧元神的修士们,也都受到了宗内严厉的惩戒,而且因摧元丹的副作用,他们近百年修为都无法上涨。

可有些修士的命,已经都不剩下百年。

各家宗门如临大敌,胆小些的宗主掌门甚至严格限制弟子外出,彻底封锁自身。

北境的冬来得比别处早,但还有月余时间,魔域大门才会敞开。

送走给莫且行的信,问泽遗给苍雀族也发了只纸鹤过去,以合作者的身份,简要告知当下情况。

魔的出现,让人妖两族关系再次缓和,开始互相伸出援手。

有修士们帮忙,苍雀族搭了些陋屋,暂且安家。与此同时,他们也会教人族药修一些医治伤患的办法。

问泽遗回来后赐翎一直没找过他,但之前苍雀送来的信上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赐翎的手笔。

从族长处得知,赐翎要去北境的欲望并未消退,反而日渐增加。

他没日没夜地练着刀法,希望自己修为能够更加精进,好去亲手杀了三爷。

现在想亲手杀了三爷的,恐怕远不止赐翎。

问泽遗没有立场劝他养精蓄锐,只能发信让族长劝他注意身体。

西寰那边,沈摧玉最近不太安分。

毕竟这十来年来运气都偏向他,哪怕他身上目前气运不足,依旧心思歪得很,屡次有跑出西南的意思。

问泽遗自然希望他死在西寰,刚打算给灵兽谷写信,身体忽然一沉,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并非这些天头一次。

他身上的魔性没有恶化,可夜晚时的魔气涌动却开始变得频繁。

像是规则给他的又一次警告和惩罚,让他不要一意孤行。

可正是这种警告,让他能够越来越轻松地驾驭魔气,稳固心脉。

如此程度的暴动能让半年前的他痛不欲生,可却无法残害到现在的他。

他忍着不适,闭着眼调息经脉。

手稍微动了下,不慎碰到放在桌面边缘处的砚台。

这砚台是兰山远送的,上好的山石制成,掉在地上发出重重闷响。

巨大的响声在黑夜中惊天动地。

“师弟?”

隔着墙,他听到兰山远担忧的声音。

“我没事。”

可再怎么佯装若无其事,声音都会沾染隐忍的痛苦。

兰山远没被他说服,隔壁传来轻微响动。

过了会,兰山远的声音更清晰些。

“我进来了。”

问泽遗没来得及拒绝,连通两室的小门被径直打开。

这扇门在书里是为了方便沈摧玉行不轨之事,现在更多方便问泽遗抬脚就能蹭吃蹭喝,睁眼就能去和兰山远耍赖要多睡一个时辰,所以一直都没封住。

他睁开失焦的眼睛,看向门的方向。

他一分神,魔气就趁虚而入。

半边脸上瞬间爬满艳丽的纹路,右边银色的眼睛染了绯红,像是两色的山茶。

这几个月的训练初见成效,他的神智还非常清醒。

兰山远脸色很差,搭着他的肩膀给他输送灵力。

他只穿着里衣,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很少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怕是在原本洗澡,结果被他给搅了。

问泽遗愧疚:“师兄,对不起。”

他坐着的角度,刚好瞧见兰山远领口处的风光 ,锁骨处甚至有若有若无的水珠,还在从胸口处往下滑。

问泽遗赶紧闭上眼。

他是真能看出兰山远很急了。

压抑魔性最需要的就是静心,师兄穿成这样,怕是来考验他的。

魔性放大欲念,他脑海中全是那片裸露的肌肤。

心思一乱,兰山远的灵力效用就变得一般了。

原本能轻松压下去的魔性,半天都还在为非作歹。

早就习惯的问泽遗倒觉得还好,毕竟这点疼痛他早就习惯。

但兰山远的神色越来越差,手也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

他突然俯下身,额头与问泽遗的额头相贴,眉心红钿微微发亮。

问泽遗安慰的话噎在了嘴里。

意识总比行动来得直白,更能反映他真实的念头。

额头相贴的瞬间,他的识海自觉地同兰山远的识海接触。

他识海中的水火灵力不明所以,还朝着另一片识海欢快地流动,而充沛的木灵力涌入他的识海,以极其强硬的态度压住魔性。

他头皮一阵发麻,呼吸急促。

识海彻底交融,这是双修中灵修的第一步。

魔性带来的不适褪去,取而代之的生理性的快//感,从颅内顺着神经往下。

识海内作乱的魔性眨眼间消散,他的识海内恢复了山清水秀。

识海本能地朝着另片识海靠近。

可问泽遗还没来得及看清兰山远识海的模样,兰山远便触电般迅速地起身。

他的识海想要贴过去,可兰山远的识海却迅速瑟缩退缩,像是在恐惧朝着他敞开。

可就算这样,快//感依旧缠绵着挥之不去。

他五感尚且麻木,不清楚自己身上如何,但能看出兰山远身上,现在满是属于他的灵力。

水灵力还算安静,可隐约冒头的火灵力在兰山远身边绕来绕去,像是在占据领地,又像是在炫耀。

幸亏没做到最后,他不敢想象真的彻底交融,会有多么失态。

勉强还能自持,问泽遗定了定神,看向兰山远。

兰山远面色瞧着还好,可透过昏黄的光线,能看到他站得非常僵硬,显然并没表面上这般自如。

剑修的灵气极其活跃,横冲直撞钻进他的识海,一定会刺激到兰山远。

“我没事了。”

问泽遗的声音已经恢复,只是还带着藏了情欲微哑。

兰山远没看他,只是往后退了几步:“早些休息。”

问泽遗也没说话,只是目送他走入门中,轻轻关上门。

他站起身来,打开窗户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

难怪兰山远之前会提议双修,双修远比他想得更有效。

只是不知兰山远的识海究竟为何回避,他分明也想要靠近。

夜风吹得他冷静下来,问泽遗想去屋外打些水洗脸,却在路过墙边时,隐约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已经极其微弱,明显是在压抑着。

按理来说不该去窥探师兄隐私,可他头脑乱作一团,鬼使神差地贴着墙去听。

像是难捱的轻哼声。

问泽遗如遭雷击,微微瞪大了眼。

这声音他听过。

梦里的兰山远不安分地磨蹭得湿漉漉时,他在兰山远的腰上,坏心眼地掐了下。

兰山远也是这般轻声地低吟。

带着兴奋,淫//靡、乖顺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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