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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清白

“先留下尘堰,我还有用。”

问泽遗思忖片刻,有了考量。

“好。”

兰山远也不过问问泽遗留着尘堰是要做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把他关起来,免得让师弟心烦。”

“好。”

提起尘堰,不得不让问泽遗想起另个人:“最近姓沈的怎样?”

他没法监控沈摧玉,可兰山远一定不会放松警惕。

兰山远不愿提和沈摧玉有关的事,只是言简意赅回了四个字。

“苟延残喘。”

他转开话题,手心出现一团墨色的元神:“明日我需离开小筑。”

“若是师弟遇到任何事,告知我的元神即可。”

“好,我等师兄回家。”问泽遗并不意外。

所有人都知道兰山远归宗,他自然不能继续窝在小筑埋头处理宗务。

元神爬到问泽遗的肩头,靠着他的脖颈,缓慢散发温柔的灵气。

兰山远离开得很早,而且悄无声息。

清晨时,是元神把问泽遗喊醒喝药。

小小的光球费劲拱着药碗,问泽遗将药一饮而尽,再把元神揣回怀里揉搓。

兰山远不光留下了元神,还在桌上留下了面灵镜。

用拥有灵力的元神驱动灵镜,就可以窥得宗内各处的景象。

问泽遗虽然看不清楚,但听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有能掌握宗内消息的法器,问泽遗自然闲不住,和元神一起捯饬着切换宗门各处的画面。

修士们说说笑笑走过各处,今日阳光明媚,他们说的多是些无关紧要的玩笑和八卦。

什么北穹剑阁的修士喜欢哪个小师妹,自家师兄前些天脑袋破了洞,是因为手贱被山里的灵鸟啄的。

其中夹杂着说谷长老神出鬼没像幽灵,莫长老怕虫子一类的风言风语。

问泽遗没细听,又让元神换了几处修士多的地方。

“今天药寮里头,发生件怪事。”

听到灵境内传出的声音,问泽遗的手停在半空,元神也默契地落下,将画面留在持明宗一隅。

他眼睛畏光,眯着眼只能看到模模糊糊几个人影,像是聚集在一起说闲话。

说话的是个药修,他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刚送来了几个人,齐刷刷地咬断自己的舌头。”

“啊,咬断舌头?”

一个胆小的女修惊叫,旁边其他修士也倒吸口凉气。

“是啊,不光是咬断舌头,听我师姐说他们还把自己舌头给吃......”

药修干呕一声,说不下去了。

旁边的剑修好奇:“谁这般倒霉?”

药修语调嫌恶又同情:“是尘长老的弟子。”

“他们平日仗着有靠山,就爱拿鼻孔看人。”

听到是尘堰的人,小弟子们面上都是不虞。

“会不会是中咒了?”

女修小声问:“这不像是生病。”

“猜对了,就是中咒!”药修叹了口气。

“还好宗主回来得及时,给他们解了咒,否则他们命都保不住。”

他啧啧几声:“不过这咒是解了,舌头也回不来了。”

几人唏嘘不已。

“太邪乎了,居然有人能在持明宗下这般阴毒的咒。”

“他们不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我看,肯定是有人挑衅咱们持明宗呢。”

药修义愤填膺:“偏偏挑着宗主回来前下咒,保不准真还有邪修藏在宗门内!”

“这些天还是谨慎些为好。”

旁边的修士将信将疑,却也明面上表示赞同。

“你做的?”

问泽遗摸了摸元神,得到肯定的答复。

下咒的时间看似在兰山远回来前一夜,可只有问泽遗知道,兰山远早就在持明宗内了。

他打了个时间差,让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成了救人的及时雨。

怕是那群没舌头的修士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谁害了他们。

原来吃回去是这意思。

元神担心他听了觉得不适,讨好地蹭蹭他,软乎乎地咕踊。

一点也不像会干血腥事的凶残模样。

“做得好。”

问泽遗捏捏光团,示意它切换灵镜画面。

这群人一门心思盼着他跌落深渊,他为何要同情为虎作伥之人。

知道兰山远不会留下把柄,问泽遗彻底放宽了心。

原本是想偷听兰山远接待外宗修士,可问泽遗手一抖,元神切换了下个画面。

他刚要让元神换地方,就听到声木箱落地的闷响。

手缓缓收回。

问泽遗看了半天,才分辨出眼前的画面是药寮,刚才被碰掉的东西,应该是某个倒霉药修的药匣。

“有鬼,是真的有鬼!”

躺在床上的人声嘶力竭,正是尘堰:“是我昏迷时遇到的鬼怪再度出现,才害得我徒儿咬舌受伤。”

“那二师兄说的这鬼怪,究竟是何相貌?”谷雁锦的声音冷漠,夹杂着不耐和怒意。

“我已经问过二师兄三次,可二师兄还是说不清楚。”

尘堰支支吾吾,依旧说不出所以然。

谷雁锦呼气:“三名修士咬舌一事大师兄已经派人去查,还请二师兄稍安勿躁。”

换作平日,尘堰就算不服也该冷静下来,可一想到梦中可怖又无法形容的景象,理智瞬间化为乌有。

“可他会害死整个持明宗!”

他疑神疑鬼地抱着头,扯着嗓子喊得更凄厉。

梦中光怪陆离的扭曲景象反复回跳,他甚至能闻到怪物身上腥臭的腐肉味。

担心问泽遗不适,元神笼罩住灵镜,隔绝了一部分声音。

尘堰还在继续喋喋不休,逐渐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举止疯癫:“现在宗内混进来不明之人,可四师弟身为剑修空有化神修为,还在外边瞎跑却不回来帮忙,简直是给害我们的人可乘之机!”

真是冤枉。

问泽遗也没想到尘堰恨他到如此地步,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七拐八拐,最后都能扣他脑袋上。

只是但凡是正常人,都知道尘堰这说法中暗含的心思,只会觉得他像跳梁小丑。

“他怎么不说天塌了也怪我。”

问泽遗面上毫无波澜。

元神无声安抚着问泽遗。

毫无征兆,镜中突然传出一声脆响。

问泽遗对这声音无比熟悉,是药碗摔碎的声音。

混乱之中,隐约听见半大少女轻轻“啊”声,声音带着茫然和不安。

“青藿!”

谷雁锦顾不上管发疯的尘堰,赶紧将自己的徒弟护在身后。

地上落满了碎瓷片,少女的手还沾着药渍,面上惊魂未定。

谷雁锦脸色黑沉,终于忍不住爆发:“你要是不想治病就滚出去,别在药寮胡搅蛮缠。”

“摔一个孩子递来的碗,尘堰,你还有半点剑修该有的风骨?”

平素冷漠的药修拧着秀眉,气得声音都变了调:“要是你再对任何药修动手,就算大师兄拦着,我也不会放过你。”

青藿被师伯发难,低下头忍住泪意。

两个岁数大的药修一边安慰着,一边把她带了出去。

没等尘堰有下步动作,谷雁锦一个眼神,他就被药修团团围住,施下针法昏睡。

问泽遗脸上笑容消失,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不能让他继续住在药寮。”

留着尘堰是想拿来对付沈摧玉,不是让他有命害人。

得亏青藿没受伤,否则尘堰当个掣肘的工具都不够格。

“师兄,帮个忙。”他戳了戳元神。

.......

“让他离开药寮?”

谷雁锦诧异,极力克制语调中的欣喜。

比起罔顾同门情谊的尘堰,她更在乎自己亲手养大的,乖巧活泼的徒弟。

兰山远微微颔首,面露担忧。

“二师弟的病根是难解之术法,而非沉疴旧疾。”

“他险些伤着人,已经不适合同药修共处,所以我想寻一处清静的寝居,让二师弟住进去。”

他的惋惜浮于表面,却能刚好掩饰住凉薄。

“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二师兄眼下行动不便,还需要有人照料。”

谷雁锦巴不得直接把尘堰丢出去,却还是碍于医者的天职,尽心提醒兰山远。

兰山远道:“我会让细心的剑修照看,师妹定期让人去诊脉即可。”

让高阶剑修看管,听着怎么像是软禁?

可兰山远光风霁月,理当干不出软禁来。

谷雁锦也没细想,爽快地应下:“这好办,宗主有心了。”

“还有一事。”

兰山远拿出个包裹递给她,叮嘱了几句,起身打算离开。

“一个时辰后,言卿会带人过来领走二师弟,我还有要紧事,就辛苦师妹接待了。”

谷雁锦的面色缓和:“是,宗主慢走。”

青藿无精打采地坐在角落里,盯着地面发呆。

两年时间足够让她心性成熟许多,可面对同门师伯突然苛责,青藿仍然不知所措。

她只是端着药过去,不知为何尘师伯会突然挥手打她的药碗。

“还觉得怕?”

“师尊。”

青藿慌忙起身,强打着精神:“我不怕的,他是我师伯.....”

“真是岁数大了,还有心思在我面前遮掩。”

谷雁锦递给她个包裹,面上带着淡笑:“是他做的不地道,用不着你来替他找补。”

“反正你不差那个师伯,看看小师叔给你寄的小玩意。”

“小师叔?”青藿睁大眼。

她好久没有问师叔的消息了。

打开包裹,里面跳出来个藤编的胖老虎,是南疆的藤偶。

老虎摇摇晃晃站直身体,咧嘴笑得憨态可掬。

青藿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奇地碰了碰虎头。

老虎打了个趔趄,又站得稳稳当当。

“他真是离宗太久。”谷雁锦无奈,“还把你当孩子呢。”

“小师叔什么时候回来?”

青藿仰头看向谷雁锦。

她就知道小师叔没有死,都是那些修士骗人的。

“怕是只有宗主知道。”

包裹里还有些药材,是问泽遗寄给她的。

她方才听剑修说莫且行也收到了把短刃,同样是由兰山远转交给莫且行。

连寄来的物件都要兰山远转手,这两人关系真是好得不一般。

谷雁锦哼笑:“说走就走,他估计是已经忘记回宗的路了。”

午后的骄阳洒落在树叶上,映照地面斑驳投影。

兰山远提着食盒推开门时,问泽遗正坐在小院内晒太阳。

太久不见光的皮肤被光衬得愈发苍白,问泽遗的眼睛被层层叠叠缠了布,表情却是惬意。

有只麻雀蹲在他身边打盹,元神坐在他的膝盖上。

听到声音,问泽遗抬起头,准确看向兰山远的方向。

“师兄回来了。”

他嘴唇上覆着淡淡血色,只是很浅的一层。

“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妥。”

兰山远瞧见他手腕上皮肤发红,语调严肃:“快进屋去。”

问泽遗后知后觉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日头太好,我都忘了不能晒太久。”

进屋后兰山远打开食盒,里面飘出羊肉汤的香气。

“好香啊。”

问泽遗稳稳当当盛了一碗汤,又强硬给兰山远塞了一碗。

他不爱吃人参,凭借精准的把控力,还给兰山远碗里多扔了几片人参。

“师兄,你也吃。”

他端着理所应当的态度。

兰山远拒绝不来,只能接过碗喝汤。

问泽遗搅动着汤,心里算盘打得飞起。

他喝的汤都是给病人补气血的,里面各种补阳的灵药不要钱似得加,要是没病的普通人喝了指定流鼻血。

可兰山远作为修士体质特殊,整锅喝下去都起不了副作用,顶多会受刺激更容易起反应。

他玩心大起,又捞到两片游泳的人参,塞到兰山远碗里:“我喝不完,你多喝点。”

兰山远在某些方面意外地迟钝,一时间竟然没看出问泽遗的小心思。

他略有些恹恹的,对问泽遗的话百依百顺。

眼见着兰山远沉默着要喝第三碗,问泽遗就算看不见,也察觉到不对了。

“师兄。”他小心道,“你怎么了?”

“无事。”兰山远语调平静。

“不信。”问泽遗托着腮,“让我猜猜......”

“我给同宗修士送礼,你吃醋了?”

“......没有。”

兰山远语调的平静快要维持不住。

他明白问泽遗对朋友向来很好,也极力想要显得自己大度。但在进屋看见他的一瞬,他控制不住满心的嫉妒。

既然他被困在屋里,应当只属于他。

可他的心思,却还是留在外面。

咔哒。

兰山远手里的筷子被拦腰折断。

“本来早该给他们,是我遇着事回来晚了。”听到折断声,问泽遗脊背一凉,贴得离兰山远更近,“那都是些沿路的土产,一点心意而已。”

但凡他觉得有趣的玩意,都给兰山远买过一份,把纳戒塞得满满当当。

本以为小礼物经手兰山远就足够了,没想到还是压不住兰山远的醋劲。

“我的人都已经是师兄的,这都不够?”

他凑过去亲着兰山远。

兰山远身上的戾气转瞬即逝,他轻咬了下问泽遗的嘴唇,没舍得咬出血来。

“我的。”

他紧紧搂住问泽遗。

“你的。”问泽遗唇角带着笑意。

“我清白都给师兄了,还能是谁的人?”

听到“清白”,兰山远脊背颤了颤,欢喜地轻轻嗯了声。

只是被摸了几下,他身上的反应起得格外快。

这段时间的清心寡欲,连自亵也没一次,兰山远已经忍得很辛苦了。

问泽遗身上也起了变化,只是比兰山远状况好些。

“......能行?”

兰山远的目光下移,仍然有顾虑。

问泽遗的脸涨得通红,咬牙抗议:“师兄!”

虽然知道兰山远是怕他身体撑不住,但他这话真的很像在说那方面不行了。

兰山远想解释,却又解释不清。

“不急。”

问泽遗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到兰山远跪下身,撕裂了他原本就薄的外裤。

他的头脑中嗡嗡作响。

兰山远这不急的意思,是先拿嘴来试?

用嘴对他确实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可兰山远理当也不会有什么快//感才对。

问泽遗没力气推开兰山远,兰山远抬起头:“想要。”

他嘴唇微张,眼中痴迷,语气中带着被极力压抑克制的危险,和斯文温和的长相产生强烈的违和感。

焦虑不安之后,他迫切地需要身体紧密接触填补。

最好是粗暴的,有实感的,可小泽总是很温柔。

没关系。

小泽的全部,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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