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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威胁

因为折腾得太晚,等两人安生躺下,已经过了问泽遗原本睡觉的时候。

原先还犯困,过了睡觉的点反倒清醒。

问泽遗身上挂着个人,只能百无聊赖地翻着识海之中碎成废墟的原作。

受到今天拜师一事干扰,尘堰的名字灰了大半,沈摧玉的名字也暗得可怜,他和兰山远倒是没受半点影响。

“睡觉。”

问泽遗不闭眼,浅眠的兰山远向来是不会睡着的。

他环着问泽遗的胸,声音压得很低。

“方才是你自己要再来一次,现在倒怪我睡不着。”问泽遗好笑地戳了戳他的脸。

半个时辰前,兰山远可不是这态度。用完他转头就忘,也太无情了些。

兰山远不语,只是理直气壮搂得更紧。

已经变成乱码的书极其催眠,问泽遗多看了两眼,困意再度袭来。

怀里的兰山远轻轻拱了拱,他抱着兰山远,安心闭上了眼。

出乎问泽遗的预料,沈摧玉安分了好一段时间。

他不是名正言顺拜在尘堰门下,自然也没原书中风光的拜师仪式。

因为被拂了面子,哪怕尘堰偏爱他,也难免生出对沈摧玉的意见来。

所以沈摧玉接连几天,都没在人多的地方出现过。

能待在持明宗的多数都是天才,沈摧玉前些天起眼,不过是因为言行举止过于奇葩,很快就无人在意。

他的修仙路潦草到无人见证,也鲜少有人关心。

比起沈摧玉,更让问泽遗觉得异样的,是兰山远的态度。

连着几日兰山远都是早出晚归,他问做什么,兰山远都是一个答案。

“去见人。”

有回他好奇问能不能带他去,也被兰山远给拒绝了。

拒绝也就罢了,可当他让兰山远的元神给他看兰山远在做什么,小光团一闪一闪,也装死不听他的话。

这太稀罕了。

兰山远每日回来后依旧黏人的紧,甚至比以往更甚。

问泽遗从不担心兰山远在外面有人,更担心兰山远在瞒着他闷声做大事。

“你到底去做什么?”

问泽遗故意起了个大早,截住要出门的兰山远。

他的衣服松松垮垮,胸口还有昨晚没消下去的红痕,印在苍白的肌肤上分外明显。

“公事,去见人。”

兰山远的回答依旧如此。

“见谁?”

问泽遗蹙眉。

“......”

兰山远沉默。

“你答应过我不和我瞒事。”问泽遗挑眉,故作生气。

“这才过去多久。”

“魔域有情况,是和讼夜谈公事。”

兰山远还是松了口:“我不想让你见他。”

难怪。

讼夜曾经露骨表达过对他的欣赏,他当时都觉得过头,兰山远介意也是难免。

问泽遗了然,却仍有疑惑。

什么大事还值得讼夜亲自来,一待就是好几日?

而兰山远居然还能容下他待在持明宗,也是奇事一桩。

兰山远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

问泽遗见不得他这幅委屈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兰宗主的醋劲这般大?”

他调笑道,拍了拍兰山远的肩:“快去吧。”

“小泽,别去见他。”

兰山远微微仰头亲上问泽遗,声音难掩紧张。

“行,我去浇花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问泽遗愉快地拎着桶和兰山远道别。

他浇过花又去喂鸟,随后又趴在岸边画了幅秋景,惬意得不得了。

过去几个时辰,问泽遗这才慢悠悠戴上能散发灵力的玉镯,提着药匣往药寮去。

兰山远这些天细看有些焦躁,他去外面溜弯透气,顺道带点祛肝火的药茶回来。

他刚进药寮,就看到青藿坐在谷雁锦原本的位置上愁眉不展。

药修们依旧有条不紊,可因为没了严厉的谷长老看管,精神气瞧着比之前涣散。

见谷雁锦不在,问泽遗心里咯噔一下:“你师尊呢?”

“小师叔好。”

青藿站起身,勉强露出笑:“师尊眼睛不舒服,最近暂且休息。”

“很严重吗?”

问泽遗让其他药修暂且离开,这才轻声问青藿。

青藿犹豫了下,微微点头:“......有些麻烦。”

“不过师叔不必担心,师尊没有性命之忧,药寮也还一切如常。”

问泽遗严肃道:“还是小心些好,我去找几个女剑修护着她。”

“师尊喜静,怕是很难接受小师叔的好意。”青藿脸色松快了些。

“不过师叔关心师尊,她定是高兴的,我替师尊谢谢师叔。”

问泽遗不好勉强,只道:“有需要随时找我或者大师兄。”

“嗯!”青藿打起精神,“师叔需要什么药,我这就给师叔取。”

两刻钟后,问泽遗提着药匣推门而出。

没人统筹,药寮的办事速度比之前要慢些,恐怕得让兰山远加派人手了。

他想着,在路过片竹林时被道黑色的身影撞了下,险些踉跄。

黑鹰迅速飞离,留下张符纸晃晃悠悠落在他手里。

没等他看清符咒的作用,符纸碰到有灵力的玉镯,上面墨色的字迹开始忽明忽暗。

“问泽遗,找你真是麻烦。”

四下无人,凭空传出讼夜的声音。

问泽遗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元神,原本安静的光团突然变得焦躁不安。

它想要上前毁坏符纸,被问泽遗拦了下来。

他想听听,讼夜到底有什么急事。

“长话短说。”讼夜的语调很急,“魔域入口处的裂隙最近张合严重,情况不乐观,已经引起过五次小规模地震。”

“进入裂隙需要极高修为,兴许你入魔后才合适。”

“我记得你很惦记这裂隙,要是有空来魔域......”

刺啦————

符文灼烧的声音响起,一直都乖巧听话的元神暴动,将符咒烧得滋滋作响。

讼夜的话说到一半,已经没了声音。

问泽遗抬起头,兰山远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正目光沉沉看着他。

“师兄,这才是你瞒着我的理由。”

问泽遗拍掉沾在手上的符灰,心中五味杂陈。

讼夜一定想过找他,但是被兰山远拦下了。

吃醋只是个借口,兰山远拒绝对他透露和讼夜会面的消息,更多是因为兰山远怕他真听了讼夜的话去魔域。

最近兰山远心神不宁,应当也是为此事。

兰山远不语,拉着他闷声往回走。

“兰山远!”

好不容易挨到进门,问泽遗忍不住道:“你冷静些,我又没答应他。”

“对不起。”

兰山远如梦初醒般放开他的手,手指还在微微颤抖,身体僵硬。

还是被他知道了。

一瞬间,兰山远的脑海中全是问泽遗在魔域昏迷不醒的画面,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

他无法再承受失去问泽遗的风险,哪怕只有一星半点。

兰山远不自觉地回想着问泽遗虚弱的面庞,理智寸寸瓦解。

意识到他情绪不对,问泽遗放缓语气:“我没想去,你别担心。”

魔域已经因为祂受到了影响,从讼夜的角度看,喊他立刻去魔族是最好的选择。

他现在过去固然能抢占先机,运气好还能一举抹杀祂,可也过于冒险。

两族目前不互通,这表示兰山远为首的非魔修进不去魔域,他进去后极有可能和人族断联。

他相信讼夜会尽力保他,但原书上的名字还没彻底消失,祂还没到最弱的时候,光靠魔族和他未必能打得过。

他想去,但不会去。

越到紧要关头,越要冷静沉下心,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去?”兰山远小心看着他。

问泽遗笃定道:“不去。”

“退一万步说,你不给我开关窍,我根本去不了。”

兰山远闻言,这才平静了些。

问泽遗深吸一口气,开始和他讲道理:“我不去是回事,可我知不知道是另回事。”

分明他们之间最大的麻烦都说开了,可兰山远还是爱瞒事。

要不是讼夜来找他,他怕是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现在是兰山远隐瞒他,为阻止他去魔域,过些天会不会变成兰山远背着他孤身去魔域和祂硬碰硬?

兰山远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问泽遗越想越后怕。

“抱歉。”兰山远沉默半晌,轻声道。

他平时人前温和人后冷漠惯了,很少露出脆弱模样,这幅样子很惹人心疼。

心疼归心疼,可这事绝不能翻篇。

否则下回兰山远知错还敢。

问泽遗狠下心:“就算师兄是我的道侣,也不能剥夺我知情的权利。”

“我至少得知道,讼夜到底还说过什么。”

兰山远抓着他的衣服,手指掐得惨白。

他垂眸避而不答,像是怕问泽遗听完回心转意。

兰山远这副模样给问泽遗气乐了。

也不知该说他倔,还是夸他坚持。

兰山远认知和常人不太一样,规则观念淡漠。

和他讲道理,倒不如换个方法。

“我真要生气了。”问泽遗心生一计,半真半假地黑下脸,“你要是再瞒着我,我.......”

他没怎么威胁过人,卡了下壳,这才苍白道。

“.......往后和你分房睡,不理你了。”

问泽遗说完就后悔了。

他怕刺激情绪不稳的兰山远,所以不敢说重话。

可这话也太没杀伤力了些。

且不说兰山远根本不用睡觉,每天睡觉只是想和他一起,就说“不理你”这种威胁,小学生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兰山远像是被雷劈中,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面上也短暂露出受伤的表情。

一刻钟后。

讼夜麻木地盯着石桌对面的问泽遗和兰山远。

在持明宗里耍把戏本就难,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递出去的符咒被毁,讼夜就没好心情。

他都放弃找问泽遗了,结果又莫名其妙被带了过来。

气氛很微妙。

兰山远表情已经很克制,只是手指几乎要嵌进问泽遗的肩肉里。

问泽遗:.......

原来让兰山远乖乖就范,真的只需要句“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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