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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闻名不如一见·下

穿成土匪搞基建 妄别管 4288 2024-09-17 12:00:43

“咳咳,秦大人,要给你们兄弟一点时间叙旧吗?”周肆非常没有眼力劲的打断兄弟二人默不作声的氛围。

“不必了,正事要紧。”秦慕之收拾好心情,见到绥之面色红润,就晓得人在黑熊寨没吃苦,至少眼下这位周大当家当真如信里所说没欺负人,“毕竟正事办完,我们有的是时间叙旧。”

“这可说不一定。”

“那就烦请周大当家拿出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否则绥之我一定会带走。”若是带不走他就留下,总归不会轻易叫周肆娶了绥之,害绥之一辈子。

“书房请?”

秦慕之盯着人片刻,不客气的跟着人指引往书房去,本以为周大王是紧随其后,谁料周肆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牵过秦绥之的手,拉着人往书房去。

“你别这样气兄长。”秦绥之瞧着前面行走的兄长额头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深怕惹火过头,兄长忍不住动手。

纵然兄长幼时习剑,一身武艺不差,但比起周肆这样拼杀出来的本事,还是要差些,到时候二人打起来,必不会是兄长赢,气大伤肝,不值当。

“无妨,不是说丈母娘见女婿,约见越喜欢,大舅哥和弟夫想来也是这样相处的关系。”任谁第一次见拐了自己亲弟弟的罪魁祸首,都要给人点发泄空间,他作为弟夫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大舅哥生气,他肯定不会生气。

秦绥之欲言又止,兄长对周肆不待见在他预料之中,但兄长也是颇有涵养的世家子弟,不过几句话便气成这样与周肆的言语挑衅脱不得关系,偏偏周肆这般做又是为保全他,转移兄长的怒火,从前父亲说朝中时常进退两难,大抵就是这样了。

三人古古怪怪的走到书房,里头早已备好桌椅板凳,周肆还考虑到如今绥之没和他过礼,便把绥之的位置搁在他和秦慕之中间。

抿唇坐立不安的秦公子左看看右看看,父亲曾说遇到这样的情况,最好的明哲保身,那么从此刻起他就得要学会装聋作哑,当个木头人了。

秦慕之气了一路,又见弟弟跟个鹌鹑似的左右为难,只怕弟大不中留,倾心眼下这位周大王了。

要说周大王长相,秦慕之也不得不承认人模样俊,虽然京城里也不是没有比周大王生的好的世家子弟,但小弟不是一个没看上吗?

目前为止小弟并没有要插手秦家是否和黑熊寨合作的事,说明这份喜欢还有转圜的余地,至于另外一种极小概率的情况,绥之认为周大王有把握拉拢秦家不需要出手,秦慕之打心底排除。

一路过来,便是看到周肆治下的桥头县在祁州鹤立鸡群,却还不够标准拉拢秦家。哪怕目前秦家要失势,不照样有句老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黑熊寨目前连马的标准都够不上,如何叫秦家敢倾家荡产陪人豪赌?

“秦大人既然亲自过来祁州,想必秦家也是有意给我一个机会展示实力。”周肆没一开始就甩王炸,和秦家这样的人做买卖,一下子掏空底牌可是会被轻易拿走主动权。

“我是奉皇命来祁州巡查,顺道见一见我被抢到山寨的弟弟,周大当家还是别太自信。”秦慕之的嘴也就比死鸭子软点,即便此次过来当真有周肆说的意思,却也不能说出来,不然以他短短接触周肆的性子来看,此人定会顺杆爬。

“秦大人这样说,我就当秦大人是顺道过来。”和世家说话,弯弯绕绕,若是胸内无半点城府,还都听不懂人话,“不过秦大人既然已经到了黑熊寨的地盘,咱们之间的合作想必是能说一说的。”

“如此明人不说暗话,若是合作,秦家能够给你提供钱粮兵力,你又能为秦家提供什么?”

地位?秦家如今早就是顶尖世家。

声望?秦家更是如今世家中的佼佼者。

这样看秦家和黑熊寨合作不光没有好处,还有被诛九族的风险,上赶着合作难不成他们秦家活腻了?

当然了,周肆还可以拿的出手的身份,就是绥之的夫君,但按他方才所见,周肆对绥之举动虽然不规矩,却也没真的欺负了绥之,最后一点筹码也没了,只要他带人抢回绥之,周大王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大人为什么只着眼于秦家?”周肆笑吟吟的询问,“我记得秦尚书令可是如今少有主战派大臣,我或许不能给秦家带来好处,但说不准能给如今的大燕带来生路。”

秦慕之双眼微凛,一个只占据桥头县的土匪势力竟然敢口出狂言,他不知这位周大王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但不得不说,周肆这个软肋实在抓到点了。

如果周肆提供的筹码是让秦家更上一层楼,或许秦家上下还要考虑考虑要不要答应,可如果周肆提供的是收复割让出去的土地,别说秦家,只怕边境的将军们也要蠢蠢欲动,只要周肆能做到。

“外族从前朝起,就在不断将边线往南推移,今朝大燕又败,大燕割地赔款后争顶多争取两三年时间休养生息,到时候外族再南下,不知京城还能不能作为大燕国都?”

迁都一说早在大燕立国之际便有臣子上谏,不过大燕开国皇帝尚有几分雄心壮志,知道北面必须守着,到眼下这位皇帝,大燕在京城也过了几十年。

可看看眼下皇帝的骚操作,也晓得好日子没多久了,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也许十年,总归会在周肆还活着的时候,迎来下一个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的时代。

“你尚且连祁州没拿下,我又如何信你能拿下大燕,再御外敌。”秦慕之对周肆的不信任也是有根由的,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打天下的君主是从南打到北拿下天下的。

就算天下势力几分,成鼎立局面也都是北面最终取得胜利,以北统南,都得有大本事加天运临身者方能功成,以南统北,千载史书都没有功成者,又如何能让秦慕之信服。

“地盘要一点一点的吃,不然一口吃太多容易噎着,真要论打,祁州没有势力会是我的对手。”周肆这话不是自傲,主要祁州的确没什么兵力,打起来多半都是靠钱宝来养的私兵做主力,还不如到时候他与成王开战来的激烈。

至少成王在没谋反之前都养了五千人马,眼下谋反抓壮丁,短时间内凑够两三万兵马不是问题。

“祁州没有,朝廷呢?禁军八十万,你拿整个祁州的人命去填都不一定填的完。”秦慕之是见识过黑熊寨土匪的本事,哪怕只有一百人,以小见大,也是能看出黑熊寨里的土匪都是善战之士,可周肆手里又有多少这样的人?

“……时下禁军是什么样?秦大人当真不知道。”他记得大舅哥可是在户部工作,给兵部拨款也是要过大舅哥的手,还能不晓得如今的禁军都是些什么人?

“就算是一群歪瓜裂枣,不还有边军,戍守边线的军队都是实打实和外族拼杀下来的儿郎,哪怕只有两三万人马都是精兵强将。”更何况不止两三万,正论起来大燕边军并不比外族差,时常能打胜仗。

可恨朝廷能供的起朝臣吃喝玩乐,供得起官家赏奇珍异宝,却拿不出多余的粮食送往边城,如此大燕边军又怎么赢的下去。

“边军轻易不能离守,朝廷若是把边军召回来平乱,不出一月边境必定会沦陷。”休养生息归休养生息,但能抓到机会从大燕身上扯块肉,难不成对方还要当瞎子。

“你要我如何取信你能对付朝廷禁军?”秦慕之不得不说,周肆说的对,可偏偏真到了朝廷内危急存亡的关头,边军一定会被陛下召回,至于边境,只要不是冬日,外族不会那么快打下来。

“我当然可以给秦大人看我的依仗,只是秦大人要知道,知道一个势力的底牌,便轻易逃不开身了。”将军。

看似要亮底牌才会做出决定,实则选择看底牌的时候,秦慕之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虽然在户部做事,但兵部管辖的军器所、弓弩院等机构也常有接触,只要底牌比我见识过得武器都要强悍,又何必担心我会不选择你们呢?”反将一军。

“即如此,还请秦大人先歇过,明日便随我去看看黑熊寨的底牌如何?”

“好,还劳烦周大当家安排一间休息的住处,最好离绥之近些,我们兄弟二人几月不见,虽不能秉烛夜谈,但我这个做兄长的还是要和弟弟说说话,周大当家应当能够理解。”叙旧的同时还能询问绥之黑熊寨的事情。

“自然。”周肆示意门外值守的汉子带路,而方才安安静静听了全程的秦绥之瞟了周肆一眼,规矩的跟着秦慕之离开。

屋里的两位秦家子一走,门口就冒出郑铁的脑袋,“大当家,事可成了?”

郑铁晓得秦公子的兄长过来,抓心挠肝的想知道他们黑熊寨是不是攀上金凤凰了。

“哪那么容易,不过也快了。”周肆心情颇佳,秦家软肋不少,但真正拿捏的上的,还是外族压力。

世家大族个个怕死,朝代更迭没能把他们从根上弄死,那都是时下统治者优待,若是换成外族,谁还管你名声如何?有钱,拿了,有美人,抢了,有反抗者,杀了,简单粗暴。

可惜这么打一遭,太伤元气,不知道要休养生息多少年才能养回来,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不到命悬一线的时候周肆是不会下狠心做的。

“快了好,快了好。”郑铁心花怒放,搭上秦家,他们这伙大当家口中的草台班子也算是有个后台,别的不提日后乱世到了,打一打秦家的名头,不知有多少人要赶着来投奔大当家。

“等秦家答应咱们,你正式征兵的事就可以开始了。”周肆缓口气,筹谋十数年,总算有一点进步了,接下来,尽快练出一支精兵,赶在明年开春吃下长鹿县。

……

屋内。

秦绥之亲自替兄长斟满一杯清茶,放到兄长面前,有意示好。

“向来只有我给你端茶倒水的份,今日倒是反过来了,可见你自己也心虚。”秦慕之嘴上不饶人,但接茶的动作半点不慢,轻啜一口后,态度一点不见软和的看着秦绥之,“说吧,你心里到底如何想的?”

“兄长既然猜到又何必多问。”秦绥之低头,的确在秦家尚未表态之前先一步和周肆交了心,叫兄长处于不利之地是他的错。

秦慕之早早猜到,但听弟弟这般隐晦的承认,心头也涌起浓浓的复杂情绪,“京中那么多世家子弟,你一个都看不上眼,怎么偏偏一个黑熊寨的土匪你就看上了?我观他举止半分礼仪也无,除了一张好脸,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兄长既然知道京中世家子弟一个比一个要好我都看不上,时下看上周肆,自然有他的不同之处。”秦绥之说话慢条斯理,虽然理亏但一点不让人。

“我是说不过你,但婚姻大事非是喜欢就足够,眼下你被抢到黑熊寨,只有父亲知晓,他的意思也不大认同,阿耶尚不知情,若是知道只怕也不会同意。”秦慕之晓得若是阖家都不同意,他的弟弟便是再喜欢也会割舍了人去,可他同样也知道,真要把人强扭回去,后半生绥之大概也活不开怀,毕竟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

“那兄长呢?”秦绥之晓得周肆根本够不上父亲阿耶的标准,就算人不是土匪,是哪个正经人家出身怕也是结不成亲的。

“我?我便是不同意你就不喜欢了吗?绥之,此次过来我也担着秦家一族的责任,若是周肆拿不出让秦家心动的筹码,合作的事只能作罢。”秦慕之叹气,绥之从不任性,却不想一任性就任了个大的,他作为兄长,又哪里舍得弟弟难得有所求又大失所望呢。

“若真的合作不成,我会回去同父亲周旋,只是阿耶到时候要过来拿你,我可帮不了忙。”秦慕之妥协,周肆他见着了,其实也没有他方才说的一无是处,最要紧的是绥之喜欢,周肆真要败了,秦家再出手给人改换身份,从此隐姓埋名和绥之过隐居生活,也可以。

“兄长怎么凡是都往坏处想?你又怎知周肆手中的东西不会叫你大吃一惊?”得兄长这句话,秦绥之心底大石放下,还能和人开起玩笑。

“如何说?难不成他给你看过他的依仗?”

秦绥之摇头,“只是听到过。”

说着就将江远府那也遇袭的事细细说了出来,当然提及江远府自然少不得说起韩家。

“韩家真是欺人太甚,他韩家进士当日在京城设计你,现在韩家家主还敢为老不尊肖想你。”要不是绥之说那韩家已经被江远府府尹一网打尽,这时候个个都在牢里,只怕他都要忍不住派人过去给韩家一个教训。

“兄长何必为这等人动怒,总归他们已经家破。”至于人会不会亡,秦绥之想到回桥头县的路上告诉周肆此事时,周肆肃杀的模样,不像是会轻易放过韩家,且韩家那位当官的进士也在劫难逃。

“是我不好,早该当时把韩家连根拔出,也免得你又受他家欺辱。”秦慕之怒火中烧,此时听过周肆为绥之报仇的举动,又酣畅不少,周肆这人能处,“不过你提及的武器颇有些意思,只怕周肆手里的确捏着好东西。”

“我与周肆相处良久,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交谈间也对自身依仗很自信,且能看出他不是身在祁州坐井观天,不提别的,便是燕瑾同我说寨子给他发放的甲胄利刃,都比京中锻造的要好,轻甲穿在身上,刀枪轻易划不破。”

冶铁锻造一向是朝廷把控,因为这东西若被有心人掌握,便能轻易生产兵器造反。可话又说回来,这东西朝廷垄断许久,少有流入民间的艺人,便是有发现铁矿,也轻易做不出甲胄兵器。

周肆这里不光能做,还能做的比朝廷好,就说明周肆掌握更厉害的冶铁锻造法子。

“当真?”若说那未现世的武器让秦慕之对周肆的底牌稍微提了点兴趣,这会说的甲胄便完全勾起了秦慕之的好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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