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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穿成土匪搞基建 妄别管 5514 2024-09-17 12:00:44

江州被打下来了。

消息通过黑熊寨邸报传遍大燕的时候,大燕的士大夫和世家们齐齐一愣,虽然早知道今年开春黑熊寨有意图谋北方,向江州动兵,也知道按照黑熊寨的本事,不消半年时间就能拿下江州。

但真的收到江州被打下来的消息,一个个还是有些怅然若失,然后叹一句黑熊寨当真天命所归。

江州,没有哪个朝代是失了江州的,从这一点看,大燕的气数的确尽了。

而紧接着,黑熊寨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便又动兵打去与江州相邻的山州,山州地小,黑熊寨动起真格来,也不过三四个月的事情。

且黑熊寨这样做,也断了京中世家还想要逃出海的念想,如此优柔寡断没能逃走的世家,也绝了最后一条出路。

而周肆,在江州彻底拿下之后,接见过江州的刺史和江州五大书院的山长,要不说读书人脑子好使呢。

江州这次不光打的顺利,甚至连收容江州也很顺利,究其原因不过是江州刺史献好,让江州世家自己主动把家产清点好,等黑熊寨过来,黄册鱼鳞册一交,省了清点官吏大半功夫。

当然黑熊寨也不会当甩手掌柜,万一这些世家心存侥幸,在黄册和鱼鳞册上做做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好在打江州以来,黑熊寨基本上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地方,到了这个份上,敢耍心眼的世家不多,只有那些小门小户的以为黑熊寨去管大户人家没精力管他们,才在这上头耍心眼,也不过几日功夫就全揪出来,该下狱的也都下狱了。

之后便是核考,黑熊寨官吏考核的试卷不算难,最要紧的是要学会黑熊寨的律法,只要熟读律法,其余事上任后再学也来得及,毕竟黑熊寨过了考核的官吏都是从乡下小吏做起,不似大燕,考的好了便能一飞冲天。

所幸黑熊寨律法并不难获取,秦公子自在文人中有了名声过后,去岁耐着性子将黑熊寨的律法合订成册,当做寻常书籍挂卖在书坊,这书在黑熊寨境内卖的很好,出了黑熊寨,也卖的不差。

更有远见一些的,早几年前打听到黑熊寨做官需要考核的内容后,就已经在自学黑熊寨律法,虽然不如书籍来的全面,胜在学的早,对黑熊寨律法烂熟于胸。

读书人里当真能做到过目不忘的不过寥寥数人,其余人多还是靠努力取胜,这在江州也不例外。

于是江州安定后的第一场考核,倒是不负江州读书人厉害的美名,若不是周肆加了名额限制,只怕头一批中大半都能过考。

要是黑熊寨已经拿下大燕北面所有州府,参加考试的人全录用了都来不及填补各州的空缺,但眼下只取了江州一地,录取官员的名单自然要收紧一些。

许多江州书生也清楚黑熊寨考核虽然好过,但也不是说参加考核一定能上榜,所以头第一次没中的书生多还是不气馁,左右下一次考核多半在山州被拿下之后,许多奋斗晚了的书生准备再精学半年,参加黑熊寨下一次核考。

至于那些实在读书不成的,便要另谋生路了,黑熊寨对读书人颇有优待,便是没考上官,也能去教书。

县学府学都是官家经营,能够考进去教书也算是吃上了官家饭,说是勤勉些能够在教书上也取得一二成绩,也可入朝为官。

要是教书也不成,那就去学习班,当个宣传员,虽然这活苦了些,但先头不少投奔黑熊寨的书生都走的这个路子,现今也有几个有出息的书生坐上了琼州县令的位置。

再要是不成,那就得想想其他法子,要么去印刷坊做事,要么去当账房,总归出路不少。

至于百姓,选择就更多了,读书人因为矜持很多活计都是不干的,到了百姓这里边没有这个顾忌,只要能赚到钱,再辛苦的活也能招到人手。

江州百姓虽然有别于南境的百姓,但谁也不嫌钱多,工坊还没开始修建,不少百姓已经根据南境的工坊参考,选择自己要上工的地方。

不过黑熊寨过来也不全是好事,像是做生意的人,光是新式的织机都足够江州纺织行业震荡。

在黑熊寨棉花推广之前,江州的纺织多是织麻布,更好的绸缎也做,但一般的织坊是以麻布为主,而自黑熊寨棉花闻名天下,江州有远见的百姓也都陆陆续续开始种起了棉花,织坊也就以棉布为主。

不过老式的织机不太好织棉花,效率比较低,所以江州境内主要还是黑熊寨的棉布卖的多,这会子黑熊寨带来了新织机,织起棉花来又快又好,可不让江州纺织业变了天。

眼下织坊都还是官营,黑熊寨这一手让不少民间的织坊受到了冲击,但江州的商人自然不会说因为此事和黑熊寨闹,毕竟黑熊寨不是从前的衙门,使点银两就能买通。

没听说先头蜀商有不少人想要打听织机的秘密都被直接摁了么,这会子黑熊寨没有主动透露织机可以在民间流通,便是眼下能够轻易打听到织机的秘密,也是不敢和黑熊寨作对的。

“织坊他们要是想经营,便拿自己资产过来申请。”周肆到了江州倒是好说话了,这也与江州成熟的纺织业有关,像是南境,织坊都没几家,多还是小门小户弄得不够规范,周肆蛮横的截断了这些小织坊的路就是因为怕织机流出去,会造成纺织行业参差不齐。

那时候他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理,干脆全都官营省事,如今过来江州,纺织坊的事倒是能够下放到民间。

“那估计申请的人要把衙门门栏踏破了。”棉花的出现可是让本就赚钱的纺织业更加生机蓬勃,以前商人没机会掺一脚也就罢了,现在有机会,大概率要打的头破血流。

“衣食住行,衣在食前,眼下棉布只覆盖了南境,北面还有几州只有达官显贵才用的上棉布,若是能够抢占先机,其中厚利便是皇商也眼红。”黄娘子做买卖,自然知道什么生意最保险。

像是大燕,粮行布行,都是旱涝保收的,尤其是荒灾年间,黄金都没有粮食布匹硬。

眼下棉布还没推广全境,这些商人要是有眼界,提前拿到了做纺织生意的资格,之后只有赚的。

“那不如把粮食也开放卖了?”许粽想想在南境好像粮行只有他们黑熊寨在做。

“粮食本也不是黑熊寨一家独大。”黄娘子摇头,大当家当初建官营铺子不过是为了避免商人囤积粮食,稳定粮价,但随着大批量粮食流入官营铺子,民间的粮行想要收粮就要让利,本来官营铺子也没赚百姓几个钱,粮行再让利,那都不是薄利,是根本看不见利润,如此做粮食买卖的自然少了。

“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瞎说了一嘴,黄娘子勿怪。”许粽挠头,他跟大当家身边其实学了不少东西,但有些方面的事,不是说听听就会的。

像是如今黑熊寨高等学府教授的东西,那他是死一回重投胎也不见得学的会,有时候大当家过去授课或是查看进度,他在一旁和听天书没差。

说起高等学府,江州的五大书院也要改成新的高等学府了,这些年南境的高等学府也多了几座,不过因为能够教授高等学府知识的老师很少,且愿意读到高等学府的学生也不多,自然是不比府学县学多的。

好在现在读书的娃娃越来越多,便是一千个里才出来一个,整个南境加起来也不是小数目,更何况大当家慷慨,读到高等学府都是有补贴的,一般没有做官本事的学生,又有几分天赋,家里人都叫他们多念念书。

总归黑熊寨治下的读书人是一年比一年多,年轻些的孩子,必然都是识文断字的,尤其是大当家不再让府学县学像老式私塾那样,文章句读都由老师教授,而是添加了标点符号,降低了读书难度。

也就是现在的孩子占了便宜,他们当初念书是跟桥头县的老秀才学的,那秀才是个酸儒,亏得大当家只是想学认字,不然早受不了要打人一顿。

“江州这边不少人家希望先把医院建起来,自琼州榆州修建医院过后,不少附近的江州百姓也都去看过病,再加上邸报也提过,医院便在百姓间传的神乎其传,咱们过来后江州百姓首要的就是想要个医院。”黄娘子说起这个还有些无奈。

黑熊寨的医院体系也渐渐成熟起来了,和当初只能在长鹿县建一座医院吸引人口不一样,现在基本上每个县城都有一座小医院,毕竟周肆还是很看重医生的培养。

奈何中医培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许多县城的大夫也不过是粗培,之后每年还要抽调三个月时间去府医院学习,不过为了能够解决百姓看病问题,粗粗培养上岗的医生也能将就用。

大燕的大夫,都是家传行当,便是送去医馆当药童也要几年功夫才能说开始学看病,更别说大部分大夫没什么本事,治个风寒都不成器,还指望他们治其他病都是高看他们了。

黑熊寨打下一个地方,便把当地的大夫全给收容起来,必须通过孙大夫初级医师班,才能继续上岗,不然还是老实转业的好。

“医院的确重要,江州富庶,大夫也不少,想必不少人都有真材实料,这些人不论是日后过了考核进入医院,还是自己私下里开医馆,都能福泽一方。”

周肆近几年还真没遇上比孙大夫更厉害的大夫,眼下黑熊寨能治的病也就比传统中医多了一点,像是需要开膛破肚才能治疗的疾病,多还是束手无策。

这几年孙大夫自然也有尝试开刀治疗,中医一脉里也有动刀的传承,奈何预后不太好,多是挺不过术后感染去了,能够活下来的也有,但数量不多。

“我看江州不少人都打算自己筹钱将医院修建的更大一些,想必是在榆州琼州看病的时候被医院的盛况吓到了。”黄娘子说起这个忍不住笑出来,这年头百姓看病并不容易,黑熊寨名下开设的医院看诊都很便宜,甚至在最初起义的时候,大当家就考虑到药材需求的问题,让不少适合种药材的县开始分类种药材。

也是许多药材都能大批量买的,黑熊寨的医院才能运转起来,甚至打仗也有足够的药材给伤兵用。

“他们要是想筹钱修建便让他们筹,到时候在医院前面给他们挂个名,立个碑也行。”尽管修建医院这点花销虽然不多,但有人出这个钱,周肆也是没必要拒绝,现在的人多还喜欢功德碑之类的东西,这点求名求利还是可以的。

“若是立碑,只怕修建医院有的是人抢着捐献。”这种事在大燕都是能够上县志的,达官显贵或许看不上地方的功德碑,但一些商户可是把这些看的很重,毕竟能博得一二好名声,于家族也有益。

“限制人数,太多了也不好,其他人也可以适当把目光放在修路上。”比起医院,给各地修路才是大头,官道铺上,还要给县城到村落铺上,这算是黑熊寨每到一个地方花销的大头。

“我会同他们说一说的。”历朝历代修路也是功德,想必这些有意讨好黑熊寨的商户不会拒绝。

事情差不多安排完了,周肆掐着时间离开府衙,今日的确也有些特殊,江州虽然粮食丰产,但眼下供给一州花销都还勉强,黑熊寨又出兵山州,自然还是要从南境拉些粮食过来。

押运粮食的军需官正是几月不见的秦公子,亏得南境平安无事,又有君凯之顶着压力,不然秦绥之还真不一定有时间过来。

“怎的不戴个斗笠上,如今太阳还刺人,晒的久了容易晒伤。”周肆掏出手帕替秦绥之将额头上的汗渍抹掉,大抵是晒的有些久,秦公子脸上都红了几分。

“原是戴了的,只是入城前取了。”秦公子哪里不知道自己一身皮肉的娇贵,不过是想入城时让周肆一眼能看见他,方才取了斗笠,不想这点距离,便将皮肤晒的发烫。

“下次不必如此着急,今日屋里有放在井里凉着的寒瓜,许粽过去取了,待会吃些解解暑气。”周肆交接过粮食,让绥之同他去衙门落脚的地方,许粽也过来的恰当好处。

虽然这寒瓜没有冰过,但井里温度也低,早上放进去,中午取出来切了,吃一口也凉丝丝的,还不会因为太凉闹肚子。

当然要是有冰镇的西瓜,周肆肯定还是选着冰镇的,奈何江州才打下来,还没有建官方的冰窖,民间倒是有些人家有冰窖,但属于百姓黑熊寨不会去强抢。

“这寒瓜是南境送过来的,还是江州百姓自己种的。”秦绥之取过长签,插了一块切好的寒瓜,问。

这瓜生的漂亮,红彤彤的很是可爱,想必味道也很甘甜。

“江州的。”寒瓜虽然能存放几日,但过熟的寒瓜容易在路上自己裂开,想要在江州吃到南境的寒瓜,要么在江州和南境接壤的边界,要么只有等江船送过来。

“江州也种寒瓜?”大燕境内少有种寒瓜的,因为从西域过来的寒瓜在大燕有些水土不服,种出来的寒瓜不甜也就罢了,颜色也很寡淡。

也不知道黑熊寨怎么培育寒瓜的,竟然比宫中贡品还甜,如今更是推广到整个南境,夏日不少做饮子生意的铺子,也兼卖冰冻寒瓜,寻常百姓三四日也愿意买一个回去尝尝解暑。

“不光寒瓜,许多南境种的东西江州也都有。”这就不得不佩服江州生意人的高瞻远瞩,但凡去黑熊寨见识过黑熊寨境内生长的好物,都想着带回老家栽种,这不才让黑熊寨刚打下江州不久,依旧能够尝到时令的寒瓜。

秦公子一边品尝寒瓜一边点头,见周肆看着他没有动手吃寒瓜,还特意插了一块送到周大当家嘴边。

寒瓜自有一股清香,在炎热的夏季,光是闻到这股清爽的香气,便觉得凉爽,更不说一块入口,带来甘甜多汁的体验,实在叫各地的百姓喜欢的很。

“黑熊岭上的葡萄也开始结果了,可惜咱们都不在祁州,尝不到葡萄的滋味。”夏季的水果颇多,像是南境还有特产的荔枝,只是荔枝吃多了上火,秦公子还是更爱吃寒瓜和葡萄一些。

“估计以后也很少有机会尝到了。”黑熊岭院子里的葡萄是他亲手栽的,自下山后,若是夏日在祁州,倒是有机会能尝一尝,可惜这几年他多在其他地方,说来的确好久没尝到葡萄了。

便是去岁一整年他不过去了一趟琼州,也没吃到。

“日后去了京城,我们再栽一株,这次我们一起种,看谁的葡萄长得好。”秦公子大抵也想到他们回黑熊岭那间小院的机会越来越少,并不怎么伤心,还能安慰周肆。

“好啊,不过大抵不是在京城种。”

秦绥之一顿,周肆这话透露出一个意思,他并不打算把京城作为之后的都城。

“若是北邙西姜重归中原,京城的确不适合做都府了。”京城也是大燕建国后立的首都,从前朝廷倒是另有皇城。

“便是没有北邙西姜,那地方也不太适合。”黄河水泛滥,第一个淹的就是京城,往下挖挖还能挖出前几朝此地的遗址,也不知道大燕是如何选定这么个地方当首都的。

“这话你要是给京中那些在司天监做事的官员听到,少不得要被骂。”自古国都都是要精挑细选出来的,大燕国都也是司天监看过才定下的龙兴之地,虽然不比前些朝,但这些年来瞧着也不错。

“他们多半只敢背地里骂一骂,当着我的面说不得还要嘴前面的祖师爷。”天象这个东西很唯心,现在司天监里只怕也没几个有真本事的。

若等周肆打过去京城,没准这些司天监的人还要绞尽脑汁给周肆造个福泽天下的异象证明周肆乃是正统,黑熊寨取代大燕是天命所归。

“他们自然惜命的,不过你不信鬼神,日后朝中是否要去了司天监一司?”

“不必,看天象也还是有点作用,等打下大燕,我还要仰仗他们观测风雨。”这时候是不能指望有什么卫星监控天候,司天监的人最好能复刻出地动仪那样的东西,不然整日光是说荧惑守心这样毫无意义的天象,他就把人送去火器营。

“人当真能够观测风雨吗?”秦绥之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因为大燕不少祭祀的节日能够在大晴天进行,也多亏了司天监的人测算黄道吉日。

“大概能,但也有出错的时候,不过北面少雨,想必就是司天监没有真本事,也少有倒霉遇上下雨的时候。”

“原来如此。”

“怎么,绥之也对天象感兴趣?”周肆不大会看星象,只不过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听老人说夜里如果星光灿烂,第二日多是晴空万里。

只是随着时代发展,老家也很少能够看到星星了,倒是在这个时代,夜里星星一个比一个亮,他与绥之有时候夜里吃过晚食,睡不着,便登上房顶一块看会星星。

“不过是好奇司天监的人是否真的有鬼神莫测的本事,现在看也不过是总结星象规律罢了。”秦公子破除封建迷信实在是快,有时候周大当家还没解释,他自个儿便想明白了。

“若朝代吉凶都靠天象来预测,怎么不见昏君当政的时候来个不好的天象,最好天降陨石直接把昏君砸死。”所谓天象,不过是一群有话语权的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千年来却无人质疑。”

“前人没有,后人续上就是。”也不知他这辈子过完,这个时代的步子能够迈到哪里去,不过只要进入工业化,想来科学的观念应该能够深入人心。

“我们一起努力。”秦绥之转头又塞了一块寒瓜到周肆嘴里,被投喂的周大当家半点没有不好意思,自家夫郞投喂,旁人想要还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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