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响起冲澡的水流声。
徐楚宁侧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看着公寓窗外,远处城市繁华的霓虹,心里一片平静。
过了一会儿,他才爬起来,抽纸擦了擦身上。
他低头,看见自己胸腹上尽是吻痕和咬痕,腰侧还有郁风峣大手掐出来的红痕,霪靡而下流。
徐楚宁把自己擦干净,等郁风峣洗完澡,才进了浴室。
好在没有东西留在他身体里,郁风峣在情事上向来温柔,照顾他的感受,而并非一味索取,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他似乎在自己身上发泄什么。
做完一声不吭地抽出,徐楚宁刚想抬手索取一个拥抱,他冷冷扫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徐楚宁呆滞片刻,而后悻悻地收回手,反手攥紧床单。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专属的提示音,徐楚宁一怔,而后偏头望去。
小川:「我要上飞机啦,等下了飞机再给你发消息,ノBye~」
原来白夏川又出国了,这次不知道多久,难怪郁风峣今天心情这么差。
徐楚宁眼神失焦,直到听见浴室开门的声音,才连忙爬起来,走到衣柜边,背对着床头柜,免得郁风峣发现他偷看他的手机。
郁风峣边擦头发边走出来,身上还滴着水,只随意围了一下,一眼扫去就是大片光景。
虽然郁风峣已经36岁,但常年健身锻炼,饮食又健康,身材仍然很好,蜜色肌肉紧绷而结实,水珠顺着胸腹肌肉的沟壑留下去,流进缠在腰上的浴巾里。
男人转身时,徐楚宁还能依稀看见他背上自己抓出来的指痕。
徐楚宁跟他不一样,皮肤白,细皮嫩肉的,一点点小的痕迹就看得特别清楚,郁风峣有段时间喜欢在他明显处留下吻痕和咬痕,徐楚宁虽然觉得难堪,但心里还是欢喜的。
他以为这是郁风峣表达占有欲的一种方式,有占有欲,那说明是有爱的吧。
可后来证明只是他一时兴起逗弄自己而已,并没有特别的含义。
在浴室把自己洗干净,徐楚宁坐在浴缸里,微微滑下去,半张脸都埋入水中。
他幼稚地鼓着气吹泡泡,又看着泡泡噼里啪啦破碎在水面上。
磨蹭了很久,估摸着郁风峣已经看完白夏川的消息了,心情应该好了一点,才起来,擦干净出去。
郁风峣已经睡下了,徐楚宁望着男人的睡颜,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关上灯,掀开被子躺进去。
少顷,身边的人翻覆了一下,长臂一伸,把他搂进怀里。
徐楚宁身躯一僵,而后慢慢放松下来,小声说,“先生,晚安。”
男人并没有回应,呼吸很均匀缓慢。
半晌,郁风峣稍微抚了抚他的背,“嗯。”
徐楚宁悄悄抬头看他,而后又小小地挪了一下,在他怀里埋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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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川出了国,郁风峣回他这儿的频率就更高了,也常常在家里吃饭,徐楚宁又恰巧在市郊的乐团找了实习,来回也就更方便。
玄关处传来声响,徐楚宁拿着长柄勺,回头,“先生,你回来了。”
照例没有回应,过了很久,才遥遥传来轻飘飘的“嗯”。
徐楚宁听出男人声音里的沉闷和阴郁,心中一惊,第一反应就是白夏川那边又有什么事。
关了小火收汁,徐楚宁盖上锅盖,放下木铲,又往汤里加了一些红枣,才解开围裙,擦干手,走出来。
“先生,饭好了。”徐楚宁悄悄打量他的脸色,揣测着他的心思。
郁风峣坐在沙发上,屈肘扶着额头,指尖夹着烟,眉头紧锁。
徐楚宁见他没回话,也不敢再催,轻轻走到他身边坐下。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郁风峣撇了一眼,是秦天打来的,他烦躁地啧声,把电话关机。
徐楚宁看见他拒接秘书电话,心想可能不是白夏川的事情,只是公事。
诡异地松了一口气,徐楚宁舔了舔嘴唇,心里鼓劲儿,小心翼翼靠近,握住男人的手,乖顺地趴进他怀里。
“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郁风峣掀了眼皮,看见怀里的人,水灵灵的眼睛,满是关切和心疼,发丝柔软,十分乖巧。
放下手臂,随意搂着怀里的身躯,郁风峣抽了两口烟,而后将烟蒂捻灭,伸手抱他坐在怀中。
见他给了回应,徐楚宁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抱着他的腰,小声安抚,“没关系的,不管有什么问题,我相信你都会解决。”
郁风峣看着他,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在他单薄瘦削的脊背上,像在抚摸一只猫。
郁风峣沉思片刻,而后还是开了口,“如果你的选择不被人认同,你会坚持,还是会妥协?”
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谈公司的事,徐楚宁不懂经商,忍不住想要替他分忧。
以前,郁风峣就像一个年长的引导者,他经验丰富,精于世故,又耐心稳重,教了他很多事。
徐楚宁把他当成兄长,当成父亲,当成良师,他深爱着郁风峣,也依赖他。
他从未见过郁风峣这样举棋不定、心烦意乱的一面。
郁风峣未曾以这样脆弱的模样示人,却会询问他的想法,这是不是也说明,他在郁风峣心里,还是有些特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