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宁醒的时候是早上五点,卧室内冷冷清清,没有人气。
身后的地方有些不舒服,但已经被上过药,也里里外外清洗干净,昨天不管他再怎么求,郁风峣都没有打算放过他。
那么折腾他,之后又体贴地帮他清洗上药,抱着他安抚轻哄,喊他宝贝喊他宁宁,抱他回卧室休息。
徐楚宁本就病着,又被过度索取,身后摩擦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头也像裂开一样,让他难受得想哭。
“为什么这样对我……”徐楚宁哑着声音,眉头紧锁,眼角噙着泪。
“乖,我爱你。”郁风峣笑着看着他,屈指抚过他满是泪痕的脸颊,“宝贝不喜欢这样吗?”
徐楚宁艰难摇头,想说什么来自我辩解,却每一次都被堵住唇舌,让他呼吸不过。
郁风峣只是轻轻掐着他的颈,与他接吻,徐楚宁在窒息的空白里无法思考,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慢慢坠入一个可怖的深渊。
徐楚宁盯着天花板,胸口闷得钝痛,好像有一把钝刀在来回割,牵动着每一处皮肉都紧紧绷着,他翻了个身,埋进枕头里。
昨天晚上的事情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划过,徐楚宁想着昨晚男人在他耳边的爱语,那么深情而温柔,声音低沉沙哑,无限眷恋柔情。
可他的行为那么强硬而不容置喙,哪怕徐楚宁已经哭着求他了,郁风峣只是敷衍地哄着,吻他,堵住他的嘴,不让他拒绝半分。
“先生,我好难受,我好疼,不要……”
“我爱你。”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宝贝,我爱你。”
“不……”
徐楚宁病中还要被这样折腾,浑身都在痉挛,脸色潮红,呼吸都急一时缓一时,心脏跳动得刺痛,他都怕自己会猝死过去,胡乱嘶喊,“先生,好疼…心……难受,阿峣……”
郁风峣眸色深了几分,看着他,慢条斯理,“谁教你这么叫我的?”
徐楚宁身躯紧绷着,在剧烈的快感中失神,语不成调,高热而模糊的身躯绞紧,惹得男人舒爽地喘息,而后又是新的一轮情爱。
为什么要那么折磨他,然后又用爱意来蛊惑他……
徐楚宁趴在枕头里,用力蹭了蹭,哭得直抽抽,胸口的闷痛越来越深,他抬手攥住领口,艰难地喘着气。
郁风峣说爱他,可若是真的爱他,为什么要逼他做不喜欢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呢?
徐楚宁觉得心里特别乱,他看不懂郁风峣,沉寂多年的爱意也渐渐变得摇晃起来。
他不想这样。
从床上爬起来,徐楚宁想着中午做点什么填肚子,却隐约听见厨房里有声音。
走过去一看,“先生?”
正捏着长柄杓在砂罐里搅和的人回头,看见他,便将火关小了些,擦手。
“好些了吗?”郁风峣伸手探他额头。
徐楚宁下意识要躲,没躲过去。
“好像退烧了。”郁风峣说。低头亲了亲他发顶,低声道,“昨天是我冲动了,不该那样对你。”
徐楚宁没说话,静静地抬头看着他。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太喜欢宁宁了,所以没办法克制。”郁风峣说。
直白的话语,让徐楚宁心跳都乱了,耳尖泛红。昨天那样,是因为太喜欢他了所以不能控制吗?
“你在熬什么粥?”徐楚宁岔开话题。
“蔬菜粥。”
“不去公司吗?”
“不了。”郁风峣不在意地说,“昨天把你惹生气了,我要赔礼道歉。这几天都在家陪你,直到你病好为止。”
徐楚宁一顿,移开视线,小声,“谁生气了……”
“你啊。”郁风峣捏着长柄杓的柄,瞥他一眼,“以前你都会跟我说早安,今天一句话都不说,冷着脸不是生气了是什么?”
徐楚宁捻着衣摆的一角,眼神落到粥罐上,失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去客厅玩会儿,好了我叫你。”郁风峣说。
徐楚宁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往外走,“嗯。”
病了三天,徐楚宁的身体慢慢恢复过来,三天里,郁风峣一直陪着他,督促他吃药,看电影,做插花,研究新菜谱。
徐楚宁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分温馨了,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走了,你记得吃药。”郁风峣站在玄关。
“嗯。”徐楚宁乖乖点头。
郁风峣去了公司,徐楚宁接到了乐团的电话。
请假那么久,又多延了三天,乐团的上司也很不满意,虽然没有明说,但态度已经有些消极了。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也已经有小提琴手顶替他的位置,徐楚宁没办法,只能另外找别的工作机会,否则实习盖章拿不下来,学校毕业都不行。
找新工作的这段时间很难,每天都要看数不胜数的招聘信息,遇到合适的就要线下去面试,多的是坐一个小时的地铁,去了之后被晾在一边,给HR冲KPI的事儿。
坐在地毯上,徐楚宁拿着平板,焦头烂额地在上面划掉已经尝试过的公司,到最后都没找到比较好的。
壁挂钟响了十一下,他才想起来是午餐时间了,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手,连忙跑进厨房,手忙脚乱地围围裙。
最近郁风峣在家吃饭惯了,两个人一起做饭,徐楚宁左右也没了工作,有时间做家务。
郁风峣一进门,就看见在厨房里跟围裙打架的人。
“宁宁。”
“啊。”徐楚宁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男人戏谑笑意,不禁红了脸,低头匆匆说,“抱歉,先生,我、我忘记时间了,还没来得及……”
“不急。”郁风峣倚着门框,轻哂,“来不及做饭就不做了,可以出去吃。”
徐楚宁低垂着眼,“抱歉。”
“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郁风峣走过去,指尖轻挑,替他解开围裙取下来,“只是你最近做饭越来越好吃了,把我的胃口养刁了,外面的餐厅我不一定吃得惯。”
听见他状似恭维的赞扬,徐楚宁微微呆了一下,红了脸,“谢谢。”
“最近怎么了?为什么心不在焉的?”郁风峣关切地问。
徐楚宁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得收紧,过了一会儿,才说,“没事,只是有点累。”
郁风峣淡声说,“累就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请阿姨来打扫做饭吧。”
“不、不用。”徐楚宁连声拒绝,“不必麻烦,其实也没有太累。”
郁风峣蹙眉,“事情可以交给别人做,你不要勉强自己。”
徐楚宁舌尖顶了顶腮帮,看见他已经有些不耐的表情,心中苦笑,到底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那就请阿姨吧,谢谢先生。”
郁风峣面色稍霁,伸臂勾了一下他的腰,将他拉近,“这样你也更清闲,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不好吗?”
徐楚宁听了这句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和寒意。
他勉强牵了牵唇角,温顺应着,“好的,先生。”
郁风峣看着他的脸色,突然啧声,“你到底怎么了?一天天不情不愿的。我本来就够心烦了。”
被吼了一声,徐楚宁肩膀一抖,唇色也淡了几分,声音小到听不见,“不是……”
房间里一片寂静,刚刚的温情气氛一扫而空,霎时降到冰点。
郁风峣坐到沙发上,脸色铁青,点了根烟,屈肘揉着太阳穴,夹着烟的宽大手掌遮住半张脸孔,抿紧的唇线却暴露了他现在不虞的心情。
徐楚宁很难过,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又十分无助。
僵持许久,徐楚宁紧紧低着头,盯着冷色地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片刻,面前突然笼下一片阴影,徐楚宁一抬头,就被扑面而来的烟草气息拥入怀中。
“宁宁。”男人抱紧他,带着歉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不起,不该跟你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