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宁在乐团附近找了个小区租房。
跟郁风峣一起。
入住当天,徐楚宁还觉得像做梦一样。房子基本是拎包入住,家具家电配备齐全,只需要弄一些软装。
郁风峣还是不想他每天都开那么久的车来来回回地赶,也不安全,就想办法把近期的工作挪到线上,一周只需要去两次公司,剩下的时间都可以留在这里陪徐楚宁。
“先生,这里环境很好,也干净,都不怎么需要打扫。”
徐楚宁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笑着跑出来,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脑,闻言,微笑着抬头,“你喜欢就好。”
厨房的设施也一应俱全,徐楚宁一边挽起袖子一边打量流理台,计划着这边摆些什么,那边可以放调料瓶,然后……
“宁宁。”
从身边被抱住,肩膀一沉,耳边就是低低的呼吸气息声。
徐楚宁耳尖微红,回头看他,眼睛弯弯的,“怎么了?”
“都忙一天了,你就一点都不累吗?”郁风峣下巴搁在他肩上,偏头,看着他。
从搬进来开始到现在,快一天了,徐楚宁就四处收拾,把床铺好,衣服挂好,把曾经在公寓里的必需品带过来,摆到同样的位置。
还真是念旧。
郁风峣提议生活用品都新买免得拿来拿去不方便。
徐楚宁想了想,点头:“好,但是有些东西我用惯了,还是想带过去。”
郁风峣失笑:“行。”
结果,
床铺要,枕头也要,衣服要,行李箱也要,这个锅用顺手了,那个炖罐炖的汤味道独一无二……
就差把家里淋浴间的花洒拆下来了。
郁风峣扶额:“宁宁,我当初不让你在外面租房是有道理的。还好没让你去,不然我家都要被你搬空。”
徐楚宁看着根本放不下行李箱的东西,羞愧得想找地缝钻进去,连忙往外清:“对不起,我不带了。”
手被按住,又把他的那些心心念念的宝贝都搬起来。
“没事,你想带就带,都想带就都带。”郁风峣帮他搬起一部分,“走吧,一起搬到车上去。”
徐楚宁望着他,慢慢笑了,“好。”
·
家里还有一个琴房,重新做了隔音,这样徐楚宁就不需要每次都去约外面的琴房了。
每天下班不必赶地铁,也不用担心来来回回的会碰坏琴。
郁风峣送了他一套新的琴弦,还有一个新的琴盒。
“既然你不愿意换琴,那我只好送你一些别的了。”郁风峣说。
徐楚宁想着,自己的琴弦也用了很久,或许换一套也可以,就去琴行找了师傅换上。
平时工作不忙的时候,郁风峣会来接他下班,然后随便找一家餐厅吃饭。
徐楚宁有选择困难症,郁风峣让他选今天想吃什么,他都选不出来。
就只好在地图上拉了个单子,所有餐厅按照首字母排序,一家一家地探店,有好吃的,也有一般的,也有很难吃的,按照郁先生的话来说就是:
“难吃到我钱都不想付。让我吃这种东西那厨师应该付钱给我。”
徐楚宁一边笑,心里还有些内疚,觉得是自己造成了郁先生的不快,但郁风峣什么都没说,他便没有言语。
有些时候,徐楚宁会在家自己研究食谱。
他觉得还是自己买食材,然后做成美食,更有成就感。
最开始时,他不太敢在家里练琴,怕打扰到邻居,也怕打扰到郁风峣。
本来在家办公就容易昼夜颠倒,三餐不定时,也容易弄得时间安排乱掉,更疲惫。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况且,我喜欢听宁宁拉琴。”郁风峣说。
徐楚宁确认了房子的隔音,才偶尔会练一练,然后再把偶尔变成习惯。
徐楚宁练琴的时候就容易忘记时间,难得的休息日,练琴占去大半,知道郁风峣端着切好的水果敲门进来,徐楚宁才匆匆回神,说一句:“请进。”
徐楚宁头发长长了,但是还没有去剪,有时候干脆用夹子夹起来,免得挡住眼睛。
郁风峣把切好的桃子端过去,徐楚宁正在乐谱上做笔记。
“要不要休息一下?”郁风峣提议,“你练了两个小时了。”
“啊?”徐楚宁还没反应过来,一看时间,果然。
吃了两块桃子,徐楚宁洗了个手,又要回琴房,刚一转身,就被牢牢抱住。
“不许去。”郁风峣声音闷闷的,箍在他腰上的手臂也慢慢收紧:“你都没时间陪我了。”
徐楚宁愣了一下,哭笑不得:“没那么严重吧?”
郁风峣看着他,认真地说:“你要是继续练琴,我就去举报你们公司,侵犯劳动者权益。”
“这不是公司的加班,是我自己要练的。”徐楚宁耐心跟他解释:“要一直学习才不会被淘汰啊,更何况我现在技艺也就一般,还是要不断进步才行。”
郁风峣静静地看着他,突然松开手,转身就走:“原来不是公司要求,是宁宁自己不想陪我。”
这更是天大的误会。
徐楚宁看了一眼琴房,叹气,只得放下手里的练习,过去哄他。
·
乐团今天有两场演出,时间卡得特别麻烦,一场结束之后要赶快去另一场,除去中间通勤时间,也就剩半小时,还得解决晚餐和服装。
早上出门的时候,徐楚宁跟郁风峣说,晚上有演出,就不回家吃饭了。
郁风峣说:“嗯。刚好我也有个会。”
下午就开始忙碌,仅有的空闲是在化妆室里跟其他乐手聊闲天。
徐楚宁进乐团晚,平时又老是在家,不参加社交活动,跟其他人没什么共同话题,偶尔cue到他,回应两句,也很快就转移了。
徐楚宁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邵羽非。
看见他的时候,邵羽非正在观众席,当时还没开检票入场,但他还是进来了。
一见到徐楚宁,邵羽非就一拍巴掌,开玩笑说:“哎呀,早知道是你们乐团,我就不买票了嘛。”
徐楚宁无奈:“好,下次有赠票先给你。”
邵羽非其实本也没买票,是老同学来这边,请他看歌剧演出,什么乐团伴奏都写在票上了,偏邵羽非就是没看。
他本想先溜进后台,看看有没有熟人,结果这不是刚好看见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邵羽非盯着徐楚宁的眼睛,突然说:“小宁,我觉得你好像开朗点了。”
徐楚宁惊讶:“有吗?”
“嗯。”
徐楚宁说:“可能是最近休息比较好吧。不需要坐那么久的地铁了。”
邵羽非“哦”了一声,随口问:“你俩分手了?”
“那倒……”徐楚宁尴尬地笑了笑。
邵羽非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
“要不然,演出结束我们出去喝点东西吧,你上次说请我喝奶茶的。”
“好啊。”徐楚宁同意,又问:“你不是说晚上喝奶茶睡不着觉吗?”
“那就不睡了呗。”邵羽非理所当然。
徐楚宁:“……行。”
反正两场演出赶着来,他晚餐也没吃好,就当去吃宵夜了。
90分钟的演出结束,徐楚宁肚子空空,收拾了一下,出来就看见邵羽非在等他。
“你同学没关系吗?”徐楚宁很善解人意地问了一句。
“哦,没事,他听到一半就走了。”邵羽非说着笑起来。
“去哪里吃点什么吧?我肚子好饿。”徐楚宁跟邵羽非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轻松的。
“行,随你。”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说着最近乐团发生的事,邵羽非私底下很drama,普普通通的事情也能说的很有趣,徐楚宁忍不住笑起来。
刚走出音乐厅的门,还没到路边打车,徐楚宁视线不经意一扫,看见路边停着的车子,车边站着一个人。
脸上笑容突然凝固,徐楚宁心口一跳,吓得面色僵硬。
郁风峣正站在车旁,一边抽烟,一边笑着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