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演那天,徐楚宁早早起床,给郁风峣做早餐。
最近他说吃不惯外面买的东西,徐楚宁就想着煮一些好消化的粥和小菜,也能养养胃口。
刚煮好粥,还没配小菜,手机就响了。徐楚宁摸出来,是邵羽非的电话。
“学长?”徐楚宁夹着手机,手上动作不停,他估计着郁风峣快醒了,不能耽误时间。
邵羽非声音很有精神,“小宁啊,你是不是今天义演?”
“嗯。我们的节目大概在晚上七点左右。”
“演出完了一起吃饭吧?我知道一家特别地道的粤菜,他家的潮汕牛肉很鲜。”
他这么一提,徐楚宁想起来之前还答应他请他喝咖啡,结果这段时间郁风峣常常回家,他就把邵羽非的事儿忘了。
徐楚宁不禁一阵羞愧,心思敏感,甚至还想到这是不是邵羽非在暗示他,可又一转念,邵羽非这人直接,爽快,应该不会是委婉提醒他的意思。
徐楚宁还是很抱歉地拒绝了,“今晚我可能没空。”
“已经有约了?”邵羽非随意问了一句。
徐楚宁手一顿,而后又开始自然而利落地切菜,“嗯。”
郁风峣答应他,如果开完会有空,就会去看他的演出,徐楚宁不确定,但还是要把晚上的时间留出来,万一呢?
“行吧,那下次。”邵羽非有些淡淡的失望。
徐楚宁挂了电话,心里还是记着这件事,想着晚些时候一定要郑重地回请他一次,这样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些。
刚将煮好的蔬菜粥盛出来,郁风峣就起了床。
“起好早。”郁风峣洗漱完,路过厨房的时候,瞥他一眼。
“早餐做好了。”徐楚宁莞尔。
“什么早餐?”郁风峣不解。
徐楚宁“啊”了一声,“不是你说最近胃口不好,吃不惯外面买的早餐,我就……”
“我只是随口一说。”
“……”徐楚宁微讶,脸色暗了些,眼里的光亮也逐渐暗沉。
郁风峣斜眼看他,话锋一转,“没想到你真的放在心上了。”
他走过去,抱了徐楚宁一下,吻他的耳侧,“真体贴。”
男人的声音还带着起床后的慵懒沙哑,徐楚宁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锅铲,耳朵泛红。
“起这么早,不困吗?”郁风峣问。
徐楚宁摇摇头,“昨晚睡得很好。”
郁风峣笑着不说话。
“还要煎个蛋饼,你要不要先喝点粥?”徐楚宁抬头问他。
“不用,陪你。”郁风峣收紧手臂,下巴搁在徐楚宁肩膀上,看着他煎蛋饼。
徐楚宁被他亲密举动弄得有些无措,深呼吸,强压着心里鼓噪的情绪,强装镇定,却又隐隐手忙脚乱。
郁风峣好笑地看着他,眼眸深了几分。
徐楚宁是很年轻的,大学甚至都没有毕业,常年学艺术,身上气质很好,儒雅温和,面容俊秀,是很让人心安的长相。
这样柔软的人在床上却并不扭捏羞涩,而是尽力取悦自己,眼中尽是依赖和不舍,落在郁风峣脸上便离不开了。
其实,他与小川并不相似。
最初的时候,郁风峣有那个心思。徐楚宁跟白夏川都是学音乐的,又同样年轻,惹人怜爱。
只是小川个性娇纵跋扈,而徐楚宁却更逆来顺受,没有丝毫棱角,似乎只要是郁风峣说一句爱语,就能把他白皙单薄的身躯折成任何姿势,得到他心甘情愿的献祭。
徐楚宁的身体,郁风峣还是满意的。
更让他满意的是这孩子日渐沉醉的痴恋。
每次徐楚宁被做到失神,眼含雾气地看他,他都能知道这孩子眼里的深邃波涛更加热烈了几分。
这是白夏川不曾给过他的。
“你尝尝。”徐楚宁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蛋饼,侧头送到他唇边。
郁风峣收回思绪,张口咬下。
葱香蛋饼味道很好,吃了一口,便勾起食欲,觉得有些饿了。
“怎么样?”徐楚宁期待地看着他。
“嗯。很不错。”郁风峣并不走心地赞扬他。
可徐楚宁没发现男人敷衍的表情,只觉得郁风峣是真的喜欢,便又想多学一些烙饼的手艺,换着不同的法子给他做来吃。
心思跳动着,徐楚宁吃完早餐,切了水果放到茶几上,还有点紧张,试探地看着他。
郁风峣早注意到他的目光,却故作不知,兀自垂着眼睫看电脑。
徐楚宁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处理公务,也不知道他到底忘没忘那件事,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
“先生。”徐楚宁轻轻喊了一下。
“嗯?”郁风峣眼睛不抬,没看他。
徐楚宁手掌撑在膝盖上,轻轻摩挲以缓解紧张,“上次我说的,那个义演,就是今天,你……”
郁风峣目光仍然落在电脑上,单手撑着额头,“没忘。”
短短两个字,就让徐楚宁悬在空中的心又落下来了,落到了软绵绵的垫子上。
他压下心中欣喜,却压不住扬起的唇角,眼睛亮亮的,“那你会去吗?”
“答案还是跟上次一样,有空就会去。”郁风峣回头,略眯了眼,审视他,“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我有我有。”徐楚宁用力点头,这样的答案对他来说已经够好了,他眼睛弯了弯,藏不住喜悦,“谢谢先生。”
见他这样一副好打发的样子,一句话就让他高兴得不行,郁风峣心思微动,忍不住想要再撩拨一下他。
放下电脑,郁风峣伸臂搂他,低头亲了亲他额角鬓发,语含笑意,缓声道,“有那么不相信我吗?”
徐楚宁知道他在打趣,却还是忍不住红着脸解释,“没有,我相信你,只是……”
“嗯?”
“只是,还有点不确定。”徐楚宁低下头,声音酸涩。
郁风峣没说话,只是表情平淡地看着他,狭长眼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漠和玩味。
只是徐楚宁并未发现。
“好了,别那么敏感。”郁风峣抱紧他,又说,“我不仅没有忘记你的演出,我还没忘,你最喜欢的花是碎冰蓝。”
徐楚宁惊讶地抬头。
郁风峣微笑地看着他,“演出结束后,我会亲自把它送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