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动了动。
北堂临渊立刻紧张的从房梁上落下来,近乎慌乱的堵住了门。
同时开口阻止:“我伺候王爷就好,各位不用进来了。”
门外的宁玦顿了顿,听出这是今日新来的暗卫的声音,便嘱咐了两句,点头走远。
这时,北堂临渊才松了口气,转身时,正看见司矜靠在汤池边上。
墨发湿漉漉的,眼睫沾了水汽。
竟像是刚哭过一般,格外的好欺负。
北堂临渊盯着那双眼睛,不知怎的,就看愣了。
——真好看啊,原来桃花眼的人,眼角真的会泛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盯着做什么?”司矜对他招了招手,脸不红心不跳:“不是让你宽衣吗?”
北堂临渊这才反应过来,怔怔的走过去。
伸手,指尖轻略过司矜的衣带,只觉得格外烫。
比十岁那年,从灭门惨案中活过来,发的那一场高烧还难受。
北堂临渊的心跳渐渐加了速,呼吸也跟着乱起来。
不知是因为司矜,还是因为自己。
不知不觉间,里衣已悉数褪下。
横亘在胸口的几道疤痕映入北堂临渊的眼帘。
那疤痕零零乱乱,缝合的也十分难看,很明显是在战场上草草处理的。
竟像是一块块补丁,组成了这么一个千疮百孔的人。
不知为何,北堂临渊呼吸一滞,狠狠心疼了一把。
伸手,不自觉抚上一道靠近心口,最明显的疤。
喃喃出口:“疼吗?”
司矜摇摇头:“武将嘛,习惯了。”
这句话直戳北堂临渊的心底,差点将眼泪刺出来,又问:“怎么伤的……”
“还能怎么伤的?为国征战,守卫疆土呗。”
“这么关心我的疤啊?”
言及此处,司矜伸手,拉过男人一缕长发,放在指间,细细把玩。
忽然问:“想吻一吻吗?”
北堂临渊一怔,脸忽然红的不像话。
这些年,他一心只想找灭了他北堂家的宁司矜报仇。
日日想着,念着,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现在让他去吻一个仇人,不是……荒唐吗?
北堂临渊动了动,进入汤池,小心翼翼的靠近司矜。
低头,吻了吻他的疤。
罢了,荒唐就荒唐吧。
他背着北堂家的仇恨长到这么大,就这一次,想随了自己的本心。
北堂临渊的吻渐渐上移,很快就含住了司矜的唇瓣。
“唔……”
司矜这一道适时的闷哼,更烧没了他的理智。
北堂临渊将司矜压在怀里,毫不客气的夺走了他的呼吸。
半晌,才将人放开。
又忍不住吻了吻少年含泪的眼角。
怎么办?
怎么会有见一眼就想保护的人呢?
吻都吻过了,还把人吻哭了,怎么还下得去手伤他啊?
“王爷……”北堂临渊靠在司矜耳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哑声提问:“九年前,中秋节,您在做什么?”
司矜想了想,答:“在追杀一伙军中的奸细,来到了江湖各派盟主,北堂奕的家。本来想找他帮忙,但发现,北堂家已经没了。”
“我试图查明真相,却被人一剑贯穿胸口,差点和北堂家的人死在一起。”
“后来,宁玦把我救了回去,那伙奸细,和灭北堂家的贼人,就再也找不着了。”
“然后,因为南宫柳儿的父亲,南宫丞相的检举,我成了这桩案件的替罪羊,坐了两年牢才,因为战争缺少将领,才勉强被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