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之后的一个清晨,临渊照常去厨房拿饭,和佣人打招呼。
可刚准备出厨房,忽然“哗啦”一声。
一盆热油泼在了他刚长好的尾巴上,颜色金灿灿的,像极了映入深海,折射四散的日光。
紧接着,一把大斧头“啪”的落了下来,幸好他逃的快,只有尾鳍伤到了一点,不至于损了筋骨,变成残废。
他清楚的记得,母亲被侍卫拖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叫嚣:“宝宝,你的腿为什么没了?妈妈给你劈开,劈开就好了啊!”
可那声音,听多了,临渊直犯恶心。
他垂手,摸了摸自己被热油烫伤的鱼尾,愣是僵硬的牵牵唇,露出了一丝笑意,想——
起码他和太阳,一样好看了。
那天回去之后,他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年少时,母亲抱着自己玩耍的那点温暖,比不过一次又一次的断尾之痛。
所以,他决定揭开母亲毒害父王的真相,把她关进了水牢,永远不得复出。
可直到多年后,他分化出可以自由变化的能力,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变成人类的样子,去牢房走了一圈。
假装成人类宝宝,全了女人的多年夙愿,然后,亲自结束了她的生命,走向王座。
所以按理说,他应该是很讨厌人类的,更讨厌与人类相恋的鲛人。
或许是白天想了不该想的,晚上,临渊竟然破天荒的做了个噩梦。
不过还好,矜矜就在身边,安静的睡着。
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司矜微一拧眉,将他的手攥的更紧了。
翻身,习惯性的给他拽了拽被子,防止那条大尾巴被干燥的棉被捂的不舒服。
然后往他身边靠了靠,继续睡。
临渊笑了一下,忍不住对着那微红的薄唇,轻轻落下一个吻。
吻完,也久久舍不得离开,靠在人唇边,忽然不明所以的嘟囔了一句:“你说,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
“我为什么会因为你在实验室里说的一句话,就和你一起,走到了现在?”
身边的人没有回答,临渊以为自己会白问,情绪悻悻。
正要起身离开时,却发现司矜的唇,主动分开了一点,像是在勾着他继续。
于是,某鱼一个没忍住,又低下头,来了个深吻。
他知道,自己已经把人吵醒了,可仿佛就是要逼问出一个答案,不愿意松口。
好不容易分开,他发现司矜抱紧了他,薄唇贴近他的耳鳍,开口道:“大概是因为,你疯了。”
是啊,他是疯了才会爱上矜矜,他是疯了,才会对一个人类无法自拔。
那就,一疯到底吧。
他们重新吻在了一起,又不知过了多久,临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看见,司矜不知什么时候撑在了他上方,唯美的桃花目闪着星芒,继续道:“没关系,我们一起疯。”
话落,便低头,犬齿直接咬破了他耳鳍的边缘,有血渗出来,被司矜浅浅摩挲几下,形成一颗小洞。
司矜含笑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什么杰作,语气恶劣又清浅:“我尊贵的王,带个耳坠吧,让海巫师用我名字练成的那种。”
“让我永远臣服于您,抵死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