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抱在怀里，百般呵护的少年，好像跟他有了距离。

就连问到这种问题，都只是扯一扯他的衣角，那样小心翼翼。

“不会，都不会。”连佔伸出手，下意识的，想为陆佑拭去眼泪，可拇指上都是血。

是被陆风凛扔进极寒之水里，浸泡出的血。

如果可以，为了佑佑，他其实并不想跟陆风凛作对，但这件事，他知道的太晚了。

晚到他的同伴已经被陆风凛利用规则世界屠戮殆尽，晚到来不及抽身。

像是忽然窘迫起来，连佔慌忙低头，在自己残破的衣衫上，费力的找了处没沾血的小布料，把拇指擦干净。

才小心翼翼的，抚上佑佑的眼角。

泪滴冰凉，还没来得及让他心痛，天使们就已经带着陆风凛走了出来。

陆佑慌忙转身去看，他听见陆风凛说：“爸爸犯了错，要去弥补，你好好和哥哥在家，等爸爸回来。”

说罢，他就被彻底带离了房间。

陆佑不知道，那是司矜在操控陆风凛“说话”，只在陆风凛走后，眼圈变得更红了。

他不是在为这离别而难过，只是……许多年的疑惑，伤心，不解，直到今天，终于有了一个残酷的结果，格外催泪。

陆佑没松开连佔的衣角——他是不大会说话，但他又不傻，不会看不出佔哥和那群天使的关系。

哥夫抢佔哥的剑，只是想让他心情好一些而已。

只要佔哥没说，他想，或许他可以先自己骗自己，再慢慢去想明白整件事。

可不一会儿，还是有个天使愣愣回身，对连佔开口：“头儿，任务完成了，你怎么还不走？”

陆佑浑身一震，握着连佔衣角的手骤然收紧，不过片刻，又缓缓松手，放开。

面色差的厉害，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连佔轰走了那不识趣的天使，同样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言不发。

寂静的气氛，压的人有些透不过气。

还是司矜走出来，推开大门，拉开窗帘，让阳光透了进来。

规则怪谈消失，黑雾离散，艳阳洒下来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

“怎么都不说话呀？看看，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好看多了吧？”

“诶对了。”司矜看了眼聂临渊：“有点饿了，你们家附近有没有什么餐馆，我垫点。”

“哦，有。”聂临渊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到司矜身边，习惯性的揽住了人的腰，刚准备走，就听陆佑叫了一声：“哥……”

聂临渊转头，见少年强忍着泪，哽咽出声：“我……我也饿，带……带我走吧。”

爸爸还好好的，佔哥也没做错什么，他不是不要佔哥，他只是需要时间，只是需要找一个角落躲起来，一点一点把这些信息，全部消化完。

只要一下，一下就好。

聂临渊张口，正要答应，就发现，自己放在细腰间的手就被司矜拿开了。

聂临渊怔了一下，就见身侧，司矜主动对陆佑伸出手：“那……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