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封孙司远画押的认罪书,云氏心脏一震,顿时升起一股天崩地裂的幻灭感。
这是她的司远,是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的亲儿子,竟然为了保命亲口指认她!
怎么会这样……
女人一把扔下认罪书,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只要不看,就不用承受这一切。
偏偏司矜还要读出来:“看不懂吗?本官告诉夫人。孙司远毫不犹豫的,供认了你给本官下毒的方式,地点,以及花了多少钱,今儿,你也别想出东厂。”
云氏不知该如何说话,她是个女人,没了儿子,就没了指望,要是被孙无恙发现她偷了免死金牌,一定会亲手剐了她。
那一瞬间,云氏真的在想:死了算了。
但下一刻,又听司矜问:“诶,这是什么呀?”
司矜拿过女人手里的金牌,仔细瞧了两眼:“呀,免死金牌,那就先放过云夫人吧,金牌本官就先拿走,交给皇上了。”
不但杀了她儿子,拿走了她的免死金牌,还把她活着扔出了东厂。
云氏鼻头发酸,哭哭啼啼的瘫在地上,甚至连家都不敢回。
顾司矜这么做,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顾司矜毁了她……彻底毁了她……
… …
云氏漂泊在外,七八天没敢回府,被孙紫钰找到的时候,正发着高烧,躺在医馆里,奄奄一息。
了解完事情的始末,孙紫钰就恨得牙根痒痒。
完全不记得,当年是她母亲云氏极力支持,才让孙无恙把司矜母亲送出去,把司矜也赶出去的。
她只知道她好好的一个家,被顾司矜毁的死的死,残的残,已经不像一个家了。
不行,她得去找二皇子,二皇子都……了她,还答应过要娶她,总会帮她的。
孙紫钰毫不犹豫的去了宇文诚的府邸,一见到人,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阿诚,你要帮我,我想杀了顾司矜,杀了那个死太监,呜呜呜~”
宇文诚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把人抱到卧房,好生“安慰”了一番。
事毕,便满足的搂着女子的肩膀,吻了下她的唇。
“你放心,父皇早就想整顾司矜,这些日子我已经把局都布好了,过不了几天,顾司矜,就狂不下去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宇文临渊每次回宫,都会被老皇帝召见。
每一次问的话,都大同小异。
就比如今日,张口便是:“渊儿,顾司矜近来有没有什么异动,有没有和外人联系过啊?”
宇文临渊想了想,司矜确实经常和江湖上的朋友飞鸽传书,果断回:“并没有,督公本本分分,尽职尽责,实乃我大周之幸。”
“好,退下吧。”第五次得到宇文临渊的回答后,老皇帝心底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怎么总觉得,渊儿如今说话做事,都向着顾司矜呢?
不行,看来,这姓顾的,是留不住了。
深呼一口气,摆手吩咐身边的太监:“通知二皇子,抄家计划,可以开始了。”
… …
宇文临渊回到东宫,也是辗转难眠,总觉得父皇不大对劲。
这件事,应该告诉矜矜,让他早做打算的。
可父皇是仁君,这些年从未重罚过臣子,为何非要盯着矜矜不放?
宇文临渊想不通,便坐起来郁闷。
却终归不想坐以待毙,便叫了暗卫章辞出去,偷偷打探老皇帝的动静。
这是年未弱冠的小太子,第一次提防自己的父皇,忐忑的坐立难安。
夜半,章辞回来,低头汇报:“殿下,二皇子方才去见了陛下,呈了一封密折,说……”
“说顾督公是假太监,且与漠北人有联系,私通外族,欺君罔上,罪无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