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亲情关系,你想斩也斩不断的,我才是你最亲的人。”
“所以小渊,能不能帮父亲给凌司矜下个毒,把他带到我身边,我真的需要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剜去他的心脏。”
“你放P!别说矜矜没那个意思,就算有,我也心甘情愿。”
当时,说完这句话,尚临渊就当着尚清寒的面,捏碎了那颗毒药。
药随风散了去,也惹怒了尚清寒,差点被他一剑贯心。
幸亏他躲得快,才只伤到了肩膀。
可是……
可是他明明是撑着伤口,一刻不敢停的跑回来的。
明明是想第一时间,找矜矜求抱抱的。
为什么出口,就说了矜矜不爱听的话,还要跟他吵架。
为什么对尚清寒那么决绝的态度,他却不敢再拿来对矜矜?
关心则乱吗?
害怕失去吗?
可他当时,就是很想很想,很想从司矜口中问出一个答案。
他这辈子被父母丢弃,被各门各派利用完就扔,被抛弃惯了,不怕再做谁的棋子。
唯一怕的,就是那个人,不再需要他了。
尚临渊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下肩膀上的疼感。
站起身,走向司矜的寝殿,将拼死取回来的血灵芝放到榻边矮桌上。
心想着:算了,吵都吵了,先把药送出去吧。
矜矜的病不能耽误。
放置好灵芝,正要出去。
不曾想,却迎面撞上了满身戾气的白月教主。
司矜开口:“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给你送灵芝。”
“行,谢谢。”司矜抬手扔出去一个钱袋,没看伤心的小奶狼一眼:“这里面是三锭纹银,比普通雇佣杀手的价格高出三倍,拿去吧,当做给你的报酬。”
尚临渊心下一震,不由得想起出发前,司矜迷迷糊糊的同他说.:“没有钱付给你。”
他回答的是:“人给我就好。”
但现在,矜矜却开出了三倍的价钱。
他穷惯了,有了钱该开心才对,但现在……
尚临渊僵在原地,只觉得那银子格外重,单手都托不住。
他想用两只手拿,又觉得银子烫的很,不管怎么样,还是扔在了桌上。
“怎么?不拿?”司矜轻笑一声,转头看他:“对你好不行,给你钱也不要,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
“替尚清寒杀我吗?”
“没,我没有。”尚临渊一瞬间慌了,连忙转头,鼓足很大的勇气才开口:“我不怕被你利用,我只是怕……怕我没有利用价值,你会弃了我。”
“从小到大,我生命里的所有人都是过客,没有人会为我留下,但我不想你也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那些话,我……我……我……”
尚临渊“我”不下去了,扣在桌沿上的手握的紧紧的,肩膀都在打颤。
他沉吟半天,再抬头时,泪水已经布满了整张脸。
也只不过憋出一句:“我只是,怕你不要我。”
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你不要我。
看着他这副惨样子,司矜别过头,心底压着的火渐渐散了。
从小到大,十九年,一直在被人抛弃的小阿渊,天生就缺乏安全感。
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药房里拿的金疮药,打开,放在床头。
声音放柔了些:“别哭了,你那个伤……算了,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