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矜微微拧眉,原本就严肃的桃花眼压的更沉,逐渐多了几分可怖的压迫感。
他抬步向前,右手缓缓抬起,不出两秒,一道蛮横的神力便悄无声息的释放,哗啦——
砸碎第二个玻璃罩的同时,逆着水流,接住了浑身冰凉的聂临渊。
男人不知浸泡了多久,脸上都是红的,脖子上满是冻疮,锁骨上几乎出现了血痕。
不用看就知道,他浑身上下,这时候,一定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聂临渊是高级NPC,不至于被水呛到,只是张口说话时,吐出的气息都是冷的,与周遭空气相融,很快就凝结出一缕肉眼可见的白烟。
“宝贝,你怎么又……又生气了?”
聂临渊缓缓抬手,冰凉的指尖触及司矜的肌肤:“不生气,我罚了你,所以要还……还回来的……咳咳!”
“那东西说你以前追……追求……他。”
聂临渊说着,便缓缓偏头,目光瞟向半死不活的戚茗仁,逐渐溢出几分伤感:“你是……在报复我吗?”
“我以前也找了别人,让你……伤心了,你就找那么个玩意,报复……我?”回过眸,聂临渊继续笑。
嘴唇也冻的厉害,弯起来时,甚至有血透过破损的皮肤,一点点浸出来,越看越触目。
他说:“不值当的。就算要气我,也……不要那么自降身价吧?”
“我……我不比他好看……”
“闭嘴!”司矜拉起人,将他搭在肩膀上,沉声骂了句:“疯子!”
说罢,就把聂临渊带到了昨夜里,他们一起住过的房间,甩手将人扔在了床上。
真的是扔在了床上,毫无温柔可言,甚至有几分惩戒的意味。
然后,就快步走向了一边的木架,一言不发的翻找了起来。
打碎了两个玻璃罐,才把聂临渊上次给他擦的药找出来。
蹲在床边,打开盖子,一点一点,仔细为人上着药。
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想个火葬场的主意?
不……不对,不能责怪自己。
司矜想:他要的顶多是逗逗人,罚跪个键盘就了事了。
这疯子,何必弄成这样?都是他的错!
幸好,聂临渊珍藏的药恢复很快,有创口的地方,涂抹上不到十秒,就可以完全复原。
可,因为他身上的创口太多,又怕力道掌握不好,司矜硬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停了半个多小时。
处理好最后一处创口时,冷汗已经从额角渗了出来。
他松下一口气,刚要站起来去放药,就被一只手臂猛然揽住腰,再次跌坐回床上。
“你没生气。”聂临渊身上依然是凉的,但是恢复了些力气。
他单只手困着司矜的腰,缓缓坐起身,下巴垫在人肩膀上,轻声呢喃:“你心疼我。”
“你疼我不疼他,你爱我,不爱他。”
说话间,一只手便缓缓蔓延至司矜的脖颈,修长的指节略带薄茧,有意无意的略过神明精致漂亮的喉结。
嗓子似乎还没缓过来,声音有些哑,显得整个人愈发无赖。
不要命又无赖。
司矜想:这疯子,是审问戚茗仁的时候,得知了原主的一些事,想一边火葬场,一边试探他的底线吗?
很好,他成功了!
司矜深吸一口气,心跳缓缓平稳的时候,看向一侧的男人,和善一笑,温柔开口:“听说泡冷水伤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