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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夫郎家的温润书生 木风雨 2895 2024-07-19 10:30:44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说过这些话,你莫要来诬陷我!”,常修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当即就驳斥了回去,声音比先前高了八度。

“你这不就是诬陷吗?说人家是靠别的不光彩的手段,走了知府大人的门路,但人家本来就是案首啊!”,不等谢见君开口,宋沅礼先行直白地点了出来。

“你!关你什么事!”,常修然指着宋沅礼,怒气冲冲道。

“那我如何入得府学?又是如何拔得头筹?同你有何关系?”,谢见君笑了笑,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常修然。

常修然没成想谢见君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子,居然能让他吃瘪,立时面色青白,扬声咒骂了一句,“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还敢来招惹我,我爹可是通判大人……”

他这句“穷小子”可是将来前院看成绩的学生们,给得罪了大半,这衢州学府中不少学生为寒门学子,平日里得受学府庇护扶持,才能安心考学,如今见有人以父母官威轻视要挟,自是看不下去,三三两两扎堆凑在一起,指责起常修然来。

“瞧你这话说的,家境贫寒咋了?为了供我上府学,家里还卖了好几块地呢。”,一直未有交集的齐思正蓦然开口,将自己划进了谢见君的阵营里。

眼见着同常修然要起冲突,谢见君担心此事因自己而起,牵连了其他学子,故而上前一步,截断了常修然临到嘴边的话,他微微低眉,“你我都是秀才之身,小心祸从口出,若是得罪了知府大人和学政大人,你爹也保不住你,不是吗?”。

他虽是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常修然眉毛倒竖,恶狠狠地盯着他,正要开口叱骂,谢见君冷不丁侧身,躬身行礼道,“学生见过山长。”。

诶?

众人纷纷回眸,就瞧着山长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连廊下,紧蹙着眉头,一脸严肃,怕是已经将他们之间的冲突都听了去。

“学生见过山长……”.

学生们齐齐行礼作揖。

“闹闹哄哄,成何体统!”,山长走近,犀利的眸光扫过在场的学生,吓得他们都垂下脑袋不敢再出声。

“为君子者,当不蔑于人,不强于人,不因位高权重者而高看,亦不因薄祚寒门者而轻视鄙屑,以名利度人,有辱圣贤之道。”。

常修然自知山长说的就是自己,但碍于他山长的身份不好当面发作,只得将气咽回到肚里去,而后恨恨地剜了一眼谢见君,好似在说,你给我等着。

谢见君无视身后几乎要将他刀劈斧砍的目光,垂眸恭谦道,“学生谨遵山长教诲。”。

其他人一并跟上,连最不情愿的常修然都别扭着行礼。

山长很是满意,摆摆手,“如今小考成绩已出,自己水准如何,想必都已然清楚,都散了回去读书吧,莫要白首方悔读书迟。”

“是……”

谢见君正要走,被山长叫住,“你且跟我来一趟。”。他脚步一怔,虽不知山长贸然寻他何事,但还是乖巧地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往雅室走。

“他可真厉害,山长都向着他说话……”

“还不是因为人家成绩好,入了山长的青眼……”

谢见君走出好远,身后还在议论纷纷。

“这人倒真是有点意思……”,季宴礼轻摇着手中的银白折扇,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站在他身后的时良却是眉头紧拧,似是对谢见君的做法并不赞同。

——

雅室里。

山长将考卷递给谢见君,“你来府学前,师承何人?”。

谢见君接过自己的考卷,打量了一眼被单独标注出来的那道算术题,继而躬身道,“学生一直跟着村里的秀才先生读书。”

山长浅浅看了他一眼,“如今圣上意欲将算数一门重新加在科举里,我瞧你这道算术题答得尚可,可是有专门研习过?”

“先生授我以学问时,曾提点过一二,学生懂得不多,只恰好碰着擅长的题目而已。”谢见君谦逊道,总归山长不知许褚为何人,将算数的事儿推到许褚身上也未尝不可。

“也罢,今后学府也会将算术单列一门课业来教习你们,务必要好生研读,切莫因着这一次小考成绩而自满焦躁。”,山长收回他的考卷,夹在案桌右侧的一搭考卷中。

谢见君总觉得山长寻他来,不单单是为了这考卷一事,果不然听他话锋一转,“我知你家中境况,现今藏书阁缺一位理书之人,你若是中午得空,可前去帮忙一二,工钱照着市价给你开,如何?”。

这……这是要帮他勤工俭学?

他没得犹豫,登时就应下了。

且先不论工钱一事,藏书阁史册丰富,又多有名儒大家的亲笔真传,这些多数是在市面上的书铺里买不到的,若是能在藏书阁任职,便可以寻来畅读,可是要省下不少买书钱。

“我差人去藏书阁的夫子那儿知会一声,你择日去报道吧。”。学府扶持寒门学子乃是一贯的寻常事儿,山长也是看在谢见君勤学苦读品学兼优的份上,才愿意帮持一把。

“学生谢过山长。”

谢见君行礼作揖,继而退出雅室。

时良一直等在外,见他从雅室里出来,登时就迎了上来,“山长可是有说什么?说要处置常修然吗?”。

谢见君一怔,摇了摇头,“不曾。”。

时良眸中的光乍然黯淡了下去,“我就知道,即便是山长,也不会真的同那狗贼一般见识。”。

谢见君没接话,抬袖拍了拍时良的肩膀,方才他在里面,山长的确没有提过常修然,他也不好欺瞒时良。

“你不该同他起冲突的,你也知道,他爹不是好惹的,若是他回去将此事儿添油加醋的告知他爹,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时良满目担忧地看着他。

谢见君轻叹了一声,“大庭广众之下,他公然污蔑我与知府大人勾结,若我不开口维护一二,之后这满学府的学生,如何看待知府大人?知府大人的威严又何在?”。

闻声,时良无奈地摇摇头,一面暗叹谢见君有勇气,敢于跟那宵小抗衡,一面又替他担心,他是见识过的,常修然那宵小哪里是肯吃亏的人,旁个人礼让他三分,都不见得他回礼一分,更何况是让他如此掉面子的谢见君呢。

谢见君知道时良是在担心自己,只他先前的一味忍让,并没有唤来常修然的就此罢休,这才借着这个机会,怒怼了他两句,好叫他知道,自己的确无权无势,但也绝不会趋炎附势。

————

下学后,宋沅礼不知为何不回家,死拉着谢见君,说什么都要请他下馆子,庆祝他此次小考,拔得头筹。

谢见君拗不过他,便只得应下,还托他的小厮帮忙去给云胡捎了个信儿。

俩人拐进南街的一处小食肆,宋沅礼叫来小二,点了一通菜,又要了两壶好酒。

三两盏下肚,他便抱着谢见君哭诉起来。

“见君呐,你收留我一晚吧,青哥儿若是知道我小考考成这般地步,定然会扒了我的皮……”。

谢见君可算是知道他下学不回家,非要拉着自己跑出来下馆子是为何了。

“我人小,不占多少地方,你同你夫郎说说,给我留半个床铺就行……实在不行,我跟你睡一个被窝……”。

谢见君抵住他凑过来的脑袋,一脸嫌弃,他跟自己睡一个被窝,那香香软软的小夫郎怎么办!

“见君呐,你是不知道……我昨日不过偷看了两页话本而已,青哥儿逮着我就是一顿手板子……”,宋沅礼抱着他不撒手,醉醺醺地给他看自己红肿得透亮的掌心。

“我爹娘可向着青哥儿了,还说青哥儿打得好……你不知道我在家的日子有多水深火热,我昨个儿入梦,还见着青哥儿拿着竹藤在后面撵我,我真是没命地跑……”

鼻涕眼泪糊了谢见君一身,谢见君有些心疼云胡给自己做的新衣裳,眼见着宋沅礼没完没了,他招招手,唤来小二去寻这醉鬼的家里人,自己则倒嘶着凉气,肉疼地结了账,他们俩没碰的几个荤菜,也都让小二一一打了包,想着带回去给云胡和满崽。

没多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食肆门口,下来一个身形挺拔之人,若不是宋沅礼一见着这人,便扑上去“青哥儿青哥儿”的唤着,他实在没能将这几乎与他齐平的大高个儿,同寻常哥儿放在一起。

“主君不胜酒力,有劳谢公子了。”,青哥儿让小厮将宋沅礼丢进马车里,同谢见君拱手道谢。

“客气了。”,谢见君回身道,“沅礼只喝了几盏,兴许是今日心情烦闷,才醉得快了些。”。

青哥儿拧眉,正打算问问谢见君是否一并送他回去,宋沅礼醉昏了头,人在马车里也不老实,嚷嚷着要找青哥儿,两个小厮都按不住他。

谢见君见状,先行提出告别,此时天已晚,怕是云胡也在家中等着他归呢。

二人告别后,马车“哒哒哒”离去。

往回走的官道上乌漆漆的,两侧商贩也早早地都收了摊子回家歇息,只余着勾栏之地尚且歌舞升平,推杯换盏。

谢见君裹紧身上的外衫,匆匆而过,他多喝了两盏,风一吹,身上满是凉意。走出没多远,只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似有脚步声从出了食肆后便一直追随着他。

他没有回头,故意放慢脚步,谁知身后的动静也跟着平缓下来,他走快,脚步声便加快。

借由铺子前的红灯笼映出的光,谢见君低眉瞧见地上有两处人影,正有条不紊地跟着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忽而猝不及防地小跑起来,身后二人愣了下,相视一眼后便追了上来,一面追,一面大喝“站住!”。

谢见君听这浑厚粗犷的声音,便知不是善茬,担心是常修然在背后捣鬼,遂越跑越快,刚从小巷里拐出来,他迎面撞上一人。

“谢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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