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里是一个王国的主城,但却仿佛与世隔绝那样,除去来往的船只之外,这里的生活节奏好像都相当慢。
这甚至给人一种错觉:这里没有战争。
一方面是因为这片土地位于最北方,而且又不与其他王国接壤,但更多的还得归功于如今的国王格里泼尔。
而在烟港雷克雅未克的港口上,一名战士正站在此处眺望美丽的海景。
他当然是齐格飞。
如今距离邪龙法弗尼尔死亡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了,而在其中,他将一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在曾经的格尼塔海德废墟、如今的尼伯龙王国之中。
他每日的任务就是练剑,尝试着驾驭古拉姆、尝试着使用巴尔蒙克,最后两柄剑一同挥动。
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一段相当艰难的过程,他需要控制住巴尔蒙克中那憎恶着神明力量的邪龙之魂,又要驾驭住因为刺激从而混乱的古拉姆。
其中的过程简直是不足为外人道。
也就亏得他沐浴了龙血,拥有远比一般人强大的体魄与刀枪不入的皮肤、所以才能在两柄剑的折磨下反复锻炼。
要是一般人的话,指不定会被两把剑散发出的力量波及成什么样。
但事实上,他能成功驾驭、并学会同时使用两把剑还多亏了另一件物品:龙心。
食用他人的心脏在中庭的人类世界、甚至在整个九界之中都是无比古老的风俗了。
在这古老而野蛮的传统风俗中,食用他人的心脏意味着继承他人的知识与思想,这是一种很古老的继承仪式。
而在食用了心脏之后,他也发觉自己挥剑的时候的确轻快了很多,这是属于法弗尼尔的剑技与知识。
也多亏了如此,他才能在几个月内完全控制住两柄截然不同的剑,不然的话一定会花上更多的时间。
一般来说,完成了屠龙这等英雄伟业,一般的勇士应该早就开始肆意吹嘘了。
但齐格飞却不同,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去驾驭神怒与雾魔两柄剑。
在这之后,又花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消化源自法弗尼尔的剑技知识,这才马不停蹄的一路从西南方向的矮人群山一路出发来到北方。
也许是因为受到了叔叔的熏陶吧,又或许是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与信念,他对于‘扬名’这种事已经不那么看重了。
他目前的想法就是回归尼德兰,而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给叔叔的执念做一个了断。
所以,他才依照叔叔的指示来到中庭世界的北方,这是早在大半年前就约定好的事情。
但是,来到冰岛实际上是他自己的想法。
他本来的话,他是想在挪威四处转转的,但最后选择冰岛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发现没有什么船只愿意深入北方海域。
虽然有不少商船都喜欢避开有海军保护的安全航线,但他们的目的终究还是来往于冰岛、挪威、尼德兰、吉特兰德。
他们的目标是贩卖船上的货物,而不是深入北方海域这种操蛋的地方。
没有人会愿意与海盗做生意,即便现在有传闻,曾经各自为战、四分五裂的海盗们貌似被什么人统一了,但海盗毕竟是臭名昭著的东西。
哪怕是那些曾经被动接受过这些海盗‘帮助’、用一些货物换取协助的商船都坦言不想合作第二次。
在这种状况下,想要委托船夫带自己前往北方海域不太现实。
甚至,其实齐格飞自己也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犹豫。
因为一路上,他听闻了不少有关海盗的传闻。
这些生活在练军队都无法触及的北方海域的人类远比一般的战士残酷,因为环境如此。
就如同莱金说过的那样,那些海盗在饥饿、又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会选择杀一个最弱的船员来填饱肚子,等恢复了一点力气、再外出与那些海怪厮杀。
能被驱除到国境之外的北方海域,他们本身就是些残暴的家伙,无数岁月积累下来,他们终究还是在那里站稳了脚跟。
在一般的商人眼里,海盗这个词与海怪、巨龙、尸鬼、幽灵几乎是划等号的。
而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依然有人杀出了血路,将如同一盘散沙、各自为战的海盗纠集在一起。
这种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听到的传闻越多,齐格飞就越是犹豫、不安。
他倒不是害怕海盗,关键是那些海盗是否能被说通、他又是否能将那些海盗纳入麾下,对他来说,这些才是问题。
他有信心统领一群勇士,但一群见钱眼开、残酷冷血的海盗,他真的没有这个信心。
更别说现在海盗已经被统合了……
想到这里,齐格飞心底不由有些抑郁。
如果海盗是一盘散沙的话就好了。
逐个攀谈虽然注定有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如果仅仅是一艘船、几艘船,甚至是一个小港口,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动手镇压他们。
毕竟是海盗,北方海域没有律法,一切以实力为尊。
这些海盗只认准实力,谁强跟谁就有饭吃。
但是,根据那些来往商人的说法,原本一盘散沙的海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团体,在他们开始承包一些‘护卫任务’的时候,商人们才察觉到这点。
这对齐格飞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看上去方便了一些,但一个大的团体意味着利益层面上的交锋。
能统合起这样一个团体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庸才不是么?
说实话,对于这一点,齐格飞并没有充分的信心。
单纯的财物就可以了么?
还是说,需要点其他的?
想到这里,齐格飞不由感觉到自己脑袋有些疼。
没有什么头绪。
或者说,他大概知道应该如何做,但却没有这方面的自信。
毕竟勇士、英雄≠领导者、国王。
他现在急需要找自己那好像无所不能的叔叔来商量一下,不过可惜的是,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嗡’
就在他那么想的时候,手上那用以定位的符文石闪烁起了光辉。
“嗯?”
下一刻,就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刹那之间,他浑身打起了警惕,但就在他迅速转身、手搭在身后的剑上时,他看到了那披着粗布斗篷、穿着铠甲的身影。
“叔叔。”
“嗯。”一如既往,他缓缓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