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利的头脑就这么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运转起来。
好像只要去思考、只要想让大脑运转起来,瓦利就感觉自己能够听到那头脑中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就像是永远打不着火的炉灶、又像是被卡住了机关的投石机那样。
那种仿佛摩擦、生锈的声音让他痛苦不堪。
所以说你们这一家人都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恢复了那么一点点的思考能力后,瓦利的心底所剩下的只剩下了一股强烈的吐槽欲望。
之前在闪电宫的门口,自己已经被摩迪那种话不过脑的状况吓了一跳。
当时他在将瓦利‘错认’为乌勒尔后,他只觉得心肺停止。
而现在,托尔更是连一点点发挥的余地都不给,直接上来一口断定乌勒尔已经不在了。
这种可以说是莫名状况的状态让瓦利感觉到了不安,与此同时,他的心头就此浮现出了一抹焦躁。
所以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应该怎么解释?
不对,现在应该注重的绝对不是那种解释的理由与借口。
很快从那下意识形成的逻辑误区中走了出来,瓦利原本有些慌乱和浮躁的思绪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那样迅速冷静了下来。
是的,现在重要的是解围,而不是解释。
以飞快的速度将自己原来的计划在头脑中过了一遍后,瓦利强迫自己的神情流露出了一种古怪、诡异的神情。
“你为什么就直接断定乌勒尔他已经不在了呢?”
“呃……”
就在瓦利将这个棘手的问题当皮球踢了回去后,托尔那边反而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抉择之中。
回过神来的他知道自己其实还是着急了。
之前他一直想着要在这里求得一个‘解脱’,反正从瓦利这边得到的答案肯定差不多的吧。
托尔就是这么想的。
结果想着想着,到了最后就出现了这种岔子。
那现在该怎么办?
难不成告诉瓦利,自己早就从其他渠道得知了这则消息不成?
脑海之中就这么浮现出了自己女儿那沉重的神情,托尔不由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将自己的女儿供出来,那背后牵扯到的东西真的太多太多。
更何况,即便没有那来自乖女儿的正面提醒,托尔都感觉自己其实有了这方面的猜测。
至于原因……
“昨天那个时候,你的表现看起来有些奇怪。”
托尔只是如此说着。
“本来我还觉得没什么,但当我回到闪电宫内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样的,不是么?”
“……”
瓦利就这么保持了沉默。
他看似面无表情、好像无话可说,但实际上只是在思索接下来的安排方针。
本来的话,他是倾向于完全隐瞒的,因为关于乌勒尔的真相,不管怎么操作都会有一种引火烧身的可能。
但是,这却有一个大前提。
那便是‘诱导’。
如果说主导这件事的是瓦利自己,那他自己势必会被引起怀疑。
但是现在,真相却不是他主动告知的。
如果说是托尔自己这边发现的话,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是的,我当时确实发现了一些异常状况,那栋猎人小屋的一切摆设,在我眼里都透露着一股浓烈的违和感,制皮架上没有毛皮、没有个人使用的更为顺手的碗碟,周边丛林看上去好像也没有其他用来休息的营地、更没有捕获猎物的陷阱。”
瓦利就这么说了一大堆当时在他眼里能被算作重量级问题的事情。
“总之,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猎手会留下的生活痕迹,根本没有一种常规的生活迹象。”
“……”
听到这里,托尔也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这种事情他其实已经听过一遍了。
昨天傍晚、在晚餐之前,他听自己的乖女儿斯露德说了类似的事情。
也是同样的细节、当然暴露出的也是同一个问题。
“那些炖肉、肉汤什么的,只是一个不懂狩猎、也不懂猎人的外行人所做出的的布置,是么?”
“可以这么说。”
瓦利缓缓点头。
“如果是你的妻子的话,应该很容易就会察觉到异常,但问题是,你们因为心底的愧疚和不安,都不怎么敢仔细去探查他的屋子吧?”
“是的。”
深深吸了口气后,托尔缓缓点头。
“我们一直都在害怕,所以在见不到乌勒尔的时候,也不敢擅自翻动他的东西。”
“嗯,所以这件事就被拖到了现在。”
瓦利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么,昨天你还看到了什么?”
托尔继续问着。
但后来,他大概是感觉这么问太慢了,所以直接将话题切入了他所认为的重点之中:“你昨天一定见到了布置那栋猎人小屋的人了?”
“……是的。”
沉默了片刻后,瓦利点了点头。
“那是谁?”
隐约之间,托尔的言语之间已经带上了一抹怒意。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隐隐约约的,外边似乎回荡起了打雷的声响。
瓦利自己甚至都已经能从托尔的身上看到那肉眼可见的电弧。
愤怒……
这是瓦利从托尔的面容上看到的,那种情绪表露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与此同时,瓦利又隐约能看到那么一抹不安。
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知道这件事背后有什么隐情?
甚至,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背后是谁在操弄?
有人告诉他了?
还是说他凭借自己那有时候准的离谱的直觉猜到的?
瓦利不太清楚其中的具体缘由,但他也不想就此追究些什么。
倒不如说,托尔如果心底早有猜测,那真的是帮大忙了。
“是……父王。”
最终,瓦利低声说着。
而刹那间,托尔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自己的锤子砸过那样。
脑袋嗡嗡发响,眼前也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察觉不到。
头疼、不安。
各种各样的异样情绪就这么在心头徘徊着。
“父王早就知道?”
‘轰隆隆’
宫殿之外,那雷霆的声响好似愈发清晰,瓦利忍不住将手搭在了托尔的肩膀上。
“你先别急,这种事情,其实背后还有很多很复杂的理由。”
“你说,还有什么理由?”
托尔的言语之间好像带着某种期待。
但是,瓦利却只是摇头。
“我很难告诉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托尔,你就当我对不起你的信任吧……去找父王吧,他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