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希奥蒂斯……
作为丹麦王后的她的身份其实很复杂。
作为丹麦的王后,她却是齐格飞的生母,而且当初在被丹麦国王埃尔夫带走的时刻,她的确正怀孕着。
而一直以来,埃尔夫都将她视作至高的宝物,为此算得上是手段施尽。
事实上,丹麦如今的国王一直在避免她重新与尼德兰接触。
也许是在害怕希奥蒂斯会想起曾经的齐格蒙德、又或许是觉得齐格飞上位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丹麦王国来说不算什么好事。
总之在之前,埃尔夫的确是竭力避免着与正爆发内战的尼德兰接触。
事实上,希奥蒂斯也提出过想要来尼德兰看看。
至少在齐格飞坐镇阿姆斯特尔海港的时刻,她就有那样的想法。
但是,埃尔夫都拒绝了。
不过现在,她却回到了天怒王城——这座她以王后的身份生活过的城市。
埃尔夫最终还是放了他心爱的王后回到前夫统治过的领地与城市之中。
不过,这却并不是因为什么埃尔夫突然想开了,想满足自己的妻子一个曾经的遗憾。
这仅仅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
因为丹麦王国与伏尔松格一族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
事实上,丹麦倒是与亨定一族之间有着明面上的不错的关系。
利用商业贸易上的优惠,占据着北方半岛的门户的丹麦其实还是吃的满嘴流油的。
而伏尔松格一族可没亨定一族那么好说话了。
不说那场席卷了整个北方半岛、就连冰岛都囊括进去的巨大战争,事实上,最重要的还是丹麦王国与亨定一族之间曾经有协约。
而那协约造就的便是齐格蒙德陨落。
虽说负责正面战场的是亨定一族,但丹麦王国却也在边上打秋风。
目前为止,齐格飞一直竭力表现着自己齐格蒙德继承人的身份。
这能唤醒尼德兰的民众对于英雄期待,这是真的,但与此同时却也让丹麦王国陷入了惶恐。
埃尔夫毕竟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齐格飞,他自然不会知道齐格飞真正的想法。
甚至,他都不会认为贤者采取的是放任式的教育。
那位贤者一直以来都很在乎自己的友人,为此甚至不惜独闯王宫,接着一路杀出丹麦古老的英雄之城。
能做到那种地步的贤者在教育方面自然会强调自己的友人。
没有什么根据,但中庭世界的风气一向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埃尔夫再喜爱自己的妻子,他也不得不将希奥蒂斯放出来。
目的很简单,亲情牌……
“唉。”
想到这里,洛斯格不由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痛。
作为希奥蒂斯的孩子、埃尔夫钦定的王太子,他当然一直被自己的父王带在身边。
而且,父王一直以来都很爱护他,也一直尽心尽力的教导他、努力将他培养成合格的王位继承人。
对自己的父母,他自然有着敬爱。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才会觉得头疼。
此刻,他他仍然记得父王的嘱托。
埃尔夫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母亲,她的身子比较柔弱、经不起颠簸。
与此同时,埃尔夫也嘱托自己的孩子洛斯格,让他一定要将自己的母亲带回丹麦。
说白了,他的父王还是担忧希奥蒂斯会因为过于思念自己的孩子而在尼德兰久住。
但是,自从来到尼德兰后,洛斯格便发觉一件事。
他的父王所担忧的那些事情其实还是不必要的。
因为齐格飞从来都不在乎希奥蒂斯,他甚至从没有重视过这种血脉上的关联。
作为丹麦的使者,他们抵达天怒之城已经过去许久了,甚至从他们最初抵达的那天开始算,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的时间。
但在这段时间之中,齐格飞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丹麦的重视。
甚至,因为坐在王座上的年轻国王自身的压迫感实在是过于浓厚,根本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提起这方面的事情。
那些王国的使者之所以在这里,是为了与齐格飞搞好关系,不会给齐格飞留下什么开战的把柄。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爆发什么大规模的战争,他们是绝对没有办法抵御住神怒圣剑的威势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去触霉头?
而在没有人提起这种近乎人尽皆知的事情的情况下,王后的处境便显得十分尴尬。
一方面,希奥蒂斯的确很想和齐格飞说说话。
说什么都好,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想好话题,但她就是想和他聊聊。
但是,他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甚至不屑于表达自己的亲近,仅仅是以对待一国使者的礼节的规格安排她在宫殿住下,对她也无比礼貌。
礼貌且生分……
亲热是不可能亲热的,即便是母子,她却没抚养过齐格飞。
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他便被直接带走了。
而谈不上什么母子之情、那么也没有任何感情牌可言。
到了现在为止,作为丹麦的王子、齐格飞同母异父的弟弟,他也只能庆幸齐格飞是一名仁慈的君主了。
他虽然强大、但并不嗜杀,甚至还在宴会上讲出了‘维护住米德加尔特的繁荣’这种话。
至少,他绝对不会轻易发动战争,更重要的是埃策尔大王的到来也给尼德兰添了不小的麻烦。
“母后……”注视着希奥蒂斯那明显出神的神色,洛斯格开口唤着。
接着,他就此伸手握住了自己母亲的手。
希奥蒂斯的手掌并不粗糙,无论是齐格蒙德还是埃尔夫对她都很爱护。
甚至,爱护一点都不舍得让她做什么粗重活,所以即便现在都是四十多的人了,但希奥蒂斯的皮肤保养的却像是年轻的姑娘一样。
“洛斯格……你是不是觉得,母后最近一段时间完全做不到‘公平’?可能……更加在意他一点?”
在这一刻,洛斯格突然愣住了。
实际上,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在看到希奥蒂斯那勉强流露出的笑容后,作为孩子的洛斯格不免感到一阵心痛。
“不,没有这回事,母后,这是很正常的,站在母亲的角度,您自然会感到亏欠,因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洛斯格到底想说什么,希奥蒂斯也明白。
目前为止,她与齐格飞之间真的就只有血缘关系了,一点母亲的义务都不曾尽到。
与此同时,借用着魔法的力量,齐格飞的声音也就此扩散开来。
“我这一生之中,曾经有两个重要的长辈!他们都对我产生了无比深远的影响。”
就在齐格飞的话语回荡着的时刻,希奥蒂斯的面容上不由浮现出一抹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