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奥丁就此转身离去。
他终究还是没有与自己的妻子达成什么共识。
这已经不是所谓的‘误解’或者认知层面上的什么差距。
事实上,他们是相互了解的。
而正因为他们了解对方,所以比起所谓的解释与请求,奥丁需要的其实是自己妻子的那番态度。
而当弗丽嘉明确表达了拒绝时,他就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收场。
如今的她虽然已经卸下甲胄、放下了魔杖与长剑,但那份自远古的生死战场上打磨出的性格却依然保留了下来。
“罢了,巴德尔虽然是最优解,但也没什么所谓的。”
依照奥丁最初的那番构思,他是想让恢复记忆的巴德尔趁着斯图达斯或者希尔特布兰德离开哥特时,在中心地带内直接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无论是哪一种,如今看似庞大的哥特王国必然会被拖入泥沼。
如果在这个时候,再让埃策尔对东部防线发起进攻,那么惩戒之王与匈兰很容易就能突进到中央腹地。
是否与挪威的格瓦鲁斯合流暂且不提,但就这一点上来讲足以重创那个男人在中庭世界内苦心经营的局面。
不过现在倒也没什么所谓的。
就此踏出了海雾之宫后,奥丁抬头仰望着神域的天空。
无非就是东部防线的战争压力而已,但对手握怒火战刃的埃策尔来讲,其实这种事情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代言人’的问题。
奥丁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有一个能贯彻他命令的刽子手,曾经是埃策尔履行战争职责。
但埃策尔毕竟有着自己的想法与生活。
那么,能做到和巴德尔类似的事情的,应该只有他了吧。
不,从某些方面来讲,他其实比巴德尔更加合适。
但问题在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啧……”
想到这里,奥丁的心底就此浮现出一抹懊恼。
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不该这么早就将那家伙派出去的。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先去往人间搅动风雨,让阿萨神族占尽先机。
但事态最终还是变成了这样,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最终,神王的头脑之中就此浮现出了那个曾经在迷雾的命运之岛上见到的身影。
身着轻便服袍的冒险巫师。
身着邪龙甲胄的狰狞战士。
这两种形象就此在神王的脑海之中交叠,最终形成了无比久远的身影。
身着神铁甲胄、用绑带遮蔽着幽暗混沌的双目。
但是,这却并不是终点。
因为很多原因,奥丁头脑之中的记忆其实更加丰富。
由那身穿甲胄的战神形象不断延伸,他想起了那个曾经在人间游历的那个亨定一族的遗孤。
说起来,那其实也是奥丁第一次意识到他的特殊之处的起始点。
但是,神王的思绪却并没有就此停留,反而继续蔓延着。
战神。
战士。
巫师。
遗孤。
在奥丁的记忆里,他曾经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无数次的重启、无数次的改变都会造就不同。
但是,神王最终的思绪所停留在的地方却是最初的时刻。
对他来讲,那真的已经是久远到几乎让他忘却,但他却偏偏记得。
那是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普通身影。
因为盲目,他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接受阿萨神族的正统教育。
因为没有大规模的战事,他也不曾展露自己在征战层面上的天赋。
那个时候,众神仍然没有意识到‘黄昏末日’的可怕。
然后,他在被欺骗的情况下,投掷出了那一箭。
而在那之前,没有人意识到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啧……”
突然间就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神王的呼吸就此变得急促起来。
而最终,还是那位真理女神的声音将他拖拽出了这种思绪。
“结束了?”
她开口问道。
这只是单纯例行公事而已。
甚至,席恩都没有进一步询问具体内容的想法。
当奥丁望向她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肃穆的神情。
然后,他就此挪过头去。
没有必要再回应什么。
从某件事发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与自己妻子身边的这些女人有了不可调节的矛盾。
想到这里,他只是一甩自己的渡鸦羽衣。
漆黑的旋风过后,一只巨大的渡鸦就此腾空而起,飞向天边。
但就在那一刻,它就此与另一个身影擦肩而过。
“嗯?渡鸦?”
渡鸦之眸瞥了一眼,见到的是一只巨鹰。
但那巨鹰的身体里传出的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而这个女人同样是天后的侍女。
甚至,在天后的众多侍女之中,她更是最难对付的那个。
“啧啧,不去找你的那些情人,来找殿下了?是怀旧吗?‘陛下’?”
“……”
在这种明显带有强烈讽刺的声音之中,渡鸦就此远去。
至于那巨鹰则落在了海雾之宫前。
羽毛飞散,巨鹰就此化作披着鹰之羽衣的女人。
这是一个美貌的女人。
而与冷冰冰的席恩不同的是,她面容上的那种热情的笑意将她自身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呀!我来玩啦!”
她招了招手。
“嗯?你的工作完成了吗?最近你应该很忙吧。”
“没有。”
罗芙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这些工作都做完了。”
“我把它们交给修芬了,反正无非就是安排这些女人的去处而已。”
听到罗芙的回答后,席恩嘴角就这么一抽。
认识了罗芙这么久,她倒是习惯了她的这种作风。
只是苦了与她搭档的修芬了。
同样作为掌管爱情的女神,也执掌着年轻男女居住的宫殿殿瑟斯瑞尼尔。
但比起罗芙的那种自由散漫,修芬在这种时候简直忙到不行。
但很显然,罗芙在摸鱼时并没有什么愧疚心理。
此刻,她反而环视起了周围的景色。
“说起来,你们这边怎么样了?斯露德没有来通知过你们吗?”
“之前希格露恩那孩子来过了一次,格芙琼去接那些孩子了,至于我……”
说到这里,席恩就此停顿了片刻。
说实话,她不是很想提到这种事情,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算不上什么牙尖嘴利,也不怎么适合与别人打交道,所以就在这里看门了。”
“嗯……只能说辛苦你啦,我之前看到那个老东西了。要与那家伙打交道还是蛮辛苦的。”
罗芙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的这番话其实算是在安慰席恩了。
但是,真理女神的神色却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她就这么注视着面前的这位好友。
“罗芙啊。”
“嗯?”
“我记得你是看着殿下和一些姐妹长大的吧?”
“??”
罗芙一下子就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好啊席恩,你找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