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火焰？
黛德丽的描述听上去有些抽象，但霍德却感觉自己能够想象的出那样的状态来。
但遗憾的是，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象的是否正确。
“总之……嗯？”
霍德本来想要说些什么，但在这个时候，他却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好像触碰到了什么。
这种有些硬硬的温暖的触感，再加上那近在咫尺、几乎扑面而来的炽热呼吸，不难想象她距离自己有多近。
额头贴着额头……
“怎么了吗？”
然后，霍德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意识之中，似乎是想要将什么东西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是一张仍然坚毅、但却莫名透露着惊悚的面容。
漆黑深邃的双眼之中，凡人无法拥有的猩红之火仿佛在跃动着，发散着诡异的色彩。
但很快，它便被一股由内而外发散着出的狂暴力量撕碎了。
准确来讲，它是被一团黑暗完全侵蚀、最终就此消失不见。
“能看到吗？”
黛德丽低声询问道。
“真丑啊……”
沉默了许久后，霍德无奈的摇起了头。
“而且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似乎直接消失了。”
轻描淡写之下，如此事实便彰显在了众人的面前。
就像是被耶梦加得压在身上那样，令他们难以呼吸。
即便是与洛基相像的海拉，她此刻也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她嘴角看上去想要拼命上扬，但只能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弧度。
“这……这也是很正常的啦，曾经的黑暗之神象征着的是终末与起源，承受着它、就相当于永远注视着那份混沌，而且黑暗可是很有包容与约束力的，不然的话怎么又会成为洛基那家伙的流放之地？”
海拉主动提到了自己的父亲，而她的看法也就是这么简单。
“是啊。”
回头想起来，霍德自己也不由无奈苦笑着。
“如果魔法真的能轻而易举的绕开黑暗，洛基他估计早就从那里杀出来了。”
有些事情的论证就是这么简单，无论是洛基还是乌勒尔都是最好的例子。
“也就是说……即便是魔法也会被侵蚀？”
黛德丽询问道。
“黑暗终究是终末，某些程度上来讲与我的‘死亡’是异曲同工的，而即便是魔法，也终究有无效、消失的那一天不是么？”
“但我们当时在赫尔海姆之中不也一样可以使用魔法……”
“那是因为我们一直维持着施法的状态了，长期让符文处在运行之中……”
海拉低声说道。
“更何况我也没出手。”
这才是正确的答案，如果海拉愿意出手，如果海拉自己并不是什么盟友，那么想要仅凭魔法就在赫尔海姆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这就是在开玩笑。
“我其实听洛基偶尔说过，曾经的黑暗战神体内的力量强劲到就连一般的魔法都对他不起效，那些想要入侵他的精神的、想要击溃他意识的冲击会在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这个原因，他好像连通过魔法钻漏洞都做不到。”
“那看起来我的状态还好一些。”
终于，在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霍德终于又开口了。
“至少对我生效的魔法，足够坚持到我看清楚画面。”
“那不是因为你现在还很弱小么，仔细看起来，现在你体内的力量只是遮蔽住了你的视线，而以后……”
但不等霍德将那番宽慰的话说完，海拉便直接将那层伪装撕碎、让那真实暴露在了众人的注视之下。
“不说超越，等你能够与曾经的黑暗战神齐平，那你也会陷入到和他一样的状态中。”
世界黯淡无光。即便是魔法也会消散。
“意识也会被黑暗所浸染。”
“……嗯。”
一片沉默之下，霍德给出了应答。
“不过问题不算大就是了，这点损失比起我们得到的也不算什么。”
此刻，贤者甚至已经从草地上爬了起来。
他就这么伸了个懒腰，看上去好像有些疲倦。
“……”
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人开口说话。
齐格蒙德的四个儿子从一开始便沉默到了现在，而黛德丽与海拉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词去面对。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该走了，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吧，齐格飞你不是国王么？哈蒙德我记得你也有工作，赫尔吉你也是，还有辛菲奥特利……这个就随便你了。”
一开始，霍德只是下意识的想对那齐格蒙德与齐格妮的孩子说些什么，但思来想去，霍德发现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呢？”
另一边，辛菲奥特利也没在乎这种事情。
他是自由散漫惯了，从以前开始，父王便对他没有任何的安排，而在有了文武双全的赫尔吉后，他的日子更像是一个闲人。
而现在，他更加关注的反而是霍德的事情。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没有怎么做，无非是好好休息一会儿罢了，适应一下我现在的这种状态而已。”
霍德低声说道。
“说不定以后还要找你搭把手，让我重新适应一下战斗。”
“行啊。”
听到有架可以打，辛菲奥特利的面容上很快便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他轻轻伸手捶了一下霍德的肩膀。
“说实话，还是和你打架有意思，英灵殿的生活还挺无聊的。”
“不是有赫尔吉么？还有我记得哈拉尔德也是一把好手。”
“得了吧，赫尔吉根本不愿意和我打，哈拉尔德的话，打他感觉像是欺负老人，不得劲。”
那天生的狂战士撇了撇嘴。
“而且，他其实不如我，我挥舞起剑来，他都没办法近身。”
一力破万法是这样的。
哈拉尔德的剑术再精妙，他在气力上终究还是落了下乘。
“行吧，到时候满足你的愿望……我记得你从小到大也没赢过我来着。”
“唉，你说这话就没什么意思了不是？”
没有再说什么，霍德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么，明天还是什么时候我去找你吧，现在的话我得出门走走，散个步。”
“出门散步……”
辛菲奥特利嘴唇翕动着，他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霍德却已经走到了阶梯口。
动作迅捷有力，反而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生活不便的盲人。
注视着这一幕，狂战士终究只是叹了口气：“现在出门散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