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呕噗。”
正于天空中飞行的天后突然开始大口吐血,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那一刻,就连她自己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发生什么事了?
心脏好痛。
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痛楚与困惑交错,原本应当擅长飞行的她的身体不由开始左摇右晃起来。
“殿下?!”
好不容易才从那共鸣而来的,强烈痛苦中回过神来,埃尔她们不由大惊失色。
只是这一次完全不同以往,当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却已经见到那位殿下已经朝着地面坠去。
就如同某种灾祸降临到了地面上那样,侍女们忍不住朝着地面急匆匆飞去。
“殿下,殿下!”
而在飞行的过程之中,埃尔她们都感觉到了面容上发散着的那种冰冷。
那好像是水珠?
为什么脸上会有水?
赫琳与席恩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们不由伸手在脸上抹着,而在发现自己满手水渍后,本来应该沉稳下来的她们陷入了那种莫名的惶恐之中。
“为什么我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面面相觑之时,云端女神们发现彼此的眼角仍然不断有眼泪向外流。
只是在这一刻,她们显然已经顾不得其他的那些事情了。
“殿下!!”
她们迅速降落在地上,而与此同时,埃尔见到不远处有其他的姐妹来了。
“罗芙,你怎么来了?”
“都发生这种事情了,我能不来吗,而且你们就在欢爱宫附近。”
强行抹掉了那仍然流着的眼泪,罗芙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的那些事情说来话长,现在重要的是女主人……”
而在这个时候,速度更快的盖娜已经尝试着去将那高贵的女人从草地上搀扶起来。
“殿下……”
只是,在面对侍女与姐妹的呼唤时,天后却好像根本没有任何回应的余力。
她嘴唇发颤、身体颤抖。
好像拼尽全力一样,弗丽嘉才从嘴里挤出了那么几个词出来:“出事了……”
“殿下,冷静点。”
侍女们想要劝些什么,但见到的却是天后大口呕血的场面。
“我的孩子……”
天空之上、原本应当澄澈的天空被乌云笼罩,大雾迅速席卷神域,阿斯加德自此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之中。
而在那云雾之中,那悲怆的呼唤回荡着:“巴德尔!我的孩子!!”
隐隐约约的,即便是溪流之下的水晶宫索克瓦贝克中也有声音回荡着。
同样作为天后的‘姐妹’,她同样能感受到她的苦痛与悲哀。
甚至,她也无法抑制那种灵魂深处的共鸣情绪,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流下,仿佛是在诉说着内心深处那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撕裂之痛。
只是,萨迦却并没有任何的慌乱。
作为圣诗女神、作为记述的女神,她对于这些事情早已有所预料。
因为有些东西早就已经刻录在了书本上——还不止一次。
见得多了、知道得多了,也就心如止水了。
“我可能是姐妹之中最冷血的那个了……你说是吧,瓦尔、芙拉。”
只是现在,她们都不在了,如今也只有弗丽嘉才能与她们对话。
“呼……”
缓缓抹掉了那好似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眼泪,圣诗女神萨迦缓缓起身。
她走到了一处书架之前,伸手从那些看似繁杂的书架上精准取出了一本书,只是它表面上却并没有名字。
直至圣诗女神轻抚那白色的封皮,才缓缓浮现出了一幅画卷。
那是两个男人背靠背坐在花园草地上的模样,那场面好像充满欢声笑语、两兄弟看上去好像在和谐共处。
他们正相互诉说理想、诉说对未来的憧憬。
周边的花朵正盛放着、好似正预示着那美好的繁荣。
只是很快,封皮上的那副画卷破碎了,那种纯粹的想象完全碎裂,剩下的仅仅是那腐败的景象。
花草枯萎、天空阴沉,两兄弟虽然同样背靠背,但其中一人却已身受重伤。
天后强大吗?
这是毫无疑问的,她甚至有足够的能力号令世界,约束世界上的一切存在。
这本应该是一份堪称无敌的保护,因为从那一刻开始,整个世界都不会再对她的孩子有任何的威胁。
但可惜的是,只要这个世界仍然在运转、只要某些存在仍然在那个位置,那么这个生生不息的世界所拥有的那份‘完美’一定会将那些事情带回到那唯一的正轨上。
当然了,哪怕强如弗丽嘉也不会想到,偏偏就是有着一把属于这个世界、却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利刃来袭、直接绕开了天后的那份誓约。
“黑暗终究还是吞噬了光明,而温暖也会伴随着光辉一同消失,剩下的只有那可怕的冬日。”
萨迦女神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并没有翻开那书本,只是轻轻抚摸着那白色的封皮。
不自觉的,眼泪又从眼角流下。
“无论做再多的努力,都不愿意踏出那最终的一步,这种纯粹的逃避只会让所有的事情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上演。”
将那书本放回到书架上后,萨迦轻叹一声。
“王权没有永恒、也绝不属于怯弱者。”
…………
重新回过神来后,巴德尔的呼吸不由变得粗重起来。
身体内发散着的那种冰冷感让他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身体,那里有一道‘缝隙’,就像是拿小刀切开柔软的蛋糕那样。
从肩膀到腹部,那道缝隙就这么存在着。
紧接着,他那明显变得迟钝起来的头脑终于反馈出了那蔓延至全身的触感。
痛。
好痛。
这就是疼痛的感受么?
伴随着那种冰冷的触感,他感受到了一抹粘稠,原本的‘缝隙’直接向外裂开,那巨大的剑创虽然好似迟到、但确实出现在了巴德尔那完美的身体上。
“噗……”
甚至,光明之神都忍不住突出了一大口鲜血。
冰冷的思绪之中反应出的是一抹疑惑。
过去多久了?
千万年甚至更久吧,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体验过这种感受了。
带着几乎模糊的意识,他忍不住回过头去、注视着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他的手中正提着一把青色的魔剑。
正是那把剑撕开了自己受到誓约保护的身体。
他做到了,那个男人真的有把握杀死自己。
“原来你真的有把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