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格瓦鲁斯那苦涩的头脑之中思绪连篇。
他想了很多事情,比如说自己当初作为领主之子,继承了父亲的领地后那些生活。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像是如今这样掌握一个国家,而是作为一个新任的领主拥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地。
而不等他坐稳自己领主的位置,那曾经立下赫赫战功、击退外敌的国王便发起了新一轮的战争。
然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那本该战无不胜的国王最终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外敌——来自尼德兰的万军战雄。
然后,他就没有回来。
国王安根提尔就此与自己的兄弟迷失在了那片被死亡阴云笼罩的海域之中。
然后,接着则是挪威内部的混乱。
被尼德兰打穿防线的耻辱,再加上包括国王在内的十二狂战士都失踪的消息瞬间引爆了王国内部的隐患。
挪威就此变得风雨飘渺。
当然了,其实原本挪威是还能稳定下来的。
因为安根提尔的妻子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再加上安根提尔也不是没有后代。
当时的她已经怀孕了,而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在这种状况下,她有着足够的时间去稳定挪威内部的境况。
如果是男孩,那么那个男孩就是板上钉钉的王位继承人,这种名号足以将那些领主压的抬不起来头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如果是个姑娘的话就不行。
其实即便是公主也没有关系,因为安根提尔的兄弟们同样有子嗣留存,在他们关系极好的情况下,无论是让那位小公主成为女王、还是嫁做人妇、内部消化都足以稳定王国局势。
但是,格瓦鲁斯的野心就此撕碎了这份稳定。
再确认国王战死、不会回来后,他突然就萌发了想要夺取王位的野心。
成功之余,为了斩草除根也残忍杀害了王族的直系子嗣。
无论是安根提尔兄弟们的孩子也没有留下来。
但即便是这样,他其实也没能在这方面做到‘尽善尽美’。
虽然他想要尽可能的稳固自己的王位,但那位聪慧的王后却早已将自己诞下的公主藏匿了起来。
甚至在当时,都没有人知道她当时生下的究竟是王子还是公主。
而经过一番藏匿与最终的流放,安根提尔唯一的女儿也存活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人已经老了吧。
在这一刻,格瓦鲁斯止不住的开始回忆起过去的那些事情。
最终,他的脑海之中就此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赫华勒……
这个名字有着‘军队掌控者’的含义,换言之便是天生统帅,这个名字很明显寄托了曾经的那位王后的想法。
而她也不负众望,最终乘着名为‘尼德兰’的大船离开了北方海域。
而最终,剩下的就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她光明正大打回挪威的机会。
就这样,立在自己营地的边缘之处,年迈的国王下意识开始注视起了周边的景色与风光。
然后,他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现在考虑这些干什么呢?
难道说自己是在害怕吗?
或许吧。
自从得知那位年轻的万军之主不喜欢走寻常路、愣是将那些曾经的流放者从北方海域中带出来后,格瓦鲁斯便经常失眠。
他首先与冰岛保持良好的情谊,接着又与哥特缔结盟约。
侵吞勃艮第、保障了后方不会被偷袭,那么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不言而喻。
总之,他的统治从那万军之主回归的那一刻开始便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窘境。
想到这里,格瓦鲁斯的思绪就这么停滞了下来。
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他现在已经被绑上了众神的战车。
神明好相与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但正如同执之前所说的那样,他没有回头路可言。
而现在,赫尔莫德的态度已经表达的相当明确了。
他必须得拿出对应的手段才行。
“父王!”
就在此刻他的耳边回响了自己孩子的声音。
戴利,这是他的名字。
而与神出鬼没的赫尔莫德不同,当他的孩子、挪威的王子发出声音的时候,格瓦鲁斯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老国王就这么转过身去,看着自己那也算是一个大男人的孩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怎么了吗?”
“先锋军之前传来了消息。”
“什么消息?”
“玫瑰城那边似乎有异动,塞亚德似乎放弃了周边的村庄和城镇,据守着玫瑰城。”
“那周边的城镇村庄里还有什么剩下的?”
“没有了。”
戴利回答说道。
“信使回报,当先锋军驻扎进城镇的时候,无论是民居还是塔楼都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没来得及带走的财产什么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挪威王子的神色明显透着怪异。
那是一种近似喜悦与放松的复杂表情。
“总之,居民似乎都已经撤走了。”
不过,格瓦鲁斯却没有注意到这些。
“这样啊……”
当听到了自家孩子所说的那些消息后,老国王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该怎么说呢?
“这应当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戴利开口说道。
“是的,是个好消息,至少这番战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曝光了那位耶阿特长子的心态……他觉得没有胜算。”
听到自己父王说的话后,戴利看上去却欲言又止。
“我说的不是……”
“塞亚德出过城么?”
而没有等自己孩子再说什么,格瓦鲁斯又开口询问着。
而后,戴利抿嘴摇头。
他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根据汇报来看似乎并没有,他一直都在玫瑰城中。”
“那看起来就是在等死了。”
格瓦鲁斯毫不客气的说道。
然后,这位老国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戴利,你带着大军先继续向前推进,我们要准备开始攻城了。”
“攻城啊……”
明明战事一路的发展相当顺利,但挪威王子的面容上明显浮现出了不情愿的态度。
他就这么皱着眉头,显然想到了什么。
“那种事情又要发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