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埃尔夫那霸道的命令,廷臣们还有各个领主的代言人没有任何异议。
虽然他们都明白,一旦匈兰介入,这件事就会变得很难收场。
而且丹麦王国绝对会陷入一个难看的境地。
矿脉啊……
对丹麦王国来讲,这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从略微公正一些的角度上来讲,正因为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几条优越的矿脉,丹麦王国才得以立足。
他们能打造出更好的器具,甚至能将矿石以便宜的价格对外出口。
甚至,对相当一部分的领主、大臣们来讲,正因为他们自己占据着矿脉,他们手中的财富才能快速积累。
而对他们来讲,如果要交出手中的矿脉,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因为一旦失去了矿脉,对于生活在北地的他们来讲就等同于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至于那几个牧场亦或是田地打从一开始就只是添头而已。
但是,他们却不敢对此有什么意见。
一方面是因为埃尔夫是国王,而他在自己的王国内本身就有一定的威信,甚至有着令人退避三舍的狠辣手段。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哥特王国从外部给予的那种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说一开始,领主与廷臣还会有一些类似于投降一类的小心思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全然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不因为其他,因为那哥特公主的手段过于狠毒。
如果落在那个女人手上,怎么都不会好过,所谓的退路都完全被堵死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跟着国王的步调走。
因为他们清楚,丹麦在单打独斗之上毫无胜算,而哥特铁了心要将丹麦亡国灭种。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转机就是外来的援助了。
对‘丹麦’与丹麦的王族来讲,这完全是以毒攻毒的做法,但至少能活下来。
东部的匈兰帝国处在平原之上,再加上魔兽横行,采矿什么的一直都略显困难。
对他们来讲,一条、甚至是几条能稳定开采、而且优质的矿脉自然是十分有诱惑力的。
虽然匈兰方面的要求可能会更过分一些,但即便再过分,‘丹麦’这个称号终究能保留下来。
因为距离太远,匈兰也没理由绕国境与哥特王国硬碰硬。
对他们来讲,即便是扶持一个小弟也比强行吞并来的舒适。
至于挪威那里,理论上来讲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因为挪威的国王格瓦鲁斯也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人。
虽然就现在而言,挪威与吉特兰德之间的关系不算太差,但也不算好。
而他更加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侵略性极强的哥特入侵到自己眼前。
吉特兰德与哥特之间有着良好的关系,而在这一前提之下,丹麦这个北方半岛的门户就显得更加名副其实了。
天知道在丹麦被吃掉后,哥特会不会朝着挪威伸手?
格瓦鲁斯绝对会出兵。
即便不会正面协助丹麦,也会威慑吉特兰德,让他们不要这么嚣张。
在这种情况下,吉特兰德提出的那些条件自然是能拖就拖了。
最终,在埃尔夫王下令派遣信使后,大部分廷臣都安下心来了。
他们继续等待着。
等待国王陛下亦或是王子将话题推入下一阶段。
而对他们来讲,接下来需要讨论的事情很简单了。
无非就是战略……
面对哥特王国的强势入侵,他们应该怎么做?
对于这些,廷臣在国王陛下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早已有了腹稿,到时候拿出来交流就是了。
但是,就再此刻,突然有人提起了其他事情。
“陛下!既然都已经决定向素未谋面的匈兰发起求援了,那是不是还能向一个王国申请援助呢?”
“……”
就在那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原本热烈而吵杂的讨论声就此小了下去。
此刻,廷臣们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究竟是谁啊?
胆子这么大?
而他们挪动自己的目光时,见到的则是一张年轻的面容。
啊,是个年轻人。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廷臣们不由恍然大悟。
如果是年轻人的话,那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他们不知道曾经的那些事嘛。
也不知道埃尔夫到底有讨厌伏尔松格一族、更不知道国王陛下对王后的占有欲有多强。
也正因为这种下意识的认知,所以他们都忽略了,那个开口说话的年轻人就面容上来讲略显呆滞。
他的眼神也并不正常。
而在此刻,埃尔夫由上至下注视着他。
“你是说尼德兰?”
埃尔夫的声音无比冰冷,任谁都能听出国王声音之中的不耐。
但是,那眼神呆滞的年轻人却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是的,尼德兰现在与哥特结盟,如果他们肯派人与哥特协商调度,也许我们能争取到与哥特王国议和的机会。”
此刻,那年轻的廷臣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国王那愈发阴沉的神情,只是如此开口说道。
“尼德兰的万军之主毕竟是王后的子嗣,王子殿下与他也有着血缘关系,我想……”
“你是想让丹麦向尼德兰低头么?特别是在这种状况之下?”
还没有等埃尔夫多开口说些什么,洛斯格首先开口训斥道。
他开口的速度明显比自己的父王要快的多,这反而让埃尔夫无话可说。
“要知道在此之前,尼德兰王国境内甚至有流言在传播,说我们丹麦趁机伏杀了勃艮第的公主,你以为这背后会没有那万军之主的影子吗?”
事实上,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但洛斯格这么说却也没有人能反驳。
因为就结果上来讲,当初那一连串导火索所引发的结果便是战争,而那场战争的最终受益人便是尼德兰。
要说无关吧,一些阴谋论爱好者肯定是不信的。
而只要赋予那万军之主一个阴谋家的身份,这一切都会变得危险起来。
“如果向尼德兰求援,你确保他不会将某些脏水一口气泼在我们脑袋上,甚至借机宣战来分一杯羹?”
“是啊。”
还没等洛斯格话音落下,宫廷内便有人附和道。
“匈兰没有办法跨境统治,但我们与尼德兰却是完全接壤的,就隔着一条莱茵河。”
在这此起彼伏的声音之中,洛斯格叹息一声。
“行了,你自己下去……”
“来人!”
就在洛斯格想要将这件事情就此盖过去的时候,埃尔夫却突然提高了声音。
“祸乱宫廷,拖下去杀了。”
“!”
就在埃尔夫突然开口的时刻,洛斯格突然回过头去。
他注视着自己的父王,只看到那浑厚的愤怒。
“等一下!”
一时间,即便是他都有些六神无主。
“这……”
“饶命啊!饶命啊!陛下!”
而就在这一刻,那突然年轻廷臣突然恢复了神情。
还没有等他多思考什么,便听到国王那宛如闷雷般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脑海之中徘徊的那番思绪则让他无比惊恐。
“之前我……”
之前我好像被控制了!
他很想这么说。
但很快,他便发觉自己的嘴好像被封住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隐约之间,他好像能看到人影在宫殿的正上方。
“呜呜呜呜!!”
在那里,赫尔莫德就此叹息一声。
“行了,这样一来我也算是对哈拉尔德他们有交代了。”